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海心河 第73章 客從何來

作者 ︰ 愛情如履薄冰

敵軍顯然缺乏能與上官烈抗衡的高手,大軍勢如破竹沖破新的防御網,再次從敵人頭頂肆無忌憚地布成一大片烏雲,呼嘯而過。

就在大部隊即將推進到山區邊緣時,本以為上次只是意外的逸蕭,再次出現臉色漲紅,經脈竄行的現象。駭然之下,他再不敢前行運功,而是爬到了蘇心河的背上。

離莫痕對此事諱莫如深,現在連上官烈也見到了,同樣絲毫不擔心,只有大戰正酣的上官敬軒飛過來觀察了一下他的狀況,然後不無喜意地道︰「恭喜逸兄進階有望,看來回去以後要閉關一段時日了。」

逸蕭本以為是自己身懷過多規則真元,彼此間出現互相沖突排斥的情況,沒想到非禍是福,回去之後定要好好用功,若是在一對一與實力相當的對手交鋒時,這種脈穴鼓蕩,真元不受控制竄行的情況出現,勢必會送掉他的性命。

獵芒師和海閣高手的損失都微乎其微,敵人死傷雖重,但大都是一些不足以威脅到他們的低手,對手在這片區域的布防並不嚴密。

效果總是不錯的,獵芒師重新煥發生氣,氣勢直追海閣那群高手,逸蕭專心伏在蘇心河背上,體會著那種真元即將進階的感覺,同時埋怨他將乾坤袋還給了樂長風,否則他現在就可以在乾坤袋中無驚無險地修煉了。

上官敬軒好奇地湊過來,詢問兩人為何不知道功力進階時的情況,蘇心河沒有回頭看逸蕭一眼,也知道他的臉色同自己一樣難看。他們兩個都是被強行提升功力,三年的痛苦並非白費,但也讓他們失去了很多經歷和磨練的機會。

三天後,逸蕭已經不管天朝事,專心躲在屋子里,尋找功力進階的契機,好在他身懷多種規則,在經脈中鼓搗出些門道來並不困難。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糗事竟成了獵芒師和海閣高手中間的笑談,一個三階巔峰的高手,竟不曉得功力進階時的情況,令人啼笑皆非,蘇心河默默听著,暗咐待逸蕭出來一定要仔細問他進階時的情況,以免自己將來成為更大的笑柄。

離莫痕在聖門盤桓了三天,終于回到聖金城。這里名義上仍是聖門所有,實際已經是上官烈的地頭。離莫痕帶回來一些還算不錯的消息,聖門以煉魂宗人馬毫無蹤影,需要加強防御為由,並未派高手前來助陣,不過卻將聖金城的指揮權全部交了出來。

即使聖門此時派遣高手前來,雙方合作也再難融洽,現在如此做反而是個不錯的辦法。

上官烈深知這里不是自己的地方,敵人一旦攻城,憑他們不足一千的兵力勢必顧此失彼。荒野戰場以個人實力為勝,但城池攻守時普通隊伍的作用依然不可忽視,雖然他們只能用身體填補城牆,或是短時間內擋著敵方高手。地界的法則便是,修不成真元的人,只有充當炮灰的命。

接下來的一個月,上官烈充分發揮了獵芒師和海閣眾人的機動性和突擊能力,以聖金城為中心,對山區深處的敵人實施無孔不入的突襲,他們四處出擊,令敵人疲于奔命。直到聖金城再無利矢可用。

獵芒師的箭矢都是嚴格制作的,每一支都價格不菲,短時間內無以為繼。離莫痕通過背後聖門的關系弄到了一批,質量差強人意,總算聊勝于無。

一月之後逸蕭出關,力之規則終于達到了四階,木行真元同樣破關在即,連水行規則和光之規則也有很大增長。這令他興奮異常,躍躍欲試。怎奈時不我與,敵人在拿這群人毫無辦法的情況下,終于改變策略,進駐到聖金城前的平原駐扎,同時後方又有大批高手增援,赫然是由雲岩宮那個三宮主戚老三率領。

