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微微一愣,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而後望向何來的目光中,不由透出了探詢的意味。
何來見狀,輕輕笑著,點了點頭。
「哇」的一聲,小女孩又哭了……
……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
小女孩的臉,立即再次紅了起來。
扭扭捏捏之下,小女孩方才小聲回道︰
「爸叫大牛,媽叫大花,都沒姓,我……大家都叫我大力……」
正拿著皮袋子喝水的何來,不禁一口噴出。
揪住了何來的衣角,小女孩滿面委屈。
嘆了口氣,何來柔和的看著小女孩,輕輕撫模著她的小腦袋道︰
「你那麼喜歡揪我的衣服,以後,就叫你揪揪吧,至于姓,你便跟著我姓何吧。」
小女孩一听,頓時目光一亮,如小雞啄米般的不停點著頭,燦爛的笑著。
……
……
賀東來誅殺吳大王的消息傳了開來,再次震動了江湖,不過這一次,到有無數人拍手稱快。
幸而江湖中人罕有知道吳大王真實修為的,否則,何來誅殺吳大王之事,江湖中恐怕就不只是‘震動’那麼簡單了……
吳大王隱瞞了修為,因此為自己免去了不少的麻煩。但同樣因為吳大王的隱瞞修為,何來也少卻了無數的麻煩,甚至是危險!
若是早知有這一日,也不知吳大王是否還會選擇隱瞞修為……
……
旁人不知吳大王的修為深淺,李道長當然知道。
而身為鷹閣大閣主的蕭離火,自然也在想知道的時候知道了。
……
何來要的就是蕭離火知道!
因為蕭離火的蕭,是蕭家的蕭!
那個曾帶走了‘金光副冊’,更雄踞了南山千余年,而且似乎還要繼續雄踞下去的蕭家的蕭……
……
……
「先天一層樓的何來,三考誅殺了先天二層樓的吳大王?」
蕭離火罕見的失態了,不敢確定的又問了一遍李道長。
「確認無誤!」
李道長恭聲回道。
「哈哈……好!好!……」
蕭離火驚喜莫名!
為的自然不是何來,而是那已經到手的‘金光大法’!
‘金光副冊’中,便有‘金光大法’的許多側述,一鱗半爪的描述和推測,已令得蕭家對這門‘金光大法’充滿了渴望。
窺一斑,便可知全豹,再結合了當年蕭家先祖的見聞,金光祖師種種不可思議的武力表現,蕭家對于‘金光大法’的垂涎,已然到了**難耐的地步!
蕭家自是很有見識的家族,但‘金光大法’的威能,卻已遠遠超越了他們的見識……
這門‘金光大法’,不僅威能之強,可說是笑傲江湖,罕有人敵!更能襄助武者攀上武道巔峰,臻至‘大宗師’這般的無上境界!
但對于蕭家來說,這門‘金光大法’在武道上的作用還是其次,最為重要的,卻是在得到了此法之後,如若加以推演,或許便能收獲一門煉體的修真聖法!屆時,不論是上交宗門,還是傳承鎮族,都可謂價值無量!
何來的表現,無疑再一次證明了‘金光大法’的價值,而這份價值,還很有可能又一次超越蕭家原本的想象!
對此,蕭離火微驚之下,又怎能不喜?
然而驚喜過後,蕭離火的眉頭猛然一蹙,卻是想到了李道長的心思。
臉色驟然一沉,蕭離火看向了李道長。
只覺滔天威勢壓下,李道長兩腿一軟,便不由自主的跪倒趴下,渾身顫抖著,冷汗直流!
……
李道長並非作態,而是真的怕了。
因為他感覺到了冰涼刺骨的寒意!那是蕭離火針對于他,發出的幾若實質的殺意!
「李家確實很厲害。不過像你這樣的小腳色,我若隨手殺了,你說李家會不會為了有錯在先的你這個小蝦米而計較于我?進而開罪蕭家?」
……
「小心點做事,沒有下次了。」
壓力悄然退去,但傳入李道長耳中的話語,依舊冰涼。
……
……
似乎並不知道‘金光大法’有問題的蕭家,對于修煉‘金光大法’已有所成的何來,並沒有刺探和吸納的心思。
但何來並不急切。
之前上交的‘金光大法’,似是而非,根本就無法入得真正的門徑!
總有一天,總有機會,自己會接觸到‘金光副冊’的。
在這段等待的時間里,有意無意的為‘金光大法’加點碼就是。
至于究竟會等多久?何來並不是太在意。
所謂,欲速則不達。
二十五歲的何來,等得起!
