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思旭捧著個長盒子走進來,雨芝立即迎上去,她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他點了點頭,把手里的盒子遞給她,她馬上打開,見是兩個畫軸,正要打開,趙天榮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
「吳思旭,你去哪里了?這麼忙的時候你竟然偷懶。」趙天榮怒氣沖沖,直奔思旭。
「都說了,是我讓他出去的,怎麼還這樣,難道我連我的書僮都不能用了嗎……」雨芝生氣地看著他,見他對思旭如此的不客氣,對他的惱火無形中又加了一層。
「少爺還年青,不知道這幫奴才們的心計,什麼事情一去就是三天,這明明是偷懶去了。」趙天榮哪把她一個毛孩子放在眼里,仍對思旭怒呵著︰「還不跪下,沒了王法了!」
他想快些制服這個書僮,他知道這個書僮的能力,不讓他服服貼貼的,那以後他與雨芝連起手來,他可是有麻煩了。
「姨丈,你在說什麼,是因為我年輕才在我面前這樣嗎?」雨芝毫不留情地對他嚷了起來。
現在自己就站在這里,他膽敢在這里耍威風,他根本就沒把自己當成這錢家的主人看待,這擺明了是要壓住自己的頭。現在不讓他知道厲害,收斂起來,以後再想反抗他,可是要困難了。
「我已經說了,是我讓他出去辦事的。他是我的書僮,我讓他辦事他敢不去嗎?姨夫這是發的什麼火,難道我連我的書僮也用不得了……」她擺出了主人的架勢,圓瞪著兩只大眼楮,毫無畏懼。
趙天榮驚愕地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他沒想到這個還不懂事的小家伙,一下子怎麼會發這樣大的火,她真的是長大了。半晌他才笑了起來︰「少爺怎麼這麼說,我是怕奴才們不听使喚,才在這里幫著少爺教訓一下,少爺讓他辦事,當然是應當的……」
他干咳了兩聲,向後退了一步,他明白,說到底這是錢家,不是他趙家,無論他是管家還是親屬,管得多了都是不妥當的,這要是讓雨芝鬧起來,別人會認為他在欺負人家的孤兒寡母,要是錢家的宗族追究起來,那可是有他好瞧的了。
思旭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少爺讓我去找些字畫來給作老爺陪葬,以表孝心。這陪葬的東西自然要好的,哪里就那麼容易得到了。小的是因為這個才多去了幾天,並不是小的偷懶。」
趙天榮看著他平靜得如水的臉,半天才哼了出來︰「原來是這樣,難得芝兒如此孝心,竟是我錯怪你了。」說完他拂袖而去,但是走到了門外一轉在棚外偷著向里面瞧。
可是他這個舉動早被思旭看在眼里,他故意拱手對雨芝說︰「少爺,您看這畫……可滿意?」
雨芝心領神會,忙打開畫軸,見上面竟然是一個嬌艷女子的畫像,雖然是畫的,卻極是傳神,大有呼之欲出的感覺,她故意大聲贊美︰「這個還好,也算是國色天香了,想必父親一定喜歡……」
又指著別一軸吩咐思旭︰「你把那幅也打開。」
思旭答應著,打開了別一軸畫卷,故意的斜著讓外面的趙天榮看到卻又看不清楚,雨芝仍是搖頭晃腦的贊不絕口︰「雖然比不得國手大家,可也是傳神了,想來這等美人,會讓父親滿意的。」
趙天榮在門外狠狠地啐了一口,錢老爺是怎麼死的,已經是家喻戶曉了,還用這樣夸張嗎,他小聲地罵了句︰「真是什麼爹生什麼崽子,小**……」罵完背了手,氣哼哼的走了。
思旭听著他走遠了,這才對雨芝講出了實情︰「你父親當時找的就是這兩個姑娘,只可惜,我去的時候她們已經走了,也沒有人知道她們去了哪里,想要找她們問個清楚怕是一時間不可能了。我打听了許多人,也沒有人知道她們倆是從哪里來的,我猜想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一定是有問題,」雨芝皺著眉,不用他說,只要是父親的死因不能確定,這兩個人是月兌不了干系的,現在她們又消失得無影無蹤,更表明與她們有著莫大的干系,「我總覺得姓趙的在看著我,他為什麼這樣做,我總是想不明白。」
趙天榮這兩天總是出現在她的周圍,對她身邊的人的去向一再的追問,這讓她感覺到他的不安,他怕什麼,這錢家已經是他說得算了,還有什麼會讓他感到怕的。
「鋪子里有什麼風聲嗎?」思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反而問她。
錢家的生意,現在除了田莊,就只有這個還沒開張的鋪子了,田莊早就被趙天榮控制了,而這里的鋪子是和外界聯系的最好的地方。
「不知道,這些事情都是娘做主的,我是從來不過問的。」雨芝茫然了,這都是趙天榮經手的,是母親做主的,什麼時候輪到她來過問了,這此思旭是知道的,他這是怎麼了,倒問起自己這些來了。
「噢,這也是,就是有事情發生,你也未必就會知道……」思旭無奈何了,他沒想到,自己以前對她的提醒是一點兒也沒管用,她根本就沒有對鋪子留心。
「鋪子里有事情了嗎?」雨芝倒是來問他了,那個鋪子倒不象是她家的,反而象是思旭家的。
「這個……一會兒再說。」思旭對這個粗心大意的丫頭也無奈了,只得先把這件事放下,他指著畫告訴雨芝,「我在醉蝶閣看到那天我們在鋪子後面撞見的人了。」
「他是醉蝶閣的人?」雨芝大感意外,醉蝶閣的人怎麼會到錢家還沒有開張的鋪子里來,難道他與趙家人有關系,要是醉蝶閣的人與趙家早就有關系,那麼,趙家與父親的死是不是也有關系。
「是的。」思旭見她滿臉的疑惑,心里暗自己嘆息她的敏銳,他肯定地點了點頭。
「醉蝶閣的人怎麼會和咱們鋪子的人有聯系?」雨芝不解地問他,又想到提這個問題說得是不是太幼稚了,也許這件事情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