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文山,青羊縣公安局刑警隊大隊長,在這小小青羊縣也算個能呼風喚雨的人物了——
他父母都住在蓮花鄉,馬上春節,這次也算是回家省親。
蓮花鄉派出所所長馬天宇得到這個消息,為了和老同學兼上司拉拉關系,今天在鄉上最好的青梅酒家請他吃飯。
馬天宇倒是帶了幾個得力干警,一起幫著敬酒,牛文山來者不拒,酒場上盡顯英雄本色,絲毫不弱他這大隊長的名頭。
眾人推杯換盞,幾杯酒下肚,牛文山就有些原形畢露了。
三個男人沒好話,自然話題都集中在下三路。
牛文山幾個亦假亦真的酸笑話,將宴席氣氛推向了高/潮。
這個時候,田青梅敲了敲門,大大方方地走進包間敬酒,因為里面有保著一方平安的馬天宇馬所長。
誰知牛文山本就是色中餓鬼,平日里自以為有點權力,便肆無忌憚,調戲個把民女那是家常便飯。
今天,更是酒壯色膽,自從田青梅一只腳跨進門,醉眼朦朧的他再也挪不開眼楮。
那豐滿的胸脯,那肥美的臀部,那窄窄的細腰,將牛文山刺激的當時就有了明顯的反應。
當韻味十足的田青梅給馬天宇敬酒時,正好給了牛文山一個背影。看著被短裙緊緊包裹著的,牛文山再也把持不住,一下子從背後抱住她,臭氣哄哄的大嘴就往人家脖子上拱,同時那雙咸豬手立刻伸進了田青梅的胸衣,去揉捏那對高翹的胸脯。
「啊……」
田青梅本能的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扭動著身體要躲開他的臭嘴髒手。
牛文山力氣非常大,緊緊箍住田青梅,祿山之爪已經開始捏弄揉搓,他閉著眼楮發出一聲滿足的申吟︰「真他媽的軟。」
「哎呦」
田青梅見掙月兌不開,一口咬在牛文山的手背上,那家伙一吃痛,田青梅終于月兌開而來惡魔的懷抱,退到了牆角。
牛文山指著靠在牆角滿眼幽怨田青梅一聲yin笑,回頭看了看桌上馬天宇帶來的那些同僚,似乎看到他們眼中的鼓勵。
只有馬天宇面無表情,但是他沒有制止也等于是縱容,畢竟這是他的轄地。
馬天宇有些郁悶︰「這個牛文山,怎麼當了領導還是不長進,真不知道他怎麼爬的比謹小慎微的自己快?」此時,他正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出言阻止,田青梅那是認識自己的。
他鄙視地看看自己帶來的那幫牲口,他們好像很興奮。
看到牛文山一步步逼向田青梅,田青梅幽怨地看了一眼馬天宇,雙手抱著肩膀瑟瑟地縮在牆角。她知道,如果馬天宇都不出頭,今天自己可能這虧就要吃定了。
牛文山紅著眼楮,頂起一個不太雅觀的帳篷,他瞪著一雙大眼袋的紅眼楮,嘴里嘖嘖有聲,「馬天宇,你個狗日的,有這麼好的貨色,怎麼不早讓老子過來!」
「 」
就在這時,虛掩著的鋼木門被人一腳踹開,牛文山正好走到門後,被這一下子掀翻在地,顯然撞得不輕。
等他罵罵咧咧站起來時,包間里已經多出了四個年輕人。
在外面將一切听得清清楚楚,許鐘當時就出離憤怒了,就是他一下子將門踹開的,沒想到,牛文山這個倒霉蛋就在門戶。
許鐘一看靠在牆角衣衫不整的田青梅,知道自己所料不差,他雙拳一握瞪視著牛文山道︰「老四,扶田老板出去!」
季永忠立刻扶起田青梅,惡狠狠瞪著眼頭上頂著大包的牛文山,田青梅紅著眼楮,感激地看著許鐘,路過他身後時,說了句「小心」。
牛文山模著被撞青的腦門瞪著眼楮罵道︰「那里蹦出來的雜碎,敢壞老子的好事,馬天宇,你看見了,這是在你地盤,我可是被人打了,你說這夠得上襲警吧?」
馬天宇有些坐不住了,這幾個年輕人可不簡單,蓮花三少創出名頭的歷史可比他干這個所長的歷史還長,他們背後錯綜復雜的家族背景,絕不是他一個小所長能招惹的。
不過令馬天宇奇怪的是,這三個小子平日里鼻孔朝天、不可一世,這一刻似乎隱隱以中間那個俊秀的小伙子馬首是瞻,他有些眼熟,但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馬天宇還沒表態,張耀輝開口了。
張耀輝很冷靜,平日里沉默寡言,但是一開聲便能抓住重點,切中要害。
「馬所長,這位是你的朋友嗎?听他口氣也是一個警察!他剛才說是襲警,你可以告訴他,沒有穿制服,誰知道他是個警察!而且,哪個警察又會干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呢?」
「你!」牛文山不怒反笑,「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子!拐著彎罵老子。怎麼,馬天宇,你認識他們幾個?」
「牛隊長,老同學,我看今天這事就算了吧!他們幾個都是我的佷兒,沖撞了你也是無心之失,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咱們喝酒!」
