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他有些叫屈地說了聲︰「沁芳妹妹,我來找你有事。可這胖女人也不說你不在就直接把我趕走了,我這不是沒辦法……才溜到樓上去了!我可不是流氓!」
「是不是流氓不是你說的。要看事實!你把掃把放下,跟我去訓導處把事情說清楚再說!」曲婉琳早就發現這個被牛大嬸抓住的「小流氓」就是今天仗勢欺人的那個源武者的學生。心里本來對他充滿恨意的她立刻借機擺出老師的威嚴。今天這事情就是最好的機會。不把這家伙開除出去,怎能消她心頭之恨。
對方是老師,這事情雖是誤會但畢竟是自己做錯了。不過現如今也只能認栽。想到去了訓導處之後會發生些什麼,柳言心里真是暗自叫苦。開學第一天就被勒令退學,這……這傳出去,他柳大少的臉面可真是丟到家了。做人要低調,莫要管閑事!這句話此刻被柳言牢牢地記在了心里。他發誓再也不管閑事了。
放下了掃把,柳言垂頭喪氣的下了樓。這件事情既然已經由曲婉琳接收,管理員牛大嬸也就沒有理由攔著路了。柳言走下樓梯的時候,這「水桶牛」冷哼了一聲,柳言瞥了她一眼,只見這肥女人的臉上一臉的得意和鄙夷。
曲婉琳也沒多話「押」著柳言就往訓導處走。
「曲老師……!」跟著走了一段路之後,華沁芳叫住了兩人。
華沁芳看著柳言的身影,有些遲疑地說道,「曲老師,我求您一件事可以嗎?」
曲婉琳對這個自己從西坪那小地方挖掘出來的天才少女,一直是當自己的小妹妹一樣寵溺的。她揉了揉華沁芳的頭發,微笑著說道︰「說吧,有什麼事?」
「曲老師,能放了他嗎?他是我家少爺。」華沁芳知道自己的繼父是柳家部屬,柳言對她來說就是少主,主僕尊卑這是華可為從小就對她灌輸了十幾年的信條。
「啊……?!」曲婉琳沒想到華沁芳會替柳言求情,更沒想到他們之間是這樣的關系。
「曲老師,言少是西坪柳家的長孫,我父親是柳家的部屬,我……」華沁芳見曲婉琳的反應,估計是不清楚她和柳言的關系,補充解釋了一下。但言語中求情的意思更加重了。
「你是說,他如果被學校處理了,他的長輩可能會為此為難你父親?」曲婉琳自然是知道這種家族和附庸家庭之間的關系,主就是君,僕就是臣。這也是東皇帝國立國之本,三綱五常是人倫大道,即便是進入了現代社會,也是根深蒂固的傳統。
「曲老師,言少說是來找我的,如果……」華沁芳雖然不知道柳言找她有什麼事情,但是既然他這麼說,這事情就是因她而起,如果真的因為這樣導致柳言開學第一天就被開除……華可為的脾氣,她都有些心驚肉跳。
「好吧!」曲婉琳看著華沁芳雙眼泛紅的樣子,心中一軟就答應了。
她轉頭對柳言喝道︰「你還不走?滾遠點……」
「呃……曲老師,我找沁芳妹妹有急事!」柳言想了想還是要和華沁芳談談,不然今天這洋相不白出了?
