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是湯玉娟的親哥哥?你和湯家什麼關系?」
張文遠沒想到湯玉娟與何奎竟是這種關系,兩人的身份懸殊太大了。
何奎自嘲地道︰「沒有人會想到我和湯玉娟、湯玉龍是血親的兄弟關系,不過我們是同母異父,我沒有湯大學士那樣的好爹。」
「你的母親改嫁給了湯誠如做妻子?」
張文遠想到之前桂山調查的情報,何奎是遺月復子,母親後來跟了別的男人跑了,看來是飛上枝頭做了鳳凰。
何奎點了點頭。
張文遠想了想又問道︰「她拋棄了你,你不恨她嗎?為什麼還要舍命保她的兒子?」
何奎嘆了口氣道︰「我恨她,不過玉娟和玉龍對我都不錯,自從知道有我這麼一個哥哥之後,玉娟每年都會趁中秋節令見面的時候,給我一些錢財,玉龍也時常關照我,他們本來是想讓我做些小買賣營生,可惜我不爭氣,把錢全都扔在了賭桌上,這次玉娟找到我,說讓我替玉龍頂一下罪,只需要過了這陣風頭,就會把我給救出去,而且齊家的二公子還說要幫我打發掉那些催命的債主。」
「原來如此,想不到其中還有這麼一出,可惜啊可惜,齊家是騙你的,你的債主現在還在滿世界的找你呢,等你上了斷頭台後,自然就不用再擔心他們了。」
張文遠唏噓不已,沒想到湯玉娟和湯玉龍居然還肯認這麼一個哥哥。
何奎一听到死,頓時又激動起來,說道︰「大人,我不想死啊,我求你幫我送個信,就說這事我不干了,錢我也不要了,我以後會遠遠的離開京都,再不去麻煩他們了。」
「可笑,現在他們不會救你的,能救你的只有本王。」
何奎愣道︰「你怎麼救我?」
張文遠道︰「你只要出面指證湯玉龍就是凶手,並說出湯玉娟和齊佑震是怎麼指使你頂罪的,本王自然就能替你免罪,我可告訴你啊,這次是真的最好的機會了,如果你不把握好,死了可別怨我。」
「這……」何奎不禁愣了一下,畢竟湯玉娟和湯玉龍對他也算不錯,血脈親情在那里擺著,如果讓他出來指證他們,他還真下不了這個狠心。
張文遠說道︰「你不用急,本王給你時間去考慮,這樣吧,你先回牢房好好的想一想,想通了就讓人來告訴本王。」
捕快押著何奎離開審訊室。
楚懷瑞說道︰「殿下放心,他會答應的。」
張文遠得意笑道︰「何奎不過是個市井流氓,沒有什麼比他自己的命更重要。」
玉靈兒也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道︰「嗯,你們都是一路貨色,你當然了解他了。」
張文遠轉頭瞪了她一眼。
這時,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混亂,「小心,有刺客,保護犯人。」
「不好。」張文遠頓時一驚,連忙沖出審訊室,就見一個黑衣人被圍在院里,而另一邊,幾名捕快將何奎緊緊地護住。
「何奎怎麼樣?」張文遠走過去問。
一名捕快道︰「回殿下,他被箭刺穿了肩膀,箭頭有毒。」
「快去叫高青原。」
楚懷瑞大聲的喊著。
「老夫來了。」高青原一路小跑,很快就來到何奎的身邊,俯身檢查傷口,並將一粒藥丸放進何奎的嘴里,何奎本已發紫的臉,立刻開始有了紅潤。
「是七子毒,好在毒性不是太猛,能救活的。」
高青原一副輕松的語氣,似乎這種毒對他不算什麼。
張文遠這才松了口氣,說道︰「把他送到密室,派人嚴密保護,就連飲食也驗過三遍才能給他。」
「是。」楚懷瑞帶人把何奎抬走。
那名黑衣人已經漸漸被捕快圍在一個小範圍里,只是他手上的兵器太快,一時沒人能攻進他的近身,但只要耗盡他的體力,擒下他也只是時間問題。
「看來齊佑昆是狗急跳牆了啊。」
