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通明,火粟中 里啪啦的燃燒著,方逸正若有所思的烤制這一只野兔,旁邊的方雅不敢打擾,細細的嚼著那讓人難咽的窩窩頭。
時間一刻一刻的過去,一怔巨聲打破這孤寂地讓人心慌的夜晚。
「砰……」
馬嘶長嘯,踏啼悲戚,馬車的篷蓋四散成碎,野馬驚魂慌中血泊倒地。
隨即一陣狂笑,回音不斷,驚空恐鳥,四周都充斥著粗狂的聲響。
一人從夜幕之中走出,在野火的照耀之下,滿臉胡茬,豹臉虎眉,無時無刻都是猙獰相對,那人狂笑道︰「今夜真是豐收呀。」
方逸著衣高貴,不過上衣襤褸不堪,這就是那枯榮長老所賜,不過面肌白皙,骨骼明秀,但還可以看出是一個大家族的公子哥。
馬嘶蹄音不斷的擴大,咯吱咯吱的往方逸和方雅兩人靠攏,息間眉展,一群著裝不一,表情頗多的人群踏馬而來。
把方逸和方雅盡數圍困起來,其中馬上一人開口道︰「大哥,今天我們可是黃道吉日,是哪家的公子哥出來幽會喲。」
說完還把方雅從頭到尾的yin看了個遍,弄得方雅不得不在方逸的後背俯頭驚慌。
「你們是誰?」方逸不慌不忙地對著滿臉胡茬,對著巨斧的獰人道,方逸覺得他才是馬賊的頭兒。
「哈哈,我們誰,竟然有人會問我們是誰。」這一句話惹來馬上的人巨笑,一點羞掩的姿態都沒有。
「我們是鳳鸞郡名聲赫赫的馬賊,攔路虎。」
攔路虎。
這個方逸知道,這攔路虎專門游走于鳳鸞郡和酆都郡的交界之地,特別是夜晚尤其活躍,可以在酆都郡作案,然後一夜之間回到鳳鸞郡,人稱夜游神。
沒想到方逸今天遇到這種瘟神。這些馬賊的實力大抵都在武徒境一層到二層左右,但是為人凶殘,不管童叟,都屠殺殆盡。
「你們需要什麼?」方逸知道這種馬賊唯利是圖,財色通殺。
「哈哈……我們當然是劫財了,順便劫色。」馬上的馬賊陰笑,後半句卻是yin/色看著方雅道。
「我現在只有這麼多。」方逸隨手就把自己身上僅剩的一袋錢物丟給那馬背上的馬賊。
做這些錢還是薛柳溪給自己去鳳鸞郡途中當做盤纏得,現在也就剩下幾十兩銀子。希望攔路虎會放過自己和方雅,畢竟自己亦是窮途末路。
「哈哈……才那麼一點錢就像大發我們。我們出馬費都不夠。」
「我看你是個大家族的公子哥,身上值錢的東西一定不少。」馬賊騎著雄馬在方逸的周圍細細的打量起來,「咦,你脖子上的那個戒指不錯。」
不可能,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不管怎樣也不可以。
方逸面如死色,要是對方硬來的話自己也沒有辦法。方雅知道那個戒指是母親留給方逸哥哥的,完全不可以給別人,對著馬上的馬賊怒道︰「強盜,沒看到這戒指平常無奇麼。」
方逸暗知不妙,方雅固然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馬賊听她這麼說好奇心更盛了。
「那我現在更確定,我就是要那個戒指了。」
「你敢。」方雅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手臂身上充斥著元氣,身法詭異的飄逝,一閃便出現在馬尾的一端,光芒大現的手掌拍在雄馬的**之上。
馬嘶悲吁,前蹄躍起,仰頭亂甩,那馬賊從馬背上哀吼掉落,方雅抓韁躍起,然後抓著方逸,馬嘶幾聲,消失在夜幕中。
「給我追。」馬賊們亂成一團,誰也沒有想到,存在感幾乎沒有的方雅竟然是武徒二層。
方逸提韁馳騁,感受著抱緊自己的方雅,苦笑,沒想到還是被一個小女孩救了自己,果真是窩囊。
剛才方雅施展的正是方家的身法如燕輕煙和武技豐碑掌。雖然不是很嫻熟,但是卻不拖泥帶水。方逸在無聊的時候都把方家的武技和身法背得滾瓜爛熟,希望有一天自己不再廢,也就可以習修。
「你們跑不了。」
「駕。」
後方的馬賊緊跟死追,甚是怒憤,想不到竟然被一個小女孩給擺了一套,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
「游龍神鞭。」
一條揚長的枷鎖,月兌手而出,其間蘊含著元氣,使其的速度和力量增加百倍,「咻」地一聲長嘯,緊抱方逸的縴手,如斷了線的風箏,嘶馬長疾,自己與方雅月兌離而開。
方雅哀嚎一聲,撞擊在旁邊的磐石中,血染巨石,在地上抽搐了一刻,就暈死過去。
「不……」方逸拉韁停馬,回頭望著二十米之外側躺面不能動彈的方雅,躍下急沖,抱起方雅痛哭起來。
方雅現在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寧願自己死去也不願意見到最後的一個親人在自己的面前失去。難道自己就是方家的克星麼,克死了父親,克毀了方家,現在又把自己的妹妹克死。老天,你不能這樣抓弄人。
