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許鐘打開副駕的車門一只腳邁入進去——「過來,你來開。」吳媚將許鐘讓進駕駛位,然後自己坐在副駕上。許鐘局促地扶著轉向盤,有些無所適從。吳媚扶著他的手說︰「從現在開始,它就是你的了!」「啊,真的!可是……」許鐘馬上又有些氣餒︰「听李娟麗說,開車還要駕照,我沒有照,連身份證都沒有,怎麼敢上路?」吳媚笑著從包里掏出一個綠皮夾子,神秘兮兮地說︰「你看這是什麼?」許鐘打開一看,赫然有駕駛證、行駛證,還有身份證。許鐘眼神復雜的看著吳媚,半晌吸吸鼻子說︰「可是我不會開啊!」吳媚笑顏如花︰「不是有我這個現成的師傅,這窮鄉僻壤的你就放開了整,反正也沒人查你,只要不撞人,不翻到兩邊的地里就行了。」許鐘天賦極高,領悟飛快,吳媚只是口頭說了一遍,他便掌握了七七八八,點火,掛檔,松離合,踩油門,這輛地盤較高的捷達緩緩開了出去,十幾里的路程,許鐘開下來後,已經非常純熟了。到了鄉里,吳媚又給他演示了一遍倒車移位,囑咐他有空練一練,等到想停在哪里就能停在哪里之後,就可以開車進省城了。采辦了一些雞鴨魚肉和各種蔬菜,二人駕車回返。許鐘非常興奮,第一次開車的感覺還是很爽的,簡直跟駕馭了女人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尤其是一腳油下去,車呼的一下加速的感覺。而且車里了帶著暖氣,這大冬天的想去哪里就可以開去哪里了。除了不能開到他的青雲觀門口,這一點多少有些遺憾。要是在車上干點顛鸞倒鳳的事,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也是在很久以後,許鐘才知道真有人這麼玩的,那叫「車震」,是有錢人的熱衷的游戲。扛著東西回到青雲觀,居然有兩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等著,是賽牡丹和李菊花,許鐘將她們帶到自己的房間,心里不由一陣恍惚︰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眼半年都過去了。「你們來有什麼事?」賽牡丹雙手托著肚皮說︰「當然是讓你這十里八鄉唯一的大夫給咱們檢查檢查,看看胎兒發育怎麼樣,胎位正不正。」「你哩?」許鐘痞里痞氣地看著李菊花。「一樣的呀!」一旦進入診斷狀態,許鐘馬上收攝心神,依次為兩個孕婦把了脈,又模了胎位和**,最後的結論是︰胎位端正,發育良好。許鐘又囑咐了幾句,便將婆媳倆送下山去,臨走的時候,二人仿佛商量好了一般對許鐘說︰「記得給俺們的兒起個名,要有水平的!」回到觀里,吳媚已經將飯菜端上了桌子,招呼許鐘趕緊吃飯,看著熱騰騰香噴噴的飯菜,許鐘心頭一暖,眼楮就濕了。吳媚沒有發現許鐘的異樣,她給他碗里夾著菜說︰「剛才那兩個孕婦跟你很熟嗎?好像她們看我的眼神不太友善!」「管她們呢,不過就是兩個普通的病人!她們怎麼能跟你比,你是我姐!」許鐘暗自驚嘆女人的恐怖直覺。「噗嗤」一聲,吳媚笑了出來︰「我只是隨便說說,瞧你著急的模樣,不過你還別說,桃樹坪的婦女真是一個比一個水靈,剛才那一對婆媳就跟姐妹花一樣!」許鐘道︰「所以說嘛,一朵朵鮮花全部插在了牛糞上!」「好了,吃飯的時候說什麼糞不糞的,別說了,影響食欲!」「好好,吃飯!對了,這麼多菜沒有酒怎麼行?」「你看!八三年的拉菲,怎麼樣?」吳媚拿著一瓶紅酒搖晃著。「哪來的,我去拿杯子!」吳媚笑道︰「不用,我準備了全套。」說著,她又變戲法般拿出兩只高腳玻璃杯,用開瓶器轉開木塞,往兩個杯子里注滿了褐紅色的葡萄酒。「來,干杯!」吳媚舉起酒杯,眼角眉梢滿是笑意,孑然一身的她多少年的春節都是一個人抱著酒瓶在寂寥中漫漫度過,可是這一年,她不再是一個人。許鐘舉著杯子煞有介事地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干!」菜有清炖白條、筍干炒肉、紅燒辣子雞、韭菜炒雞蛋、香菇青菜,另外一盤醋筍,一碟醋泡山椒。二人推杯換盞箸如雨下,一瓶價值不菲紅酒轉瞬告罄。許鐘還沒怎麼的,但是吳媚卻已是面如桃花,雙眸如醉,痴痴地開始要酒喝了。