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斷杯莫停 第四十五章 十日之約如兒戲

作者 ︰ 皖寧

月明!夜靜!

璃琴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黑暗中睜著眼楮,耳朵听著外面的動靜。

二哥和蕭大哥會不會來啊?

璃琴掰著手指頭,等得都快不耐煩了。

這都三天了,白天她除了吃喝就是睡覺,養精蓄銳。晚上徹夜不眠,強撐著精神等待援救。可是連著失望兩夜,她自己都不敢確定了。

難道是因為她之前的任性,二哥才故意讓她在這里干著急的?這算是懲罰,還是警告?

璃琴越想越有可能,氣呼呼的揮了揮拳頭,閉上眼楮準備睡覺。卻在這時院子里有了動靜,一陣兵器交接的響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火把瞬間照亮了整個沁心苑,明如白晝。

璃琴愣了一下,接著猛地翻身坐起,一把掀開幕簾。火光映紅了門窗,黑色的光影跳動著,彰顯著劍拔弩張的氣氛。

「喲!好大的陣仗啊!不愧是王爺府,禮數也是別具一格。以往太客氣了,派這麼多人迎接在下的到來,在下不勝榮幸。以往如此禮遇相加,真叫在下惶恐」。

那熟悉的聲音傳入耳里,氣死人的話語,痞痞的語氣。不用看就知道他是怎樣欠扁的模樣。

盼了兩天之久,終于等到了人。璃琴這一刻沒有喜只有驚。她忙跳下床趿著鞋,扯過衣架上的披風裹在身上,抬腳便往門口走。

「閣下夜闖王府,不知所為何事?」

隨著說話聲,圍在月夕嵐身邊的侍從自動讓開一條路,夏侯御風從後面走了出來,火光照在臉上,給那張平靜的俊顏添了一抹深沉難測之色。

月夕嵐眼眸微眯,嘴角的笑容擴大,搖著扇子好不灑月兌。被這麼多人圍著他仍然神態自若,沒有絲毫膽怯畏懼,對周圍緊張危險的情形視而未見,那悠閑的樣子就像在自己後花園閑庭漫步一樣。

听了夏侯御風的話,他仰頭望了望天,低頭感慨的嘆了一聲,「今晚月亮真圓啊!在下因思念家鄉,難以入眠,因而四處走走,散散心,一不小心就走到王府來了。早听人說懿王府邸華麗,景致優美,在下神往久矣。今日一見,當真是美輪美奐,如至仙境,令人流連忘返啊」。

月夕嵐來京都這些天早就弄清楚了王府的布局,下午才從王府的買辦那里得知璃琴住的地方。到了晚上,他就一個人到懿王府探路,一路走來沒人發現他就覺得奇怪,原來都在這里等著他呢。

還好蕭凌沒有跟著他一起來。

說了一大堆的話,就是沒有一句跟正題有關。

璃琴不知道夏侯御風听到這番話是何種感受,但是可想而知,肯定不會覺得舒心。反正她是很想笑,璃琴也真的笑了。

打開門,入目的是身著甲衣腰懸寶刀的王府侍衛,個個高舉著火把,將院子圍的水泄不通。她個子矮,站在一群人高馬大的侍衛後面,視線完全被遮擋住,根本看不見月夕嵐的身影。

夏侯御風看著眼前俊美無匹的男子,那一通說辭紕漏百出,他偏偏就說得如此聲色具備。夏侯御風也不知該怒還是該笑,「閣下真是好雅興,散步也能進入王府,看來這懿王府的侍衛形同虛設」。

