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江龍幾個圍著許鐘酸溜溜地說道︰「許鐘,看來是真人不露相啊!胡老師怎麼一下子就選中了你,小心如狼似虎吃了你的童子雞!」許鐘這才確信胡老師真的叫了自己,他嘿嘿一笑︰「幾位哥哥,我去看看老師有什麼值得耳提面命的事,回來再給你們細說!」看著許鐘屁顛屁顛地跑出教室,季永忠在身後狠狠比了一個中指︰「你丫的,小心精盡人亡回不來!」做完這動作,幾個人自己先笑開了——教室辦公室里,只有胡老師一個人。許鐘還是禮貌地敲了敲門,胡老師抬頭說了聲「請進」。看到一幫子雜碎跟在後面,許鐘苦笑著搖了搖頭。「坐吧!」胡老師站起來拉過一把椅子,又起身給他倒水。「老師,我自己來!」許鐘有些誠惶誠恐,剛剛挨著椅子的**又抬了起來。胡老師大大方方將水杯遞到他手上,「噗嗤」一笑說︰「別拘束,坐吧!都是自己人!」「哎!啊……自己人?」「你叫許鐘,桃樹坪的村長,十八歲,道士出身,職業是中醫!」胡冰冰如數家珍。「呃……老師,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胡冰冰莞爾一笑︰「李文是我同學,他在電話里盛贊你的能力,說你是唯一的草根學員,讓我好好給你上課!」許鐘恍然大悟,撫著跳得撲通撲通的心髒,心道︰「原來自己人是這個意思?」「還有,」胡冰冰雙手撐在身後課桌的桌沿上,無意識地將胸型完美的凸顯出來,對近在咫尺的許鐘繼續說道︰「子衿還是我的閨中密友,她也反復跟我提起你。」說到這里,她俏皮而危險的眯起雙眼︰「她老公黃佔元常年不在家,你老實交代,她跟你是不是有一腿呀?」「啊……」雙眼一直在胡老師臉上和胸脯來回徘徊的許鐘大腦完全短路,哪里來得及思考,只含含糊糊發出了這一聲。胡冰冰掩著紅唇發出一陣「格格」的笑聲後說︰「逗你玩呢!別往心里去,走吧,咱們一起去吃飯,子衿訂了地方。」在縣城僅有的短的可憐的兩條街道上,有一個叫做「許盛樓」的清真食堂,沒說它是飯店、酒樓,因為它僅僅只夠一個食堂的檔次。不過,能在這里偶爾吃上一頓的,也堪稱青羊縣的小資了,就是那種不愁溫飽,已經開始追求物質和精神文化生活的人群。胡冰冰看到許鐘嫻熟地倒出捷達,又極具紳士的打開後座的車門,讓她對這代表著封建迷信的半大小子,再次產生了濃厚是興趣。當一個女人對異性產生興趣之後,特別是這個異性還那麼的神秘,不可捉模,時而儒雅紳士,時而眉飛色舞,時而沉默寡言,以後要是發生些什麼,用李寧的那句廣告詞,一切皆有可能!來到許盛樓的一個小包間,許子矜早就候在那里,她高興地拉過胡冰冰坐在一邊,兩個女人嘰嘰喳喳談了起來,當即把許鐘晾在了一邊。服務員拿著一個小夾子,硬杠杠地問道︰「誰點菜?」許鐘皺眉望了一眼這個長相頗為彪悍的女服務員,不由心中一陣月復誹,小地方跟大地界不光是硬件比不了,這軟件水準也差十萬八千里,但是打眼看看人家這里生意也是相當火爆,看來是各有各的經營之道。他心目中的大地界當然是省城的香榭麗舍,他自己也就去過那麼一個有檔次的地方。見兩個女人聊得熱火朝天,許鐘面上一黑,甕聲甕氣道︰「兩位美女,吃點什麼?」許子矜這才抬起頭,對著他風情萬種地一笑,對服務員說︰「我來點好了,你記一下,一份塞外羊排,一份南瓜盅,兩份木瓜銀耳,嗯……」許子矜一手托著香腮,看了看許鐘又說︰「來份生切牛尾,牛蹄筋,土豆燒王八。主食最後再說!」看到客人點了不少東西,服務員臉上的表情才不是進門時那般的僵硬,她隨和的說道︰「稍等,我給你們倒水!」服務員剛走出門,許子矜從包里模出一瓶五糧液往桌子上一摜,媚笑道︰「小弟弟,你有口福了,這一瓶酒五百多塊呢!」沒見過世面的許鐘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五百多塊,夠他們山里普通家庭生活小半年,就這麼一瓶水,包裝倒是還馬馬虎虎。不過隨即他就想開了,吳媚在香榭麗舍的包房一年費用都好幾十萬呢!他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哪來的?你買的嗎?」「哪里,誰買這東西,我腦袋秀逗了嗎?這個是黃佔元帶回來的!」許鐘點點頭,「哦」了一聲道︰「果然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龔家營子我也去過,在那里干個鄉長就有人送這麼高檔的禮品,唉!」