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琴覺得自己跟皇宮八字不合,進宮頭一晚差點被皇子玷污,第二天一大早又沖撞了後宮嬪妃。
她只不過是出來走走,也不知從哪里竄出一只狗,追著她狂吠。璃琴曾經被狗咬過,以致于心里留下陰影,從那以後見了狗,無論大小都躲得遠遠的。皇宮里有人養狗她倒是沒有想到,她一看見那狗第一個反應就是跑,誰知跑著跑著就到了御花園。
以前不少人對她說見到狗不能跑,不然就會被追著咬。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兩條腿。看見一座假山,璃琴本想過去撿幾塊石頭反擊,誰知就和迎面走來的人撞成了一團。
「哎喲!」
「哎呀!」
「娘娘,您沒事吧?」
「快扶娘娘起來!」
……
御花園的青石路上一陣雞飛狗跳,呼喊聲不斷。
那只狗看見這麼多人,叫了幾聲就夾著尾巴溜之大吉。璃琴見此翻翻眼楮,竟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靜下心來應付眼前的狀況。
看著被自己撞得七倒八歪的碧色宮裝麗人及一眾宮女,璃琴手足無措,連連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抱歉,你們都沒事吧?」
陳昭容姿勢不雅的跌坐在地儀態盡失,嚇得臉色蒼白,花容失色。養尊處優的嬪妃哪里經得住這般跌撞,疼得直直申吟。華美的衣服被宮女七手八腳的弄得凌亂,發髻上的金釵也掉落了,看起來好不狼狽,哪里還有平時盛氣凌人的高貴模樣。
摔倒的宮女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痛,一個個急忙爬起來去扶主子,誰知人多手雜,折騰了半天也沒有將主子扶起來。
「大膽賤婢,撞到了昭容娘娘還不快跪下」。
一個粉衣宮女剛站起來就橫眉冷目的朝著璃琴喝斥,典型的仗勢欺人的奴才嘴臉。
璃琴不理睬那大呼小叫的宮女,彎腰準備扶起陳昭容,誰知那些宮女以為她要對主子不利,又拉又拽的,璃琴一個不防摔倒,而那倒霉的昭容娘娘就給璃琴做了墊背的。
一聲慘烈的嬌呼直沖雲霄。
璃琴手忙腳亂的爬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兩個小宮女攙扶起陳昭容,只听有宮女急急的吩咐,「去請太醫!愣著做什麼?快點!」
「抓住這個賤婢」。陳昭容身邊的女官厲喝一聲。
璃琴看見三個宮女朝自己走過來,提起裙擺轉身就跑。她才不會傻乎乎的等著人來抓,更不會給人下跪磕頭。
于是,宮里上演了一幕宮女追逐的戲碼。
「快攔住那丫頭!」女官氣喘吁吁的叫道。
宮道上的認識那女官的太監和宮女放下手里的活計,幫著女官堵截。璃琴橫沖直撞,左跳右竄,那些太監宮女佔不到半點便宜。
遠遠地望見玉陽宮的大門,璃琴回頭看了眼身後窮追不舍的一大群宮女太監,大聲呼救,「救命啊!小允子公公,風隱大哥,快點來救命啊!」
這麼人怎麼像瘋狗一樣,追了這麼久也不放棄。
夏侯御風听到聲音急忙跑出來,看著狂奔的璃琴和她後面追趕的宮女太監,嘴角狠狠抽了抽。這丫頭用了早膳後說要出去走走,他派小允子跟著,誰知她竟然甩掉了小允子。剛才還想著要不要讓風隱去找一找,她就狼哭鬼嚎的跑回來了。
璃琴看見夏侯御風時眼楮一亮,有了依仗她喊得更大聲了,「王爺,救救奴婢」。要丟臉就一起丟吧。
風隱看見這景象也是嘴角抽搐,小允子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璃琴跑到夏侯御風前面兩步遠的距離站定,一下子坐到地上,什麼儀態都不顧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累死人了!我還是第一次跑這麼遠的路呢」。