他也不等曲婉琳發話,徑直對華沁芳說道︰「沁芳妹妹,等會你和惠輝的比斗,我希望你能取消掉!」
華沁芳和曲婉琳兩人的臉色瞬間一沉。
听到柳言的要求,華沁芳心里五味雜陳。柳言是柳家少主,雖然他沒有用少主的名義提出這個要求,而是說「希望」。可偏偏這件事情,涉及到了華沁芳內心最珍視的東西。
她從三歲開始第一次接觸到了鼓樂,可以說她就是為了鼓而生的,那天听到惠輝大放厥詞貶低鼓的音樂地位。她當時就怒不可遏,所以才對惠輝潑了那碗湯,可沒想到這個沖動的舉動竟然被訓導處的老師看見了,為此還挨了一通批評。如果不是曲婉琳求情,華沁芳就有可能沒開學就要背一個處分。
向惠輝提出挑戰,也是在曲婉琳的支持下才提出來的。她有著絕對的信心能夠把這個侮辱鼓樂的家伙趕出學校。
可現在柳言卻提出讓她取消比斗。還有兩個小時就到八點了。她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而且這次的比斗已經在藝術系內引起了很多的關注。可不是說取消就取消這麼容易的。
「柳少爺,你是以家族少主的名義命令沁芳取消比斗嗎?」曲婉琳看著華沁芳一臉糾結的表情,決定先開口把這個家伙給擋回去。這是關系到藝術尊嚴的問題,想憑借家族地位來擺平這件事情,可沒那麼容易。
柳言自然不可能這麼想,他從來沒有認為自己這個柳家長孫的地位有什麼可以高人一等的。他立刻解釋道︰「不……我沒那個意思。我和惠輝是室友,他們家也是普通平民,父母供他們上大學不容易,如果是為了一點小事最後讓他退學了,這……對他的父母也是個打擊。」
「哼!在柳少爺眼中這只是一件小事嗎?貶低鼓樂在音樂界的地位,這還是小事?」曲婉婷抓住了柳言的一個口誤直接質問起來。
柳言回頭看了一眼華沁芳,她雖然沒有說話,但顯然剛剛他的這個口誤讓這個視鼓樂為生命的女孩極度不滿了。
「我沒說這是一件小事,我只是說,這也只能算是一種虛妄狀態下的失言……既然惠輝答應道歉了,就沒有必要不依不饒非得趕盡殺絕吧?一定要逼著他退學不可嗎?」柳言試圖解釋,可越解釋越令曲婉琳和華沁芳兩個女人不滿。
華沁芳的臉漲地通紅,遲疑了半天最終還是拒絕了柳言的建議︰「言少。這次的比斗,我……不會取消的。因為鼓是我除了父母之外唯一珍視的東西。」
「唉……!」柳言的確很失望,原本以為只要好好說說就能解決的問題。沒想到由于曲婉琳的打岔,最後還是搞砸了。
看著柳言失望的離開,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中。華沁芳久久都沒有動。
「沁芳,別管他。他也不知道收了那個惠輝什麼好處了,才來幫著說情的。我們回去吧,等會兒就要去大禮堂了。」曲婉琳從小就是個高傲的性子,除了她姐姐,她是誰的話都不放在眼里的。更別說華沁芳和柳言之間的這種主僕關系了。
在她看來這根本就是落後、愚昧、愚忠……憑什麼父輩之間的從屬關系就一定要由下一輩來傳承呢?誰又能保證大家族的子弟就不會出現草包和庸才?柳言此刻在她心里就是一個靠著祖輩的萌蔭作威作福的公子哥兒。她自然是要為自己的學生出頭,絕對不能讓這種小人得逞。
柳言不知道自己因為一系列的誤會在曲婉琳心目中已經如此的不堪了。他回到寢室之後,把事情和惠氏兄弟講了一下之後,有些抱歉地說道︰「這件事情……我也盡力了,可那個曲老師不依不饒的,她在場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了。」
「柳哥,這件事情,謝謝你了。我自己惹得事情我自己擔。」惠輝個性豪爽,雖然有些沖動的個性,但是他也不願為了自己的事情麻煩別人。更何況作為相識沒有多久的新同學柳言能幫忙出面已經很不錯了。
他把頭一揚,擺出一副視死如歸上刑場的架勢,昂首闊步地走了。
惠耀看見他哥就這麼走了,立刻跟了上去。
甘竺拉了拉柳言的袖子︰「言少,我們還是去看看吧!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寢室的兄弟……」
柳言嘆了口氣,站起了身。
安州大學是一所綜合性的地方大學。學校坐落在安州主城西南的安大社區。整個學校就是一個改良鎮社區的規模,佔地面積3200畝、建築面積105萬平方米。學校的校園規劃是由設計大師曲秉天先生設計的,以「生態校園,曲水流觴」為設計理念,是安州地區設施最先進、功能最齊全、環境最優美的校園。
學校的學科涵蓋理工學院、農學院、醫學院、建築系、法學系、經濟學系、行政管理系、教育系、文學藝術系等十大院系。全日制在校本科生約兩萬人、博碩士研究生約四千人。除了理工、農學、醫學是獨立學院建制,其余的七個學科系都是在主校區混合教學的,所以安大的大禮堂也是最大的。三個學院和主校區是挨著的,但是學院里面有獨立的禮堂。三個學院的學生也基本不會到主校區來。
後世界以武修為尊,雖然安大是所大學,而且也沒有體育系這樣以武學為主的學科系。但是學科上的比斗、挑戰還是很盛行的,規矩和比武基本類似。今天听說藝術系的兩個新生要比斗,一股腦的大禮堂里擠進了一萬多的學生。基本上在校的都來了。
「各位同學,各位老師。今天藝術系的兩位新同學,將以各自的能力捍衛各自樂器在音樂界的地位。作為本校的學生會主席,我宣布!藝術系大一新生華沁芳挑戰藝術系大一新生惠輝的比斗正式開始……」柳言他們趕到大禮堂的時候,學生會主席大三的一位學長正在台上拿著話筒做開場白。
這次真的是搞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