月夕嵐揚眉一笑,扇子搖得更起勁了,好像很熱似的。

「王爺說的哪里話,若是王府護衛松懈,在下此刻豈會被大家如此熱忱相待?還驚動了王爺,在下真是過意不去」。

璃琴在後面急得跺了跺腳,忽而一笑,揚生叫道︰「二哥,才一月不見,你這臉皮又厚了幾分,耍賴的功夫也見長啊」。

月夕嵐倏地扭頭,順著聲音傳來方向望去,卻只見神色戒備的侍衛,和那燃燒著的火把。

他滿臉詫異的望向夏侯御風,吃驚的道︰「這不是我家寶貝琴兒的聲音麼?原來我家四妹在王府做客呢,王爺真是好客」。

饒是沉穩鎮定如夏侯御風,听了月夕嵐這話,再看看他逼真的表情。夏侯御風嘴角忍不住抽搐,臉上淡然無謂的表情也有些扭曲。

就連那些侍衛都一副怒笑不得的樣子。

月夕嵐趁他們松神的瞬間,身影一晃就躍出了包圍圈,眨眼間就到了璃琴身邊。璃琴看著白衣飄飄的男子,喜不自勝。橙紅火光照在他臉上,那白玉似的肌膚染上了一層緋色,看起來竟然有種扣人心弦的妖嬈魅惑。

白衣翩然,勝似白雲飄逸,墨發飛揚,宛若蝴蝶撲翼。她也不管他冷冷的臉色,伸手抓住眼前飄落的一片衣袖,一顆提著的心也漸漸沉定下來。她抬眸盯著那熟悉的臉孔,笑意爬上嘴角,眉開眼笑的說道︰「二哥,我等你好久了,帶我回家吧」。

月夕嵐抬手,想要抽回袖子,卻發現她抓得極緊。他低眸瞅著她,那雙清亮的眸子里蘊著淡淡的依賴和信任。他心里頓時一軟,臉色也緩和了,低低嘆息一聲,捏了下璃琴的臉頰,故作凶狠的責怪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死丫頭,當真是被寵壞了,犯了錯還不能被人說幾句了?你倒是挺有骨氣的,居然敢一走了之,回去後看爹爹怎麼給你上家法」。

璃琴眨巴幾下眼楮,一臉無辜的說道︰「我只是想散散心,誰知道會弄成這樣子。再說了,我也受了不少苦。先是困在了楓林,又讓人抓進土匪窩,後來還被人迷暈扔在路邊泥水里,就算進京也是身不由己的」。

月夕嵐一瞪眼,手指點著她的額頭,「你好意思為自己開月兌?」

璃琴縮了縮脖子,不怕死的嘟囔道︰「本來就是嘛,我哪里有錯……」。

夏侯御風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話,那樣親近溫馨的畫面,好像天地間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一樣。就算是親兄妹,這樣親密無間的相處似乎有些逾禮了。

「想要從王府將人帶走,也該問一問本王吧」。

璃琴訝異的轉頭看著說話的人,皺起眉,面色微慍,冷聲道︰「懿王爺,我不是犯人」。這人也太不可理喻了,她再好的耐性都被消磨光了。

月夕嵐桃花眼一眯,冷厲鋒芒一閃而逝,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溫度,直直看著夏侯御風。兩人眼神在空中交鋒,誰都不肯退讓半分。

片刻後,月夕嵐先收回視線,臉上笑容加深,語氣平和的就像是跟朋友閑聊一樣,「小妹打擾王爺多日,若是給王爺添了麻煩,在下向王爺陪個不是。只是小妹離家時日久了,家里長輩難免記掛。小妹身子一向不好,承蒙王爺多日照顧,在下感激不盡。小妹一個女兒家,又有婚約在身,住在王府恐有不妥,今日在下找到小妹,自然應該帶她回家去」。

璃琴撇撇嘴,二哥什麼時候也學會如此客氣了。

夏侯御風笑了,迎上璃琴冷漠的眼神,一字一句說道︰「如若本王不允呢?」

……

「采梅?映蘭?」

怎麼都喜歡給丫鬟起花花草草的名字,璃琴看著夏侯御風口中所謂的老實本分的丫鬟,模樣清秀,眼楮怯生生的,倒看不出有什麼心機。不過,人不可貌相,保不準這里面有夏侯御風派來監視她的。

