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三招,不知道你還接不接得住。」龍傲挺拔的身形輕輕落地,寒聲道。
「不試過又怎麼知道呢?」逸蕭咧嘴一笑。
「老實說,我真的很期待看到你的底牌究竟有多少,但我怕我會忍不住殺了你。不如我們打個商量,賭注不變,只改方式,自此刻起我不再動手,如果你們能在到達輝霞城之前,擋得住我手下三次突襲,就算我輸,以後懷家往來的一切商隊,由我保證安全。」
逸蕭還不覺得什麼,遠處的幾名鏢師已經驚呼出聲,可見這個條件是如何吸引人。
「你知道我們要去輝霞城?」逸蕭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連這點都算不到,還有什麼資格在這里做大盜,別忘了這里可是我的地頭。」龍傲自有一股懾人的氣勢。
蘇心河騰空而至,半截定風棍挑著五花大綁的黑衣人朝龍傲扔了過去︰「把他偷去的東西還來,游戲開始。」
「哈哈哈哈,連乾坤袋都還給我,果然好氣魄,我們走著瞧。」龍傲一抖手解開自己屬下的繩索,大步而去,留下一座小山一樣的許多貨物。
多了一伙在東域大名鼎鼎的強盜隨時來劫掠,押鏢隊伍沒有一人能笑得出來,幾十人默默地行進著,整個隊伍透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從這里到輝霞城,即使太平無事,也要走兩個月,路上我們會經過山麓,荒野,市鎮,在哪都有可能被襲擊,最要命的是我們對這里的環境一無所知,這種鏢要我如何押?」逸蕭有些苦惱地道︰「你不是比我冷靜多智的嗎,不如你來想辦法。」
蘇心河沒好氣地道︰「我何時說過我比你冷靜多智了,動腦筋的事情還是你來的好,我去看看這批人素質如何。」早在華夏界時華家精兵團都是由蘇心河來訓練,逸蕭只是個有名無實的頭頭,如今他們想要有驚無險地到達輝霞城,手下這批人也至關重要。
「所有重要貨物都已經裝到你的袋子里了,嘿,沒想到你的袋子這麼大,少了我們很多麻煩。要是把那個黑小子的乾坤袋也扒過來,沒準我們兩個可以自行上路了。」逸蕭風塵僕僕道。下面人還在整裝貨物,如今剩下的只有三大車,其余貨物都裝進了蘇心河的口袋,現在只以路邊臨時找來的木料代替,再蒙以苫布,用來迷惑敵人。
「他選擇在山麓旁等我們,難道會是一時沖動?我敢打賭,兩旁山里肯定埋伏了很多強徒,不把乾坤袋和俘虜還給他,這二三十人全都要沒命,到時候你如何向大姐交代。」蘇心河兩句話便立刻打消了逸蕭的貪心。
「呵呵,我總是說不過你,現在怎麼辦,直奔輝霞城嗎?那我們可是要出名了,說不定以後能干個保鏢生意,保證賺個盆滿缽滿。嘿,你不是真打算一路殺過去吧?」逸蕭見到蘇心河眼中閃過熾烈的神光,心知這位大哥雖然謹慎小心,骨子里卻有一股難以言明的狠辣和決絕。
三天後,敵人的攻勢終于到來,百余人的大隊人馬橫沖直撞地從前方撲將過來,健馬嘶鳴中,十余人凌空而至,為首的正是那名曾被兩人俘虜的暗之規則高手。
黑氣襲來,蘇心河臨危不懼,當先站到車隊前方,虎視奔襲而至的大隊敵人。逸蕭出人意料地先一步飛身而起,手腳齊施,真元像是箭矢般向敵人射去。
他連發了近五十道真元氣箭,終于力竭後退,劃出一道弧線向蘇心河身後落去。敵人除了十余名高手外,其余中招者無不踉蹌後退,更有幾個功力略低的人慘叫出聲。蘇心河同時動作,定風棍蕩起重重火浪,前方十余名高手連帶下方馬匹都被卷入其中。
