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聲,巴掌聲……
站在門外的衛海魏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更是膽戰心驚,印象里,黎文澤雖然反復無常,脾氣古怪,但是他對女人,還沒有像對李雪陽這樣,張口就罵,伸手就打。那種感覺,就像是對待自己豢養的動物,既要養著,但是又能下狠手打罵。
不知道被揮了幾個巴掌,黎文澤怒得厲害,最後,見她高腫的臉頰,竟然將手機扔在她的身上,命令她。「給老二打電話,說你今晚就留在別院休息,小丫頭,我不把你收拾服帖了,我就白上戰場幾十年。」
听到黎文澤氣急敗壞的威脅,衛海魏更是驚掉了下巴。
這還只是開胃菜?只是前奏?黎文澤這樣對待李雪陽,跟恐怖分子江不凡又有什麼區別呢?衛海魏此刻很想有人出現鬧點事,再或者李雪陽妥協,認錯,哪怕對著黎文澤陽奉陰違虛以委蛇也好,可是她就是這股擰脾氣,死也不肯認輸。
所以她真的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黎曜天的號碼。
「妞兒,正忙,等我回來說……」
「二哥,沒事兒,我和雪曼在一起,今晚不回家,左驍跟著呢,你別擔心。」說完,她掛了電話,絲毫也沒讓黎曜天听出異樣,她就這麼擰,這麼死不服輸,尤其是在黎曜天的問題上,她必須要拿出自己的決心,這樣,她欠了黎曜天的那個答案才拿得出手。
「好,算你有點骨氣,但那又怎麼樣?老子讓你明白,你打哪來,最終還是會到哪去,一個小畜生,究竟有什麼資格來勾搭我的兒子?」說著,黎文澤朝著門外一吼。「衛海魏!」
「報告首長,到。」衛海魏站在門後戰戰兢兢的回應。
「給我把這女人送到偏院去!」
「是!」
偏院,那不僅有黎家所謂的祠堂,還有關閉李雪陽的籠子。那個地方,黎家兄弟是從來不準去的,原因就是因為曾經關著她這只不老白貓,可是現在,黎文澤竟然為了嚇唬她,而將她送往那個陰森黑暗並且散發著潮濕臭味的地方?
心有幾分畏懼,李雪陽怎麼可能做到絲毫不怕?
就在被衛海魏推著的那個過程之中,李雪陽的雙手是緊握的,心跳是急促的,唯獨是想到黎曜天的那張臉,才讓她不至于敗得一塌糊涂。
被推入那腐朽陳舊的地方,黎文澤沒讓衛海魏發現那只籠子放在祠堂的什麼位置,只揮手吩咐衛海魏滾到門口,然後,將房門緊閉。
掀開一排排靈位下的石洞,黎文澤指著那鐵籠告訴她。「那就是你原來呆著的地方,我現在就送你進去接著感受。」說著,黎文澤將李雪陽至輪椅上拎了起來,並且惡狠狠的將她往那小小的門洞里塞。「死丫頭,你別怪我狠心,怪只怪你太貪心了。」
黎文澤是揪著她一只手臂的,李雪陽此刻就被倒退著不停拽入一個根本容不下她身體的地方。
腳是不能動的,可是此刻的李雪陽,卻忽然就將黎文澤和上次用皮鞋踹她的那幾個男人猙獰的面容相互重合,所以她怕得渾身發抖,但同時,也用盡了所有力氣掙月兌黎文澤,甚至激烈的搖晃著這陳舊的禮台,將台上的靈位搖晃得滿地都是。
「今晚,你就在這好好呆著吧,我看你嘴硬到幾時。」
胡亂得揮舞著雙手,李雪陽靠在牆根處捂著心口大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做錯了什麼?」
听到李雪陽的聲音,黎文澤絲毫沒有憐惜之情,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然而事衛海魏不停的回頭,回頭,再回頭,這麼做,真的不會出什麼事麼?
「小衛,黎老二要是回來,就把那丫頭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到房里,這件事誰都不準告訴。」
「首長……」
「這是命令。」
「是!」
渾身站得筆直,衛海魏身不由己的回答黎文澤,所謂軍令不可違,所以衛海魏除了能擺出一張苦瓜臉外,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至少,他是沒有權利在李雪陽的事情上,發表自己的意見和說一個不字的。
但是,這樣對一個有傷在身,還剛剛失去孩子的女人,手段真的太卑鄙了。
回到大堂,陸天闌還在沙發上正襟危坐,黎文澤迎了上去,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就沒有別的辦法讓老二回心轉意?」
「伯父,除非黎少自願,否則,這件事,沒有任何回轉余地,我們都是人,不是神,怎麼可能做到去控制他人思想?」陸天闌搖了搖頭。「看得出來,那李小姐很不簡單,也是心里設防很高的一個人,這種人我們通常是很難糾纏得下去的。」
「改變不了她,我就讓她消失!」黎文澤哼道。
任何生命,都不可能是橫空出世,不管她是怎樣的存在,既然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就自有她的道理,這不是任何人可以橫加阻攔或者破壞得了的,黎文澤將李雪陽的本體記得很清楚,但是也忘記了她已經幻化成人,也漸漸的融入了人類的生活。
陸天闌是詫異黎文澤對李雪陽的態度的。
難道李雪陽是他黎家的仇人?不然有誰會這樣對待自己兒子的女朋友?
心里不解,陸天闌準備離開黎家別院,不過前腳才邁出大廳,就被守在門口的宋妍書給撞個正著。
「小陸回家了?你多包涵啊,爸他可能對雪陽……」
「宋姐,你知不知道其中的原因?」陸天闌哪里知道宋妍書根本不了解大堂發生什麼,只是為了套她的話,所以一股腦兒就自己招了。「真不理解,怎麼會這樣對待那女人,听說這會被關在祠堂里,看來時坐著輪椅,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曜天會解決的,我送你出去吧。」宋妍書對著陸天闌輕柔的一笑,之後,她掏出手機,看著黎曜天三個字,輕輕的摁下了撥號鍵。
因為她的機會來了,打消黎曜天懷疑的第一步,就是要從救出李雪陽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