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佑昆推杯換盞,越喝越是感慨,拍著張文遠的肩膀,那樣子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張文遠面帶冷笑,手上的酒杯雖然端著,卻是很少喝盡,他不能讓自己喝醉,他現在還不明白齊佑昆到底為什麼請他喝酒。
是示威?還是別有陰謀?又或者是純粹的找他談心?
以他們的恩怨來說,他們並不算是棋逢對手,彼此只是想要置對方于死地,談心這種有風度的事情不可能發生他們之間。
就算齊佑昆此刻表現的推心置月復一般,但張文遠還是看出他在示威,齊佑昆在向他挑釁,嘲諷他機關算盡,還是沒能阻止他齊佑昆再回京都。
而且從這次齊佑昆怪異的表現來看,張文遠隱約覺得齊佑昆的目的不只是示威那麼簡單。
這時,玉靈兒忽然一驚,「有人。」
聲音未落,玉靈兒就穿牆而過,進入到包間的內室,張文遠的目光隨著她看去。
齊佑昆察覺到張文遠的視線,也向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眼中精光一閃,笑道︰「王爺在看什麼?」
張文遠奸笑一聲道︰「齊三,屋里藏著什麼人?怎麼不請出來讓本王見見?」
「哈哈,平王爺好功夫,居然能夠發現貧道。」
不等齊佑昆說話,內室的門已經打開,一個灰發白須的老道士走了出來,看他道袍飄飄的樣子,倒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玉靈兒回到張文遠的身旁說︰「這老道士一直趴在門縫處看你,屏息的功夫很不簡單,我差點就沒發現他。」
張文遠淡淡地道︰「本王哪會什麼功夫,不過是天生有點靈覺,對暗中窺視之人很是敏感。」
老道士打了個稽,說︰「王爺恕罪,貧道冒犯了,只是常听齊三公子夸贊王爺是人中之龍,有心相識又怕冒昧,故而就借三公子之宴,想要一睹王爺的風采。」
「嘴皮子可真會說啊,是你把齊三的瘋病給治好了?」
「這都是三公子福緣深厚,貧道只是隨緣而為。」
「說人話,本王不管是不是他有緣,我只管他的瘋病是不是你治好的。」
「正是貧道。」老道士倒是好脾氣,縱然張文遠的態度惡劣,他都是一副謙和有禮的樣子。
「行,專做惹本王不高興的事情,本王記住你了。」張文遠冷哼一聲,對齊佑昆說︰「話也說了,酒也喝了,本王還有事情,沒工夫和你耽擱,既然回京了,又有了那麼深的感悟,就該好好的珍惜現在的生活,可別讓齊太師白發人送黑發人。」
「佑昆謹記王爺教誨。」齊佑昆抱拳行了禮。
老道士卻出言叫住張文遠︰「王爺且慢。」
張文遠心中一笑,他就知道這老道士會留他,他算看出來了,齊佑昆今日擺酒,老道士唱的才是主角,就算玉靈兒不發現他,他也會自己找機會走出來。
「你最好有話快說,本王非常不喜歡你。」
張文遠面色很冷,他要給老道士些壓力,無論老道士要說什麼,都能先聲奪人,壓他一籌。
「是,王爺。」老道士又是微微一笑說︰「貧道想問王爺是否在偵辦一起血案?」
張文遠不屑地道︰「這似乎不是什麼秘密,你不會想借此賣弄你的神機妙算吧?」
「呵呵,王爺說笑了,貧道不是走街算命的方士,貧道只是提醒王爺一句,此案怨氣太重,王爺最好及早抽身,免得被怨氣所傷。」
「怨氣?什麼是怨氣?本王怎麼沒有看見?」張文遠目光一寒,直逼老道士的雙眼。
老道士從容地笑道︰「王爺這是在笑話貧道了,其實貧道也是多嘴,王爺能夠役使鬼魂,區區怨氣又怎會在意,只是此案怨氣太重,貧道還是懇請王爺多加小心。」
