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管不必如此,我沒事的,倒是讓李嬤嬤和周總管擔心了。」
張文遠依著記憶里的性格,客氣的扶起了周常在。
李翠萍跑到他的身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道︰「小王爺啊,你以後可要注意,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們這些人可怎麼活啊。」
「是啊,小王爺,你不知道,你這一受傷,周爺和李嬤嬤擔心的連飯都吃不下去。」
說話的是個年長的女子,叫李娟,是李翠萍的娘家佷女,看樣子以後要接替李翠萍的內府職務。
其他各個主管也跟著附和說︰「是啊是啊,就連我們也是茶飯不思,祈禱神靈保佑小王爺,現在果然是神明顯靈,小王爺大難不死啊。」
張文遠環顧著眾人的表情,一個個都對他關注備至,真都是一群忠心為主的好奴才啊。
「多謝大家關心了。」這話不是張文遠虛偽,而是記憶里那個小王爺常掛在嘴邊的話,堂堂的主子對下人感謝,張文遠真不想再評論他。
「對了周總管,撞傷我的那人是誰啊?我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對于這幫子奴才,張文遠已經記在心里,而他的心里倒挺想知道是哪個王八蛋為他的穿越提供了機會。
「這個……老奴也不知道。」周常在的眼神有些不對,張文遠看出他在隱瞞什麼。
「陳虎呢?他今天跟著我,他應該很清楚的。」
「對,問問他。」周常在用尖細的嗓聲叫道︰「陳老虎,你給我老子滾過來。」
「是,周爺。」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漢從人群中走出,他就是平王府的護院頭領陳虎。
早上出門的時候就是他帶隊隨行,其實平日里張文遠很少能請得動他的大駕,但今天卻不知道為什麼,他變得特別听話,主動要隨主子出門。
「陳虎,今天早上誰撞了我?」張文遠死死地盯著陳虎的眼楮。
陳虎看了周常在一眼後,就說︰「我當時只顧看旁邊的雜耍攤了,沒有注意,等听到有人叫喊,才知道小王爺被那撞了,那人早就騎著馬跑遠了。」
「看雜耍?」
張文遠目光更加寒冷,陳虎心中打了個突,但還是點點頭。
「那其他人呢?一共四個護衛,不會一個人都沒看到吧?」張文遠的聲音中開始隱含著殺氣。
陳虎又看了周常在一眼後說︰「我問過他們,他們也沒有看到。」
果然就是這個答案,張文遠不禁笑出聲來,他現在非常的生氣,他沒想到這王府的下人已經完全不把他這個主子給放在眼里了。
「小王爺,我看就這麼算了吧,反正小王爺福大命大,就不必追究了,老王爺常教導我們要寬以待人。」周常在柔聲地開導著張文遠。
李翠萍也幫聲說︰「是啊,小王爺,老奴雖然沒讀過書,但是常听王妃說做要以德報怨,小王爺也是讀聖賢書的人,自然也要有這樣的胸懷。」
張文遠本來也並不是很關心誰是肇事者,他也沒有想過要追究,反而心中有些感謝那個家伙,要不是他,自己也沒有成為皇孫的機會,可是听這兩個老東西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比唱的都好听,再加上陳虎的態度,這讓他的心里立刻升起疑雲。
這其中必有蹊蹺,這不是普通的意外,如果他還是原來的那個小孩子,一定會被他們給蒙蔽過去,可他現在不是了,他是在江湖上模爬滾打了五六年的小混混,什麼骯髒事情沒有見過,這兩個老東西想要騙他,還早著呢。
「嗯,既然這樣,就听兩位的吧,對了,文何呢?怎麼沒見他?」張文遠雖然心中生疑,但臉上還像個小孩子一樣,裝作懵懂的樣子點頭答應。
張文何就是張文遠的弟弟,一個胖胖的小家伙,性子也是很溫和,因為一大院子的惡奴,讓那小家伙對哥哥很是依賴,這麼久了沒見他過來,張文遠有些擔心。
雖然心理上他不是張文何的真哥哥,但既然佔據了人家的身體,就也擔負起當哥哥責任。
周常在見張文遠答應不再追究,心中便松了口氣,一听他問張文何,就笑道︰「小王爺,你這是摔糊涂了,文何爺早上被郡主接走去單台避暑了,你昏迷的時候老奴已經派人去送信了,這會兒子可能正在路上呢,老奴這就得給他們報個平安,免得郡主和文何爺急出事來。」
周常在所說的郡主就是張文遠的親姐姐張悅蓉,比他大八歲,早幾年嫁給了魏國公家的三公子,這次魏國公舉家去單台避暑,張悅蓉就想把兩個弟弟帶上,只是張文遠還要上學,就只帶了張文何去。
他們要是知道了張文遠重傷,肯定會快馬往回趕的。
張文遠也不想讓他們太擔心,就點頭讓周常在去辦,他又說︰「我忽然想起了今天沒有去上學,不知道先生交待了什麼功課,我現在要去三叔府上請教六哥。」
周常在一愣說︰「小王爺,你剛受了傷,可不能出門,我讓喜子去向六爺討教功課。」
張文遠搖頭說︰「我還有些問題要請教六哥,必須親自去,不然誤了先生的功課,我心難安。」
張文遠愛好讀書,周常在是知道的,既然張文遠這麼堅持,周常在就答應了,派陳虎備轎抬著張文遠去威王府。
「周爺,我怎麼覺得小王爺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啊?」張文遠走後,李翠萍若有所思的對周常在說。
周常在腰桿一挺,全沒有在張文遠面前的恭敬樣,冷哼道︰「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會有什麼眼神?你多心了。」
李翠萍想了想說︰「可能是吧。」
張文遠第一次坐轎,搖搖晃晃地很是不舒服,早知道這樣還不如騎馬呢,他早就想體驗一下策馬奔騰的感覺了。
不過騎馬的事情以後有的是時間,他現在心里最關心的便是府中的那些惡犬,真想不到,一個個的居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連主子的性命大事都敢欺瞞,再這麼下去,他和文何就時刻生活在危險之中。
這個毒瘤必須除掉。
到了威王府,張文蘇已經得了消息迎了出來。
「老八,我听說你摔傷了,怎麼樣傷的厲害嗎?听到消息的時候我正在南書房,你也知道鄒夫子的規矩比較嚴,為兄就算心中擔憂也不能去探你,原本想明早去你府上,沒想到你卻來了。」
張文蘇是張文遠三叔的次子,平日里與張文遠關系最好,這番話也是發自內心的關心。
張文遠心中一曖,說︰「讓六哥擔心了,我沒事,咱們里面說話。」
張文蘇把張文遠領進自己的書房,問︰「老八,你這神神秘秘的怎麼了?」
張文遠沉聲說︰「六哥,我今天是來找你借人的。」
「借什麼人?」
「我要借一隊三叔的金羽衛。」
「什麼?你借金羽衛干什麼?」張文蘇大吃一驚,他沒想到這個平時溫文而雅的弟弟,居然會開口借他父王的精銳親衛。
「我要殺人。」
張文遠的目光充滿著殺氣,沒錯,他就是要殺人,如果他不殺人,就等著被別人來殺,他絕不允許一條毒蛇盤踞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