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飛連打了幾個滾,勉強避開了射來的子彈--這也是因為開槍者太過慌張,沒有瞄準的原因--咽下了口里的血,大聲嚷嚷道︰「別開槍!我是人!我是活人!」
尸兄會講話,但都是簡短的不連貫的詞,象白小飛這樣流利的話,尸兄是無論如何說不出來的。
門口那開槍的人驚呼一聲︰「啊,真是人!糟糕,沒傷著你吧。」
白小飛抬頭一看,只見門口站著一個警察,一個女警察,穿著夏季短袖短裙制服的女警察,一頭短發沾滿了泥水,制服也有些扯破了,為了跑得快,下面的裙子在側邊被硬生生扯開,露出了多處摔傷烏青和血腫遍布的長腿。
門邊還靠著一個男子,顯然是女警察的同伴,不過穿的是平民服裝。
白小飛指了指女警察依然對著自己的槍支︰「那個,小心槍支走火。」剛才要不是白小飛注射了興奮劑反應敏捷,這個短發圓臉有著一雙大眼楮的女警察,就失手把他給打死了。
女警察苦笑了一聲為,收起槍道︰「已經沒有子彈了--我是派出所的戶籍民警,平時很少練槍,這支槍的子彈全都打光了,卻連一只尸兄都沒干掉。」
白小飛走上前,幫助女警察將那名男子扶進了回春堂,這才發現,那男子的腿上有個傷口,雖然不大,卻是生生被咬去了一大塊肉,匆匆用破衣服包扎的傷口下,不斷有血水滲出來。
白小飛轉身在藥櫃里翻騰了一會兒,找出了一些療傷的藥材,塞到自己嘴里大嚼著,嚼成糊糊後,遞給了女警察︰「給你的伙伴敷上吧,雖然治療外傷,中藥效果沒有西藥好,但是現在也只能將就了。」
女警察看著手里還熱乎乎的一團糊糊,倒也沒說什麼,解開同伴的臨時繃帶,細細抹在了傷口上,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白小飛的糊糊真有效果,那名男同伴痛苦的申吟聲小了些。
白小飛撿起自己的刀,轉身就往外走--他可還急著找解毒劑呢,雖然他心里清楚,沒有了子彈的女警察,帶著一個受傷的同伴,在尸兄遍布的市中心,逃得了一時,卻逃不了一世,也許自己離開後不久,他們兩人就會被尸兄給吃了。
但是,白小飛並不是什麼無所不能的英雄,更不是到處施愛的「聖母」,他會為了自己心愛的姑娘而拼命,但絕不會為了兩個陌生人而不顧自己正面臨興奮劑副作用毒害的危險--哪怕這個女警察看起來很可愛也不值得他停下自救的腳步。
「等等,這位先生,你要去哪里?外面有好多的尸兄……」女警察看到白小飛大步向門口走去,連忙出聲提醒。
白小飛毫不停步隨口道︰「我去找軍隊。」
女警察急聲道︰「找軍隊?你是想找軍隊設立的撤離點離開h市嗎?不行的,來不及了。我從對講機里听到消息,軍隊已經全面撤退了,如今市中心感染區域已經沒有一個軍人了。」
白小飛猛地停住了腳步,忽地扭過頭來︰「你說什麼?!軍隊撤退了?!該死,怪不得我沒听到槍聲!混蛋!他們怎麼可以撤退!就這樣把感染區的老百姓都丟下了嗎?他們還算是軍人嗎?!」
沒有軍隊,也就意味著沒有解毒劑!
白小飛幾乎要暴走了!各種污言穢語,從他的嘴里噴出來,對著軍方破口大罵。
女警察忙道︰「這位先生,你不要激動,軍隊也是不得已才撤退的,常規性武器對尸兄尤其是多次變異的尸兄毫無用處,連續數天的戰斗,已經死傷了很多戰士了,其實不僅僅是軍隊,連我們警察也死了很多。軍方現在已經撤到了感染區外圍,企圖建立更牢固的防線,將尸兄困在感染區內,不至于到處亂竄,而感染區內尸兄的清除工作,將由特種部隊來負責。」
白小飛在地上狠狠砸了一拳,數塊地磚應手而裂︰「不管怎麼說,軍隊放棄感染區內的平民,就是犯罪!」
女警察看著白小飛手下碎裂的地磚,情不自禁一驚--好大的力氣,怪不得能在尸兄成堆的市中心活到現在,只是全身只穿著一條****有些不像話--她嘆了口氣道︰「軍隊也是不得已,其實到現在,感染區里的活人已經沒多少了,像我們兩個,都是命大的,才掙扎著活到了今天。听空中直升機指揮平台報告,從今天上午起,感染區域內的通信訊號就急劇減少,向警方和軍方求救的電話也听不到了--就算是回撥電話,也沒人接,人類活動也看不到蹤跡。軍方也是不得已,才停止了深入尸兄盤踞區域的戰斗行動。」
白小飛一皺眉︰「你是不是當警察當糊涂了?你和我一樣身陷感染區,怎麼還替軍隊說話?我看你是被政府部門洗了腦了,我們被軍隊放棄了營救,你不埋怨,反倒替他們說話,哼,真是天生的奴才胚子!」
白小飛這輩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上面說什麼下面應什麼的,沒有自己獨立思考能力的應聲蟲,哪怕面前是個年紀看起來比自己還小的女孩子--年紀輕輕,在思想上成了奴才,被出賣了還幫奴隸主數錢,真是可笑!
女警察被白小飛劈頭蓋臉一頓斥責,突然捂著臉哭泣起來︰「誰說沒有人來救我們?你知不知道,尸兄病毒大規模感染時,我和同事正在國際展覽館的動漫大展上執勤,尸兄剛剛出現傷人時,我們還以為只是普通的治安事件,好多同事連槍支也沒帶就趕去處理--結果,結果統統被尸兄給吃了!」
「後來大批的警察、軍人都往展覽館增援,可你想想,那動漫大展上有多少游客?那里可有足足十多萬人啊,整整兩天,我的同事們和軍人不顧犧牲地往里沖,槍聲密集得從來沒停頓過,可尸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而且它們經過多次進化後,根本不是我們手里的槍支能對付的,子彈打上去,就是給它們撓癢癢一樣--全死了,那樣的多的警察同事,軍隊的戰士,不是被尸兄殺死,就是成了它們肚子里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