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張文遠一聲驚呼,「大人,你說都察院要求重新偵查此案?」
刑部尚書楊洪鑫坐在案後,看著這個年輕英俊的王爺,不禁嘆了口氣道︰「都察院聲稱湯玉娟與何奎的證詞有頗多可疑之處,而且齊家還拿出證據,說何奎與湯玉娟有不軌的關系。」
「可笑,齊家那頭老狐狸真不要臉了啊。」張文遠冷笑一聲道︰「何奎與湯玉娟乃是親兄妹,他們二人怎麼可能不軌?」
楊洪鑫說︰「此事有很多人作證,說齊佑震與湯玉娟的關系不和,導致湯玉娟心生怨恨,逐與何奎發生苟合,而他們是兄妹的身份,也不過是湯玉娟用來蒙騙齊家的,湯家夫人根本沒有在外面生過兒子。」
「行,真行啊,居然從這里找到了突破口。」張文遠面色陰沉,此刻他確實有些棘手,如果湯玉娟與何奎真的有不軌行為,那麼他們二人的證詞就不再有效。
張文遠想了想道︰「現在唯有得到齊佑震的證詞,才能讓齊家那老狐狸認輸。」
楊洪鑫搖搖頭道︰「來不及了,皇上已經下旨,由三司來審理此案,刑部這邊交由本官主理,平王就暫時先休息一段時間吧。」
「本王被停職了?」張文遠更是吃驚,他沒想到齊惟盛的反擊來得如此之猛。
「沒有,只是這個案子平王不必再插手,可以安心去辦理其他的案子了。」楊洪鑫說的很輕聲,生怕刺激到這個年輕氣盛的王爺。
張文遠冷笑幾聲道︰「真不愧是老奸巨滑的齊太師,本王佩服。」
楊洪鑫眉毛挑了挑,他也很是無奈,他與齊惟盛早有不和,這是滿朝皆知的事情,張文遠當著他的面罵齊惟盛,不外乎就是想激他的將,可是現在皇上都已下令,他也沒有辦法了。
不過為了保持一部尚書的氣度,他還是沉聲說道︰「平王怎麼可以這樣說齊太師?這都是正常的規程,有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會審,也說明皇上對這個案子的重視,你放心,刑部這邊有本官,大理寺那邊還有齊王主持,這個案子一定會查得水落石出,還死者一個交待。」
「如此,本王便就放心了,此案就有勞大人,一會兒本王就命人把卷宗交上來。」
張文遠听出楊洪鑫的話外之間,三司之中雖然都察院一直掌控在齊太師的手中,可是刑部與大理寺卻不听他齊太師的話。
尤其是大理寺卿齊王張天友,那是皇上的第七子,張文遠的親叔叔,自然不會怕齊惟盛,如此一來,三司會審也不一定就會如了齊惟盛的意。
可是無論怎麼說,被齊惟盛擺了這麼一道,案子就多了幾分變數,而且無論是楊洪鑫還是張天友辦案,只怕都不會像張文遠這樣不擇手段,很容易就會被齊惟盛給引到別處。
不行,必須要想辦法對付一下那個老狐狸,可是怎麼對付他呢?齊惟盛已經人老成精,在朝中又極有影響力,如果他要制造什麼證據,只怕也是易如翻掌。
「可惡的老狐狸,沒想到還是被翻了一盤。」
張文遠回到公房,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
玉靈兒也是皺眉道︰「這個齊惟盛果然不簡單啊,要不我去瞧瞧他?」
張文遠搖頭道︰「你現在去有什麼用?皇上都下旨了,目前也想不出該怎麼來阻止他,真是可恨,我太大意了,如果早早的防備著他,那也不會讓他給陰了一下。」
玉靈兒道︰「你現在懊悔也沒有用,誰想他會那麼的狡猾,直接繞開你來處理這個案子。」
張文遠想了想道︰「現在他的目的應該是要把罪名都推到何奎和湯玉娟的身上,這樣湯玉龍和齊家那兩個貨就都安全了。」
