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一直沉默?」于子霆用肩膀撞了一下從緋吻出來後就一直沉默的白沐卿——
「沒什麼,」她懶懶地回答說︰「蕭纓和那個張先生分明都知道我們躲在那里,卻沒有挑明,反而幫我們。我總覺得自己傻透了」
「不過好在我們出來了,」于子霆後怕地搖頭感嘆說︰「可憐李金就不走運了!」
提及李金,白沐卿就是一陣寒顫。他慘叫的激烈哀嚎現在還能夠隱隱听見般,在她的耳邊縈繞。
那個代理店長張先生可不像表面那樣面帶笑容的和藹可親。光看他辦事的手段就讓人毛骨悚然!
所謂的笑面虎就是指他這種人。只能為倒霉蛋李金默哀了!
想到這,白沐卿就忍不住後怕地捋了捋全身的寒毛,同情萬分。
「我只是很在意蕭纓為什麼會在那里!」白沐卿悠悠地難道著,心里卻莫名其妙蹦出了劉左昂的臉。意識的深處,自己竟是很在意兩人的關系。看到蕭纓,就會不由自主地聯想到那個人!
白沐卿挪了挪身子繼續疑惑說︰「我總覺得當時她是知道我們躲在那里的。至于為什麼要幫我們,我和她只有過一面之緣,不應該啊!」
「哼,也許人家真的只是覺得李金吵呢?你想這麼多干嘛!」于子霆目視前方,認真道︰「畢竟蕭纓的脾氣很怪,這是全上海人都知道的事。自然做事的處理方法也不會和常人一樣吧。」他皺起了眉頭,在意地加重了語氣︰「相反,我更在意那個張先生!」
「你知道他是誰嗎?」
「不知道!」于子霆耷拉著臉,滿臉晦惱︰「我試圖查過他,竟連他的真名都沒有查!」
「這麼夸張?!」白沐卿興趣高漲地將頭探了過去︰「不是姓張嗎?」
「你傻啊!這個「張」不過是個稱謂而已,和明星的藝名是同個道理的!」于子霆正襟道︰「張先生也好,蕭纓也罷,都對我們今晚的‘大鬧天宮’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像事先串通好了一樣。這種莫名的默契讓人很窩火啊!」
「對了,他剛才對那兩個保鏢說老板在這兒?」
「吱~~~」一個轉彎,遠遠就看見于子霆那破房子還有一個小小的身影。
「真想看看這個所謂的老板長什麼樣子!」于子霆的牙齒互相摩擦著發出讓人很不舒服的聲音。
額~~老毛病又犯了!
白沐卿無奈搖頭,外加幾個白眼︰「這次能這麼順利月兌身就阿彌陀佛了,還想這麼多!要是被子衿知道了,看你怎麼解釋!」順勢用嘴呶了呶站在門口翹首等待的于子衿。
于子霆突然陰著臉湊了過來警告說︰「你可別亂說話,我今天已經夠煩了!」
「放心吧,我也不想自找麻煩!」說著她朝于子霆眨了眨眼就下車了。
「沐卿,你們上哪去了,這麼晚才回來!」剛一下車,于子衿就急急忙忙地迎了上來。
白沐卿看了一眼正準備下車的于子霆,心里的壞壞因子早已經按耐不住的月兌口而出︰「我們啊找花姑娘去嘍!」說完,就一股煙似的往屋里跑去,丟下一臉無辜的于子霆一個人面對于子衿犀利的眼神。
「花姑娘?于子霆!你給我說清楚!」
「關我什麼事啊!是那丫頭胡說的!我們辦正經事去了!」
「正經事?不會就是找花姑娘吧?」
「咳!你怎麼老是不相信我的話。」
「誰叫你老是有事瞞著我!」
「今天晚上吃什麼?」
「別扯開話題!」
「是海鮮!哇~~大螃蟹誒!!」
「你給我閉嘴沐卿!!」
「」
這晚,因為于子衿的突襲,靜寂的夜晚,唯獨一棟不大的小矮房透著燈光。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有兩個人半跪著,雙手高舉書本,搖搖欲墜的慘象。
被說教了將近一個小時。于子衿的念功,白沐卿是受夠了!