璃琴繞著兩人轉了好幾圈,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好像要看到她們心里去。弄得兩個丫鬟心中忐忑,頭低的不能再低,緊張的連大氣都不敢出。

璃琴自然是什麼也瞧不出的,打量許久,她收回目光,瞥了眼坐在榻上淺笑不語的夏侯御風,挑唇說道︰「府里還有別的丫鬟麼?」

她已經換了四個丫鬟了,明顯是有意為難,或者可以說是故意找茬,夏侯御風由著她鬧騰。

砍了他院子里據說很珍貴的竹子,他給她一把寶劍,讓她繼續砍,隨她高興。砸了他的花瓶,他叫人從庫房搬出幾箱瓷器來讓她摔,任她盡興。剪了他的衣服,他讓人拿出幾匹貢緞給她剪,由她樂意。

恐怕她就是把王府拆了,他也會大方的讓她去拆京外的別院。

現在拿丫鬟說事,夏侯御風輕笑,「王府丫鬟不下百人,你隨意挑選,若是都不合意,就從外邊買」。

璃琴臉一垮,揮退丫鬟,轉身坐在軟榻另一邊,喝了一杯水,極度無奈的說道︰「懿王殿下,您何必為難一介小女子?您行行好,放我回家吧。我不想去皇宮」。進了宮更難離開了,她不想二哥涉險。

前天夜里二哥剛來就被發現了,可見王府防衛嚴密。也不知他們是怎麼想的,最後竟然不顧她的意願定下了一個約定。

若是二哥十日之內能在不驚動王府侍衛的情況下帶走她,他便不再為難。十日期限一過,二哥如若還沒有將她帶出去,就不許再踏入王府半步。

這麼不平等的條約,二哥竟然毫不猶豫就答應了,明顯視她的自由為兒戲嘛。一想起二哥臨走時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她就氣得牙癢癢。還說什麼王府有吃有喝有穿有住,讓她安心住下來。

好歹她是他的親妹妹,他就這麼無良的丟下了她。王府守衛這麼嚴,他以為自己是神仙啊,怎麼可能悄無聲息的帶走一個大活人?

還要她安心住下,她要是能安心的話,住一年半載也不成問題了。

秋夕節,皇宮設宴,四品以上的京官攜家眷進宮赴宴,君臣同樂。

夏侯御風自然也要進宮,雖然璃琴對傳說中的皇宮有點好奇,卻沒有興趣參觀。一想到宮里那繁瑣的禮節,像她這樣的民女見到那些人肯定要下跪的,她才不要讓膝蓋受罪呢。皇帝又怎樣,憑什麼所有的人見了他都要跪拜?

夏侯御風顯然不理會她的抗議,早上就叫丫鬟準備了婢女的衣服,鐵了心要帶她進宮,總覺得將人帶在身邊才安心。那天晚上見識了她二哥的武功,只怕功力不再他之下,他不放心把她留在王府。

璃琴氣的早飯也沒吃,就算穿了婢女衣服又怎樣?她看起來像個丫鬟麼?璃琴趾高氣昂的走在前面,風隱無奈的拉著她,丫鬟走在主子前面,這也太囂張了吧。風隱其實不贊同帶著璃琴進宮,她一不高興就會弄出一些讓人頭疼的麻煩事,天不怕地不怕的,要是得罪了宮里的妃嬪和那些權貴,王爺如何護得周全?

璃琴甩了下胳膊,沒有掙月兌,回頭瞪著風隱,寒聲道︰「放手!」她很討厭這種未能為力的感覺。因為顧慮別人的感受,不得不委屈自己,她討厭自己這樣猶猶豫豫的性子,總是讓事情越變越糟糕。

