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雀,一邊呆好!看姑女乃女乃怎麼教訓這幫孫子!」安意如扭頭對一臉擔憂的彩雀大叫一聲,人已經猶如突然騰空的蒼鷹,直撲一名手持大刀的守衛。
彩雀無奈,只能對著她大叫︰「意如,你小心啊!」
此時此刻,彩雀才開始後悔,她當初干嘛不肯跟著星河學點功夫呢,否則現在也不用在這站著干著急了。
本以為守衛眾多,安意如敵眾我寡,應該會很為危險,可是在一邊看了一回,彩雀突然意識到,事情似乎不想她想的那麼糟糕。
只見安意如的身影快而凌亂,幾乎無法分辨她的身形,只能看到一抹淡紫的影子,在守衛之間忽躲忽閃,忽快忽慢,時而如蛟龍出海,時而似新燕歸巢,時而像弱柳扶風,時而又是空山新雨,耍得一眾守衛暈頭轉向,不知所措。
往往是守衛們見安意如忽然靜靜的立于一處,一窩蜂的擁上去,以為必能抓住她,可是她又在他們觸到她衣袂的瞬間突然消失不見,害的他們全都撞在了一起,紛紛摔倒在地。
如此幾個回合下來,安意如連衣服都不曾生出一絲褶皺,幾十個侍衛反而摔得鼻青臉腫、累的大氣直喘,不由得停下了對安意如的攻擊。
安意如則臉不紅氣不喘、氣定神閑的雙手抱胸,睥睨著歪歪扭扭倒了一地的守衛。
「這就不行了?不是要好好教訓我嗎?我就在這,你們來呀!來呀!」安意如不禁開始叫囂。
沒想到練了內功心法有這麼多好處,不但體內明顯充沛了,而且就是對輕功的練習也是事半功倍,以前她一直覺得自己的身手不錯,可是面對一大群人,也會不由得打怵,更不要說輕松應對了。
可是今天她不但輕而易舉的教訓了這幫三腳貓功夫的所謂的守衛,想來這段時間的內功修煉,再加上剛跟連城學的那幾樣招式,起了很大的作用,等戰連城回來,她還得多從他那學一些才行!
折騰了這麼久,安意如非但不累,反而更加興奮了,不由得挑釁道︰「你們這群走狗,有本事來抓關女乃女乃啊,不然就叫左騰飛這個衣冠禽獸或者你們那個狗屁尚書交出這西域湖的地契,滾出我天漠城,不然姑女乃女乃見你們一回打一回,非打得叫你們爹娘都認不得!」
這群守衛本來就羞憤難當,一群大男人叫個小女子欺負的哭爹喊娘,實在丟人,可是對方還不肯罷休,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他們,真真是要氣死他們。
「兄弟們,抓住那個臭娘們,她不會功夫!」守衛中突然有人伸手一指彩雀,所有人仿佛瞬間受了點播一般,果然全都向彩雀圍了過去。
彩雀沒想到戰火會突然波及到自己,嚇得連連後退,但是守衛人數眾多,很快就堵住了她的退路。
安意如心中一急,不由得氣得咬牙切齒道︰「你們要是敢動彩雀,姑女乃女乃叫你們碎尸萬段!」,嘴里說著,人已經猶如一根離弦之箭,嗖的躍向彩雀所處的位置。
「住手!」
不待安意如趕到,突然一聲厲喝響起,不禁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安意如見守衛們停下了動作,不由得也向聲音的來源處望去,只見不遠處浩浩蕩蕩來了一撥人,他們走動的速度極快,沒一會便來到了附近。
安意如定楮一看,卻是個認識的,正是天漠城的城尹,身後帶著一大群天漠城守衛。
城尹曾受邀為安意如和戰連城主過婚,而且他本身也是個八面玲瓏的人,一來戰龍堡的實力不容小覷,二來皇甫炎每回來天漠都是為了戰連城,他那麼聰明,就算不知道內中原因,也明白戰連城得罪不起,所以一直以來與戰龍堡的關系,還算不錯。
他來到安意如面前,臉上掛著標準的官面笑容,對安意如微微點頭示意,然後他就轉身來到左家守衛面前,板著臉道︰「誰讓你們在天漠鬧事的!」
左家的守衛們真是又委屈又氣憤,因為仗著左家是京城大吏,對于眼前的城尹難免有些輕視,其中更是有人口氣不敬道︰「城尹大人,你可要看清楚了,這里是我們左家的地盤,這個瘋婆子打了我們家公子,還在這里鬧事,你怎的這般糊涂,叫我們家大人如何敢提撥你!」
安意如心中暗笑︰好個狗仗人勢的狗奴才,城尹再不濟,那也是皇上欽點的六品地方官,他一個奴才也敢這麼目中無人,有你好看的!
