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和你叔叔卻沒想著規避風險,這只能說明我們有處理好它的能力,完全不需要規避。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以後,多長點腦子。」
對于老家伙的教訓,易昊虛心領受。
「科技聯盟這幫狗,我跟他們打了大半輩子的交道。他們為什麼不待見元師。是因為他們覺得飛天遁地,解讀心思,招雷闢火等超出人類自身極限的行為,都是元師運用元術c o控元力的結果。無法用科學道理來解釋通透。所以惱羞成怒,出嘴便咬。」
老家伙蒼老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怨懟。
「科學要求可證明、可重復的結果,注重的是任何人都可以毫無風險使用的技術,科學是不由信念所支配的事物,它通過嚴謹的實驗步驟來加以證明。
科學認為,元師們就是借用不可控的力量做極危險的嘗試。滅世者尤其如此。那個來殺你的人,對普通人出手,在某種程度上已經算是滅世者了。
科技聯盟認為不該有元師的存在。為了壓制元師的力量,在答應不對元師趕盡殺絕,並發布能力者公約後,元師中的九位聖人費心耗靈,制造了元力屏障。以大幅削減元力的手段,限制元術的破壞程度和元師的修煉速度。」
易昊頭次听說這樣的隱秘。「這麼說,想要覺醒的話,也要難上許多了?」
「沒錯,在天殘大陸,覺醒的難度大概有七分,在遺棄之地,覺醒的難度最起碼是十分。」老家伙語氣一轉,安慰易昊道︰
「不過你小叔對你還是很上心的。外面的那些石屋,你知道它們是做什麼用的?今天我就告訴你,它們都是你小叔讓人修建的。別樣的街道布局,突兀的石頭建築,平坦的地貌地形。所有的一切結合起來,昭示著它們的與眾不同。這便是你小叔為你建造的土元師的私享空間——一個利于土元師施法,修煉,生活,戰斗的充滿濃郁土元風格的空間。」
易昊心底感動泛起。自己家族的本源屬xing便是土屬xing,十有仈jiu的後人覺醒時,能夠汲引的便是土元之力。
巨石陣有助于土元師更好的感應到土元之力。為了易昊醒覺以後的迅速成長,小叔無疑付出很多心血。
就算周圍人大多對自己懷有惡意,但是為了對自己好的那些人,也要勇敢的活得好好的。自己如果不努力,豈不是要辜負老家伙和小叔?
「我要回家,我要覺醒,再苦再難我也會堅強。老家伙,你們一定有辦法讓我覺醒,對不對?」
老家伙不答,反倒翻起舊賬。
「人家來殺你了,你才懂得努力了,早干嘛去了?當初你從極樂谷出來,不是自視甚高,連明星學校也不屑去上……我逼你去上學,預想好一切,你卻把丁家的婚事自作主張給推了。唉,你太任xing了。
家主的位置不是為你一個人留的,即使目前接觸不上,以後還有機會,不可能!別人同樣有做家主的機會,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爭取自己能被選上的幾率大一點而已。
你離強大之路還有很寬很長很大很高很遠很深的距離。偶爾在被極度刺激之後表現出一點上進心,可是沒過得幾天那上進心又會被得過且過的心態磨走了。我還不知道你們這年紀的孩子,哪個不是常立志而不立長志?」
易昊臉紅,正要分辨。忽然有人來訪。正是前幾天被自己扎破輪胎的兩人。
「小人丁三丁四,拜見公子。」二人給易昊施了一禮。說明來意。
原來丁家得知容成佰行動不便,特意帶來一批人手。趕在宴請之ri以前在附近建成一處飛機坪。以便專機接送容成佰。
容成佰不置可否,老家伙一言不發。易昊想出聲拒絕,卻被柳楊盯得膈應。小姑娘見他目光閃躲,便拽著他來到後院東廂的小屋里。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桃源城大名鼎鼎的丁家會對你們這麼好?四下里全變成了廢墟,我爸爸媽媽都過世了,為什麼你們家的人都還好端端的……?」
柳楊憋了許多問題,不吐不快,問到最後,已經帶了哭腔。
易昊費勁地給她講解了什麼是元師和滅世者,並強調了二者的區別。給容成武下了定論︰
「你就當他是一個瘋狂的滅世者,是元師里最可怕最邪惡的存在,是這種存在,殺死了你的父母。」
柳楊敏銳地覺察出問題。質疑說︰「也就是說,殺我爸媽的凶手是一個元師,而不是滅世者,就算是滅世者,他首先也是一個元師。」
緊接著,小丫頭攥緊胖乎乎的小手。瞳仁里閃動著仇恨的光亮。
