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宋妍書的肩膀進入廳堂,沈碧青正優雅的坐在沙發上喝著上等大紅袍,見到黎曜東手背殘留血跡,沈碧青立刻輕嗤一聲——「早就告訴你們別去自取其辱了,偏偏不听。」
「媽,能不能不要唯恐天下不亂?」
「這天下從來都是亂的,只等老二來收。」沈碧青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儼然帶著一絲笑意。「老大,你應該知道,在南臨沒有老二做不到的事情,得不到的東西,你鬧出這麼大的一樁事,他會讓你這麼輕而易舉的過去?縱使還有兄弟之情,也難敵殺子之恨!」
「什麼殺子之恨?」宋妍書並不知道李雪陽懷.孕又流.產的事,所以回過身來詢問兩人。「什麼殺子之恨?」
「宋小姐,你可真真切切的是個外人啊。」說完,沈碧青站起身來,環抱著雙手掃過兩人的臉色,然後轉身離開別院大廳。
掙月兌黎曜東的大掌,宋妍書轉過身軀面對著他,眼里裝滿不甘還有絕望。「你也知道是不是?什麼殺子之恨?誰殺了誰的子?你殺了黎曜天的孩子?是不是?你弄死了黎曜天和李雪陽的孩子,是不是?」
實在不能忍受宋妍書這樣哽咽著,黎曜東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跟我走吧,離開黎家……」
「你沒喝醉吧?」宋妍書猛然的推開了黎曜東,之後便是冷笑。「你們黎家的人,全部都是這麼沒心沒肺,讓我惡心。」
「那你為什麼還要嫁給黎曜天?」
「為什麼?如你所見,我輸了十五年,總不見得以後也要輸下去,黎曜天,我嫁定了,既然我們注定成不了幸福的一對,那麼我就要成為他的噩夢,畢竟,現在全南臨的人都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不是麼?我被逼瘋之前,我會讓別人先瘋。」說完,宋妍書掙月兌了黎曜東的拉扯,緩緩的朝著黎曜天的房間走去,最後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房間門口。「黎曜天,你欠我的,終將以別的方式還給我,孩子?哈哈,你和李雪陽,怎麼可能養得活孩子?死得好……死得真好。」
躲在回廊上,黎曜東再也不敢靠近幾近瘋狂的宋妍書,因為他知道他安慰不了,可是,他還能為宋妍書做些什麼呢?
內心的魔鬼讓他再次忍不住的想要聯系江不凡,但是,如果他再次深陷下去,以後回頭,還會這麼容易麼?
優柔寡斷的人,終是別人利用的好棋子。
***
天地建設的事情之後,黎曜天的聲望在南臨再次攀上一個新的高度,陶市委在某個活動出席之前被雙.規帶走,之後,便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南臨的地界上,現在想來,應該已經呆在了帝都那「華麗不凡」的審訊室內,等著他的將是法律無情的宣判。
看著手中的報紙,從軍區折返的黎文澤好不容易掛上一抹爽朗的笑意,這是衛海魏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至少,這麼多年來,似乎還是頭一遭。
「去武警醫院。」
從後視鏡看著黎文澤,衛海魏顯得有些心虛。「報告首長,黎少現在應該沒有這個見面的心情!」
「不就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嗎?難道還能比他的仕途更加重要?沒了就沒了,以後還可以再生,但是他這個市長的位置,卻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錯!」
這是黎文澤一輩子也不能體會的一點,黎曜天之所以能夠成為真正的黎曜天,是因為他有李雪陽。
對此,衛海魏也沒有說話,因為要論固執,如果黎文澤稱為第二,似乎還沒有人敢稱第一。
兩人就這樣去了武警醫院,眼見黎曜天一步也沒有離開過李雪陽的病床,他甚至還身著帶著血跡的那套西服,即便是李雪陽昏睡著,他也不肯離開,直到黎文澤出現在病房門口,對他嚴聲道。「回家換身衣服,不然讓記者撞見成什麼樣子。」
一邊用毛巾替李雪陽拭擦手臂,黎曜天不抬頭來,語氣很涼。「老首長有何貴干?」
「混蛋,你用得著像防賊一樣防著老子麼?」黎文澤在沙發上坐下,身上一派家長的威嚴。「宋妍書的事趕緊處理了,之後就和這個丫頭訂婚吧。」
「我的事你少管。」
「你們什麼時候好上的?連孩子都有了,這麼長的時間,你居然沒讓我起疑,老二,你真是干得漂亮。」
「少在我面前提到我的孩子,你還輪不上這個資格。」黎曜天由始至終都語氣冰涼,眼里,似乎早已沒了黎文澤這個父親。「我妞兒一會就醒了,老首長若是沒事的話,請吧。」
「黎曜天,你可以看輕我這個老子,但是,今天我警告你一句,這丫頭你可以喜歡,但是別陷太深,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不然等她身上的作用發揮到極致的時候,有你罪受的。」
作用?
原來,在黎文澤的心里,李雪陽就是這樣的一個地位,等同于一件工具。
雖然他並不知道他妞兒和黎文澤之間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但是他可以肯定,他們並非是相互順眼的關系,黎文澤顯現對李雪陽的絕對控制權,甚至不惜對他的妞兒動粗,由此可見,李雪陽是有把柄在黎文澤手里的,可是,這對于他心里一直想找的那個答案,還是沒有絲毫進展。
黎文澤為什麼千方百計也要將李雪陽放在他的身邊?
之後又可以棄之如蔽。
現在,還能這麼沒臉沒皮的撿起來……
李雪陽身上,到底藏著什麼令人吃驚的秘密?她看上去明明就那麼普通,竟然和江不凡也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這點,他心里多少有數,但是,卻再也不會對她產生任何懷疑,畢竟,他再不自信,還是有一點可以確信,李雪陽是一心為他的,這妞勇氣著呢。
所以,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回復黎文澤。「這點,就不勞首長費心了。」
「老二,人生匆匆幾十載,失去只是家常便飯,有些終將失去的東西,一開始就不該看得那麼重!這不是提醒,這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