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上岸,穿過數十丈綠柳蔭道,來到琴韻小築正屋。分賓主坐定,阿朱獻上茶來,阿碧回房取了一件慕容復的舊袍,遞給本因。
本因穴道被點,無法動用真氣,又不能說話,光著上身,自是大窘。當下將袍子穿了,給了阿碧一個感激的眼神。但他身體肥碩,肥肉漲得袍子左凸一團,右凸一團,再加上他的光頭,看上去不倫不類,滑稽可笑之至。
陽雄與鳩摩智寒暄幾句,心念進入系統空間,在藥品列表中細細查找。
「斷腸散,見血封喉,但有異味,不行!」
「豹胎易經丸,不能立即見效,就算見效,也不會喪失戰斗力,不行!」
「三尸腦神丹,必須丸狀服下,鳩摩智不會那麼傻吧!」
「咦,這十香軟筋散,無色無味,中者內力全失,不錯,就是它了。」
當下陽雄消耗88爽點,確定兌換,還剩279爽點。任務欄中︰消耗88爽點,本次任務還需消耗212爽點,倒計時︰24天又9個時辰。
系統空間出現兩個瓷瓶,一個上寫著毒藥,一個上寫著解藥。
陽雄大喜,向鳩摩智告聲罪,說是要上茅房。鳩摩智會心一笑,表示理解。這兩個多時辰的水路,在船上多有不便,一般下船第一件事情,就是上茅房。而鳩摩智落入水中之時,順便就在褲襠里尿了,是以現在還未內急。
陽雄轉入後堂,尋見阿朱。將十香軟筋散倒出一點,以紙包了,交給阿朱,說道︰「將今晚的菜中,全部都放一點點。」
阿朱道︰「侯爺不怕中毒?」
陽雄道︰「本侯天賦異稟,內功深湛,即使是劇毒無比的孔雀膽,本侯也常常作為茶葉泡水喝!這區區毒藥,怎能毒得了我。唉,這蘇州的辣椒真還不夠辣,你有鶴頂紅沒有,那味道就夠辣,要不等會給我來一疊,作為蘸料吧!」事實上他吃了莽牯朱蛤,早已萬毒不侵,但偏偏要炫耀一下自己內功。
阿朱只道他說笑,做了個鬼臉,拿著那十香軟筋散而去。心道︰「什麼內功深厚啊!定是事先服下解藥罷了。」
陽雄上完茅房,回到堂屋,稱贊鳩摩智道︰「國師內功真是深湛,單單是這二個時辰的水路行來,還未內急,這就是一般高手無法做到的啊!」
鳩摩智老臉微微一紅,尷尬笑道︰「小道,這只是小道而已。」
陽雄見他神色,心中即已了然︰「恩,是了,前世有些無良同學,在游泳池懶得起身,就在游泳褲中尿尿!只要不感冒生病,那尿水不是黃色的,也不易被別人發覺。這禿驢一定是在水中之時尿褲襠里了。」
兩人又閑聊一會,阿朱從後堂出來,說道︰「公子,素席已準備好。」
當下陽雄伸手肅客,領著鳩摩智與本因,出了後堂。行過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徑,來到湖邊一間敞閣之中。席上全是素菜,鳩摩智暗暗點頭。
鳩摩智上首面湖而座,陽雄打橫相陪。本因方丈坐了下首,他心中想道︰「說不定明日就要往身極樂了,這也許是五濁惡世的最後一餐了吧!」當下只管埋頭大吃,不顧其他。
鳩摩智雖對「慕容復」無甚戒心,但其仍舊謹慎,只夾陽雄吃過的菜吃。
過得一會,本因已吃了三晚米飯,突听陽雄大聲道︰「將我為國師專門準備的菜肴呈上來。」
崔百泉躬身道︰「是!」
不一時,崔百泉端來一個大缽,放于鳩摩智身前,缽上有蓋。
陽雄道︰「國師,請!這是我姑蘇的一道名菜,叫著三巴湯。」