張文遠冷笑地看著困獸猶斗的刺客,感覺他就跟他的雇主一樣,蹦不了多久了。
玉靈兒卻皺眉道︰「可是齊佑昆這一招也真夠狠的,如果真的殺了何奎,失去這麼重要的證人,我們就沒法再指證他們了。」
張文遠搖頭道︰「可惜,他低估了何奎吐口的耐力,現在有了何奎的這一點口供,本王也可以去直接抓捕湯玉龍,而從湯玉龍的口中我一樣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玉靈兒道︰「嗯,單憑那件披風就能治湯玉龍的罪,我看他齊佑昆現在還有什麼招式。」
忽然,房頂一陣響動,張文遠抬頭一看,卻是金銀雙月站在房頂,雙弓拉滿,向刺客射去,刺客也是能耐,手中長刺飛舞竟然把兩支箭都給打掉了,不過他還是低估了金銀雙月的實力,他們這次射出的是連珠子母箭。
後面還跟著兩支小箭,刺客余勁已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小箭射在了自己的腿上。
捕快一擁而上,擒下了刺客。
「我來看看,這回是不是又是什麼明崗的高手光臨了?」
張文遠大步走進來,刺客的面巾被人摘去,露出一張中年男子的面孔,這時又有捕快扒開了他的衣服,將後背袒露出來。
「沒有紋身,不是明崗的人。」
張文遠之前听楚懷瑞他們說過,明崗的人背後都會有一個明月照山崗的紋身做為標記。
「你是誰的人?齊府還是湯府的?」
那刺客冷哼一聲,沒有回答張文遠的問話。
而就在這時,一道短箭從外面射來,釘在了清吏司的牌匾上,上面帶著一張字條。
「取下來。」
張文遠面色一沉,居然敢將短箭射在清吏司的招牌上,這簡直就是極大的挑釁。
一名輕功較好的捕快縱身取下短箭,回來呈于張文遠。
張文遠打開一看,上面寫著︰多謝招待,之前所言,來日必報,明崗幽影。
「幽影?莫非是之前那個女刺客?」
張文遠面露驚疑,轉身問旁邊的捕快道︰「之前抓來的那個女刺客呢?」
「在臨時牢房關押著呢?」
「什麼?本王不是說要把她關進大牢的重犯間嗎?為什麼沒有去?」
張文遠頓時大怒,這麼危險的人物,居然被關在一個臨時的牢房里。
捕快見王爺發怒,心中一驚,連忙說道︰「本來是要送到大牢去的,可是殿下忽然又召集所有人去搜查湯府,一時就給耽誤了。」
「該死。」張文遠快步而行,來到了清吏司的臨時牢房,讓人打開關押幽影的那間,果然已經空無一人。
「殿下。」桂山聞訊趕來,一見空無一人的牢房,心中也是大驚,害怕的看著張文遠的臉色。
「這是聲東擊西之計,殺何奎是次,救幽影是主,媽的,中計了。」
張文遠恨恨地砸在牆上,幽影殺了羞月樓的四個高手,還對他冷嘲熱諷,原本他想好好玩弄一下這個女刺客,如今卻被輕松從手底逃月兌,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算了,此事本王也有責任,你們各歸各位吧,把剛剛那個刺客給我狠狠地審,我要知道他是誰的人。」
張文遠想要發怒,卻又不好對手下人發泄,畢竟他一時高興就把人都拉到湯府去了,全然忘了幽影,所以那個刺客就成了倒霉的出氣筒。
「殿下放心,下官一定把他心里所有的話都給掏出來。」
桂山也怒啊,刺客從自家地盤跑掉,這要是傳出去,其他幾個司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捕快們也是一副很氣憤的樣子,只要張文遠下令,他們一定會一人一樣刑具的去伺候那個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