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總理听到翻譯將聶抗天在獲勝後說這兩個字翻譯給他听時,一方面大罵施華洛世奇無能,另一方面暗自鄙視中方警衛的虛偽,明明贏了,還說什麼「承讓」——
聶抗天退回來,走到許鐘身邊道︰「頭,幸不辱命。」
許鐘微微點頭︰「還行,施華洛世奇的胳膊廢了吧!」
「你看出來了?」
「出手有點重了!」
「呃……」
這時,俄方那個勁裝女子走入場中,她身材高挑,估計有一米九,皮膚是典型的白色,鼻子高聳,眼窩很深,眼瞳是藍色的。
高挑的俄羅斯女子拔出佩劍,抖出幾朵劍花,又來了幾個突刺,然後用漢語道︰「我叫莎娃,請指教。」
許鐘點點頭,從俄方工作人員手中接過一把中國的長劍,慢慢抽出劍身,一抹秋水般的寒光閃現出來,其上可這「龍泉」兩個篆字,最後二分之一的劍身被許鐘一把抽出。
嗆啷一聲,龍泉劍完全出鞘,許鐘左手兩字微微一彈劍身,只听見一陣清音,久久不散。
「好劍!」
贊嘆一聲,他隨手將寶劍拋給孟雪,「你陪她玩玩,點到為止。」
孟雪接劍後一步步走向場中,來到莎娃身前一米處立定,擺出一個「請」的姿勢。
莎娃一聲大叫,抬手就是一個直刺,孟雪一個輕磕,迅即反削,莎娃手腕一抖,刺向孟雪手腕,孟雪退後半步,抬劍格擋,對方又是一個中門直刺。
許鐘點點頭,沒想到莎娃這個丫頭劍術造詣非同一般,攻擊非常凌厲,幾招下來,孟雪居然有些落敗的勢頭。
轉眼之間,二人已經互攻了不少招。
兩個女子都頗有姿色,劍招也是相當繁雜花俏,二人就像花間飛舞的彩蝶,上下翻飛,左右騰挪,讓大家看的眼花繚亂。
孟雪畢竟家學淵源,慢慢已經扭轉頹勢,一招一式大開大合,往往使出一招,便預料到後面幾招莎娃攻擊的角度方向,頗有大師對弈的風範。
莎娃吼叫連連,渾身冒汗,她見久戰無果,竟然不顧一切舍身撲上,打算落個兩敗俱傷。
孟雪始終神情冰冷,一看莎娃躍起,一劍刺出,孟雪向劍身中逼出一股氣勁,然後對著莎娃的西洋劍身一記猛磕,同時,她右腳抬起,一腳蹬在對方的胸口。
莎娃向後飛出三米,單膝跪地,右手用一柄短劍拄著,她不甘心的看著斷劍,抹了一把嘴角流出的血絲。
「承讓!」孟雪面無表情退了出去,本來許鐘還想說一句鼓勵的話,看到對方的冷漠的神情,想想還是算了。
俄總理再也無法保持他的風度,這廝語言天賦相當不錯,這次沒用翻譯,就知道孟雪話里的意思,他冷冷說了一聲「虛偽」,然後對著萊普斯基道︰「你上。」
當首長從翻譯那里了解到俄總理的意思後,不僅無奈的搖著頭,心道︰蠻夷之邦,不可理喻。
萊普斯基走了出來,他的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許鐘。
許鐘仿佛會意一般,他見過萊普斯基的身手,也知道對方的用意,所以直接走了出來。
「我陪你玩玩!」
俄總統被翻譯告知許鐘話里的意思後,對許鐘似乎多了一份欣賞,但是心里也不免月復誹︰小子夠囂張的!
