死亡十二區 第十五章 他人之語

作者 ︰ 海棠罌粟

就在約克說出絕不放棄葉平的宣言,讓元昊的等人的心靈為之一觸的時候,章凌憶、單修和幕嫣雪三人已經月兌離了大批僵尸的追擊,躲進了街邊的一棟獨立矮房中。

這是一棟潛藏在街道兩旁眾多房屋中的一棟,由于房屋的建築風格彼此都頗為相似,就算是現世中的警察在追捕他們三個,怕是除了一棟一棟的搜索過去也別無他法,更別說這些僵尸了。于是,流失了大量體力的三人在仔細的檢查了屋內的環境格局,清理了一個蝸居在兩樓房中的一個僵尸後,便相繼喘著氣癱坐在了兩樓另一間沒有僵尸尸體的房間里。

「呼——」

幽暗的環境中,單修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背身靠在房內書架旁的牆邊,側頭看了看站在房間一角心神不定的章凌憶,沉默了一會,開口道︰「你也別瞎想了。他們出事就是出事了,沒出事就是沒出事,你一個人在這里瞎擔心能有什麼用,難道背上能立馬長出兩個翅膀過去幫他們?」

「所以我早就說了!她應該留在……」

章凌記一听,嗓音連忙響起幾分,伸出手指向坐在床上的幕嫣雪,只是話還沒說完,他便把手收了回去,目光也不再看那幕嫣雪,而是轉頭看向窗戶外還未出現僵尸的街道。

「算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他抿了抿嘴,看著窗外不再講話。

寥落的星光穿過透明的窗戶落在章凌憶的臉上,將那張在幽暗環境中流露著擔憂神色的輪廓勾勒的無比清晰。

牆邊,捕捉著前者臉上每個細微情緒變化的單修輕輕的笑了笑,他知道章凌憶的心里其實是清楚的,而且先前在街道上他也看到了,被那樣大規模的僵尸群的突然襲擊,縱使當時幕嫣雪是留在那里的,怕是也沒多少用,到頭來也只不過是多為一個人平添一份無謂的擔心罷了。

只是……

這個人,竟然能在經歷了這樣的事情後還能保持著思維上的冷靜,如果換成其他的人,估計會毫不猶豫的把責任都推卸給幕嫣雪吧?單修的心里在笑著,臉上卻還是保持著與房內略顯生硬的氣氛相應的尷尬表情。

還真是有點意思,看他年齡也就二十歲上下,但身手卻和幕嫣雪不相伯仲……不對,回想起最初章凌憶徒手捏碎僵尸頭顱的畫面,他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或許,比幕嫣雪還要好也說不定……他以前到底是干什麼的?他想起章凌憶當時給出的解釋「不清楚,反正感覺自己像是進入到了一種很奇怪的狀態,力量也好,反應力也好,都突然間變強了。」

奇怪的狀態?鬼才信你。

由于現世職業較為特殊的關系,從未接觸過科幻類小說的單修幾乎是想也未想便認為章凌憶是在胡編亂造,企圖隱藏起他的真實身份。也正是因為這個契機,他對章凌憶,開始有了真正的興趣。

只不過,雖然此時單修的心里活動很多,但他仍是表現出一幅‘啊,房里氣氛真尷尬’的僵硬表情。只見他悠悠的從褲袋里掏出了半包煙,手指輕敲煙盒的叼起一根煙,點燃著抽了一口。

「喂喂喂,別都不說話啊……」他表現著宛如一個沒有眼力見的普通青年,打破了房間了安靜,「這才幾個小時,就開始賭氣不講話了,那我們以後還這麼整?要知道這才第一區啊,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興許是他先前和約克從房屋中搜出了這種不知名的煙味道很烈,在話語聲從口中傳出的同時,這股讓人聞著就感到很嗆的煙味緊跟著從他口中噴縷縷白煙,在不一會的時間里就充斥了整個房間。

要知道,煙這種東西,對喜歡的人來說無論味道怎麼樣都是可以的,但是,對不喜歡的人來說,即使你這味道再淡,他也能靠著自身敏銳的嗅覺聞出異樣。

而眼下,顯然章凌憶和幕嫣雪都是屬于後者的那一類,以至于讓單修在僅僅數秒的時間里,就成為了眾矢之地。

微微產生變化的面部表情,鋒利的猶如幕嫣雪那把隨身攜帶的匕首的眼神,單修一時魔怔在了那里,茫然的看著轉頭看向自己,在用神色做著無聲抗議的兩人,恍然了片刻,才知曉了緣由,一臉可惜的悻悻然掐滅了才抽了兩口的煙。

