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胥遭圍,清霜被堵。衛南華這做師叔怎可能視而不見,花易落心知夫君下手絕不留情,動則身死,這玉帶城乃盟陣山下,若隨意殺人,必是遭人話柄。
不待衛南華出手,花易落便從窗口躍出,朝那歹人殺去,女敕黃衣衫,裙擺飛舞,帶出一道殘影,速度極快。
不料那長街另一端,紫光乍現,竟比花易落還快上一些,只見那紫光中,隱有一女子,左手持簫在後,繞過清霜,單掌拍擊歹人前胸。
悶聲一哼,後撤半步,背上再接一掌,一口鮮血噴出。
那家伙同行眾人見他受傷,不顧柳胥,回身便朝三女殺去。
正當清霜愣神之際,四道兵芒突然殺至,人影撞入群人之中,頓時人仰馬翻。
清霜回首時,那張邪乎笑臉突然映入眼簾,熱淚盈眶,如受了極大的委屈,強忍著擁入其懷的沖動,轉過頭去不再看他,長劍出鞘,直指那歹人。
楊稀伯已是看得呆了,場中三女,各有春秋,特別是那薄紗掩面的女子,凹凸有致,紫氣繞身,靈瓏嬌俏,著實仙靈。
再看那換裝打扮的女子,秀發飄逸,不施粉黛,以素顏示眾人,此刻淚光閃爍,如寒冰著日,快要融化。
楊稀伯撇了一眼花易落,暗道,既成弟妹,不便再予評價。
當下朝衛南華言道︰「二弟啊,你成親還是太早,天下女兒何其多,騎驢找馬待絕色!不行啦,為兄要去跟那兩位天仙打個招呼。」
剛一躍起,便被衛南華拉回地面,言道︰「大哥,別打招呼了,打了亦是白打!」
楊稀伯正欲發問,衛南華抬手一指那人群之中,前者順指看去,只見那處有一少一老,楊稀伯雙瞳猛縮,失聲大叫,「三弟?」
年少之人正是軒嘯,楊稀伯掌拍窗沿,翻身而出,虛空踏步,放聲笑言,「三弟啊,你可叫我跟你二哥好等!」
言畢之時,楊稀伯已然落地,當眾便給軒嘯來了個熊抱。
「大哥!」
「三弟!」
千言萬語不及這一聲稱呼,人聲再來,「三弟,還有我呢?」
衛南華腳尖剛一觸地,便被軒嘯攬頸入臂,「二哥,近來可好?」
「好,好得很,就是成親那日你不在,有些遺憾!」衛南華言出之時,將軒嘯一把推開,不懷好意地望了他一眼,再言,「你小子那夜聞一女子話語,便匆匆離去,還不將後事從實招來!」
軒嘯將衛南華從頭到腳打量一遍,言道︰「二哥,你跟大哥混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壞毛病倒是學了不少,何時變得這般愛打听。」
衛南華一愣,與那楊稀伯對視一眼,旋地哈哈大笑。
衛南華自小家門生變,至親歸天,仇恨早將其內心填滿,世間再是美好的事物,他亦莫不關心。
先有花易落舍身相救,再有兄弟挺身助其血恨,加之至陽之氣多日沖涮九大竅穴,性格變得開朗亦屬正常。
楊稀伯大叫冤枉,言道︰「三弟,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二哥這是新婚燕爾,還沒從那股熱勁中抽身,說不定再過幾日,又會變成那千年寒冰!」
衛南華白了楊稀伯一眼,這才想起軒嘯身旁還有一位老者,當下言道︰「三弟,還不快給我們引見一下。」
軒嘯不言,屠暨抱拳,微一頷首,言道︰「老頭子乃軒嘯少爺的隨從,屠暨,兩位公子有禮了。」
光看屠暨那年歲,做三人爺爺亦是有余,衛楊二人聞得心驚,這三弟何時成了少爺,誰家的少爺?急忙行禮,連道,「不敢當!」
軒嘯見二位兄長極是不解,言道︰「屠長老不必如此,他二人乃我兄長,以後便是一家人。」轉而朝二人明言,「屠長老本是離火盟土宮一門護法長老,山門遭逢變故,無意間與我結緣,其中之事三言兩語難以道盡。」
二人見軒嘯不願再說這事,便不多問,那楊稀伯的雙眼時不時斜看身後那三女,此刻終是得空,問道︰「那粉衣女子又是何人?」
衛南華早知這大哥就這點出息,苦笑不已,只听軒嘯言道︰「她是瓏月。」
「瓏月?瓏月是誰,你這小子言語別這般沒頭沒尾,快快招來,你跟她是何關系。」楊稀伯並不想知道二人是何關系,反倒是希望兩人沒關系。
軒嘯正想答話,沒想到場中瓏月搶先言來,「大哥有禮了,我乃軒嘯未過門的妻子。」
軒嘯顯是沒想到瓏月會如此直白,倒是他有些不好意思,麥色現紅,干咳了兩聲。
清霜聞言,嬌軀一震,淚水決堤,如那雨綻梨花。
瓏月怎會不識得她,那夜軒嘯窺其沐浴,她雖是身不在流雲山,不過從頭至尾仍是看得真切,起初還未有何感覺,隨與那軒嘯相處時日漸長,二人感情升溫之時,每每念及此事,那醋意甚濃,逮到機會便各種挖苦于軒嘯。
今日得見真人,瓏月怎會放過這大好時機,刻意言之,不想這清霜對軒嘯已是情根深種,此時哭得如個淚人兒,瓏月見此便生悔意,不過話已出口,又能怎樣?