後面追上來的人一見夏侯御風都跪了下來,齊聲道︰「奴才、奴婢見過懿王,王爺千歲千千歲」。
夏侯御風看著坐在地面不斷喘氣的人,揚聲道︰「小允子,給琴兒倒杯茶水」。他竟然無視跪了一地的太監宮女,反而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表現出對璃琴的關懷。
小允子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趕忙返回去倒水。
璃琴抬頭瞪著夏侯御風,他若是斥責懲罰她的話定能平息此事,可他現在這樣的做法無疑是把她推到了風尖浪口。
「王爺,奴婢剛才散步時不小心撞到了陳昭容娘娘,請王爺責罰」。
有人告罪是坐在地上的麼?明明是有恃無恐。夏侯御風挑起唇角,「起來吧!進去歇會兒,別在這里丟人現眼了」。
璃琴捶打著跑得酸痛的雙腿,「王爺還是讓他們起來吧,要不然他們都該記恨奴婢了」。
夏侯御風這才道︰「你們都起來吧。琴兒是本王從府里帶來的丫鬟,不懂宮里的規矩。回去告訴昭容娘娘,今日之事,本王改日再給娘娘賠罪」。
璃琴雖然背對著他們,也能感覺到投到後背的各種目光。
等人都走光了,璃琴抱怨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剛才在路上被一只狗追著跑,沒有注意到前面,沒想到居然將迎面而來的嬪妃撞倒了。那位娘娘也太弱不禁風了,個頭比我大,身邊還有一群丫鬟護著,怎麼輕輕一推就跌倒了?」
夏侯御風握著她的胳膊將人拽起來,好笑的說道︰「你以為所有女子都跟你一樣,瘋瘋癲癲的」。
璃琴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接過小允子手里的茶水一口氣喝完,「如果世上的女孩子都是一個樣子,那還有什麼意思呢?再說了,每個女孩子都有與眾不同之處,她們都是獨一無二的」。
二皇子被人揍得鼻青臉腫一事自然不會宣之于口,堂堂一個皇子逼奸宮女未遂反而弄了一身傷狼狽昏迷,這事畢竟有失臉面。
雖然二皇子對身邊的人三令五申不許將此事外傳,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也許是二皇子為人太差的緣故,第二天早上事情就在宮女太監之間傳開了。一傳十,十傳百,到最後宮里的主子幾乎全都知道了。
經過太監宮女一番添油加醋,二皇子的形象一下子跌落污泥,儼然被形容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尤其二皇子臉上‘王八蛋’三個字,成為了大家津津樂道的笑談。
談起這事,大多太監宮女都是幸災樂禍的,可見二皇子平日所作所為遭到大家深惡痛絕,早就失去了人心。
小允子繪聲繪色的講述著從別人嘴里听到的各種版本。
璃琴听的樂不可支,毫無形象的哈哈大笑,揉著笑痛的肚子,「小允子公公,你別說了,越說越夸張了」。
夏侯御風笑而不語,璃琴所做的事,風隱昨晚就一五一十的告訴他了。這丫頭還是太善良了,她哪里是報復,分明就是戲弄。若是別人的話,肯定不會如此善了,起碼得見點血方才解恨。
璃琴喝了一口茶,看著夏侯御風,笑說,「你皇兄受傷了,你這個做弟弟的難道不派人去慰問關懷一番,以表對兄長的敬愛之情?」
夏侯御風淡淡一笑,「看好戲的人多得是,不差我一個」。
他心里有些好笑,別以為他看不出她的那點小心思。遭受這樣丟臉的事,任誰都不樂意讓人看見,只怕慰問過後得不到感謝,只能令對方惱羞成怒而已。這個時候有點腦子的人誰會去觸霉頭?