玉靈兒思索道︰「你覺得湯玉娟與何奎的關系會不會真如齊家所說的?」
張文遠冷哼道︰「湯玉娟本來就不是好人,和齊三不清不白,跟自己的親哥哥玩**也不是不可能,而且現在連我都開始懷疑何奎是不是湯夫人所生了。」
「是啊,當初沒有仔細的去查這件事情,才會今天的漏洞。」
「唉,漏洞啊。」張文遠眉頭緊鎖,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看似完美無缺的計劃,其實根本就是漏洞百出,稍稍被人家抓到了一個點,就能讓他全盤都亂。
「不對,一定還有辦法來破解。」張文遠思索著,他的計劃有漏洞,齊惟盛的計策也不可能是完美的,他仔細想來,就算是湯玉娟和何奎的關系有問題,但並不影響整個事情的真相,湯玉龍一定就是凶手,齊佑震與齊佑昆絕對是犯了包庇之罪。
「對了,楊尚書好像沒有說刑部撤銷了湯玉龍的通緝令吧?」張文遠眼楮一亮。
玉靈兒點頭道︰「沒有說。」
張文遠奸笑一聲道︰「既然沒有撤銷,那本王就出京去把他給抓回來。」
玉靈兒道︰「可你現在已經不再負責這個案子了。」
張文遠道︰「那個通緝令是本王親手簽發的,如今由本王去抓回來,並不算是越權。」
「嗯,也對啊。」玉靈兒也笑了,既然現在齊惟盛一心想要翻盤,那就讓他去翻,只要抓到了真凶,看他還如何的翻。
張文遠想了想道︰「這次出去不能明著去,如果被齊惟盛給察覺了,湯玉龍就不好抓了。」
玉靈兒眼楮一轉道︰「你今天好像很生氣吧?」
張文遠一愣道︰「當然了,本王差點沒氣出病來。」
玉靈兒笑道︰「你應該氣出病的。」
「嗯?」張文遠眼中精光一閃,嘴角扯起一絲奸笑,接著就見他猛然將公案推翻,大吼道︰「媽的,跟老子玩陰的,好啊,老狐狸,你有種,本王這次認栽。」
張文遠越說聲音越大,不停地在屋里摔摔打打,整個公房被他弄得一團糟,外面的捕快都被嚇了一跳,楚懷瑞與桂山聞聲趕來。
「殿下,您怎麼了?」
楚懷瑞在外面敲著門板。
張文遠大吼道︰「誰也不要進來,都給本王滾,媽的,你們都是來看本王笑話的。」
「殿下,我們怎麼可能會看您的笑話,你可別氣壞了身子。」
桂山一听張文遠這動靜,就知道他一定氣得不輕,剛得到消息的時候,桂山也很氣憤,眼看就要辦好的案子,卻突然要被重辦,還要移交到別人的手里,這分明就是否認他們的能力。
此時听到張文遠狂怒的吼聲,生怕他因此給氣著了。
張文遠繼續的摔砸,玉靈兒指了指地上的朱沙,說道︰「快,來點血。」
張文遠用水把朱沙調勻,抹在嘴角和衣服上,然後把頭發弄得亂一些,讓玉靈兒看了一下,玉靈兒點頭說︰「ok了,出去吧。」
張文遠‘跌跌撞撞’地打開房門,外面聚集了清吏司的一眾捕快,一見張文遠這個樣子,頓時都嚇了一跳。
「殿下,您怎麼這樣了?」桂山張大嘴巴。
楚懷瑞大聲的叫道︰「高青原,你在哪里?快滾過來。」
「來了來了。」高青原早就在遠處看著,一見張文遠出來,就開始向這邊跑。
張文遠喘著氣道︰「都讓開,誰也不許阻攔本王。」說著,張文遠就繼續向外走,可是沒走幾步,身子一倒就要摔倒在地。
楚懷瑞就在他身旁,連忙把他扶住,這時高青原趕到,伸手去搭張文遠的脈搏,只是一搭之下不禁一愣。
張文遠趁人不注意,偷偷掐了他一下,高青原心中有數,便說道︰「殿下這是急火攻心,我開幾貼藥,回去靜養幾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