……
……
紅鷹堂大堂,上放八把交椅,已有身著紅袍的七人就坐。下方尚有百余藍袍,分列兩旁。
時間一息一刻的過去了,堂上卻靜的人。
最上首的李道長突然睜開了眼楮,輕聲道︰
「來了。」
……
何來身材魁梧,肩寬體闊,自能扛下不少東西。
但這些年來,何來的肩上,雖說扛過的東西不少,卻從未扛過人!
然而此時,何來的左肩之上,卻正坐著一個笑意盈盈的小女孩——
揪揪。
……
悠然行到了紅鷹堂大堂之前,領路的藍袍行禮退下。還未等何來開口,早早等候在門口的另一名藍袍,已匆忙的迎了過來,朝著何來恭敬一禮,說道︰
「堂主有令,您來了就直接進去,無需通報。」
言畢,藍袍禮罷退開。
何來笑了笑,無有所謂,反對腦袋旁邊的揪揪說道︰
「揪揪別急,很快就能弄完,一會兒我們就回家。」
听著那百听不厭的聲音,想著‘回家’這個詞,揪揪斜靠在何來頭上,滿足的說道︰
「只要能跟大哥哥一起,揪揪永遠不急。」
何來一听,「哈哈」大笑數聲,邁開闊步,走入了紅鷹堂。
……
鏗鏘有力的腳步聲響起,何來步入了大堂,兩側的藍袍,盡皆俯首行禮。
何來不曾理會,就這樣,在兩列藍袍的禮敬之下,一路直行,徑直走到了上首七位,已然起身相迎的紅袍身前丈許處站定。
隨意的抬起手來,略略向著上方的李道長拱了拱,何來淡淡道︰
「賀東來復命,三考完成。」
說完,也不放揪揪下來行禮,就這樣似笑非笑的直視著李道長。
李道長目中的厲色一閃即逝,卻反是哈哈一笑道︰
「以後就都是自家人了,賀兄弟無需客氣。」
沒有了應酬何來的心思,李道長不過寒暄了一句後,就下令喝道︰
「來人!」
頓時,早已侍立在旁的一位藍袍,手捧一個蓋著紅綢的大盤子走到了何來面前,其後,還跟著兩名空著兩手的綠袍鷹崽,以及另一名捧著空盤的綠袍。
「袍子和牌子都在這,其它的,待會張順帶你去了住處再說。」
瞟了眼抬著紅綢盤子的‘張順’,李道長笑道。
張順也是連忙對著李道長和何來分別彎腰示意。
「穿好了袍子就上來吧。」
李道長繼續笑言。
何來嘴角一挑,點了點頭,輕輕將揪揪放了下來,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接著雙手一伸,整個人成大字站定。
兩名空手的綠袍鷹崽見狀,趕忙上前,將何來的腰帶一寬,把那一身剛換上了沒多久的藍袍褪下,放到了一旁的空盤上。接著,又掀開了紅綢,取過了紅袍玉帶,替何來當堂換好後,各自行了一禮,就垂首退出了堂外。
何來伸手從盤中取過了令牌,看了看,只見銀色的令牌上,一面印有一頭血紅大鷹,下書一個‘七’字,而在另一面上,則印有一個大大的‘賀’字。
看完令牌,收入懷中,何來抱起揪揪,繼續放到了自己的左肩之上,隨後,大步走到了上方的空椅之前,轉過身來。
李道長見狀,笑著對何來點了點頭,接著面容一肅,看了看下方的百余藍袍,大聲道︰
「今日有賀東來,先前十余年中,立有大功!後又晉升先天,並連誅三名先天境界的堂中目標,通過了紅鷹三考!
得閣主命,今日起,賀東來升為紅鷹堂第七副堂主!位屬紅袍!
此際,紅鷹堂全體紅袍、藍袍,在此為證!在此為賀!」
李道長話音一落,下方百余藍袍齊齊拱手深拜,大聲賀道︰
「恭喜賀副堂主即位!賀副堂主武威長駐!」
「恭喜賀副堂主即位!賀副堂主武威長駐!」
「恭喜賀副堂主即位!賀副堂主武威長駐!」
……
一連三遍,聲聲遠傳!
此情此景,何來的心中略起漣漪。
想到了當日的懵懂少年;想到了獨自模索‘烈火勁’的時光;想到了剛投鷹閣時的如履薄冰,生死磨礪;想到了……
暮然回首,昨日一切,雖則歷歷在目,卻已悄然遠去。
時易事易。
如今,一切已不相同。
……
望著下方對自己畢恭畢敬的一眾武林好手,輕輕拂了上做工考究的紅袍。
何來知道,自己的人生,從此再不平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