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在開玩笑——」
劉左昂好像能夠讀出白沐卿的心聲一樣,走到了白沐卿的身旁後,一臉的不屑︰「準確地說,是要你做我的女伴,是關于大後天拍賣會的事。」
「你是說拍賣會?」白沐卿的心‘ 當’一聲地就沉了下去但又馬上又不可置信地雀躍了起來。
「嗯。」
「你不是說要送我回去嗎?」
白沐卿狐疑地看著劉左昂前後不一的言行,不知道這個男人葫蘆里又在賣什麼藥。
劉左昂的臉微微抽搐了一下,有點不爽︰「拜你所賜,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白櫻公館里藏著一個女人。與其藏著掖著不如主動拿出來,反而不會引起別人的猜疑。等時機成熟了再送你回英國。」
什麼叫‘拿出來’?我又不是東西!
「」白沐卿很不滿意劉左昂的比方,卻還是很慶幸自己這幾日的無理取鬧是真的奏了效的!她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君府了!
這麼一想,白沐卿心里不禁又喜上眉梢,按耐不住想要大笑的沖動。但還是極力控制住了自己的興奮,假裝一臉的淡然和無所謂。
「憑什麼?」白沐卿用最快的速度掃視了劉左昂的臉,淡漠地說︰「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
「現在不是你要不要答應,而是我願不願意帶你去拍賣會!」劉左昂很一副吃定白沐卿絕對會答應的勝券在握的模樣,看起來很是高傲自大。
白沐卿被他的唯我獨尊弄得有點反感,這時,葛飛插了話進來︰「我真覺得這個辦法不可行。她剛回國,什麼人是誰先不說,這麼大的場面她一定沒見過。別說她有沒有心幫我們,就算有,我也認為並不是什麼上上之策!」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白沐卿被葛飛的這番話弄得有點迷糊了,很是不滿地用肩膀猛地撞了一下葛飛,道︰「什麼叫我沒見過大場面?」
「億青,你怎麼看。」劉左昂沒理會白沐卿和葛飛的暗中較勁,轉頭問道億青。
億青並沒像葛飛那樣急躁,而是不慌不慢地從杵著的書桌上直起身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發表自己的意見︰「我也認為這個辦法比較冒險。雖然所有人都以為君家一夜家破人亡了,但是不免有心人在暗處盤算著什麼。這個時候明目張膽地把白小姐帶出去,雖說不可能被認出,可是謹慎點總不會有錯。」
「嗯,繼續。」劉左昂微微低著頭沉思著。
「但是,這件事除了白小姐我認為沒有第二個人合適了。畢竟是在君府,我們對那里的格局擺設也並不熟悉。」
「等一下,從頭到尾我壓根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白沐卿一听到‘君府’兩字就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一股沖動,打斷了億青的發言質問說︰「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給我講清楚!」
「後天君府的拍賣會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葛飛挑著眉毛翹著二郎腿坐在白沐卿對面的椅子上一副你大爺的樣子。
「怎麼,你們也想分一杯羹?!」白沐卿臉帶輕蔑地冷笑了一聲。
這時,劉左昂幽著眼終于打算開門見山地發話了︰「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是否從君家那里撈到了什麼好處嗎?那現在就告訴你!」
白沐卿猛地一轉頭,撞上了劉左昂深沉坦蕩的雙眼。不覺被這種期待已久的壓迫感弄得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劉左昂眼角一抬,幾個字便從那張沉重冰冷的嘴唇中飄了出來︰「君千煬的確是承諾將君家的地契交給我。自然,這也便是我為什麼要答應他的原因了。」劉左昂冷謔一笑道︰「但是他沒有把地契直接交給我,而是藏在了一個賬本里。雖然這樣弄得我很麻煩,但從他的立場出發,我的確不是什麼可值得信任的人!」
「地契?」白沐卿不可置信地望著劉左昂,他那張陰沉的臉,此刻變得那般扭曲詭異。就仿佛要吃掉她一般,深邃的雙眼藏著一絲魅惑的**,像一個無底的漩渦,吸卷著一切的利益。
「你想讓我幫你去拿君家的地契?」白沐卿還是覺得有點恍惚,但更多的是被震驚了的氣憤︰「你做夢!」她明確地怒斥拒絕道︰「叫我賣掉自己的家,除非我也」
「你不用在這里發什麼毒誓,我也不會為此動容半分。」劉左昂無情地打斷了白沐卿激昂的冷漠地嘲諷說︰「你要弄清楚一件事情。一,我不是非你不行。你的幫助不過是我減少時間和精力的捷徑。二,現在主動權在我的手上,你沒有說不的權利。只有點頭,我帶你去拍賣會;搖頭,我即刻送你去英國!」
「你威脅我?」白沐卿此刻已經被劉左昂的不可一世的強行霸道氣得沒有多余的力量來反抗,只是渾身不住地微顫。那是憤怒的慣性︰「你這是陷我于不孝與不仁!」