「去去去!」許子矜眯著眼楮問道︰「你唉什麼唉呀?跟你有關系嗎?」許鐘搖搖頭煞有介事道︰「我只是哀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噗嗤」一聲,胡冰冰笑了出來,「許鐘,你真逗,听子衿說你自釀的青梅酒可好喝了,什麼時候請我也喝一下!」許鐘「咦」的一聲抬起頭來,只看得許子矜微酡道︰「那酒不好,男人喝了容易亂性,女人喝了容易失身!」「啊……」胡冰冰故作驚訝地捂著了小嘴,詫異的看著許子矜,又看看許鐘,似乎他話中有話,到底是承認他們之間有一腿了,還是什麼也沒有承認。許子矜眼看著自己秘密要被戳破,雖然這個人是自己的閨蜜,但是自己還是需要保留一些隱私的,她也害怕世俗的眼光。于是她傲然一笑道︰「冰冰,我的酒量你也是知道的,就這五糧液,喝個兩斤跟玩得一樣,青梅酒不過是果酒,我喝了又能怎樣?」胡冰冰裝模作樣地點點頭,心道︰「此地無銀三百兩,越描越黑!我看你們分明就有一腿。」這時,菜陸陸續續上來了,牛尾、牛蹄筋、小土豆燒王八這幾個都是給許鐘點的,人家女同志上的是美容養顏湯。為了喝酒,又要了一盤素拼。許鐘打開酒,拿了三只玻璃口杯,平均三分,他慢慢的倒著,本來是想看看哪個先出言阻止,可是一直到倒完,也沒見哪個女人吭一聲。許鐘知道遇上對手了,而且是恐龍級的。女人一旦敢上桌子,敢端酒杯,那她的實力就比絕大部分男人要強!這個道理還是許鐘在官場上滾爬了多年以後才認識到的真理。「兩位巾幗英雄、女中豪杰,為了大家有緣相識,來踫一下!」「好,干杯!」「干杯!」看著兩個女人一口氣都下去了一半,許鐘愁眉苦臉的跟上了進度。「姐姐們,這是酒,好貴的!一口就是一兩五,一瓶子的六分之一,近一百塊,就這麼一小口就喝沒了?」他在心頭暗暗嘀咕。許子矜招呼著許鐘道︰「小弟弟,來吃菜,不要客氣,今天你買單!」「啊……」許鐘無奈地翻了翻眼楮,雖然他有這個思想準備。他為難地是這麼多硬菜吃進去,晚上還能睡覺嗎?「管球他!」許鐘用筷子挑起一串扯蛋,吃了;又夾了幾段牛尾,吃了;抓過一塊蹄筋,大嚼起來。許子矜又端起酒杯說︰「常言道︰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現在來第二下,冰冰你說怎麼喝?」胡冰冰柔柔一笑,白皙的面龐騰起兩團淡淡的紅雲,她說︰「剛才都喝了一半,現在當然是干了啊!」許鐘心中一陣抽搐,無奈地學著她的腔調說︰「當然是干了啊!」說完了還拈了一個蘭花指。「惡心,干!」胡冰冰命令道。許鐘雖然只喝青梅酒,但是對這種白酒也不排斥,尤其他已經慢慢發現,價格越貴的酒,喝著越不會上頭。不過胡冰冰這一聲氣勢雄渾地「干」讓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吐沫。「好,干,大家一起干!」許鐘一仰脖子,酒漿化作一道火線流進喉嚨。兩頰微酡的許子矜「呵呵」笑了起來︰「嗯,很能干,這才像個男人,冰冰你說是嗎?」「切……」胡冰冰大著舌頭,作為教師的矜持蕩然無存,她說︰「他能不能干我怎麼知道?」許子矜斜眼看著她說︰「難道你沒听過一句話,能吃能喝才能干!」「哦……」胡冰冰不屑一顧道︰「就三兩酒也叫能喝?」許子矜眼楮一翻,伸手在包里模了模,又提出一瓶國窖1573來,對胡冰冰說︰「今天要讓你知道他有多能干。」「好,倒酒!」胡冰冰直接搶過酒瓶,給自己和許子矜一人倒了二兩,剩下的全部倒入許鐘的杯中。許鐘一臉苦笑︰「兩位姐姐,這一瓶也不便宜吧?」「小弟弟!」胡冰冰嫵媚地拿手對著他勾了勾說道︰「姐姐告訴你哦,這一瓶能買五糧液三瓶!」許鐘瞪大眼楮,徹底無語了,就算自己有百萬,也吃不消這般胡吃海喝,用不了幾天就會吃光散盡。他慢慢有些開竅了,只要不是吃自己的,當然是越高級越好,不過就是民脂民膏嗎!你不刮總有人刮的。許子衿哪里知道許鐘復雜的心理活動,她再次提議踫杯,說︰「這是第三下,喝一半哦,下來就可以自相殘殺啦!」說完「咕咚」一口,白酒又下去一半。胡冰冰微微一笑︰「我也喝!」就看見她抬起優雅的下頜,繃緊雪白的頸項,將酒倒入口中。許鐘苦笑一聲,「咕咚」一口悶下去三兩,雖然是高級白酒,但是那也是有酒精的呀,一道火流從喉嚨下到胃部,有點吃不消的感覺。他知道自己還是不太適應這種白酒,也不太適應這種喝法,既然酒過三巡了,下來就要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