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玉和看著湯玉龍那如痴如狂的樣子,心中不禁大恨,都是因為這個廢物,才會弄齊湯兩家如此被動,早知道他是這個樣子,那就不救他了,直接讓他死掉得了。
但這也只是心中想想,現在這個樣子,他又如何能夠真的撒手不管。
「玉龍,大哥問你,你現在是清醒的嗎?」
現在的情形已經很不利了,唯一能夠推翻這一切的,就只有湯玉龍自己了。
可是湯玉龍卻嘿嘿一笑道︰「大哥,你不用問了,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清醒,一切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既然他心中已經沒有我了,那我還有什麼可留戀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平王殿下,你要殺要剮就請隨便吧。」
湯玉和頓時大急,不禁喝道︰「混賬,你現在是說氣話,你可知道說這話的後果嗎?這不只是一個人的事情,現在已經牽涉了到了兩個家族,你知道有多少人會因為你這一句話而去付出生命嗎?」
湯玉龍哈哈一笑道︰「這與我有什麼關系?嗯?我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又何必去管別人的性命。」
「湯玉龍,你他媽的就是一個混蛋,你心中有氣,可以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好吧,就算是別人也與你沒有關系,可是你要去想想叔父和嬸母啊,他們把你養大成人,難道你就要這樣的來報答他們嗎?」
湯玉和越說越氣,不禁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湯玉龍的衣領,他真想看看這混蛋的心里都裝著什麼。
提到父母,湯玉龍微微一怔,但很快就冷笑道︰「他們生我養我,給了我錦衣玉食的生活,我很感激他們,但同時我也恨他們,為什麼要給湯玉娟一個女兒之身,偏偏卻把我給生成了男人?我不要做男人,我要做女人。」
湯玉龍最後一句話幾乎就是用吼出來的。
湯玉和頓時氣結,這算是什麼理由,還有人會這樣的怨恨自己的父母嗎?
「男人女人都是上天注定的,這怎麼能夠去怨父母?」
湯玉龍瞪著湯玉和道︰「我就是怨他們,小時候我喜歡女人的衣服,喜歡女人的發飾,喜歡女人的胭脂,可是他們卻從來都不許我踫,為了這件事情,我娘曾經餓了我兩天兩夜,從一刻起我恨他們。」
「你……」湯玉和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暴打這個瘋子一頓。
「你瘋了,你絕對就是瘋了。」
湯玉和松開湯玉龍,一臉苦澀的搖著頭,走到張文遠的身邊說道︰「平王殿下,湯玉龍他已經瘋了,他現在說的任何話都不值得相信。」
張文遠淡淡一笑道︰「瘋沒瘋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也許他一直就是個瘋子,這種變態的想法絕對不是人能夠有的。」
湯玉和連忙點頭道︰「沒錯,他絕對就是個瘋子,很早以前就瘋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
湯玉和在尋找一切機會給湯玉龍月兌罪。
張文遠搖頭道︰「不,他知道,其實他剛才說的對,他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本王卻要說,他比任何人都清醒,至少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他可以完全的去考慮自己,湯縣令,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嗎?為了保住湯家,你也算是絞盡腦汁了吧?」
湯玉和不禁一愣,張文遠這話倒讓心中一顫,是啊,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嗎?從一開始,他的心里就想的是湯家,這時他再去看看湯玉龍,心中已然贊同張文遠的說法,湯玉龍是清醒的。
只是他還是不能承認,因為他沒有瘋。
「殿下這樣說全都是自己的臆測,如果照王爺這樣的說法,那全天下的瘋子都是清醒的了。」
張文遠笑道︰「嗯,可以這麼說,至少他們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這一點比我們正常人要自由多了,不過你所謂的瘋子,與湯玉龍的瘋狂是兩回事,那些瘋子是混亂意識控制自己,可是湯玉龍卻是用自己的思維去駕馭瘋狂,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清醒,那他就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湯玉和不禁輕擊手掌,贊道︰「平王殿下的這一番言論果然新穎,下官受教了,只是在下官看來,瘋子就是瘋子,他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正常的。」
張文遠點點頭道︰「好,這種事情咱們兩個就不用再爭下去了,因為現在不是給湯玉龍定罪,現在只需要記錄他的口供就行了,至于如何給他定罪,自有三司的人會去想。」
「是。」湯玉和這時也才想來,他們兩個都不是主審官,爭得再凶也沒有用。
張文遠對桂山道︰「桂令史,你去把口供給湯玉龍,問他可有異議,如果沒有就讓他簽字畫押,另外請湯縣令作個證人。」
湯玉和立刻搖頭道︰「下官質疑這份口供的意義,不會為此作證。」
張文遠笑道︰「湯縣令不用急,你完全可以把你自己的想法寫上去,本王讓你作證,不是證實口供的真實性,也可以是質疑。」
「好吧,下官就依殿下之意。」湯玉和想了想,覺得自己可以寫個證詞,到了三司也好給自己這邊的人提個醒。
張文遠心中暗暗得意,寫吧,他要的就是讓湯玉和寫下這個證詞,這時,張文遠又對著在場的所有人說道︰「你們諸位也要做個證人,把自己對今天審訊的觀點都可以寫下來,放心,你們的證詞會由本王直接保管,然後上呈三司,在屏江絕對不會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人去報復你們。」
本來圍觀的人一听要作證,心中不禁一怔,都害怕自己要是寫下什麼,就會得罪了湯家,可是一听張文遠的話,心中的疑慮大消,有不少人都蠢蠢欲動,今天所見的事情真的很是新奇,還是第一次親身經歷這樣的審訊,如果不寫點什麼,豈不是白白辜負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湯玉龍已經看完供詞,點頭道︰「沒錯,是我說的,事情也是我做的,拿筆來吧。」
桂山拿出毛筆交給湯玉龍,湯玉龍很瀟灑的在上面寫了自己的名字,完全都沒有一絲的害怕與顧慮。
張文遠不禁搖頭一嘆,湯家攤上這麼一個貨,如果不出問題那叫怪了呢,說實話,對于湯玉龍的瘋狂,他也很是驚訝,這貨的心里已經扭曲到了什麼地步?就算是前世看過的那個變態殺人魔也不如他吧。
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造就了他現在的心理?以前只听說那些從小受過刺激或磨難的人才會出現心理變態,可是湯玉龍身為湯家的大少爺,又怎麼會受什麼磨難呢?
張文遠又是搖了搖頭,還是不要想了,他是一個正常人,是無法去揣摩變態的心理,如果能夠想透了,只怕他也是個變態了。
桂山這時拿著幾張紙走到了湯玉和的面前,說道︰「湯縣令,請寫吧。」
湯玉和接過紙筆,就伏案寫了起來。
「殿下,這里只找到了幾支筆和二十幾張紙,根本就不夠用啊。」桂山站在張文遠的身旁,雖然說是抓到犯人,可是面對著這麼多的證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張文遠撇了撇嘴道︰「沒文化,青樓之中不是多才女嗎?居然連紙都不多,算了,把那些布幔都扯下來,裁成方塊當作紙用。」
桂山一笑道︰「殿下真是好主意。」
只是艷娘子卻是要哭了出來,這些布幔可都是她花高價買來的錦緞,結果現在卻被張文遠給當紙用了,糟蹋啊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