張文遠心中一驚,斜眼看了一下玉靈兒,玉靈兒搖搖頭,表示老道士看不到她,他才心中稍安,說道︰「本王會役使鬼魂?老頭,你在說笑嗎?本王向來不信鬼神,難不成這世上還真有鬼?你能不能叫出一個讓本王長長見識?」
「王爺不要謙虛了,我可是親眼見到過王爺飼養的鬼魂。」齊佑昆一旁插話,當說到鬼魂時,眼中閃過一道恐懼。
張文遠哈哈一笑道︰「越來越有意思了,你們居然懷疑本王在飼養鬼魂,好笑,太好笑了,齊佑昆,我听說你是見到鬼魂才被嚇瘋的,你該不會一直以為是本王指使鬼魂的吧?」
齊佑昆陰陰一笑,「除了王爺,別人怕沒有這個本事。」
「成,你真看得起本王,之前你一直說本王手段陰毒,還以為是說我算計你和範紫芸之事,沒想到卻是在懷疑本王役鬼,嘿嘿,本王真是太榮幸了,可惜本王不會役鬼,不然的話,你早就變成了一只鬼魂。」
關于齊佑昆瘋魔一事,人人都可以猜測是張文遠所為,但是如果當面指出,張文遠必須要否認,不然被人傳揚成真,必會給他帶來無盡的麻煩。
「兩位且住,往事已去,何必再做爭論。」老道士出聲做和事佬,阻住了還想再說的齊佑昆。
張文遠冷哼道︰「齊三,你小子心里有鬼才會被嚇瘋,別再疑神疑鬼了,小心又會瘋掉,老道士,本王從不信邪,這個案子我辦定了,告辭了。」
說完,張文遠不再理會齊佑昆二人,大步走下酒樓。
齊佑昆看著張文遠的背影,臉上再也沒有之前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陰沉與怨恨,他恨不得吞下張文遠的背影。
「道長,你說他會信嗎?」
老道士淡淡地道︰「他會信的,沒有人不怕鬼。」
「可道長不是說他會役鬼嗎?他為什麼又要怕鬼?」
「這世上沒人會役鬼,他應該只會一些魘術,可越是這樣,他才會越相信鬼。」
老道士很有自信的說,齊佑昆點了點頭。
張文遠騎上白馬,一路狂奔出城,待到人煙稀少的地方,他才放緩馬速,問玉靈兒︰「你說那個老牛鼻子是什麼意思?」
玉靈兒說︰「他是在警告你不要插手這件案子。」
張文遠思索道︰「不是他,是齊佑昆不想讓我管這個案子,難道凶手是齊三瘋子?」
玉靈兒搖頭道︰「不是他,他身上沒有煞氣,而且我發現他的瘋病真的好了。」
「沒想到那老牛鼻子真有幾分本事,如果放到現代,肯定就是精神病磚家。」張文遠現在覺得最討厭的人就是老道士,他想了想說︰「你說那老牛鼻子會不會真懂法術?」
「這我哪兒知道,不過他看不到我,就算是會,道行也應該不太高,要不他就是個招搖撞騙的家伙。」
「嗯,只要他看不到你,那我就不怕了,今天這頓酒喝得很值,知道了太多有用的信息。」張文遠這才松了口氣,玉靈兒是他最大的秘密,現在已經成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如果她有什麼閃失,張文遠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
玉靈兒能夠感受到張文遠對她的在意,臉上不禁掛起微笑,說︰「我覺得齊佑昆很不明智,他明明可以一直躲在暗處,說不定還能打我們個措手不及,現在自己暴露出來,更是直接提醒你,他與劉家的案子有關系,這是生怕你查不到他的身上啊。」
「嘿,也許他就是不怕我去查,怎麼樣?今晚再勞駕一回你玉姐姐?」
張文遠面帶奸笑,一臉賤樣的看著玉靈兒。
玉靈兒白了他一眼道︰「每次都是我出馬,你這作弊的習慣可不好啊。」
「這怎麼能叫作弊呢?這叫金手指,是我身為穿越男主角的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