與此同時,緋吻私人貴賓區某包廂
「我真想不通,你干嘛要用這麼蹩腳的方式幫她,還叫我出面?」蕭纓一手端著倒有三分之一的紅酒杯,一邊優雅地對坐在她對面的男人發問。
男人不語,也端起放在桌子上的紅酒,輕輕地搖晃著里面半透明的紅色液體。
蕭纓見他沒回話,又說道︰「不想說就算了。你可記住,欠我一個人情。」
「哼!」男人淡淡地笑了一下,說︰「放心吧,會還給你的。加倍。」
「不用加倍,我只要我該得的那份就好。」蕭纓很干脆地拒絕地說,但又好像想到什麼似的,心里隱癢難耐,猶豫了一番還是問出了口︰「你和她到底什麼關系?」
男人听到這,抬了抬眼皮看著她,眼里有絲不悅︰「你什麼時候對這種事感興趣了?」
「」蕭纓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快就被一副高傲自信的態度掩蓋住了︰「我只對和你有關的事感興趣。先是拍賣會重金搏佳人一笑;後又這樣暗中幫助。你明知她來這的目的還放她進來,又在鬧事後叫張先生出面。既然不放心,一開始就不應該放她走。把她拴在身邊,這不是你一貫的作風嗎?怎麼,對她沒用?還是舍不得下手了?」
「啪!」男人放下酒杯,起身打算離開︰「你喝多了,今天就先到這吧。億青,送蕭小姐回去。」
「是。」
「左昂!」蕭纓撒下酒杯立馬站起來拉住了劉左昂的一只衣袖,但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又馬上松手了︰「對你來說我就只是棋子對吧?」
劉左昂悠悠地轉過頭,看著蕭纓,眼神中滯留著一層澄清,停了幾秒回道︰「你不是棋子,是朋友。」
「那她呢?是棋子還是朋友?或者是」
「蕭纓!」劉左昂顯得有點不耐煩起來,他不喜歡別人用質問的語氣跟他說話。
「好了,我知道了。」蕭纓像是自嘲般,戛然而止了自己的問題︰「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麼冒失地問你這些話了。今天我是喝多了,忘了剛才我說的話,送我回去吧。」蕭纓拿起包對站在旁邊的億青這麼說著又恢復到原來那副驕傲的模樣和億青走出了包間。
「爺,就這樣放任她這麼做好嗎?」葛飛一臉擔憂地走過來將外套遞給了劉左昂。
劉左昂接過外套,用手隨意地整了整上面有點褶皺的地方,說︰「她的倔脾氣不讓她自己知道真相,她是不會消停的。況且,這正好能磨練磨練她四處扎人的稜角,收收她的性子!」
「哼!可我就是看不爽那個于子霆!」葛飛撅著嘴說道︰「沐卿怎麼會和那種人在一起?!」
「你看誰爽過了?!」劉左昂扯了扯嘴角眼角余光掃過去問︰「馮翔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哦,已經順利將骨灰運到了。」
「那好,去通知馮彬義一聲,也好讓他安心把剩下的東西完全交給我。」
「知道了。那白小姐」
劉左昂尖眼一橫,葛飛就沒有再說下去了︰「既然和她都這麼熟了,就不用在我面前裝生疏。」說著,劉左昂旋動把手往門外走去。
葛飛汗顏了一把緊跟其後︰「那沐卿就由著她這麼沒有章法地繼續查下去?」
「你這麼擔心她,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好了。」
「我?!!」
「怎麼,不願意?」
劉左昂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葛飛,看得他發麻,連忙搖搖頭說︰「沒,沒有。」
「我本打算按照與君千煬的約定照顧她,但是我沒有多余的耐心去馴服一匹不听話的烈馬。送她出國遠離是非她不願意,後果只能她自負了。」劉左昂冷冷嘆著氣,目光卻沒有焦點地看向別處。
「哎呀~~~你還是老樣子,這麼冷酷。如果讓她知道了真相,該是有多傷心啊!」一個清脆仿佛是笑著的聲音闖了進來。
「你也還是老樣子,這麼多廢話。剛才怎麼就不一起把自己的舌頭也割掉!」
「阿昂,那個女人可不簡單哦!我想這才是你答應君千煬一直放任她的真正原因吧。畢竟她背後的文身和」
「閉嘴,繆里!」
「哎呀,看來我惹到某人了!哼哼~~不要用這麼恐怖的眼神看著我,好歹我一分錢不收幫你看店,也沒個工資」
「張先生,你還是快點閉嘴的好。」葛飛黑著線戳了戳劉左昂臭臭的臉,提醒道。
每次他們兩個人見面都是這樣。張先生不逗一下劉左昂就好像一天都不會舒服一樣,這也是他唯一的消遣吧!
「咳!」張先生無奈地搖搖頭︰「算了,我可不想在獅子頭上拔毛。阿飛,你可要辛苦一點嘍!」
葛飛瞟了過去,顯得很懶散的樣子︰「張先生,你不惹爺生氣會死啊!」
「會!」他沒有一絲猶豫地一口咬定,那個樣子活月兌月兌的就像個撒潑要糖的孩子。
「都一把歲數的人了,還這麼幼稚!」葛飛無奈地在心里嘟囔著︰「咳!請不要在有人的地方開戰,我可不想無辜犧牲。」
「啊~我什麼時候對你動過手了啊?」張先生故作不知地笑著問道。
「走了,別理這個笨蛋!」
劉左昂頭也不回地對著葛飛大吼一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得老遠了,葛飛見狀,連忙拋下拌嘴的張先生往劉左昂那邊小跑了過去。
「誒~~這麼快就走了?不陪陪我?」
「你個大男人陪個屁啊!」
葛飛毫不客氣地白了張先生一眼,他瞬間一副很受傷的樣子朝著遠去的劉左昂他們揮了揮手︰「記得替我向小青青問好啊~~~~~」
「要是被阿青听見張先生又這麼叫他,他一定會殺了他的!!」葛飛低聲嘀咕著,表情很是糾結。
「」而劉左昂一直小步快走著,恨不得耳朵此刻可以暫時性聾掉。
他認識繆里這個男人有多少年了?
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大概從一出生就認識了吧
劉左昂在心里回憶著感嘆道。
「哼哼~~~看來有好戲看了。」繆里幽幽地笑著,自言自語地望著劉左昂他們往專門通道走去的背影。
那個寬闊孤獨的背影,他這是第幾次見了。如同那晚。
繆里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往反方向的過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