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不知何時,寶船行進了一片原始森林里,附近都是茂密樹林,一眼望不到頭。寶船此刻停靠在河中央,與其說是河,不如說是巨大無比的湖泊。碧綠的潭水,幽深不可見底,偶爾下方游過幾丈長的黑色虛影,不知是什麼水中妖獸。
再往前看,則是陡峭升起的岩壁,足有近千米,一條水龍從中而下,宛如斧刃般把山崖劈成了兩段。
「轟隆!轟隆!」
巨大瀑布墜入水潭,激起幾丈高的浪花,踫撞聲音宛如悶雷般在原始森林里不斷的響徹。
「龍門高千米,躍過則為龍。」
豹眼漢子‘火頭陀’粗狂聲音響起,指著前面瀑布說︰「這是學院給你們設定的關卡,考察你們資質是否合格。別跟我說這麼高,你們上不去,瀑布中有學院長老瓖嵌的‘台階’,你們可以踩著‘台階’上去。」
眾新生望著瀑布,心中一顫,這龍門可不好躍。
而且……
轟隆隆的瀑布中,光溜溜一片,那有什麼台階?
好像看出了眾人心中疑惑,火頭陀嘿然一笑,手指一彈,一股火焰似的真氣飛射而出,擊中了瀑布中的一塊凸起的黑石頭,真氣迸散,把黑石頭照清楚,原來是塊常年接受瀑布沖刷,變得光滑無比,表面還長滿濕滑青苔的普通凸起岩石。
「偌,這就是‘台階’,長老們費盡千辛萬苦才把尋來的岩石瓖嵌進瀑布的,一共二百塊,五米一個,直通頂峰!」
看著這所謂的‘台階’,新生們嘴角都抽了抽。
「我給你們簡單說下龍門的規則。」
火頭陀是負責躍龍門的導師,他拍拍雙手,那群老生一人端著個竹筒走了過來,里面插滿了竹簽,不知道是干什麼用的,好在火頭陀馬上就給了介紹︰「這是‘龍門簽’,簽底標注了數字,每個數字有五個相同的,譬如一號,同樣的龍門簽共有五個。待會你們抽簽,抽完後,號碼相同者為組,然後開始躍龍門,每一組里,最後一名抵達的則算失敗,將被淘汰送回家。」
頓了頓,他繼續道︰「為了防止某些菜鳥耍小聰明,最後同時躍上龍門的,則雙雙算失敗,規定時間內,沒能躍上龍門的,有幾個算幾個,統統屬于失敗。」
一組淘汰一名?
眾新生面面相覷,這樣的話淘汰率不高達五分之一?
本以為通過招生比賽就順利成為學院弟子,沒想到還有這樣一關,瞬間所有新生的心都沉了下去。
「躍龍門過程中,可以用除卻傷人性命外的所有手段,但切記,誰敢下殺手,我不管你們是誰的孩子,一律拿命來償懂麼!」火頭陀冰冷眼神掃過所有新生,讓眾人心頭一驚,不敢妄動,看著新生的表現,他滿意的點點頭,道︰「開始抽簽。」
所有人都上前抽簽,袁離抽完後,低頭一看,簽下寫著十八號,環顧下四周,沒有發現附近有人跟自己一樣。
等到抽簽完畢。
火頭陀直接說︰「抽到一號簽的新生,出列,準備躍龍門!」
說罷,大手一揮,從儲物戒指里取出一炷清香,叮的聲,把清香射到船頭,插進木頭里穩穩釘住,而後彈指一揮,一小團烈陽真氣撩過清香,將其點燃,裊裊白煙,徐徐升起。
人群晃動,走出來了五個少年,手里攥著的竹簽,赫然寫著一號。
「你們五個,開始吧。」火頭陀看檢查一眼,確定沒問題後,讓他們開始。
其中四個立刻躍下寶船,踩水朝瀑布沖去,唯獨有個臉色蒼白的黃發少年遲遲不動,在眾人疑惑眼神中,他沖火頭陀說道︰「我在比賽中受了點傷,導師能否網開一面?我是虛谷鎮方家弟子,學院里的方重陽導師是我族叔,看在他的面子上,還望導師……」
「滾!」
話沒說完,火頭陀揚手反抽,隨著他的動作,一只真氣凝聚的大手憑空出現,鋪天蓋地的抽在了那黃發少年臉上,登時後者狂噴一口混著牙齒的鮮血,跌飛三丈外,不省人事。
「不服從命令,這就是下場。」
火頭陀看也不看那黃發少年,反而沖著所有新生冷冷說道︰「誰再敢跟我說這種屁話,老子一律打殘!記住,跟敵人生死搏斗時,敵人不會管你有沒有受傷,他們只會痛打落水狗。同樣,躍龍門亦是如此,不敢躍的就滾,否則就乖乖閉嘴給我上。」
「嘶。」
新生們倒吸一口涼氣。
看著那出頭鳥的淒慘下場,沒人再敢搞特殊。
不過有許多帶傷的新生,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們有傷在身是沒法更變得事實,現在處于了劣勢。
但有很多世家弟子,身價不菲,有辦法進行改變。譬如王俊與袁海,這倆敵人此刻成了難兄難弟,惺惺相惜,相視一眼後,都帶著心疼的神色從懷里掏出一個精致小瓶,拔開瓶塞,頓時一股藥香味撲面,將那枚渾元丹藥倒出來後,一咬牙,把它吞進了月復中。
隨著丹藥入腑,肉眼可見的他們臉色都紅潤了許多。
他們吃的丹藥顏色不同,但毫無疑問,都是品級不低的療傷聖藥。同一時刻,還有許多帶傷的世家弟子這麼做。
「臨行前袁青龍給了袁海一枚二階回靈丹,讓他關鍵時刻救命用,回靈丹能讓傷勢愈合,真氣恢復,看樣子他吃的就是那枚丹藥。」自從武道廣場上,袁青龍當眾羞辱袁青虎後,袁檀兒便不再喊他大伯,而直呼其名。
袁離點點頭。
回靈丹他听說過,價值不菲,就算是袁青龍也拿不出幾枚,這是看在袁海進入神武學院份上,才拿出一枚給他保命用的,只是沒想到還沒看見學院的大門,回靈丹已經被吞服。
吞下回靈丹後的袁海,臉色很陰郁,他瞅了眼袁離,眼中滿是陰毒,要不是這個廢物,自己不會輸掉招生比賽,不會受傷,也不會現在就消耗掉回靈丹,這些賬,等進了學院再跟他慢慢算。
袁離注意到了他的恨意,但並不放在心上,雙方的愁從娘胎里就結下了,早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再加一筆也無妨,有機會直接斬草除根,永絕後患才是王道。
「殺父之仇,不可不報,我管你是誰,敢阻擋我一律斬殺。」袁離冷冷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