這招威力雖有減弱,但由于逸蕭事先發出的真元令他們攻勢受阻,這時倒也頗具威脅。十余人立刻運功相抗,只有那名身懷暗之規則的高手破浪而至,眼中厲芒閃過,勢要報被擒之辱。
蘇心河只覺體內真元澎湃欲出,不吐不快,以精金軟棍模擬體內水火二則的運行狀態,火浪層疊而出,竟將十余名高手逼得無法近身,連周身散發著黑氣的那名高手也不得不停下相抗,再難做寸進。
逸蕭獲得了短暫回氣的機會,全身大穴源源鼓蕩,瞬間補充耗費的真元,只見他揚手一指,早已準備好的幾十名鏢師從一側狠插向側翼的敵人,而他自己已經先一步劃著弧線繞過十余名敵方高手,向後方撲去,落地前還不忘回頭彈出數道力之真元,令得被蘇心河罩定的幾人驚呼連連。
慘叫聲此起彼伏,逸蕭將真元拿捏得恰到好處,每一個中招之人都只傷不死,盡顯玲瓏訣心法的強大和詭異,敵人大隊中一片慌亂,鏢師隊伍恰好從邊緣處殺了進來。
如果沒有他在敵人隊中所向披靡,鏢師隊伍哪會是這群大盜的對手,現在則是另一回事,敵人陣型在顧此失彼下硬是被撕開一個缺口。
蘇心河這時已經到了生死關頭,一人牽制對方十余人,絕對令他力有未逮,如果不是靠著水火交融的詭異奇功,他現在就要飲恨收場。逸蕭知道他撐不了幾息時間,揚手掀翻幾名強徒後,再次飛身回來,將最後方的幾名敵人攬入自己的攻勢之內。
風卷氣旋忽起,竟是模擬著龍傲的龍卷發出的真勁,雖然威力不可同日而語,但也似模似樣。逸蕭豪情漫天,連續推出幾道旋風,引得敵人幾名高手失聲驚呼。
對于他們首領龍傲的獨特氣勁,他們是再熟悉不過,此時顧不得逸蕭的「龍卷」是否徒具樣子,紛紛向兩旁避讓。
逸蕭知機不可失,飛身朝余下的幾人攻去,蘇心河壓力頓減,連忙將幾近枯竭的真元回收,一點火芒點出,直奔暗之規則高手而去,只要擊敗他,其余人不足為慮,逸蕭則恰到好處地在身後打出一道力之真元,務求牽制住他,令他無從閃避。
那人毫無懸念地濺血跌退,肩頭被蘇心河一點火芒洞穿,這還要多虧他抽身及時,否則這點火芒就要刺入他的心髒。危急關頭,蘇心河難以留手,這一式火星乍現絕非昔日可比,不但速度快上幾倍,威力更是無窮。
身旁幾人驚駭下托起那人轉身飛遁,蘇逸二人則為防龍傲「秋後算賬」,未敢戮力追擊,否則定可極大打擊敵人的實力,給剩余的兩次襲擊減輕壓力。
人馬轉眼撤得蹤跡全無,不愧大盜風格。一行人帶著劫後余生的心情繼續上路,穿過數座大山後,來至一片廣闊的平原。車隊開始加速,據幾個識途老馬介紹,前方再走一天,就可以到達一座小城,在那里可以進行補給,補充食物和修葺壞損的車輛等。蘇逸兩人都不用吃飯,押鏢隊伍中有幾人實力也達到了一階,其余人則沒這種本事,他們的實力大概同華夏界時逸蕭的兩位精兵團隊長雷和成柳柯相若。
黃昏時分,車隊正好來到這座小城,大家如釋重負匆匆進城,卸下裝備準備休息。車隊的路線都是事先定好的,住處也早已準備好,倒是省了蘇逸二人一些手腳。大隊人忙碌不停的時候,蘇逸二人開始全城查看地形,方便布置。
逸蕭曾想過輕兵簡從,由老鏢師帶路,攀山越嶺而去,不過最後未能成行。說到對地勢的熟悉,肯定沒人能夠同做了一輩子強盜山賊的龍傲相比,他的手下都是來自各地小村子里的習武者,經過多年的強盜生涯,個個實力不俗自不必說,且都是經驗老到之輩,遠近大大小小的村子幾乎都是他們的眼線,在大城市里論情報,沒人能比得上仵家經營的情報網,在鄉村荒野中嘛,則要數龍傲和他的強盜團伙居首了。