「我去,她不抽煙還能理解,你一個血色方剛的漢子也不抽煙?」掐滅了煙頭的單修瞥了眼站在窗邊的章凌憶憤憤不平的道。

「我抽。」章凌憶用手揮了揮鼻前的空氣,臉色淡然的看了他一眼。

「那你還那樣看我?我先前抽的時候你不也什麼都沒說麼?現在這樣看我是怎麼個意思?」

「但我聞不慣別人抽煙時候的煙味,先前在外面,有風,我聞的不是很清楚,所以就沒什麼。」

听到章凌憶解釋的單修臉部表情在這一刻驟然發生了變化,那感覺就好比你想拉屎,但真當你坐在馬桶上的時候,你卻又死活拉不出來的感覺。

尼瑪,有風?我還有雨呢!

一副宛如殺豬似的表情在單修的臉上抽搐了片刻,他仿佛還在為章凌憶給出的理由憋著火,默不作聲的從褲袋里掏出了手機,看了看兩個任務所剩下的時間,然後手指在手機的屏幕上一陣點動,便一扭頭躺在了地上,說道︰「三個人,每個人睡四個小時,輪流守兩夜個小時,有事就叫,沒事睡覺。」說完,他也不理兩人是否同意,就閉起了眼楮。

「……」

「……」

章凌憶和幕嫣雪兩人愣在了原地,彼此對視了一眼,隨即又極快的移開了彼此視線。

床上,幕嫣雪嘴唇動了動。

「我先……」

第一個自的音節剛剛發出,但不知道為什麼,由于她這一次開口說話的聲音特別輕,以至于讓她還沒有說完,下半句話就被章凌憶的嗓音所蓋住。

「我先守,你們睡。」

不容質疑的語氣。

章凌憶說完後,也不理幕嫣雪的反應,就和此時躺在房間地板上看上去已經進入睡眠的單修一般,不由分說的將目光投向了窗外。

幕嫣雪見狀,看著前者眨了眨眼楮,隨即冷冷的瞥了眼側身躺在地上、心中知道他在假寐的單修,也不再多說什麼,便俯身、面朝著牆面躺了下去。

房間,連同著窗外沉澱在黑暗中的街道,一同被無跡可尋的寂靜所籠罩。

不知覺間,房內擺放在書桌上的鬧鐘指針劃過了三點,仔細聆听著屋內兩人逐漸變得沉重的呼吸聲,章凌憶回頭看了兩人一眼,緩緩的、小心的從褲袋里掏出了手機。

就如同黑暗會吞噬光明那般,在手機屏幕點亮的那一刻,從屏幕中揮發出的亮光如同暴風雨中的滔天海浪,轉眼間便吞噬了他周邊的黑暗。

幽幽白光中,章凌憶的面容在黑暗中勾顯出輪廓。他盯著手機屏幕,眉頭緊鎖,看樣子似乎是在為接下來的事情犯愁。

確實是。

毫無征兆的死亡游戲,在還不知能不能完成任務的情況下莫名的觸發了支線任務,不久前又和約克他們分散,短短幾個小時內的遭遇卻是一直在雪上加霜。如果明天起來後再像現在這般漫無目的的亂走亂撞,怕是最後所釀就的結果是難以想象的。

同樣的心緒在單修和幕嫣雪兩人的心里同時升起。他們其實沒有睡著,也是,怎麼可能睡得著……就算在先前的行動中,他們並未流露出對這個世界的驚訝與恐慌,但那也不過只是在人前為自己所做的掩藏罷了。

一個躺在床上背對著章凌憶,一個則將頭靠在書架後,兩人都用完美的演技,利用有條理的呼吸節奏騙過了章凌憶,獨自思考著接下來的辦法。

「難道說,那僵尸真的擁有智慧?」章凌憶喃喃自語的質疑聲從房里輕輕的響起,他一手捂住了嘴巴,目光落在不知名的地方搖了搖頭。

「怎麼可……」話沒說全,听聲音,他似乎並沒有找到合理的解釋去否定自己的這一猜測。

此時,他全身心的在思考著那時見到女僵尸時的每一個細節,以至于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原以為已經睡著的兩人,在听到他細語後正有些荒謬的眨著眼楮,看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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