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湍急的水流一路推著梁心語前行,她的後背不斷撞擊到石頭,好在大部分石頭都被河水沖刷的平整光滑,不然梁心語的後背現在一定慘不忍睹。
有數百米的距離,梁心語無法動彈,她只能保持住姿勢,盡量將被撞得歪歪扭扭的身體平衡住,盡量少喝點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湍急的溪水終于漸行漸緩,梁心語的身體被沖的又嘛又痛,伸手拉住了一根斜入溪中央的樹枝,好歹穩住了身體。
她一邊調整著氣息,一邊觀察著周圍環境。
這溪水的溫度超過二十度,而空氣中的溫度,現在可能低于零下十度。
這麼大的溫差,加上梁心語渾身濕透,直接從水里出來,簡直就是找死。
這里的河床變寬,視野也開闊了不少,借著月光,梁心語看到河床兩邊是大片的曠地,除了碎石,幾乎沒有任何植被,在更遠的地方,是連綿逶迤的黑色——那是山脈。
梁心語一番思索後,決定沿著河流的方向逆行而上。
一來她完全不知道這里是哪里,也沒有任何指明方向的方式;二來,她很擔心張澤。
這個男人應該是看到了她後背林子里的第二只棕熊,情急之下推開了自己。跟著他的兩個保鏢,看著就是呆頭青年,剛才就被嚇得話都說不出了,就更別指望他們能站出來給張澤搭把手了。
梁心語深呼吸,嘩啦啦一下,從水里站起來。
那種鑽心的寒冷立刻鋪天蓋地的來,激的她一個激靈。一步步走到岸上,梁心語迅速將自己月兌得精光,將衣服挨個擠了一遍水,又擦干了身體,隨後又穿上衣服。
迅速失去溫度的衣服瞬間成了個大冰箱,讓梁心語情不自禁顫抖起來。從這里到剛才的事發地點,絕對距離應該不超過一千米,速度快一點,不用一個小時就能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勉強能支撐了。
梁心語這麼算著,搓了搓正在迅速喪失溫度的手,朝上游跑去。
才跨過那根半伸入河面的樹干,梁心語就踩到了一樣軟軟的東西。
一開始她以為是某種動物,驚得忙收回腿,正要退出幾步,那東西突然悶哼了一聲。
那聲音沙啞沉斂,非常像——
梁心語蹲,朝樹干的那一頭一望,整張臉就呆滯了。
「蕭玦?!」
昏迷中的男人被某人踩醒,听到這熟悉的聲音,還以為是在做夢,他悠悠睜開眼,便對上了梁心語黑暗中不太真切的臉。
身上的寒冷和潺潺的溪水聲迅速將他從昏迷中驚醒。大腦迅速過了一遍今天下午到現在為止發生的事情,然後,蕭玦看著眼前的人足足愣了三秒。
梁心語心中一頓狂感慨,這一路折騰了多少時間,又有多少人為了找他負傷甚至丟掉性命。
她說什麼都沒想到,這樣一場意外,會撞見這個男人,更沒想到,他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就像之前眾人做的努力都白費了一般,一瞬間她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
感慨完的梁心語,迅速回到了現狀,她伸手去模蕭玦的身體,一邊已經開口問︰「哪里受傷了,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