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之蛻 第二十章 不違本心

作者 ︰ 錯落無致

昨晚回來的時候,在樓下被方老拉住陪他喝茶。嚴若自從喝過老人泡的茶,就喜歡上了這種味道。一喝就喝到將近凌晨。期間兩人沒有任何的交流,一個泡茶,一個喝茶。嚴若得到了一肚子的茶水,老人享受了泡茶的樂趣。可是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嚴若一大早就跑進了廁所,用了刷牙的時間才緩解了膀胱的壓力。

洗漱之後,嚴若用了一分鐘查看了手機。自從買了手機,嚴若經常要忍受鈴聲的打擾,所以昨晚開始,嚴若回來之後就把手機調成了靜音。看到手機上有幾條未讀短信,還有一個未接電話。

「嚴若哥哥你睡著了嗎?」這是謝冬兒在凌晨十二點半的時候發來的短信。

「嚴若你個混蛋,敢不接老娘的電話,下次讓你好看。」這麼野蠻的語氣,是葉晴的,看看時間是十點多的時候。

「嚴若,你過兩天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飯。」馮璐也發了信息過來,不過是請嚴若吃飯,難道是什麼節日?嚴若沒多想,繼續看了下一條短信。

「若哥珍重,等我回來,我們共創大業。」屠申似乎已經從心里上接受了自己親生父母的安排,不過嚴若猜想,他的繼承之路,不會是那麼一帆風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爭奪。想坐擁財富又想與世無爭,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是。不爭,就是想獨善其身,只是人心向背,保證會被誤以為是坐收漁利。更何況是屠申這次去x省省會,說去熟悉公司管理,然後接手整個公司,這就是去爭,其中的艱難,顯而易見。

除了葉晴的短信沒有可回復的意義,嚴若一一都給其他的人做了回復。對于馮璐的答復,嚴若最為糾結,不過想想馮璐是自己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異性朋友。吃飯,這個可以有的。于是回復了「可以,不過只能是晚上。」

嚴若從小性格內向,為人處事他不是很在行。不是學不會,而是性情有點淡,不喜歡和人交流。嚴父嚴母又忙于生計,沒有太多時間教育和關心他。在當時的環境下,父母看到嚴若最好的朋友就是學校圖書室的報紙還有圖書館里的書籍,而不是那些夜不歸家爭強好勝斗狠逞凶的「社會分子」,不用他們操行太多,都覺得很欣慰。知道上了初中之後,嚴若的性情越來越淡,甚至可以說冷淡,除了和家人偶爾有交流,同學相處都不是很融洽。甚至從那時候起,嚴若已經沒有了笑容,從那時候起,嚴若就變成一個成績優秀的「孤家寡人」,生人勿近。父母對此也束手無策。

嚴若從來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人格或者心理上的障礙,只是一種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而已。書籍教會了嚴若很多東西,人性,道德,法律,林林總總,但是沒有教會嚴若怎麼與他人交流,如何處理與他人的關系。一直以來,嚴若都是心里怎麼想就怎麼做,這無關道德法律,只是遵循本心。至少,嚴若覺得自己不會對社會有什麼不良影響,畢竟,自己只是一個不善于表達自己的人,不是什麼大凶大惡的人。對于品德高尚的人,嚴若一直都是報以敬意。但是嚴若肯定自己不是這樣的人。不管是以德報怨還是以怨報德,都不是嚴若的風格。你對我好,我也會對你好,那是你應得的,我對你好,你沒有做出相應的回應,也沒事,但是不會有下次。不在乎別人的眼神上的藐視,言語上的譏諷,這一切在沒有超過嚴若的底線之前,都不是事,至于超過底線之後發生的事,嚴若自己也不知道,因為沒有人嘗試過。這就是嚴若自己的風格。打上的標簽就是,我是一個不怎麼好的好人。

嚴若回復完短信馬上就撥打了那個未接的電話,因為記得那是屠魯的號碼,沒什麼急事,屠魯是不會找自己的。電話接通了,屠魯懶洋洋的聲音顯得很疲憊。

「小若還沒請好假嗎?記得晚上一定要過來,千萬別忘記了。」嚴若說不會的就該了電話。走出宿舍,嚴若突然想到那天謝猛說的小心黑鬼。難道是提醒自己要小心黑鬼的報復?好像自己沒招惹到黑鬼吧。疑惑的問了問方老,方老想了想說道,

「那黑不溜秋的麻臉,就是一個專門糟踐女娃的渣渣,好像以前他要向和你一起的女女圭女圭下手,不知道怎麼回事,後來就沒有動靜了。」嚴若想到黑鬼的樣子,想象他和謝冬兒站在一起的情形,嚴若一陣哆嗦。甩開這種想法,嚴若想到,會不會是黑鬼看見謝冬兒喜歡找自己說話聊天,嫉妒了?你丫的,佔有欲也太強了。方老說完,就沒再說話,嚴若看了看腳下的黑狗,想到了一個辦法。他蹲了下來,摩挲著黑狗的背脊,像似自言自語的說道,「你是黑色的,我以後就叫你黑豺,不管你是因為報恩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願意跟著我,現在我想你幫我一個忙,找你的小弟,教訓一下那個黑鬼。」黑豺抬頭看了嚴若一眼,眼楮里滿是疑惑。

這時候正巧黑鬼從樓上走了下來,看見嚴若蹲在那里,眼神閃過一陣慌亂。不過還是笑著和嚴若打了招呼。

黑鬼走後,黑豺看著嚴若,嚴若點了點頭,伸出一只手指頭說道,「一個夠了。」黑豺從地上爬了起來,慢悠悠的往門外走去。

方老看著這一幕,如果不是經過那一夜的是,早就見怪不怪,估計現在早就心髒病發了。這只狗簡直是成精了。拒絕了方老喝茶再走的提議,嚴若回到了工廠車間,跟組長龍潛海說明了請假的理由。龍潛海一臉笑容的看著嚴若,神秘的說了一句,恭喜了。嚴若看明白他笑容里面隱藏的東西,暗罵一聲,賤人。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經過冷飲店的時候,店內電視上的新聞吸引了嚴若的注意。

「本台記者現在為您報道,本市著名的g市酒樓,于幾天前發生了離奇的事件,酒樓地下車庫的十數輛汽車玻璃被砸碎,現場財物沒有任何丟失。至今警方已經介入調查,具體的消息稍後我台會做進一步報道。」範無忌好手段,居然想到這樣的辦法混淆視听。嚴若現在想想還是有點後怕,如果自己當時失手,可能現在已經沒有自己了。

嚴若想到還有可能存在的威脅,心里就有點不安。回到了方老的地方,老人很奇怪嚴若的去而復返,不過還是放下了煙筒,拿出茶具,開始燒水泡茶。嚴若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方老,我決定了我要什麼。」老人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嚴若繼續說道,

「我想要你一身所學。」老人手一頓,杯子里面的茶水濺出少許。放下了茶壺,老人做了一個請茶的動作,嚴若一飲而盡。就這樣看著老人,等待他的答復。

「好。」出乎嚴若的意料,老人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似乎覺得是意料之中的事。多年以後嚴若再問起老人原因,老人的回答讓嚴若忍俊不已,「我至少是一個高手,要有自己的風範。」可能老人並不知道,如果換做是嚴若剛剛出來的那一天,嚴若很可能會提出向他索要一些錢財而已。畢竟,嚴若最初的目的,就是出來賺錢,但是是現在多了一個目的,還要保護自己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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