「我決定了,我今生活著,只為覆滅所有元師。」
「我說了這麼多,你怎麼就不分好賴人呢?早知道這樣,何必讓你來我家,干脆送你去棄童島得了。」
想起柳楊昨ri的瘋狂,還有她捏死的鳥兒,以及此際眼神里的東西,易昊沒來由打個冷顫。
話一出口,又覺得會傷了柳楊,yu待再說什麼,哪知少女出奇的平靜,坐在椅子上發起呆來。
打那以後,柳楊有事悶心里,也不跟易昊交底。易昊要是多嘴問上一句,非但不會覺得他是在關心,反而會橫生反感。
要是讓柳楊發現和她住在一起的人里有元師,不知她會有怎樣過激的行為。難道留來留去要留一個仇人在身邊嗎?易昊對這個問題思考半晌,找出了解決辦法︰
既然她那麼仇恨元師,索xing成全她。總有一ri,她會發現自己的錯誤。把她交給衛冰雨,讓她進入科技盟這樣一個反元師的聯盟,興許對彼此都好。
想好就做,易昊先是找到留守此處處理後事的桃源分會的人,通過他們聯系到衛冰雨,把柳楊的情況跟她一說。雙方一拍即合。帶她來見柳楊,兩女在屋子里嘀咕半天,最後開門跟易昊道別,牽著手走了。
「你就不挽留一下嗎?也許將來你會因此而後悔的!」衛冰雨嚇唬易昊。
「我還有許多事要做,而這些事往往容不得我後悔。」望著始終背對著自己的鄰家女孩,易昊這般說道。
「你做的不錯,既然做了,就不需介懷。」
夜深蚊鬧的時候,老家伙勸易昊釋懷。
「我是一個罕見的木元師。木元師適合活在森林里,最起碼里許附近要有千棵樹木。能夠供養元師輕松牽引元力脈絡。而有木元師長期生活的地方,樹木也會長勢更旺。這是一種比光合作用更良xing的互補。
元師會不自覺地將自身元力反注給樹木,讓樹木木元充沛,欣欣向榮。經過昨天一戰,這附近的樹木被我毀的差不多了,但是我卻沒有太多元力反補給它們。你看咱們院里的果樹,竟然全都枯萎了。」
捧著心愛的紅砂茶壺,躺在藤椅上。望著葡萄落盡,葉片發蔫的在夜s 里顯得黑乎乎的葡萄架子。老家伙的話里帶著感傷。
「樹猶如此,人何以堪?我的未來不多了,但你的未來還很長,小家伙,我的未來要寄托在你的身上。你願意嗎?」
易昊心神激蕩,老家伙這是要告訴自己覺醒的法子了嗎?忙不迭道︰「願意,願意。」
「很好。給我再燒壺茶來,然後去找你小叔。他自然有法子讓你覺醒。」
易昊︰「……」
覺醒,是易昊從懂事起無時無刻不渴望擁有的,如今見識到了元師用強大的元力碾壓到自己弱小的身上,愈加巴望著覺醒,但凡有覺醒的法子,哪怕付出xing命的代價,也要搏上一搏。
因此當小叔告訴自己想要覺醒,除了要執著追求,艱難實踐,不畏險阻,毫不氣餒以外,還得要承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需要服藥淬體時,易昊沒有過多猶豫便答應下來。
小叔說想要醒覺血脈的話,可以借由藥物、催眠術和通電刺激等方式。這些方式聊勝于無,純粹是自我安慰。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作為容成家的嫡系後裔,想要覺醒,必須借助坤玄戒才有望感應元力,沒有坤玄戒的話,在這個元力稀薄的世界,想要醒覺元力,無異于痴人說夢。而堂弟派人奪取坤玄戒,無異于鏟斷易昊的元根。
易昊看了看指上戒指,心道難道五位玉靈有讓自己覺醒的法子,可她們明確表示在覺醒這件事上什麼也幫不到自己的呀?
「雖然我不知道坤玄戒里有什麼秘密,但是,它應該不僅僅是身份的象征,對你的成長,也應該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我沒什麼好送你的,只有一枚補天造化丹。既然你敢于吃下它。那麼我沒理由繼續藏著,放過保質期就不好了。」
容成佰說著,徑直站起,從床頭櫃里模出一枚土黃丹丸,跟泥蛋似的,平平無奇。
「小叔,你……你的腿?」易昊驚訝的合不攏嘴。容成佰順手把泥丸送進張大的嘴里。
「別一驚一乍的。腿長在我身上,還不是我要它好便好?」
這話很裝逼,容成佰故意把多年來不間斷的運功治療而得到的來之不易的成果說得不值一提。
「倒是你,吃了這顆快失效的藥,還是得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才好。」
「您是我親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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