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繼德派車將柳言送回了安大。柳俊的婚禮泡湯了,柳言也就沒必要回西坪了。回到安大之後,才發現秦曉晴在寢室等他。
「老大!你回來了?」甘竺正拿著個暖壺準備出門打水,看到柳言立刻關切地問道。
听著甘竺的叫聲,惠輝也站起來叫了一聲︰「老大……」
「曉晴?你……」柳言抬眼就看到秦曉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臉上充滿了憂色。于是立刻出聲喚了一聲。
沒等他把話說出口,惠輝就直不楞登地說道︰「晴姐等你大半天了……」
惠輝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他弟弟惠耀連拉帶踹地拉出去了︰「老大,我們去圖書館。走啊……竹竿說你呢!」
甘竺也被他拉走了。出門的時候還把寢室的門給他掩上了。
「曉晴!」柳言反手輕輕的把門的鎖扣給扣上了。
秦曉晴雙眼紅紅地,柳言被安繼德帶走之後,她的心里一直有些七上八下的。剛剛坐在這里的時候都在胡思亂想。
屋子里靜悄悄地,「 嗒」的聲音非常的清晰,那仿佛是一個訊號。
柳言的臉上一紅,偷偷地看了一眼。秦曉晴的心頭也是一顫,她抬頭看了一眼柳言,眼中依然還閃現的淚光,此刻在柳言看來卻是有著一種朦朧之美。而剛剛那一個小小的響動,在秦曉晴的臉上也激起了一朵緋紅的羞澀。
秦曉晴站了起來,她回到學校之後,參加婚禮時穿的淡紫色公主裙還沒有來得及換,她站起來的時候,肩上的白色蕾絲披肩順著如絲般柔滑的肌膚悄悄的滑落了,一片如凝脂白玉般的雪膚呈現在柳言的眼前,圓潤迷人的雙肩,胸前突起的鎖骨襯托得凹陷的肩窩,就仿佛她笑起來時臉頰上的一對酒窩一般。
更讓人血脈賁張地是胸前那一片雪白突兀的隆起的兩道圓圓的弧線,兩道圓弧的交匯處一條誘人的深溝……
柳言的嘴巴微微地張著。嘴角出現了一絲口水。
不過秦曉晴沒有讓這道口水流下來,她猛地撲到了柳言的懷里,雙手摟住了他的脖頸。而一張紅唇還沒等柳言反應過來徑直吻上了柳言的嘴巴。
那口水徑直被她吞了下去!
要命的小妖精啊!柳言的心里一顫……
秦曉晴主動的吻,徹底的點燃了柳言心中已經壓抑了很久的火焰。他用一雙大臂膀摟著懷里的女子,摟得緊緊地。秦曉晴的身體在戰栗。她能夠從鼻翼間交纏著的火熱的氣息之中感受到柳言心中的渴求。
她是學醫的,對于這些事情,她在理論上的知識要比柳言懂得多。兩人都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剛開始的那個吻,秦曉晴本沒有想這麼多,完全只是一種極度擔憂之後的情緒宣泄。可柳言此刻略顯粗暴的動作,讓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那一聲「 嗒」的鎖門的聲音。
這個壞家伙是存了這個念頭的。
不過秦曉晴沒有制止他的兩只大手的動作,它們此刻正在摩挲著她後背光滑的雪膚。此時,她的心跳在加速,呼吸也急促了許多。當他的大手從後領口伸進去兩個手指的時候,她的身體本能的往後縮了一下,兩個搭在他肩頭的手肘向前推了推,可柳言的摟抱又豈是她這麼點點力氣就能推開的?
柳言的手指捏到了一個小小的扣子,有些粗暴地一扯……秦曉晴之覺得胸前一股被勒了一下的感覺,隨即那扣子的束縛感,她就感覺不到了。隨著她的心跳,胸前的兩只小鹿仿佛一下子跳了出來。
兩人站的位置離柳言的床鋪不遠,此刻在糾纏間他們已經倒在了鋪位之上。
柳言輕吻著她的頭發。接著就是額頭、耳垂、鼻尖、脖頸……
秦曉晴把牙關咬得緊緊的,身體卻在不停的戰栗著,她是第一次被男人這樣吻,先是害怕。繼而又覺得全身都輕飄飄的。柳言的手還在繼續往下,當身下感到一陣涼意的時候,她全身毛孔都張開了。仿佛一道電流擊中了她的身軀。
隨後的時間里,這間寢室里只有一種被刻意壓抑的粗重的喘息聲……
秦曉晴埋首在柳言懷里,弱弱地嘟囔道︰「你還沒說娶我呢!」
「娶!一定娶!」柳言憨憨地點了點頭。
秦曉晴是他的初戀,之前風若萱就曾經提起過結婚的事情。而他一直都在回避這個問題。最主要的因為血月的事情讓他對暗中盯著柳家的那個幕後的黑手心存戒懼。但是陳家的倒台,安家的出手……還有自身實力的增長,他覺得自己應該有保護自己家人的能力了。現在可以考慮結婚的事情了。柳言此刻對于自己的未來非常的樂觀。
但是事實卻和他想像的完全不同,表面上看柳家的危機解除了。有了安家明確的表態,洪家現在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了。但事實上那個黑影依然籠罩在柳家的頭上,西坪甚至是安州的上空依然還有一朵烏雲在隱蔽處盤旋著。
安州河源區,徐家。
那位來自洛京的神秘的桑先生坐在首座上,一邊坐著徐家的當家人徐遠平,在下首坐著的是偷偷從西坪過來的洪斌。雖然徐遠平是洪斌的岳父,但是這里是徐家,而且比起徐家來,洪家根本就不夠看的,所以洪斌也只有敬陪末座的份。
「安繼德這是擺明了不給王爺面子啊!哼……一個新興百年的家族而已,這次的事情也怪不得洪家主。陳家的事情也是他們給人家抓住了把柄,源武總會出面可不是鬧著玩的……」桑先生看了一眼坐在末座的洪斌謹小慎微地樣子,雖然很想罵他一頓,但是想到後面的事情還要靠他出力,也就只能轉而溫言寬慰了。
「現在的問題是安繼德那邊已經起了疑心,他去西坪之前把我叫去訓了一頓。要不是看在我們兩家的姻親關系上,估計這次你們洪家也保不住。」徐遠平瞥了一眼洪斌,沒好氣地說道。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當時現場怎麼就弄出了電視直播了。」洪斌剛剛從女婿那里得知,安繼德是看了電視直播之後才知道西坪發生的事情。說實話,他也搞不明白這個電視直播是怎麼回事,即便柳家的那個電視台,可以在西坪搞直播,但是現在這個直播又是怎麼覆蓋全安州的呢?安州電視台,不是徐家的產業嗎?