楊稀伯聞言,抱頭痛呼,「天哪,為何叫我與這兩個好運的小子結為兄弟,不是欲叫我羨慕死嗎?」
軒衛二人不禁莞爾,三女去其二,不對,還剩一個,楊稀伯頓時來了精神,目光鎖住那清霜側影,言道︰「這姑娘定是被那狗東西所辱,今日便叫我楊某人來當一回護花使者!」
正欲出手,衛南華言來,「大哥,這個你也別想了。」
楊稀伯側眼,正想問是何故,只見那衛南華有意無意地看向軒嘯,瞬時便明白其中所以,當下兩眼一黑,暈頭轉向,差些站之不住。
「別打架,讓你們別打架,你三兄弟聚首,準沒好事」群鶯閣行出一人,手按腦門不停搓揉,一路小跑,來到軒嘯身前,正是先前兩杯下肚,便睡死過去的書生。
軒嘯得見書生,開懷一笑,言道︰「久違了,書生,還在幫人算命嗎?」
「當然,辰時剛算過一卦,知你今日便來,不然我怎會跟著楊公子出門?」書生言道。
楊稀伯心思全然不在,連書生說了些什麼亦沒听清,神色黯然。
此時,四子將周圍嘍羅盡數解決,軒嘯揮手招之,四人抽兵退回軒嘯身後,低首不言不語。
軒嘯輕喚,「柳胥,快過來!」
柳胥本想宰了那歹人,不料師叔有命,自當遵從,腳下一滑,閃身便到了軒嘯身前,抱手躬身,言道︰「參見二位師叔!」
軒嘯輕推柳胥,言道︰「小子裝什麼傻,這里不師門,喚我名字便可。」
柳胥太久未見軒嘯,看他前呼後擁,便不敢造次,不想軒嘯還是軒嘯,對朋友依舊隨和。當下一喜直呼其名,有說有笑,仿若瞬時回到了流雲山之時。
衛南華眼光流轉,臉上盡是贊賞之意,想這一老四少實力了得,偏是對這師弟恭敬無比,而師弟待人接物與往日卻無不同,始終如一,光這番親和力,將來亦朋友遍天下。
衛南華心喜,自己的師弟已有強者之風,更是慶幸當初攬之結交,著實明智。
那歹人被三女圍在當中,毫無懼意,拭血言之,「你們幾個好大膽,竟也出手傷我,今日若不給跪下挨個磕頭,何管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接著一指清霜,言道︰「本是叫你侍酒,現在可不行了。」環視三女而言之,「今夜,我要你們三人侍寢!」
清霜先是見苦戀之人心有所屬,極是委屈,此刻又被前這狂徒出言辱之,滿腔怒火終忍不住,「我殺了你這混蛋!」
劍氣迸發,轉眼已那歹人雙目之間,無形屏障擋住來劍,微一聳肩,雙掌齊發,取的正是那清霜私密之處。
清霜面露驚色,連眼淚亦是止住,二女見此,再不留手,掌簫齊至,靈氣狂暴四溢,將周遭圍觀眾人震退四五丈。
唯軒嘯等人聳立原地,衛南華見妻受辱,殺意頓生,叫眾人心驚膽顫,軒嘯言道︰「二哥,那小子不過是佔了些嘴上便宜,何勞你親自出手,讓她三人玩玩吧,斬手,割舌便可。」
衛南華面色陰晴不定,終是站住了。
楊稀伯傷感只是片刻,便緩過勁來,回想每當他拋棄女子之時,也會有些傷感,不過也就是幾息之間而已,今日略長,目光盯著場中三位女子,忖道,三女雖是貌美,下手卻憑地狠辣,皆非泛泛可言,加之這性格性格剛烈,眼中必是揉不下沙子,若娶這等女子為妻,以後的日子便別再想沾花惹草。
一念至及,左右側目撇了軒衛二人一眼,暗道,將來有你兩個小子好受的,別到時抱著我這當大哥的腿哭訴。
楊稀伯甚是得意,竟笑聲來,軒衛二人不明所以,問道︰「大哥,你笑什麼?」
楊稀伯旋即將腦中那「惡念」揮去,言道︰「我是笑那色膽包天的小子,三位弟妹均是貞潔烈女,**一個都嫌命長,何況是三個一起。」
軒嘯放聲高喊︰「今日這長街之上,大戲上演,且看三娘如何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