他雖然不恥二皇兄平常的所作所為,卻也沒必要與二皇兄交惡。
「你還是擔心自己吧,以皇後和二皇子的性子,這事可不會那麼容易就結束」。
璃琴不滿的撅起嘴巴,哼道︰「早知道就毒死他好了。都怪風隱大哥,我毒藥都準備好了,二皇子就被風隱打昏了」。
小允子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這事是姑娘你做的?」
璃琴點點頭,想起昨晚的事就覺得惡心,擺出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慷慨激昂的說道︰「那個愚蠢的皇子居然想染指本姑娘,也不看看他有幾斤幾兩,這種人就是欠揍。本姑娘大發慈悲,替他爹娘老子教訓了一頓。如果他能幡然醒悟痛改前非自然是善莫大焉,若他執迷不悟的話,老天爺遲早會收拾他的」。
二皇子是自食惡果,不值得同情。
夏侯御風笑,「你確定不是因為無聊才這麼整蠱人的?」
璃琴也笑,「娛人娛己,有益身心,多多益善」。
俗話說,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
身份地位越是高貴的人,越注重自己的顏面。對付這種人,何必動槍動刀呢,讓他在眾人面前丟盡臉面抬不起頭才是最大的懲罰。
身為皇子受到如此羞辱,二皇子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其生母皇後也咽不下這口氣。于是就說有刺客扮成宮女混進皇宮意圖刺殺,內廷是皇後的管轄範圍,皇後一聲令下,司正局開始盤查後宮的所有宮女,鬧得人心惶惶。
璃琴躺在長椅上,愜意的曬著太陽。
小允子急得團團轉,看著淡定平靜的女子,來來回回的踱步,「姑娘,要是二皇子認出你怎麼辦?司正局的女官就快查到玉陽宮了」。
璃琴漫不經心的笑著,懶懶地說道︰「怕什麼?我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怎麼可能打傷一個大男人?俗語說,捉賊那髒,捉奸成雙。她們有什麼證據?難不成二皇子會親自來認人?再說了,小允子公公你怎麼忘了,我昨晚一直呆在玉陽宮,怎麼可能遇見二皇子呢?」
死不認賬,她倒想看看能奈她何?
司正局忙了整整一天多,將後宮翻了個遍也找不出‘刺客’,最後不了了之。
人都說冤家路窄,這話似乎沒錯。
璃琴看著迎面走來的俊男美女,目光掠過其中一人,眼皮跳了跳。那些太醫確實有幾把刷子,只不過一天的時間,二皇子就恢復的人模人樣。臉上的紅腫已經看不出來了,只是右眼還有點淤青。
璃琴退到路邊,深深低下頭。
夏侯御風看見璃琴,眉毛不自覺的動了動,她怎麼又跑出來了?
璃琴是普通宮婢裝扮,低頭站在路邊,並不會引人注目。眼看著他們就快走到身前,她不由得屏住呼吸,盯著從眼前邁過去的黑色雲錦靴子,悄悄舒了一口氣。
正暗自慶幸,不料那人驀地停下腳步。
璃琴心頭一突,剛抬起的頭立刻又埋了下去。夏侯御風見二皇子停下來,眼底閃過一抹憂色,差點就要沖過去護在璃琴身前。剛跨出一步,心思一轉又收回腳。
二皇子鼻翼微微扇動,清風中送來一縷幽香,若有若無的香味卻有些熟悉。二皇子看向垂首站立的宮女,抬步走至跟前,「抬起頭來」。
璃琴暗道倒霉,皇子發話她也不能不听,慢慢抬起頭,故意做出誠惶誠恐的神色。戰戰兢兢地覷了眼二皇子,惶恐的低下了頭。
二皇子疑惑的皺眉,總覺得眼前的宮女有些熟悉,尤其是她身上的香氣。
那天夜里二皇子喝醉了,醉眼朦朧的根本沒有看清璃琴的模樣。
二皇子微微低頭靠近,那股幽香清晰的飄進鼻端,他臉色一變,眼里浮現出一抹戾氣,寒聲道︰「是你!」雖然不記得樣貌,可是這股香氣太特別,就像是印在了腦子里,難以忘掉。
他是怎麼認出來的?