悲天伶人,都怪自己是個廢物。要是自己可以修煉,那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哈哈……老六,你的游龍神鞭似乎精進了許多。」
「謝謝大哥的夸獎。」猴臉鼠腮的一位年輕馬賊下馬笑道。
「把那個小女孩帶回去當豢奴。」
「你們都是畜生。」
方逸滴淚猙獰的吼道,小姑娘對他們而言真是人間珍品。
方逸慢慢地放下懷中的方雅,血眸獰狂,腳踏如燕輕煙,肉眼可見,游走離自己最近的馬賊。
「通臂拳。」
這通臂拳是武徒境的拳法,形如通猿,罡比如鐵,練至巔峰,擊石如粉。方逸形體靈活,如靈猿降世,瞬息之間轟出百拳。
擊在馬賊的胸膛之上, 鏘鏘,徒手如擊鋼鐵巨壁。起初那馬賊驚恐萬分,但是隨著方逸的轟拳不斷,馬賊索性讓方逸擊打個夠。
方逸順手把馬賊的要見的長劍拔出,在方雅的身邊停止,四周亂揮,把意圖靠近的馬賊驅走。
這一舉動惹得圍觀的馬賊,爆笑連連。
方逸沒有開啟丹田,也就沒有元氣。沒有元氣的驅馳,所有的劍術拳法都失去。根本不可能發揮到原來的威力。
方逸此時呼氣喘喘,劍尖指地,支撐著自己這個廢物般的身體。
「哈哈……大哥,沒有想到他有戰技卻沒有元氣。」
方逸知道自己沒有元氣,拳法和掌法根本沒有殺傷力。但是現在有劍,方逸就不相信馬賊的身軀有劍硬。
在所有馬賊松懈大笑之時,方逸雙手持劍。
「七彩星劍。」
方家最為精湛的劍法,七劍出彩,光彩奪目,劍傷七分,入骨三分。
方逸腳步奇妙,撲朔迷離,待中看清楚之時,周圍武徒境的馬賊淒喊悲戚。武徒境一層的**還不足以抵擋鋼劍的切割。
方逸沒有停止,雖然自己沒有元氣支撐,體力明顯不支,到那時只要自己不停下,多傷幾個馬賊是幾個。
將近瘋狂揮舞鋼劍的方逸,喘汗相接,便在此時,方逸手中的劍柄一震,手掌震傷,表皮血肉難分。
鋼劍如砸在巨石一般,反彈拋飛,手掌麻痹的失去知覺,接著一把巨斧抵達胸前。
噗滋。血噴一地,方逸自己就倒飛而去。
「小子,鬧夠了吧。」此時方逸艱難的支撐起自己的眼皮,只見那高大威猛,滿臉胡茬,豹臉虎眉,背負巨斧的巨漢。
竟然是武徒境三層,怪不得自己的劍砸如撞山。看著離自己不遠之處沉睡的方雅,苦笑道︰「看來今天方家怕是難逃滅頂之災。」
就在方逸放棄抵抗的時候,夜空罡風處,,彎月如鉤,被那蒙蒙霧靄所遮擋,天地間一下變得暗跡,定楮一看,是烏雲。
海天交接處,黑雲洶涌,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狂風呼嘯撲面,夾帶著冰涼的雨珠,劈頭蓋臉的滴落,寒心徹骨。
眾人愕然,紛紛眺望天際,正欲追問,忽听「咻」聲呼徹,天際之中,水箭漫空,噗噗,水箭射入地面,不幸者腸穿肚裂,內髒激射而出,驚呼如沸。
地面頓時一陣大亂,各種兵器「乒乒乓乓」交撞在一起,那背負巨斧的馬賊大哥叫喊︰「小心。」
他提起自己的巨斧,遮擋水箭的激射。
方逸趁著混亂,把方雅從人群中抱起,躲入了巨石後面。
烏雲閃爍銀雷,閃電光芒之中,水箭楚楚可見,一個白衣之人破雲而出,在半空中踏空而立。
「武聖。」
眾人大顫,踏空而行只有武聖以上的可以。自己究竟遇到什麼的樣兒的存在。酆都郡和鳳鸞郡都沒有出現過武聖強者,他一定不是這個地方的人。
噗通……
馬賊放棄了反抗,全部跪地就饒,「不知武聖在此修煉,罪該萬死。」
「你們確實該死。」雄渾淒厲,下方的人無比掩耳嘶嚎,這武聖強者舉手投足間就可以開山裂石,語言都參雜了靈魂威壓。
「武聖姑姑,饒命呀!不知您在……」
噗噗……
所有的馬賊爆成血氣,彌漫夜空,血腥之味充斥著虛空。
白衣人虛抓,一股雄渾的元氣就隔空扼住方雅的腰際,手一揚,方雅就月兌離方逸的懷抱,凌空飛去。
「方雅。」
方逸血眸睜空,眼睜睜的看著方雅落在白衣人的手中,在武聖面前,一切都是螻蟻般的存在。
只見半空的白衣人,指尖擠出一股冰銀的元氣,沒入方雅的體內,即可見效,方雅的臉色即變紅潤有澤。
「方逸哥哥。」方雅睜著頗為勉強的靈眸,微笑道。
「謝謝武聖的幫助。」方逸拱手相告。
但是那白衣人搖頭,那紗掩之下也白淨如雪,眨眼舒眉間也難于掩蓋那美潔動人的模樣,顛倒眾生,著實可媚。
「我要帶她走。」
「為什麼?」方逸舉止無比的平靜,他知道一個隱士強者不會無緣無故帶走與自己素不相識的凡人,他就是要弄清楚,是收方雅為徒還是別有用心。
「我是她的母親。」
「母親?」
方雅從來都沒有對自己提起過家人的事兒?
方雅蓮容微顫,面向這眼前這位白衣女子,眼眸之中像是在哀求。
只見白衣女子微微搖頭。
「方逸哥哥,她確實是我的母親。你回去薛姐姐的那里吧!」
不待方逸惆悵一番,那白衣人就拎著方雅消失在夜空之中……
「小子,已經走遠了。」
方逸一怔,下意識的回答︰「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