見彩雀還呆呆的處在人群中,不由得對她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邊來,彩雀會意,連忙跟侍女們溜到了安意如身邊。
左家的守衛就是再囂張,他們也不敢在正牌軍面前輕舉妄動,畢竟他們跟人家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可是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口氣不禁更差。
「城尹,左大人可就我們家公子唯一一個兒子,若是挨了打也都好說,可是如今被這瘋婆子扯斷了命根子,這事在你天漠發生的,你還能月兌得了關系嗎?」
「放屁!」城尹不禁怒罵一聲,心情十分不爽,「啪」的一聲,就給了那說話的守衛一個狠狠的耳光。
本是有人來高密,說有人在左家鬧事,他本是想來討好一下左家,卻沒想到鬧事的人竟然是戰龍堡的當家主母,他才知道,這tm是個陷阱啊!
可是人已經來了,不能說走就走,就是硬著頭皮,這苦差事他也得干下去,本來他就心里憋著氣,現在連幾個狗奴才也敢來對他吆三喝四的,簡直氣死他了!
「首先,這是我天漠城,就是你們左家買了這西嶼湖,那也還是歸本大人掌管,什麼時候輪到一個狗奴才指手畫腳!」城尹怒瞪著雙目,大聲的訓斥著。
左家的守衛們哪里見過這樣架勢的城尹,以前城尹對他們那可都是客客氣氣,從來什麼事都是他們兄弟說了算,今天這城尹是怎麼了?吃錯藥了?
心頭雖然疑竇叢生,可是他們也不敢再對城尹大呼小叫的了,說到底,他們不過是些奴才,只因是在左家當差,才有了點資本,既然城尹連左大人的面子都不買,他們哪里還敢亂說話,否則不是找死呢嘛!
城尹在守衛們身上撒了氣,心里頓時舒坦了不少,見左家守衛們也不似一開始那麼囂張了,這才又轉身對安意如道︰「呵呵,大夫人,你怎麼在這呢?」
左家守衛們見城尹對安意如跟對他們,明顯是兩個態度,卻又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城尹與安意如閑話家常,同時心里開始猜測這個女人的身份。
安意如對城尹是談不上什麼交情的,畢竟她不喜歡太過圓滑而失了原則的人,不過既然人家這麼熱情,她也不能丟了待客之道。
安意如也不禁掛上一抹冠冕堂皇的笑,朗聲道︰「哦,這不是我們家連城去外地了嘛,我一個人無聊,想起這西嶼湖景色不錯,便跟我妹子約了來游湖。」
「可是沒承想,湖沒游成不說,還撞見大膽狂徒調戲良家婦女,我一想,這可是在天漠啊,天漠素來民風淳樸,百姓純良,那都是大人治理有方,如今發生這樣的事,那不是打城尹大人的臉嗎?」
「況且大人曾為我和妹子主婚,那就是我們的朋友,我怎麼能讓自己的朋友,受這樣的侮辱呢,便出手教訓了那個登徒子,沒想到他被我教訓之後,氣憤難當,便找來家丁,想要抓我,說要把我關進京城大牢。」
「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這麼放肆、囂張,我怎能依他,所以這才動了手,況且他們一群人,打我一個弱女子,我還沒告狀,他們倒先告起來了,城尹大人,您說說,這是什麼道理呀!」
安意如說的聲情並茂,分明一副受盡委屈的弱女模樣,看得左家守衛全都傻了眼,城尹也連忙訕訕的賠笑。
城尹雖然當時不在場,但是對于這位大夫人的性情也是見識過的,事情肯定不會像她說的那樣,否則這些左家守衛也不會一個個都這般狼狽。
果然有人出面辯解了,是左家守衛中的一名家丁。
「你放屁!你竟然敢打傷朝廷要臣之子,還……還廢掉了他的……他的命根子,還敢在這里胡說八道。」
安意如明眸一挑,冷哼一聲,嘴角勾起一絲嘲笑︰「是不是胡說八道,自然有人證明!」說著她轉身面向那被左騰飛欺負的水杏,輕聲問道︰「水杏,你說說,我說的是不是實話?」
水杏早就嚇傻了,被安意如一問,不由得落下淚來,衣服六神無主的樣子,再加上之前被左騰飛扯得一些破爛的衣裳,立刻給人一種弱女子被惡棍欺侮的印象,根本不用開口,已經說明了問題。
但是左家守衛並不甘心,有人怒道︰「水杏本就是我們公子買下來伺候他的,怎麼能說是欺負?」
這下水杏反而有些反應了,她情緒激動道︰「不是!不是這樣!我是左公子買下來的,不錯!可是我是來左府當丫頭、做奴婢的!我已經有了婚約,若不是左公子說我爹不還清欠左家的租子,就要被活活打死,我才不會答應!」
「城尹大人,您可听清楚了?我可是為民除害啊!」安意如適時的加上一句。
城尹雖有意兩邊都不得罪,但是如今安意如佔盡了先機,根本不給左騰飛一絲退讓,讓他也十分為難。
思考了良久,他才假裝道︰「都散了吧,今天的事,本官自會處理。」這樣的結果,雙方必然都不滿意,但是卻刻意暫時不必得罪雙方,也只有先這樣壓下,日後再想兩全之計。
左家的人雖然想找算安意如,可是畢竟主子不在,城尹又態度不明,他們一幫奴才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先壓下,憤憤的瞪著安意如等人。
安意如自然更不想善罷甘休,可是這時雲飛揚去在花翎的帶領下,趕了過來,她不想把他牽扯進來,所以便也只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