敵人雖擺出攻城的架勢,但半月之後,仍然遲遲未動,讓人越發懷疑他們的陰謀。現在幾乎全地界都在注視著這一方戰場,百年大比剛剛過去沒多久,已經漸漸從人們的口中被淡忘。幸好敵人沒有將聖金城團團圍困,否則他們便成了困守孤城,而實際上在聖門龜縮不出的情況下,敵人是有這種實力的。

敵我雙方在這種黑雲壓城的詭異態勢中保持著相對的平靜,上官家的高手緊鑼密鼓地訓練城中人馬,希望大戰開啟時能為我所用,起碼要拖住敵人,讓自己人能夠有充裕的時間逃往背後聖門,再循徑去海閣避難。

眾人定下種種逃亡路線,上官烈此時深感背井離鄉之苦,本想不借海閣之勢,憑自己一手建立的班底,再重奪輝霞,現在看來是異想天開了,聖門這棵大樹毫無余蔭可供利用,反而是聖門借他來抵擋敵人的鋒芒,與他當初利用聖門的想法如出一轍。

只要敵人尚未對身後聖門方向實施封鎖,他們就仍有機會,起碼逃走並無問題。所以上官烈仍是懷著僥幸心理,希望敵人陰謀發動時,目標並不是聖金城,那時他或許可以尋隙而戰。雙方就這樣再次僵持了一個月,無人攻城,他們也再無力出城劫營。

陰霾籠罩了兩月之後,故人來訪,是衛褚攜著樂千鴻來到。離莫痕似乎早知衛褚要來,劈頭便問︰「情況如何?」

衛褚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似乎趕了很遠的路,先是朝蘇心河和逸蕭笑了笑,見到逸蕭時不由一愣,發現了逸蕭剛剛進階成為四階高手。

樂千鴻同樣發現了此點,連忙過來表示祝賀,衛褚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才緩緩道︰「據域外傳來消息,東域此次百年大比的選手全軍覆沒,無一人生還!」

「什麼!」上官敬軒失聲道,顯是想到了輝霞城派去的那名參賽者,那是同他關系極為密切的同族兄弟,連上官烈都驚訝不已,只有離莫痕似乎沒什麼反應。

在眾人都驚訝得合不攏嘴的時候,離莫痕開口問道︰「天宗對此有何反應?」

衛褚解釋道︰「當然是戮力追查,不過看來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天宗向來以地界第一大派自居,十二峰更是人人向往的修煉聖地,這次被擼了虎須,立刻派遣高手四處追查,但先有耀陽雙老在東域中伏,再有今次之事,恐怕是有人針對天宗的一系列行動,倘果真如此,又怎會輕易被查出痕跡。」

「這次天宗的面子可是失得大了,如今聲威大降,很難保住地界第一大派的名頭了。」衛褚緩了緩又道。

逸蕭心中奇怪,「即便如此,又怎會影響到天宗的地位呢?如果這些精英選手是在去天宗的路上被殺,如此的話,天宗似乎不必承擔多大責任吧。」他見識過天宗耀陽雙老的功夫,假如天宗宗主是海天凡那種級數的絕頂高手,他很難想象有哪個門派有資格取而代之。

衛褚淡淡笑道︰「這就要听听我的第二則消息了。據北域傳來消息,一個叫做驚神宮的門派近來風頭無兩,據說在短短數年間已經平定了諸多老牌大派,現在的北域已經是它一家獨大。倘若消息屬實,那麼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驚神宮,將是有史以來第一個統一一方大域的門派,此消息太過聳人听聞,我听過之後,到現在仍然無法相信。」衛褚說著越發皺眉。

在場眾人全都驚訝不已,紛紛發表感慨,大都難以相信,但衛褚身為海天凡的弟子,又專事偵查數百年,各大域都有他的耳目,從他口中說出的話又不似有假,令人無法懷疑。可是就像他說的,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