「但這和我有什麼關系?」劉左昂事不關己地聳了聳肩,依然冷漠︰「現在是你想要去拍賣會,有求于人的是你!女伴什麼的,我劉左昂一呼百應,還怕找不到一個相貌與你齊肩的女人?」
「你早就盤算好了的!」白沐卿突然恍然大悟般,全身都感到無力地靠在了沙發上,情緒已經恢復了平靜。只是听起來,很冷澈︰「第一次見面你就是故意將拍賣會的事說漏嘴給我听。你知道我一定會要去,這邊正中了你的下懷。」
「若不這麼做,你會願意親手把君家的地契交給我嗎?」劉左昂坦言說︰「這個交易很公平。拍賣會在後天,你還有兩天的時間考慮!」
「不用考慮了!」白沐卿半含著眼,像是做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樣,艱難而又瀟灑地站了起來,認真地看著劉左昂回道︰「我答應你的交易。但是,我有條件!」
「說。」
「在弄清父親被害的真相之前,我不要離開上海!」
「我考慮一下。」
「你會答應的!」白沐卿不容劉左昂敷衍的言語,極其肯定地暗示道︰「因為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對你來說也只不過是點一下頭眨一下眼的功夫。君漣漪已經從這個世上消失了,現在站在你眼前的就只有白沐卿這個人,僅此而已!」
「我若拒絕呢?」
「那我沒什麼好說了!」說罷,白沐卿一扭**轉身正欲往門口走去,卻被劉左昂叫住了︰「你這算是威脅我嗎?」
白沐卿又一個轉身不滿道︰「說好了,是條件。反正我現在賤命一條,倒是您,一定不想到手的肥肉就這麼丟了吧?」
一听到這里,劉左昂便下意識地皺起了他俊挺的眉毛盯打量著白沐卿滿臉的自信。看來,他在威脅別人的同時,也被對方威脅住了。雖然這種感覺很不快,卻不知道為什麼又很期待,不由嘴角一翹冷笑道︰「哼!你是第一個敢威脅我的女人。」
「也是第一個讓你做我男人的女人!」白沐卿自嘲道。
「哼!」劉左昂點點頭,心里暗想著,也許這個女人會很好玩也不一定。
「還有一件事。」
白沐卿這麼一說,在一旁早就不耐煩的葛飛已經忍不住地發起了牢騷,打岔說︰「還有什麼?!」
盡管葛飛那不耐煩的表情真的讓白沐卿很想抄下鞋子狠狠地抽他的臭臉,好讓他記住,她,是不可以輕易招惹的!可是這次她忍住了,沒有像之前教訓攤販那樣毫無風度。而是直接包容般地忽視了葛飛的不滿,徑直走到劉左昂的書桌邊,拿了張紙,在上面揮手寫下三個大字。
「君漣漪已經死了!從現在開始,代替她活著的人就只有白沐卿這一人!」然後將兩人之間剛才說的交易條款都寫了下來,推到了劉左昂的跟前,示意他簽字。
「」劉左昂沒有伸手接,而先是一臉不情願地盯著紙上寫的條目,後挑起了眉道︰「我不喜歡做事留下證據。」
「這是為了讓我們能夠更好地合作!」說著,白沐卿將筆遞了過去道︰「請吧!」
劉左昂雖很不情願,但還是遲疑了一會,轉而突然冷笑了一下低頭用鋼筆快速寫了一串字。名字簽得跟鬼畫符似的,卻很是飄逸。
白沐卿將自己那份輕輕地折疊好滿足地放進了上衣的口袋里。本想伸手對劉左昂說一句‘合作愉快’,可他沒什麼表示的臉,讓她即刻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這個交易,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這可是賣家啊!
想想,自己是有多糟糕!
「地契的事」白沐卿已經走至門口,卻又欲言又止地停住了︰「君家的地契只是暫時交到你的手上。就算是過十年,我也一定再次親手要回去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劉左昂嘴角浮上了一抹詭異的笑,讓白沐卿一時參不透深意。
「還有,」白沐卿猶豫了一番,還是說出了口︰「我知道你一定了解一點真相,我也不指望你會跟我說實話。但我還是想要正面地問一下你,關于父親的死,你真的不知道凶手是誰?」
「我說了,他是自殺的。」
哼!果然如此。
白沐卿一記落寞的莞爾一笑,心有底數地點了點頭,卻又心系著紅珠和采玲的安危,不安地又問道︰「紅珠和采玲」
「她們暫時不能伺候你,我會調去兩個新的下人給你。」
「你難道真的想」
「白小姐!」億青突然開口,聲音干脆響亮,甚至蓋過了白沐卿的聲音。
白沐卿顯然有點被嚇到的節奏拿眼訕訕地看了眼億青,卻見他在給自己使眼色。這時葛飛也走過來對著白沐卿小聲說︰「你先回去吧,你越說爺越會這麼做,沒準真的砍了她們。」
「可是」
「你放心吧,左昂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地處罰人。真要計算起來這小子也月兌不了罰。」說著億青壞笑著捅了捅葛飛。
「去!」
「是白小姐太聰明了,這本來是左昂很自豪地方,沒想到被你擺了一道。」億青笑著說道。
白沐卿看看葛飛,也不想讓他們為難,遂沒有再打破沙鍋問到底地轉身離去。
她現在哪兒還有時間管別人的生死?自己都已經被迫陷入不仁義的境地。誰又會來可憐心疼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