璃琴身體輕輕顫抖一下,抬起臉極其迷茫的看了眼二皇子,隨後目光轉向了夏侯御風,往旁邊挪了挪,怯生生的叫道︰「王爺,小允子說您用過午膳後沒有服藥,奴婢特地給您送藥來了」。
說著就攤開手掌,不知從哪里取來的一個小巧精致的白瓷瓶,此時瓷瓶靜靜地躺在掌心,泛著瑩潤的光澤。
璃琴臉不紅氣不喘的睜眼說瞎話。
夏侯御風嘴角一抽,配合的咳嗽了兩聲,走過去把藥瓶拿到手里,擋住二皇子的視線,瞪了璃琴一眼,「本王自會用藥,你且回去吧」。
璃琴蹲身一禮趕忙告退,腳步匆匆小跑離開。二皇子叫了聲‘站住’,璃琴就當沒听見,步子走得更快了。二皇子有些氣急敗壞,怒吼一聲,「給本皇子站住」。
夏侯御風將藥瓶收進袖袋里,對二皇子說道︰「這婢女是我從王府帶來的,耳朵有點問題。二皇兄難道認識這個丫鬟麼?」
二皇子沉著臉,「好像在哪里見過」。他當然不能說出那晚的事情。看著跑進月洞門的身影,二皇子眉宇陰沉之色更深了,轉而看著夏侯御風,「這丫鬟看起來挺乖巧伶俐,怪不得一向不近的九皇弟也會帶在身邊了,不知道九皇弟舍不舍得送給我?」
這話帶著幾分試探,辨不清真假。
夏侯御風淡淡一笑,「二皇兄能看上那丫頭是她的福氣,只不過那丫頭曾經救過我,這事恕我無法做主。二皇兄倒是可以親自問一問她,如果她親口答應的話,我自是不能阻攔的」。
二皇子踫了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眼底閃過一抹陰鷙,卻沒有當即發作。他朗聲而笑,拍了拍夏侯御風的肩膀,「開個玩笑而已,九皇弟不必當真。既然是九皇弟喜歡的女孩子,皇兄怎麼能奪人所愛呢」。
夏侯御風听了這話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剛才那個宮女長得並不怎麼樣啊,還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九皇弟你看上她哪里了?」
五皇子意外的挑挑眉。這個九皇弟打小就不喜與女孩子親近,至今身邊沒有一個女人,他還以為九皇弟這輩子都要一個人過呢。
夏侯御風眉頭不易察覺的微微一蹙,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停留,轉移了話題,「時候不早了,咱們快些走吧,別叫父皇久等了」。
……
璃琴頭也不回的跑出好遠,直到轉過一個牆角才停下來,背靠著牆壁緩了緩神,悄悄探出腦袋瞧了瞧。看見夏侯御風一行人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她長長舒了一口氣。
璃琴靠著牆發了一會兒呆,又伸出頭看了眼,邊走邊小聲嘀咕道︰「陰魂不散!他到底是怎麼認出來的?」
一直回到玉陽宮她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鑒于兩次出門不順,璃琴決定暫且不出宮門了。也不知道夏侯御風什麼時候出宮,十天之約都過去一半了,說不著急那是騙人的。
以二哥無賴的性子,應該不會信守承諾吧?
有時候不用自己惹麻煩,麻煩也會找上門的。
璃琴想不起來自己何時得罪了眼前這兩位盛氣凌人的公主,疑惑的看看眼風隱,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小允子。她自認為進宮後挺安分的,沒有去招惹任何人啊。
她們干嘛一副橫眉冷目的樣子?