許鐘走到場中,淡淡的看著萊普斯基,微微抱拳道︰「請。」說罷,雙手自然下垂,顯然沒有先出手的打算。
一號首長也是五行門的人,他看到許鐘的站位的模樣,還有那份與天地同在的氣度,知道他已經又算頓悟,得窺武術大師的門徑,所以他絲毫不為許鐘擔心。
這種比試,在出訪期間是很常見的,總有一些無聊的領導人,想要在這方面勝過對方。首長回想自己以往出訪的經歷,好像只有這一次贏得如此痛快,突然間,他想是不是應該讓許鐘假意輸上一場,畢竟咱們是文明古國,要讓對方感受一下咱的怏怏氣度。
可惜,萊普斯基已經動手,他是克格勃的當家人,也是俄羅斯軍方第一高手,一直兼著總統近衛隊的教官。
萊普斯基今天總算見識了什麼叫真正的高手,施華洛世奇和莎娃居然就被那樣輕而易舉的打敗了,他知道自己這一戰肩負的意義重大,那是國家榮譽。
許鐘的深淺他不知道,但是作為領隊,總不至于比自己的隊員差了吧。萊普斯基想,如果許鐘只有聶抗天或者孟雪的級別,他還有有信心取勝的。
萊普斯基沖了上,一雙拳頭如同雨點般砸下,許鐘沒想到對方如此打法,只能伸出雙掌左撥右擋,暫且擋住對方的第一波攻勢。
一時間,就看到萊普斯基攻勢如潮,而許鐘則是疲于應付。
俄羅斯那些高層領導似乎終于發泄出積蓄已久的一口怨氣,他們一個個興奮的揮舞著粗短的胳膊,又有誰能看到,許鐘根本沒有後退半步。
萊普斯基知道,自己雖然佔了先機,可是居然沒有逼退對方半步,而許鐘動輒還有一招半式的反擊,他總算看清了許鐘的部分實力。
萊普斯基學過很多拳術,而且悟性很高,將泰拳、空手道、跆拳道等剛猛的攻擊拳術通過自身的理解,創出一套獨立的拳法。
萊普斯基又是一陣拳打腳踢,場面相當壯觀,只可惜,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徒有虛表。
許鐘眼楮瞥了瞥腕表上的時間,整整三分鐘,應該差不多了。突然間,他腳踏七星,左掌一擋,右拳閃電出擊。
萊普斯基臉色一變,雙肘夾住了許鐘的拳頭,嘴角抽了抽︰「原來不過如此。」
許鐘淡淡一笑,寸勁爆發,一拳打了過去,直接轟在萊普斯基胸口。
萊普斯基完全沒有預料到這一擊的力量,向後飛了兩米,落地後又倒退了七八步,不過顯然,他還有再戰之力。
俄方高層全都閉上了眼楮,尤其是總理那里,他不住搖頭︰「今天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萊普斯基正要再次撲上,一個警衛匆匆跑了進來,在俄總統耳邊嘀咕了幾句,俄總統一听面色大變,馬上讓人宣布宴會結束,並同首長夫人道別。
許鐘意識到,一定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首長看到俄總統居然忘掉的基本的禮儀,卻讓一個外長送自己出來,他沒有生氣,而是充分表現出了一個泱泱大國的氣度。
首長讓翻譯同他一起過去,看著俄總統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總統看了眼首長,又看了看身邊的許鐘,稍微猶豫了一下,很快就帶著首長和許鐘走進一間小型會客室。許鐘走進去一看,他們的總理,還有萊普斯基也在。
總統點起一顆雪茄,重重抽了一口道︰「我的女兒被綁架了!」
首長皺起眉頭︰「怎麼回事?」
車臣是俄羅斯南方的反政府武裝,他們在當地有著廣泛的民眾支持,人員充足,武器精良,這段時間一來,大家有一陣相安無事。不知道怎麼回事,俄總統的女兒庫娃剛剛下了俄羅斯的國際航班,就被車臣組織綁架了。
總統哭喪著臉,他只有這麼一個孩子,年僅二十歲,一直在北京讀書,綁匪的要求是2.5公斤的鈾。
首長听了綁匪的要求,只恨恨說了一句︰「狼子野心。」
總統激動的說︰「女兒我一定要救,那麼是付出我自己的生命。但是,鈾不能給他們,那樣一來,會有多少人民會陷入更加深重的苦難!」
首長點點頭,這個總統在大是大非面前頭腦還是清醒的,他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總統茫然的搖了搖頭。
俄總理站起來說︰「總統,讓萊普斯基帶領我國最優秀的特工人員,一定能把庫娃小姐營救回來。」
萊普斯基重重地點點頭︰「總統,讓我去吧!」
總統看著萊普斯基動容道︰「你是國家棟梁,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對不起這個國家。」
萊普斯基搖搖頭︰「但是,我更是一名軍人,當人民的生命財產受到威脅時,當面對不法分子的挑釁時,我當仁不讓。」
首長點頭道︰「好,我看做這件事人員貴精而不在多,這樣吧,總統先生,我讓許鐘協助你們。」
萊普斯基頓時兩眼放光,他對許鐘是打心底佩服,剛才若不是比試被迫中斷,恐怕現在自己也難道慘敗之局。
許鐘一听當即反對道︰「首長,我的職責是保護你的安全!」
首長淡笑道︰「保護我的人已經夠多了,現在是我們的朋友遇到了麻煩,我們應該提供幫助的。」
「這……好吧!」
看到許鐘同意,總統伸出手同首長重重握在一起,厚厚的嘴唇顫抖著,眼中一片濕潤。同首長握過之後,總統有走到許鐘面前,握著他的手說了兩個字︰「謝謝。」
許鐘嘴角抽了抽,算是答復了。
俄總理也走過來,熱情的握著許鐘的手,道︰「對不起,這場比試是我發起的,現在看來,不光是自取其辱,還很無聊,但是中華武術的博大精深讓我們大開眼界。」
許鐘看著對方兩片薄薄的嘴唇不住翻動,一陣嘰里咕嚕,卻實在听不懂對方在說什麼。不過,當听到翻譯後的話語時,許鐘會心的笑了︰這位總理倒是個爽快人,沒有什麼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