風隱怔了一下,松開手,「你這樣怒氣騰騰的就跟要殺人似的,你看看大家的眼神」。說著眼楮往周邊看看,示意她

璃琴往左右掃了一下,果見那些侍衛丫鬟用各種各樣的眼神偷偷打量她,那神色就像是再說她恃寵而驕一樣。她翻翻眼楮,氣哼哼的吼道︰「看什麼看?我臉上難不成開花了?」

這些人的想象力太豐富,說是她夏侯御風的新寵也就罷了,還說什麼會成為這王府的女主人。她才住進來五天,流言蜚語就漫天飛,充滿了王府的各個角落。就連那些侍衛私下里也議論紛紛的。

璃琴知道謠言這東西是她不能掌控的,所以就裝作不知道。反正等她離開後,流言會不攻自破,相信用不了多久,沒有幾人能記得王府曾經有過她的身影。

然而,夏侯御風的做法有些過分了。不僅派人監視她的一舉一動,現在變本加厲,竟然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璃琴越想越悲憤,想著要不要把毒藥投進王府的水井里。

夏侯御風一如既往的包容了她所有的冒犯,笑說,「你難道是擔心你家人十天之內救不了你?」

被說中了心事,雖然只有一半,璃琴卻有點惱羞成怒了。瞬間就像刺蝟一樣,渾身豎起了尖刺,氣恨的瞪著夏侯御風,「才不是!」

發覺自己的反應過激了一些,璃琴別開頭,哼道︰「不管是皇宮還是王府,都是困不住我的」。

這話一出口,心里豁然開朗。

是她鑽牛角尖了,只要她堅持,總會離開的,何必執著于這短短的幾天呢。平白讓自己心里不痛快。有二哥,有蕭凌,還有雪墨翎,她該相信他們的能力才對。

想通之後,心里沉重一掃而光,既然已經來了此處,她何不領略一番京都的繁華昌盛,這輩子恐怕沒有幾次能進皇宮的機會呢。

對于璃琴雨一陣風一陣的性子,夏侯御風見怪不怪,總算見識了何為‘女人的臉就像六月的天’,當真是說變就變,完全沒有一點預兆。

出了大門,外面早有馬車候著,璃琴看著那輛大得出奇的馬車。車夫挑起簾子,夏侯御風上了馬車,看著呆站在車旁的人,搖頭微笑,「快上來吧。從這里到皇宮有一段路呢,難道你要走著去」。

璃琴皺皺鼻子,「王爺,奴婢可以跟您坐一輛馬車麼?」她很快就進入了角色。

夏侯御風一笑,伸出了手,「上來吧」。

當著這麼多人,璃琴既不想讓他尷尬,又不想給別人再添談資,猶豫半響,見他固執的伸著手,只好把手交到他掌心。夏侯御風修長的手指緩緩握起,包裹住那只柔軟的小手,輕輕用力將她拉上馬車。

璃琴承受著一道道熱烈的目光,頭皮發麻,一登上馬車就抽出手,矮身鑽進車里。迎上夏侯御風飽含笑意的眼眸,不知怎的就有些難為情,臉微微一熱,氣悶的瞪了他一眼。她靠坐在車門邊,默默不語,感覺到那柔和目光在臉上流連不去,她動都不敢動,只覺得那仿若實質的目光落在身上,就像繩索一樣束縛住了手腳。

璃琴一向知道自己最拿手的事就是裝傻充糊涂。她知道自己和這個時代的女子不同,夏侯御風會覺得她有趣這並不奇怪。可是對她來說,他越有興趣,對她越不利。

實在無法忽略被人盯著的不自在感覺,她扭頭瞪了回去,「王爺,你能不能別看奴婢了?奴婢長相一般,您還不如拿個鏡子看自己的臉呢,您可比奴婢漂亮多了」。

夏侯御風低低一笑,劍眉斜飛,鳳眸微挑,薄唇揚起好看的弧度,笑聲不高不低,如同朗朗清風拂過耳邊,竟是那般的爽朗不羈。那雙藍眸熠熠生輝,璀璨的光芒流轉其中,就像泛著光輝的藍色寶石,明淨清湛。