「許鐘,我還要喝,你不說這里有青梅酒嗎?來一點讓我嘗嘗!」許鐘搖搖頭︰「姐,你喝的差不多,那酒後勁大,你兩種一混,立馬醉倒,等下一次我再讓你喝,這次就算了!」「不行!」吳媚搖搖晃晃站起來,走到許鐘的面前,扶著他雙肩,笑嘻嘻撒嬌道︰「不行,我就要喝,人家現在就要喝嗎!」感受著對方吐氣如蘭,嗅著撲鼻而來熱騰騰的香味,許鐘感覺自己也有點暈乎了,似乎心底有某種東西在膨脹,他咽了口吐沫說︰「好,你等著,我去拿!」他依稀記得,就是這小小的青梅酒,讓許子衿和他變得如此親密無間,那麼這一次,又會怎麼樣呢?一切順其自然吧!酒為色媒。因為酒,多少貞女變成的「潘金蓮」。不過還有一句怎麼說來著︰酒醉人不醉心。就是說,當一個人喝多了酒之後,他(她)的心里很清楚,只是心底的渴望,平日清醒時候不敢做,甚至想想都覺得骯髒的事,這一刻會變得無所顧忌。已經醉態畢露的吳媚居然還敢要酒,而對紅酒沒什麼經驗,也有了幾分醉意的許鐘也居然去拿容易上頭的青梅酒?到底是引誘還是放縱?到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還是居心叵測有圖謀?總之,這對「姐弟」又喝上了,一壇入口綿甜口感上佳的青梅酒三下五除二便再次告罄。此時的吳媚蹙著黛眉,抱著許鐘的胳膊,用飽滿的胸脯擠壓著他,一口口帶著香味的熱氣噴在他的耳孔里。「許鐘,我美嗎?」吳媚突如其來問出這樣的話,眉梢眼角盡是落寞和寂寥。這麼漂亮的女人居然有一個孤獨的心?許鐘頃刻間心頭涌出萬般柔情,似要將這個女人納入懷中好好呵護一番。「美,姐姐是最美的!」這句話許鐘自然不是胡說,不是討好和溜須拍馬,因為吳媚確實是他接觸的現代時尚女性的代表,跟許子矜是完全不同的風格。吳媚笑了,柔柔弱弱、梨渦淺淺,兩眼彎成月牙,她又問了一個大膽的話︰「那許鐘喜歡姐姐嗎?」看著她明眸皓齒,看著她微微掀動的鼻翼,看著她頎長白皙頸項下兩座挺拔的高峰,還有腦中回憶起她腰間夸張華麗的曲線。許鐘發覺自己如同一條離了水的魚,再過分分秒秒就要干死了、渴斃了。他舌忝著干得如火的嘴唇,喉頭不斷滾動著,啞聲說︰「喜歡!」吳媚的紅潤火熱的濕唇一下子印在了許鐘的嘴巴上,將他後面話語封住的同時,香舌如同靈動之極的小獸毫無阻滯地滑入許鐘的口腔。許鐘腦中轟得一聲響,似乎一下子找到水源的他開始瘋狂的吮吸,吮吸那甘美的液汁。兩條舌頭互相追逐著,纏綿繾綣,攫取對方的香津。吳媚抱著許鐘的腰,感覺自己的心肝都要被對方吸出來,伴著一陣陣戰栗,她拉著許鐘的手塞入自己衣服的下擺。終于,他們跨過人生的終點,到達了幸福的彼岸。狂風驟雨不終朝!風停雨住,兩個拼盡全力的人倦極相擁,這一刻,彼此同呼吸,心無間。稍息了片刻,吳媚似乎又來了精神,她一只柔荑在許鐘的胸肌上一圈一圈劃著。突然,他驚叫一聲︰「姐,我沒帶套!」吳媚繼續忙著手里的業務,似乎已經漸漸有所起色,她面上波瀾不興道︰「安全……」許鐘一听,胯下話兒似乎立刻再次怒漲起來,他說道︰「再來!」「來就來,誰怕誰。」于是,二人再次滾做一堆,青雲觀中風雨又起……除夕前三天的上午,許鐘接到李娟麗打來的電話,要同他一起研究匯報材料。接完電話,許鐘趕忙月兌出吳媚的懷抱,扶著腰慢慢下床。這些天,二人除了吃就是日,如果中間累了,再做點風雅的事情,那就是坐在後院的,看夕陽西下,听空谷來風。這些日子,吳媚被滋潤的嬌艷欲滴,許鐘被擠榨的一滴不剩。來到村部,李娟麗一眼就覺著他的臉色不對,上來關切的模了模他的腦袋,確認沒有發燒後,搖搖頭說︰「你這幾天是不是休息不好?」許鐘「啊」的一聲後退一步道︰「你怎麼知道?」其實他沒有看自己的臉色,如果看過之後,他就會理解「色乃伐性之斧」的真諦,他就會重新認識「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內涵。「你臉色很差,有些像我家牆上掛了臘肉!」「啊,唉!還不是擔心這個勞什子匯報,有壓力呀!」李娟麗極具風情地笑了笑︰「這有什麼?你都是上過電視的,見過大場面的人,放松啊!」「哎,放松,淡定!」「好了,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