洪斌看了一眼徐遠平,知道他剛剛心底的疑問是不能問的。問了就等于反過來質問徐家了。
其實徐遠平也很郁悶。電視台是他家的產業不錯,可那徐遠勝徐遠捷兄弟,出自旁支。在族中的實力也不可小視。他現在還只是當家人,還沒有繼任族長,也不好插手這些旁支實力派的內部事務。
不過安繼德的出爾反爾的確讓他非常惱火。原本徐家和洪家接觸最終聯姻就是秉承他的指意,要不然他又怎麼可能給一個來自末流小家族的女人以正妻的地位呢?可事到臨頭,安繼德卻說翻臉就翻臉了。徐家雖然是安家的世代附庸,但這麼多年來的忠心耿耿最終卻換來一場無端的訓斥。這怎麼能讓徐遠平不生氣呢。
徐遠平的忿忿之色正巧被一旁的桑先生看在了眼里。只見他微微一笑︰「大家族的行事風格就是如此。遠平兄,這個你也不用太過在意。畢竟你是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王爺是不會怪罪你的。」
他說完之後仿佛是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安家,也太過目中無人了一點。回頭我要在王爺面前參他一本,安牧之的後人又怎麼樣……當年海州的海家,那麼強勢不也倒了?」
這東皇帝國自蒙昧時代建國以來萬世一系,雖然其間也有動蕩,但是一直屹立不倒。足見皇室的幕後勢力之強悍。聯合議會建立前夕,更是一統大陸東方二十個城邦,成為世界第一大國。
不過進入議會時代之後,整個母星和平代替了對抗,國家對于下轄城邦的控制力逐漸減弱,各大城邦均以獨立的個體在聯合議會擁有了一定的話語權,所以對于國家和皇室也就沒有以往那麼尊崇了。國家成了民族向心力的象征,皇室更是成了一個擺設。雖然皇室在民眾中的影響力依然是非常大的,但是實際情況卻是尾大不掉。如果不是母星禁止發生大的戰亂,各國內部也許早就散亂成了一個個城邦國家也說不定了。
當年海州城的海家,憑借著貿易和資源的優勢,妄圖要挾皇室,將爵位由公爵晉封其為親王。那次的時間著實在東皇帝國境內引起了一股不小的風潮,南部的介州、西南的克州、西北的霸州和池州都向皇室提出了相同的請封要求。
不過,大家都以為皇室式微最後還是只能答應這些要求的時候。海家的家族高層一夜之間悉數被皇室以犯上僭越之罪逮捕,隨後海家一蹶不振,被幾個附庸家族聯合取代了。
至今這段公案其中的細節,還有很多的疑點讓人匪夷所思。皇室的實力究竟如何,也讓人很費思量。海家和安家可不一樣,他們家在東皇帝國建國之初就是一城之主了。到如今也有萬世傳承了。一夕間樹倒猢猻散。如今只能在海州勉強佔據了一個二級城邦。
徐遠平也不是一個尋常人,桑先生這看似無意的話實則是有意的,他自然知道。但是海家的往昔,讓他浮想聯翩。
人不怕不聰明,就怕有野心,一旦一個野心的種子在心底深處扎下根來。最終就會長成參天大樹,而這顆心如果足夠承載這種野心,自然是不怕的。反而會激勵人的上進之心。就怕自身實力和這個野心不相匹配,那最終只會讓這個野心的主人身心俱滅。
徐遠平不是普通人。他有著深厚的家族背景。在安家的五大附庸家族之中,他家的實力也是首屈一指的。桑先生的這句話,在一個非常合適的時機給了徐遠平一個非常誘人的野望。不過他目前還不能做什麼,他只能當作沒听到而已。
但是正是他裝聾作啞的態度,讓桑先生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值得玩味的笑容。他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