鳩摩智微微一笑,心道︰「專門為我準備的菜肴,我得讓他這個做主人的先吃才是。」當下說道︰「讓我猜猜,這三巴是哪三巴?若本座猜得不對,這道菜就由公子先吃!唔,該不會是巴豆、葫蘆巴、芭蕉熬出的藥膳湯吧?」
他裝著毫不在意,揭開缽蓋,登時臉上變色。
只見缽中乃是一道湯菜,湯中隱隱可見一只豬嘴筒,一條豬尾巴,還有一條豬鞭。原來三巴乃是嘴巴、尾巴和雞*
鳩摩智心中尋思︰「上島以來,我沒有做出什麼無禮之事啊!他怎敢如此對我?恩,是了,這三巴湯或許真是這里的一道名菜,他卻一時大意,沒想到我不沾葷腥!然則,他又怎會開下素席?難道這其中有甚玄機,故意考我來著。」
當下鳩摩智強忍怒氣,雙手合十,說道︰「公子盛情,本座心領了!但本座乃出家之人,不沾葷腥,卻是無福消受!」
陽雄露出笑容,說道︰「鳩禿驢,你還知道你是出家人?你持強凌弱,坑蒙拐騙,殺人如草芥,奸.yin女信眾,私養兒女數十于寺外!你欺誆白衣,偽作沙門,死後定當千佛滅度,永墮地獄,不得超生!這道三巴湯,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否則本侯將你剛剛吃的素菜盡數打出來。」
本因方丈自是愕然,停住張大了嘴巴,嘴里還有一大坨咀嚼到一半的米飯。心道︰「這慕容公子是不是突然失心瘋了?怎的突然之間態度急轉直下?這鳩摩智持強凌弱是有的,殺戒也定曾破了,但好歹也是一方高僧,又怎會奸.yin女信眾,私養兒女?」他自是不知,此時鳩摩智在陽雄眼中,已成為一個餡餅,想怎麼揉捏,就怎麼揉捏。
鳩摩智氣得七竅生煙,當即就想一招火焰刀,隔桌劈爛那張胡說八道、上下翻飛的嘴巴。讓那三巴湯多一巴,成為四巴湯。
但他一提氣,登時大驚。他猛然察覺,丹田之中空空如也,內力竟是不知去向!他念頭急轉,回想究竟是哪里著了人家道兒。難道是碗筷上下了手腳?
陽雄笑嘻嘻的說道︰「難道你不知,已被本侯隔空點了穴道?」
這時阿朱與阿碧站在不遠處,阿朱道︰「你那相公也是華而不實!明明就是下毒害人,還要說是隔空點了人家穴道!」
阿碧笑著辯解道︰「我家相公哪里又華而不實了?他他只是愛說笑話而已!我…我跟他在一起,很是開心呢!」
阿朱吐著舌頭道︰「才幾天啊?就這樣護著自己的男人了?」
鳩摩智發現自己內力全失,當即急思對策,隱忍不發。心道︰「他自稱本侯,難道他已投靠了大宋,對付我乃是因為我是吐蕃國師,各為其主?」
卻听陽雄向本因道︰「本因大師,弟子乃是大理天機侯陽雄,特來解救大師!」
本因心中狂喜,但他卻沒有听說過什麼天機侯,眼中自然露出疑惑神色。
陽雄見狀,說道︰「鎮南王段正淳,乃是我岳父!」
本因一听,登時記起,在酒樓之上听說的「北喬峰,南慕容,大理王府有陽雄」那句話來。
阿碧听見此話,心中卻是一黯︰「他…他有岳父了,那就是有妻室了!我…我…,唉,看來我生就是那通房丫頭的命啊!只要他對我好….」
鳩摩智怒氣勃發,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當下再有忍耐不住,掀翻桌子,一拳向陽雄當胸打去。他內力雖失,但拳法仍在。
他這一招之間,暗含十數種變化,但卻是虛招。只要陽雄避讓,他立即就會撲向本因,以他為質,方可逃出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