馬天宇現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可不想吃一頓飯弄得一身騷。
「嗯?你佷兒,你他媽一下子從哪冒出這麼多佷兒?不是干兒子吧?」
牛文山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馬天宇大搖其頭,還沒來得及說話,正進門的季永忠就大喝道︰「你他媽放屁!」
季永忠即刻掏出警官證,然後上去抓住牛文山的胳膊道︰「現在當事人要告你,請跟我回派出所接受調查!」
牛文山一甩胳膊,回頭對著馬天宇大聲笑道︰「哈哈,馬天宇,他一個鄉派出所的副所長要抓我?」
馬天宇臉上一寒,「永忠,一邊呆著去!」
「所長!」
「他是我同學,還是我們的上司,你有什麼資格抓他?下去!」
「是!」季永忠氣鼓鼓地站到一邊。
牛文山用手背一刮衣襟,大咧咧坐下道︰「他媽的,瞎了狗眼,連老子都不認識?」
「你!」季永忠就要撲上去理論一番,許鐘拍拍他的肩膀低聲道︰「老四,咱們犯不著跟這人渣置氣。」
他上前一步和顏悅色道︰「請問老哥在哪公干?」
牛文山一愣,剛才進門時就數這小子凶神惡煞,怎麼這一會又變成笑臉了,不過他說話還挺動听,于是牛文山牛皮哄哄站起來說︰「老子我是青羊縣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牛文山。」
說完了還不忘在原地睥睨眾生般轉了一圈,仿佛在接受眾人的膜拜。
許鐘在心頭暗道︰「就你那屁大的官也得瑟,看老子今天怎麼玩你!」他依舊滿面堆笑,「哦,久仰大名,那這事牛隊長準備怎麼了呢?」
「看在你知情識趣,又是天宇佷兒的份上,坐下來喝杯酒這事就算了!」
牛文山見好就收,馬天宇也不由舒了口氣。
「這麼簡單?牛隊長真是大人有大量,老二、老三、老四,咱們就陪著馬所長、牛隊長好好喝幾個!」
許鐘給兄弟幾個一使眼色,他們立馬找位子坐了。
馬天宇莫名其妙地看著許鐘,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不知道這個家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許鐘緊挨著牛文山坐的,他左手拎著一瓶衡水老白干,右手端著杯子道︰「牛隊長,今天我許鐘沖撞了你,這第一杯算是我給你賠罪!」說罷,他拿酒杯和牛文山手中酒杯一踫,三兩白酒就下了肚。
牛文山當然不甘示弱,端酒一干。
「他就是許鐘?那個因為見義勇為上了省電視台的許鐘?那個締造了青雲第一莊的許鐘?那個蓮花鄉唯一一個同蓮花三少被推薦到縣黨校學習的許鐘?」
听到許鐘自報家門,馬天宇心頭掀起了滔天巨浪,這個小子的材料當時可是縣委書記親自過的手,也算是青羊縣的傳奇人物了,什麼時候成了蓮花鄉三個活寶的老大?這小子能量不淺哪!想到這,他不由多看了許鐘幾眼。
許鐘第二杯已經倒上了。他朗聲道︰「牛隊長,你是馬所長的同學,又是我們的領導,這一杯,我代表馬所長敬你!」
容不得牛文山說話,第二杯又干了。
接著又是第三杯。
牛文山馬上感覺不對勁,他嘿嘿一笑︰「許鐘兄弟,你想灌老哥呢!」突然,他面色一變,問道︰「許鐘?幾天前你是不是在龔家營子和一個牛文龍的有些摩擦?」
許鐘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刑警大隊長,消息就是靈通!」
牛文山端著的酒杯突然一晃,潑出來一小半酒水,他趕緊掩飾道︰「不好意思,老哥我喝多了!」
他這點小動作如何逃得過許鐘中醫的毒眼︰「哼,小樣,估計听說過爺的名頭吧!現在知道怕了?不急,咱們慢慢玩!」
「哎,哪有?老哥你酒量如海,怎麼會多?」許鐘馬上又給牛文山倒滿了酒道︰「來,咱們把這第三杯干了,咱們可是不打不相識!」
牛文山心頭一顫,硬著頭皮將又一個三兩干了,他嘴里一陣發苦︰「人家說冤家路窄,這話果然不假。弟弟牛文龍當天就把那事給自己說了,沒想到許鐘一個電話,連自己強勢的頂頭上司許劍都會出馬,可見人家的能量。今天這事說白了是自己色令智昏,唉,真是流年不利!」
「好,爽快!」許鐘酒瓶一墩,本如驚弓之鳥,剛剛坐下的牛文山突然又站了起來。
許鐘同蓮花三少使了個眼色,他們看到牛文山的熊樣都會心的笑了,不過是笑得很含蓄,同時對許鐘再次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光是因為他的仗義出手,也不僅是因為他的憤然不顧一切的一腳,他們隱隱覺得許鐘比以前更加的神秘和深不可測。
為什麼牛文山听到許鐘的名字會神色大變,甚至驚慌失措?他不過是個只有不到二十歲的在校學生,上學前更僅僅是閉塞的桃樹坪村的小小村長。
這個問題,同樣縈繞在了蓮花鄉派出所所長馬天宇的心頭,而且看到現在這幅樣子,他只能在心里讓自己這位老同學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