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是在十五分鐘後抵達就近的醫院,在被推進手術室最後一刻,梁心語拉住了主刀醫生,「醫生,他不能用麻醉劑。」
那醫生微微皺眉,「開胸手術不用麻醉劑?小姑娘,你在開玩笑麼?」
梁心語搖頭,「不能用,具體的我一下子解釋不清楚,總之你別用,有什麼事情我來擔著!」
那醫生遲疑地看了她一眼,又掠過她衣襟上大量血跡,點點頭,沒在說話。
「小姐,蕭總那邊的人快到了,少爺讓您回避一下。」
梁心語回頭,看到了一個西裝男。
他的胸口處,有一枚很小的徽章,梁心語剛才在嚴洛帶來的人身上,都看到了。
梁心語望了眼已經關上的手術室門,點點頭,跟著那個西裝男,離開了手術室區域,
「小姐,少爺說了,蕭總手術還需要一段時間,他希望您能做個血檢,確保那種肌肉麻醉劑不會對您的身體有進一步傷害。」
梁心語猶豫了一下,道︰「我在醫院里做這樣的檢查不要緊麼?」
那男人對他微微一笑,「沒事,嚴少爺都打點好了。」
梁心語這才跟著那男人去抽了血。
再然後,她就被安排在一間休息室,那個西裝男給她買來了粥和飲料,甚至替她準備了一套干淨的衣服。
梁心語卻一直沒有動,只是坐在角落的沙發,低著腦袋不說話。
她每隔大約半小時,就會問一次房間里的西裝男,蕭玦是不是出來了。
嚴洛是在晚上七點,趕到醫院的。
白岩遞給他那份梁心語血檢報告的時候,嚴洛碧藍的眼底,微微一沉。
白岩在一旁道︰「少爺,沒多少天的事情,現在做掉,也不遲。」
嚴洛站在梁心語所在休息室門口,整整沉默了三五分鐘,才推開門進去。
休息室很大,設備齊全,是專門用來給富人休息的。
然梁心語卻只是蜷縮在房間角落,她听到有人進來,以為是通知她蕭玦離開手術室了,忙抬眸,面露喜色。
然那雙黑黝黝的目光觸到嚴洛時,頓時又暗淡下來。
嚴洛給房間里的西裝男一個眼神,示意他離開。
門關上,他走到梁心語面前,看著臉色蒼白一身狼狽的女人,開口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去機場了。」
梁心語聞言,整個人輕輕一顫,她頓了頓,輕聲開口,「能——再等等麼?」
嚴洛眸色一沉,突然就收斂了往日懶散的表情。
「你忘了你做的承諾了麼?」
嚴洛的話前所未有的森寒,梁心語听了心中微微一顫。
這個男人,既然有能力在那種情況下救下蕭玦,就更有能力,再結束蕭玦的性命。
「我沒有忘記,我會跟你走的,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無話可說,但是,我只是希望看到他平安,我——」
梁心語說著要抬眸,然剛準備要看嚴洛,脖子後便是一痛,隨即,陷入了昏迷。
嚴洛站在她面前,接住了軟軟倒向他的女人的身體。
他的右手上,依然捏著那份梁心語的血檢報告,低頭看懷里女人的表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復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