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雖說用漂亮這個詞形容男人相貌有些不妥,而絕大多數男人都不喜歡有人對他的樣貌品頭論足,夏侯御風也不例外。然而不知為何,這話從她嘴里說出來就不同了。也許是听慣了她的奇怪言論,覺得她這樣毫無顧忌的話稀疏平常。

「我自己的樣子每天都能見著,沒什麼稀奇的。現在車里就你我兩人,不看你還能看誰呢」。

璃琴微惱,覺得他的笑臉極其礙眼,撇了撇嘴巴,「你要看就看吧!」只是看看而已,反正也少不了幾塊肉。

璃琴屈膝,手臂交疊放在膝蓋上,臉埋在臂彎,眼不見為淨。

夏侯御風笑意不減,囑咐道︰「宮里規矩多,禮儀繁瑣,進宮後要處處小心。你就跟著我,能不說話就別出聲。宮中忌諱頗多,稍不注意就會惹禍上身,得罪了宮里的貴人,我可能都保不了你」。

他還好意思說這話!璃琴沒好氣的瞪著他,「你明知我不懂禮儀規矩,帶我進宮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麼?我無權無勢,出入宮廷的人非富即貴,哪個是我能得罪起的?你也知道我一向口無遮攔的,就是得罪了人也不自知」。

夏侯御風心知帶她進宮並不明智,可他不放心把她留在王府。她那個二哥武功非凡,而且醫藥雙絕,誰知道等他從宮里回去後,會不會就見不著她了?

他從來沒有如此擔心過會失去一個人,也從來沒有如此彷徨無措過。即便是她此刻跟他近在咫尺,他也覺得她離得好遠,明明觸手可及,卻沒有勇氣納她入懷。

夏侯御風轉過頭,不讓她看見自己嘴邊苦澀的笑意,掩藏著心底失落,緩聲說道︰「琴兒,我知道你討厭跪拜禮。進宮後,風隱會帶你去我以前住過的宮殿,那里只有幾個灑掃宮女,不會為難你的」。

夏侯御風有皇帝的特旨,不僅可以御馬駕車入宮,甚至可以讓王府侍衛隨行。在這樣的榮寵之下,有人諂媚巴結,有人羨慕嫉妒。皇子之中就他一人封王,失去了登臨大統的資格,可是有些人還是不放心,處心積慮的想要除掉他。

他在沙場出生入死,功績越高,敵人也越多,受到猜忌是必然的。

少年之時,他也曾有過野心,因從小被人排擠蔑視,便渴望那把象征著至高權威的寶座,暗下決心,有朝一日定要坐在那寶座上,將曾經欺負侮辱過自己的人都踩在腳下。時至今日,見慣了生死離別,很多事情都看透了。

皇宮里除了陰謀就是詭計,沒有一點兒人情。

妃嬪之間的爭寵奪愛,污蔑陷害,兩廂爭斗不知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命。皇子之間的明爭暗斗,手足相殘,血脈至親不復存在,彼此視為不共戴天的仇敵。

多麼可笑!又多麼可悲!

就算奪得皇位又怎樣?還是不能高枕無憂。擔心那些王侯將相篡位反叛,擔心宮里會混進居心不良的人司機毒害,擔心後宮妃嬪勾結家族禍亂宮闈,擔心兒孫功勞過高而搶奪他的帝位……

用膳時要太監先嘗以確定食物是否有毒,睡覺還要護衛守在門外,出宮時一大群侍衛前呼後擁的保護。每天戰戰兢兢的活著,有什麼意思?

夏侯御風喟然一嘆,看著安靜的女孩,她說得對。

皇宮就是一個華美的囚牢,外邊光鮮內力骯髒,陷進去的人沒有幾個是干淨的。

他如今戰績斐然,朝中大半武臣對他心悅臣服,那些個兄弟拉攏他不成,就暗地里搞些小動作構陷,讓父皇對他的猜忌越來越深了。

功過皆是錯!

多麼悲哀的一件事!

------題外話------

女主成長的好慢,沒辦法,就像讓她慢慢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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