入夜後,大隊人馬都在休息,只留下一些一階實力的高手四周看守。為防萬一,逸蕭每人給了他們一小把赤陽花粉,那還是逸蕭從戀凰谷中收集的,一只隨身放著。這種花成熟後只能當天采摘,研磨,過了一夜就會失效。在沒有光照的夜間,成熟的赤陽花花粉會揮發出來,將內里蘊含的一絲光之規則散布出來,發出淡淡光芒。成片生長的赤陽花在夜間會是一片奇景,逸蕭以前曾在戀凰谷中見過,這次用它來做發信號的工具也是極為適合,且方便快捷。
「他們今晚真的會來嗎?」兩個人守在車隊旁,逸蕭凝視著夜空道。
「不是你說白天見到探子的嗎,干嘛來問我?」
「呵呵,我只是沒事找個話題而已,好吧,你說地界怎麼會沒有月亮的,每晚都黑漆漆一片,讓人很不舒服。」
兩人自從來到地界,就再沒有家鄉欣賞月色的感覺,每個夜里都讓人很是懷念。
「說明月亮只是華夏界中的東西,將來有機會,可以回去探尋一下,反正在那里你可以橫行天下。」蘇心河至今仍念念不忘逸蕭以玉簡傳遞消息給他的情景,如果這種事可以在地界施行,無疑震驚天下,可惜這里沒有密布整個空間的力之規則。
說到這里,逸蕭想起一件事,連忙同蘇心河道︰「不是說一方界都是某些絕世強者一手建造的嗎,你猜華夏界是誰造的?」
蘇心河給他勾起了好奇,能夠創造一方界的強者,不知道會是什麼人,迄今為止他還沒見識過這樣的高手,連听都沒听過,那樣的人豈不是翻手為雲,縱橫天下。
「我在戀凰谷時那個天聖老頭說華夏界是他建造的,我當時傻傻的相信了,現在想來,他的功夫雖好,大概也只是和耀陽雙老,冥泉尊者之流差不多,肯定沒這個能耐。見識多了以後,我越來越覺得這老小子說話不靠譜,我這本藥聖秘典十有**就是他偷來的。」逸蕭想起戀凰谷中被天聖欺負的情景,至今憤恨不平。
蘇心河忽然道︰「不說這些廢話了,你有沒有一種感覺,我們從踏足地界到現在,如果不算三年修煉的話,只不過短短幾個月而已,內力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
逸蕭有些疑惑,這段時間險死還生,又算是有些際遇,內力當然會有進步。
蘇心河看出他的疑問,繼續說道︰「你還記得出得蒼幽城時同雲岩宮的第一戰,我們用了多久就耗光了真元嗎?」
逸蕭好像有點明白他的意思,緩緩道︰「頂多十息時間,他們那個漫天塵土的大陣好像能吞噬我們的真元一樣,我很快就力竭了,現在想想都後怕。」
接著他靈機一動道︰「我明白了,你是說我們的真元在運用時一直不加節制,可是如果遇到真正的高手,傾力而為尚且不敵,又如何能在交手時保留真元?」
「這個問題好應你來教我。你有太虛心法在身,周身都是小丹田,如何在出招時回氣,並判斷出可否節省真元,就全靠你來研究了。」
逸蕭想不到蘇心河竟開起玩笑,不過他說的很對,人體自從能夠領悟到真元規則,便可以在自然界中吸收能量,再轉化成真元,個中高手可憑之飛天遁地,馳騁縱橫,但他們從未深研過其中奧妙。逸蕭忽然想起師父華清古自幼曾教導過自己的一句話,人體是個永遠挖掘不盡的大寶藏。
遠處微光閃過天空,敵人終于再次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