「大膽奴婢,見了公主還不行跪禮!」
四公主身邊的宮女大聲呵斥。璃琴看見那宮女趾高氣昂的樣子就覺得不爽。細眉毛吊腳眼,塌鼻子小嘴巴,長了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還好意思人前人後頤指氣使,活月兌月兌的狗腿子。
璃琴心里將那宮女貶了一番,挑了下眉毛,輕笑道︰「我是在山野長大的,不懂得宮中禮儀,麻煩姐姐給我示範一下可好?」
笑話!讓她給兩個少女下跪,下下輩子都是不可能的事。
宮女一听這話怒氣沖沖的叱道︰「你好大的膽子!」
璃琴聳聳肩,嘻嘻一笑,「我天生膽子大」。她囂張的揚起下巴,一臉不屑的看著那個宮女,存心要惹怒她。
小允子嚇得渾身發抖,拽了拽璃琴的衣擺,眼里有著懇求。
璃琴瞥了一眼就不再看小允子,盯著那宮女,唇邊掠起一抹涼涼的笑意,冷聲道︰「主子都沒有開口,你一個奴婢有什麼資格大呼小叫?難道宮規有規定奴婢可以在主子面前指手畫腳不成?叫你一聲姐姐是抬舉你,別真把自己當回事」。
她言辭犀利,微微仰著下巴,姿態從容淡漠,神色倨傲不容侵犯。
這一刻,大殿里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女孩雖然年紀小,可她身上不經意散發出的尊貴氣質,似是與生俱來的。
五公主回過神來,當下柳眉一蹙,嬌叱道︰「一個奴婢竟敢藐視宮規,別以為有九皇兄護著,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這里是皇宮,輪不到你撒野」。
璃琴毫不示弱的迎上五公主凌厲的眼神,心里卻在想,不愧是金枝玉葉的天之驕女,身上那股高貴氣質卻是血統賦予的。
對視許久,她微微垂下眼簾,淡淡一笑,「天上飛的不一定是鳳凰,也有可能是雞鴨。地上爬的不一定是烏龜,也有可能是龍虎」。
她傲然一笑,目光泠泠宛如高峰積雪,神聖不可逼視,淡然道︰「我本就不是婢女,想要逞威風也該打听清楚人家的來歷吧」。
當了那麼久的聖女,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一股高貴清華的氣質,還有那凜冽狂傲的氣勢。她早已不是前世那個弱小可憐的女子了,地位權利金錢,她一樣不缺。一顆心漸漸變冷變硬,不會那麼容易去相信一個人,懂得了裝糊涂賣傻來保護自己,懂得裝柔弱扮可憐博得別人喜愛。
雖然失去了許多珍貴的品性,變得越來越陌生,可是,這就是成長該付出的代價。在這個以男人為尊的時代,女人的生命無足輕重,她首先得學會保護自己,才能護身邊的人周全。
然而,無論怎麼改變,有些東西卻是不能磨滅的,比如她的驕傲。
四公主和五公主皆是一臉怒色,她們是天家女兒,從小就享受榮華富貴,過著眾星捧月般的生活,哪里被人如此藐視過?那憤怒的眼神幾乎能噴出火,像是要在璃琴身上燒出幾個洞。
四公主怒聲道︰「好個狂妄的野丫頭,秋萍,掌嘴!」
「是,公主」。叫秋萍的宮女得意的看著璃琴,眼底閃過冷笑,一步步走向璃琴。
小人得志!璃琴暗嗤一聲。其實她有意激怒她們,就是要看看夏侯御風能縱容她到何種地步。她看著站在自己跟前的宮女,臉上笑意更濃,嘴角微翹,幾許嘲諷,幾許不屑。
秋萍打小跟在四公主身邊伺候,深得四公主信任,因而在一些小宮娥面前耀武揚威慣了,何曾被人這麼鄙視過。秋萍越看越覺得璃琴臉上笑容刺眼,眼楮里滿含怒火,狠狠地揚起手就要甩在她的臉上。
璃琴見此不躲不閃,甚至配合的仰起了臉等著挨揍。眼看著巴掌就要落在臉上,隱隱有涼風拂過臉頰。她眼楮也不眨一下,直直的看著秋萍。
秋萍被這樣平靜卻透著寒意的眼神看得心里發毛,落下的手掌稍稍一頓,接著又被璃琴眼里的譏誚激怒,全身的力氣集中到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