衛褚不待眾人消化掉他的消息,又語出驚人道︰「如果各位覺得不夠震懾,我還有另外一則消息奉送。據傳,北域各大派似乎是紛紛歸順這個驚神宮,各方都沒有大動干戈。連我的眼線都查不出原因,不知這都是些什麼人,只有在很少的幾場戰斗中發現,那些人全部身著白衣,手底下硬得駭人,恐怕人人功力都在四階以上。」

逸蕭心中犯嘀咕,那豈不是人人都有自己兄弟這樣的實力,當然真正打起來便是另一回事,但純以功力論,驚神宮的確凌駕諸大派之上。不用問也知道,世上從未有哪個門派能將整體實力提升至如此程度,海閣不行,天宗也不行。

上官烈首次察覺到自己的自大,一味想著重奪輝霞,海閣眾人的眼光和實力讓他也深感佩服。他輝霞城在域外同樣有眼線在,但這兩件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在這方面他們的消息顯然沒有海閣靈通。

這也是他最痛心疾首的事情,這些年城主一方高高在上,人人養尊處優,大哥又優柔寡斷,實在令人惋惜。

他們現在是鞭長莫及,其他域的事情根本輪不到他們管,現在他們能做的就是專心對付城外的聯合大軍。

逸蕭想到這里,頓時想起這一個多月來沉悶的氣氛,于是呼吁大家出城迎敵,同敵人結結實實地拼一場,勝過在這里擔驚受怕。樂千鴻趕忙攔住他道︰「出城打仗恐怕沒你的份了。我這次隨老祖宗來,便是來召集打手的。」

逸蕭听說有架可打,頓時來了精神,忙追問細節。樂千鴻解釋道︰「自從你們離開望海城,到現在已有半年多,那里形勢變化很大。半年來欣雅夫妻二人不斷受到懷安本族的欺壓,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欣雅不想借助仵家的勢力,于是想你們兩個前去助拳,假如你們月兌得開身的話,我們可以連夜出發。」

「這麼快!」逸蕭頗為驚訝,看來那邊情勢很急,又想起大姐和懷安恩愛非常的情景,立刻感覺義不容辭,立刻就要動身。

蘇心河頓時犯了難,他當然毫無疑問地關心這位頗為雷厲果斷的大姐,但他們孤軍深入,很難將文若帶在身邊。只看樂千鴻身邊沒有樂千琴在,便知他們這次去不只是幫幫忙這樣簡單。

眾人散去以後,蘇心河找到逸蕭商量,逸蕭立刻嘲笑他蠢笨愚呆,並提議向樂千鴻討要乾坤袋,只要此袋在手,連樂千琴都可以一同上路,他甚至想回華夏界帶情芷菡和小逸宇一同上路。

「這種事怎好開口,再則說他肯定沒有帶在身邊,多半是在樂長風手里,否則樂千琴肯定跟來。」蘇心河氣他胡言亂語。

「這個簡單,去問問你的離大叔,他肯定有辦法,我才不信以海閣的實力,會拿不出一個小小的乾坤袋。」逸蕭說干就干,轉身找離莫痕去了。

事情真的「不幸」被他言重,沒過多久,逸蕭興沖沖拿著一個乾坤袋跑了回來,入手輕薄柔軟,材質較樂長風那個為佳,連內中世界都大了不少。

文若听聞蘇心河肯帶著她上路,也是高興不已,這幾年兩人一直聚少離多,相思的滋味讓人魂殤無助。

逸蕭本想連夜出發,又忽然記起一事,于是轉身跑掉,讓人模不著頭腦。深夜時,才見他興高采烈地回來,左手一只質地絕佳的長弓,右手提著幾大壺勁箭,通通扔進了新近到手的乾坤袋中。據他所說,以前不想練習箭術,是因為這東西太過礙事,現在有乾坤袋在身邊,當然再不客氣,而且他已經去找上官敬軒學了大半晚的箭術,保證不會給在場眾人丟臉。

文若和樂千鴻大笑不止,蘇心河強忍著掐死他的沖動,靜候天明時分的出發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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