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夫人因奴才難以搬那五車財寶上山的時候,後面的人群中不知誰發了聲喊︰「決堤了!決堤了!大水沖來了!」
蕭夫人臉色頓時一變,蕭子衿等人神情也為之一緊。雖說大家都心里明白,那堤既然已經裂了縫,便很難堵得住,決堤是遲早的事。但是听到這個消息時,想到自己的家園此刻或許就已在一片澤國之下,眾人心里都不好受。
而听到這個消息的同時,人群再次開始騷動起為,都加快了腳步往山上涌去。雖說清源山地勢高,大水一定是淹不上來的,但是清源山離**倒是不遠,山腳處很快就會被水給淹沒的。
蕭子衿道︰「大娘,大水眼看將至,咱們得快走了。若是再管這些東西,只怕人命都要保不住了!」
「不!蕭家已經淹了,或許蕭家就只剩下這幾車的東西了……」
「若是還這樣婆婆媽媽的下去,怕是連這點東西都要保不住了!」蕭子衿急得直跺腳,又道︰「大娘,你瞧這上山的人越來越多,山上又只有一個白雲寺能借宿,若是去晚了,只怕到時連個遮風避雨的地兒都沒有!」
見蕭夫人還在猶豫,蕭子衿干脆一咬牙,果斷地道︰「五大車東西是搬不了的,大家都再使把力氣,把前頭兩輛車的東西都搬上,快點往山上走,晚了大水就來了!」
前頭的兩大車東西都是一些又小又貴重,便于攜帶的物件,所以蕭子衿這命令一下,大伙便也都不再推諉,男僕女奴,各搬一些,便將那幾輛大車給搬空了。至于其他的幾輛車,實在是無能為力了,倒不是這些下人們想偷懶。
蕭夫人眼見情形緊張,再加上蕭子衿已經自作主張的下了令,她雖心疼,卻也無奈,只能狠瞪了蕭子衿一眼,冷哼一聲後往山上走去。她的兩個貼身婢女,一個趕忙扶著她,一個則忙著為她打傘遮雨。
二姨娘、蕭子龍、蕭子佩這些人也都跟著一道上了山,蕭子衿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那個尊夫人有丫頭伺候著,還不滿意,這些個下人們不僅得搬著沉重的東西,還得受著雨淋。若真叫他們抬剩下的三大車東西,根本是不現實的。不過那幾車東西丟了也確實可惜。想想自己還缺少將來準備跑路的錢呢,若是沒有辦法,她真想據為已有。
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臨走之時,她看到那個公公也終于迫于情形所逼,不再逼他那幾個護衛搬上所有的東西了,倒是和蕭子衿的做法一樣,只攜帶上能攜帶的東西往山上去了。只不過看那公公滿臉的心疼,著實有些可笑。
對了!這些東西也並不是完全不能帶上的。蕭子衿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之所以不方便帶上山主要是因為人手不夠,抬不動。可如果人手夠了呢?
看著後面一群群逃難準備上山的人,蕭子衿笑了——那里頭可不乏壯年又家境貧窮的男人啊。
上山的路並不寬,畢竟平常這里只是一些游山的人或是上香的人才走的,人數有限,並不需要有太寬的山道。所以此時,當眾多逃難的人都擠上來的時,這條路就顯得極窄了。不時能听到相公找不到娘子,扯著嗓子大叫大嚷,想回頭去找,卻反而被人流擠得只得往前走。
還有母親找不著孩子的,急得直哭,但也只能一邊往前走,一邊喚孩子——後退是不可能的了。
蕭子龍在一個小廝的專職照顧下,走了半里山路,回頭看時,這才發現身後即有蕭家的人,也有不是蕭家的人,卻獨獨不見了二姐。頓時有些急了,問道︰「二姐!二姐呢?」
蕭子佩離得不遠,听到聲音也朝後看了看,沒瞧見蕭子衿,道︰「剛才在山腳的時候還見她一邊招呼著下人們搬東西,一邊催著大伙趕路。這會兒倒是好半天沒見著她了,也沒听到她的聲音了。阿葉、阿朵你們小姐呢?」
阿葉和阿朵、魯實他們也夾在人群中,手上自然也搬了些東西。就是因為搬著東西走山路太過吃力,所以也沒注意到蕭子衿什麼時候不見了。
阿葉喘著粗氣道︰「方才見她在隊伍的最後面的,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阿朵道︰「啊,二小姐,二小姐許是被沖散了吧!」
蕭子龍一听急了,嚷道︰「不行!咱們得回去找二姐!」
蕭夫人雖說有兩個婢女隨身照顧著,但她向來身嬌體貴,哪里走得了遠路。現在徒步爬著山,早已累得不得了。若不是因為男僕們還要抬她的東西,只怕她早開口叫人抬著她走了。
這會兒听到身後蕭子龍他們的嚷嚷聲,便沒好氣地道︰「清源山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就算一時被沖散了,也不至于迷了路。咱們先走,那丫頭自然會跟上。白雲寺,她又早來過,遠比你們路還熟,哪還需要你們去找?」
二姨娘早就極為識相的扯了扯蕭子佩的袖子,示意她莫要多管。她們都打頭走了,蕭子龍又想回頭去找二姐,可是後面的人群都在往上走,根本容不得他回身去找。
其實,蕭子衿是故意走在蕭家人最後,又刻意與他們走散,為得就是那三大車的財寶。不過這事,她自己一個人辦不了,而唯一能信任的就只有薛叔。
薛叔知道她的意圖後雖然大吃一驚,但還是同意相助。
雖說形式很急,但想要找十幾個大漢幫忙抬東西倒不難,只許以重利,自然會有人願意出手。畢竟幫著這一把,自己可能一年吃飯錢都有著落了。甚至有幾個貧漢子為了多抬些東西,多賺些錢,當下就把自己背上的破包袱給扔了。
人手都挑好,並分配好每個人要背或抬的東西後,由薛叔領著往山上去。
到了半山腰的時候,前面便有一個岔路口,分出了兩條路。一條是通往山上白雲寺的,逃難的人基本上都是往白雲寺去的。而另一條則是繞著山腰走一圈,最後往山下去的路,這條路自然是沒幾個人走的。但是蕭子衿知道,這里藏東西卻是極為方便的。山上樹木多,隨便往哪個地方一放,再蓋些樹枝之類的東西,便不會有人發現。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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