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佳見了雨芝總是這個樣子,站在她面前,卻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
雨芝心中那些事就已經讓她吃不消了,見她這樣的吞吞吐吐的,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你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石佳見她已經不耐煩了,更是說不清楚了,怯怯地囁嚅著︰「是……孜珠……」
雨芝自從知道孜珠與黃奇丹的事以後,對她的**行為大為羞恥,平時嘴上雖不說什麼,也有意讓人去尋找她的家人,心里對她卻還是生了厭惡之情。
再加上對母親的行為深懷厭惡,卻無處發泄,這時正好對孜珠的事情發起狠來,也是那丫頭走了背字,就被她做了出氣的筒了。
這時听到石佳說出她的名字來,知道她一定是又惹出什麼麻煩來了,可是一個丫頭,又能有什麼大麻煩,頂多是被打兩下,教訓一頓,她倒把這兩天的不順心出就此發泄出來。
「你和孜珠到底是怎麼回事,昨天孜珠還燻了香,以前她不是這樣的,娘是不讓下人弄這些的,你也不勸勸她,你們兩個都是我讓留在府里做事的,不要讓我丟了面子,你們在這里要安生些,等我找到了你們的家人,就把你們送回去。」
她嚴厲的話語,自己並沒有感覺有什麼過分的,可是在石佳听來,卻是個晴天霹靂,她的臉白了,連嘴唇都白了︰「那一年發了那樣的洪水,自己能活下來就已經萬幸了,哪里指望能找到家人,就是找到了又能怎麼樣,還不是連飯都吃不上,還回去做什麼!只是這回,孜珠的事情鬧得大了,不知道還活得活不得了。」
她希望她的肯求能得到垂憐,她希望雨芝能發發慈悲幫幫她。
可是此刻的雨芝卻想到她們倆個在花園里說的話,想那孜珠一定是膽子太大,一時惹了誰了,這時正好教訓她一下,讓她也收斂一點,她並沒有在意石佳的哀求︰「你們也知道娘管家管的嚴,前兩年茜草就是被活活打死的,你們也不記得點兒。」
石佳見她還是一味的責怪自己和孜珠,向她求救看來是無望了︰「能與少爺相識一回,也是奴婢們的福份,現在奴婢們已經多活了這麼多年,也應該知足了,就是現在死了,也沒有什麼可抱怨的了。」
雨芝听她說的可憐,又生了惻隱之心︰「好好的,又說死了,怎麼出了很大的事了嗎,你說說,孜珠是怎麼了,她惹了什麼事兒了?」
「少爺還不知道嗎,她這回可是正因為少爺您呢。」石佳見她竟然還不知道,心里倒是犯了嘀咕了,孜珠和自己都是她帶來的人,出了事情應該會有人告訴她一聲的,可是她現在竟不知道。
雨芝也奇怪的看著她,她們出了什麼事,竟然會認為自己應該知道,她們又不是自己身邊的侍女︰「這也奇了,怎麼怪到我這里了,你們又不是我的丫頭。」
石佳見她真的不知道,想是為的錢家有喪事,沒有人為了一個小丫頭的事情來煩她,只是孜珠對她那麼的好,她怎麼一點兒也不關心,她的心里酸酸的,這個少爺看來也是個薄情寡義之人︰「您就感覺不到,她有多喜歡少爺!」
她沒有直接告訴她孜珠出了什麼事情,而是問她,那顆心是不是冷得,連有人喜歡她都感覺不到。
雨芝听她問得曖昧,不僅紅了臉︰「這是哪里的話?」
這樣的話從這個膽小怕事的石佳嘴里說出來,讓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是為了昨天在夫人那里,她對少爺殷勤了些個,晚上就被綁了,送到柴房去了,現在等著發落,少爺好歹看在我們是您帶回來的人,救救她吧!」石佳見她對孜珠毫無愛戀之情,心也冷了,她不再抱有什麼希望了,唯一的一點肯求,就是能救救那個正在等死的孜珠。
昨天?昨天有什麼事情發生,讓這個倒霉的丫頭就被綁了,送到柴房去了。
雨芝一時忘記了孜珠昨天發情似的樣子,她並不覺得她有什麼樣的過失會成為她要被綁起來理由︰「昨天她並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你這話是听誰說的,娘雖說治家嚴了點兒,哪里就能那個樣子,連道理也不講了。」
石佳見她竟然不知道是為的什麼,心里倒是急了,她是在打哈哈不想管,還是真的忘記了,她現在心里可是犯了嘀咕,這個少爺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現在只要她出面,也許能把孜珠就帶到她的院子里去了,那樣不僅能幫了孜珠,也會成全了孜珠的願望,現在關健就在此一拼了。
「少爺,這是真的,只求少爺,看在我們這幾年在這里跟少爺還算合得來的情面上,救她一救。」她跪下來哀求了,她希望能得到這次援助。
雨芝見她如此的哀求,也認起真來,仔細回想著昨天的事情,想到她靠近自己,用衣帶撫過自己的臉的事來,這件事情雖然可以算是在鉤引她,可是那時也只有夢兒在近前,莫不是還有別人看到,就算是有,那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更不會就此要了人的命了。
想到這里,她倒是又發起狠來了,這個丫頭也確實應該教訓了,也不顧石佳的百般肯求怒氣沖沖地訓斥︰「又沒有什麼大不了,也就是挨兩下打,也讓她長點兒記性,收斂一點兒,你去照顧點兒她,那墾兒和她雖然住在一處,可是我見她們好象不大合得來的樣子。」
她雖然是發了狠,可是還是提醒石佳對那個放蕩不羈的孜珠多多照顧一下。
石佳听得心涼透了,她這不是成心要孜珠受難嗎,正想再求求她,有人來報,京里待郎李大人的管家李全來吊唁,雨芝忙出去了,石佳也只得悄悄地溜走了。
接下來一連三天,錢府里是人來人往,雨芝也沒得閑空,一時竟然就把這事放下了,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竟然會成為她莫大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