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帝理政之大明智妃 第060章 懲奸費躊躇 任賢不猶豫

作者 ︰ 文苑新兵

第060章懲奸費躊躇任賢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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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里自然亦不例外。爾今熹宗歿了,他雖僅是自己同輩長兄,但根據「死者為大」定理,自己不僅尊他為「先帝」,還須似供奉前輩那樣,將其供奉在太廟里。不僅定期按時祭祀,按祖規家法,更要求繼承他的遺志;所謂「按既定方針辦」,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對他大奸臣魏忠賢來說,我崇禎有一千個理由可以下手,將其拿下除去;但卻只有一個理由,一再在耳邊告誡自己︰不能下手!那就是先帝皇兄朱由校,注視自己的眼神——

于是,他眼前便再次出現,將近半年之前,還是盛夏的六月某日,一頁似銘刻在眼前腦際,永遠難以消失的情景。那天是按朝規︰地方官、諸侯王回朝向皇上和內閣「述職」。述罷旨,他被皇兄近侍太監,悄聲引領到天啟帝辦公和休息的乾清宮。那時是皇兄大病初愈後再次臨朝听政;據皇嫂張嫣私下向其透露︰太醫同吾密談,你皇兄實已病入膏肓,現時癥狀實系回光返照。他存世時間已經不多;叫弟來亦是病榻前安排後事。他記得很清,那晚在皇兄下榻的乾清宮病床前,皇兄緊握住自己的手,久久不願松開。

「御弟呀,雖說朕此次大病已愈,精氣神也較前清爽不少。親人和朝臣亦紛之沓來向朕祝賀。」皇兄天啟帝嘶啞著嗓子感傷地道。「但人的身體強弱有無病災,自己心里最清楚。太醫雖沒說透,但朕清楚此次病發早已進入膏肓,愈後精神奇好癥狀,卻是回光返照。但朕對太醫說這就很好,上蒼眷顧再給朕三至四個月時間,容朕將未競之事處理完,何時收朕心亦坦然。」

皇兄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陪他身邊的皇後張嫣,和當時的皇五弟信親王朱由檢,亦不禁潸然淚下,倍覺傷感。皇兄天啟帝喝幾口茶水,潤罷嗓子,隨便逐一說出了幾件未競之事。他自己身後無子,按《大明律》「立嗣以嫡,無嫡以長,兄終弟及」的規矩,欲立五弟信王朱由檢為皇位繼承人。

「朕走之後,欽定吾弟入繼大統,系朕心之早已所屬。」天啟帝再次緊握皇五弟手道。「這不僅汝是朕同胞兄弟,更因經朕多年考察,在另四兄弟中,唯弟具帝王之相,有雄圖大略;江山交弟之手愚兄放心,亦定能促吾大明中興。」听罷兄皇諭旨,信王朱由檢當即跪于病榻前,飲泣頓首表態道︰「臣弟決不辜負皇兄重托,他日如繼大統,定繼吾兄之志,朝廷一切大事,均按兄‘既定方針辦’。」

天啟帝先滿意地點點頭,隨又說出了第二條「心事」。「我曾經深陷妄想不能自拔,曾經躺在宮殿的地上起不來。」大病初愈,回光返照的天啟帝夢魘似地道。「是他,魏忠賢走過來對我說︰沒事的,我們每個人都一樣。你知道嗎?在整個朝廷,整個中國,當時只有他——魏忠賢才敢這麼說,才會這麼說。所以,好吾弟,他日你為皇上,不要為難他。因為他是兄皇的心靈知己。」

皇兄天啟帝的一番話,使在座相陪的近親二人︰一個他的皇後、結發妻子;一個他的同胞兄弟、他欽定的接班人,听後都十分震驚!他們不明白,自己這位皇帝丈夫、長兄,為什麼對這個出了名的大奸臣這麼好?

「朕知道他一向做的很過分。」看二人不僅沒表態,且臉上都微露懷疑之色,于是便補充強調道。「但他這個位置只能由這麼一個強勢的人來坐。你,朕說是他日,必須靠他撐起大明王朝的江山,那怕是最後的江山。」

十七年後,當崇禎皇帝朱由檢,將早生華發的頭顱,伸進煤山山腳,歪脖子樹下那個早已綰好的繩套時,他依然清晰的記得,在那個風雨飄搖的下午,帶著無限復雜、無限悲憫心境,病入膏肓,回光返照的天啟皇帝對他和皇嫂說的那番話。他還清晰地記得這位僅當了七年皇帝的大哥,在說這番話時的表情︰熱烈自信,不容置疑;完完全全將其當成政治遺囑表達了。

「哼!有關‘心靈知己’雲雲,朕躬寧可相信那是當時的皇兄,病中囈語罷了。」被從對往事回憶中拉回的崇禎帝,不禁哂笑地想道。「唉,但是,‘以孝治天下’,卻系朕不可突破的治政底線啊!」是繼續養虎遺患以循孝道,還是石破天驚一拼你死吾活,做一個背負千古罵名、吾行吾素的有個性皇帝?一時間崇禎帝陷入首鼠兩端,茫然不知所措。的確太困乏了。他是在仿偟猶豫中朦朧睡去的。但他人雖然入夢了,可思想和靈魂反卻仍然活躍——因為他在深睡中卻做了一個長長的惡夢——

那仍是秋天里某個白天的上午,亦正是每日的早朝時間。按照既往每日的這個時間,偌大的乾清宮內,便早已站了黑鴉鴉一片。趨上奉迎欺軟怕硬及新鮮好奇,大概古今一理?君不見當今社會,及乎每個國家機關,企事業單位里,凡調來個新頭兒,做為他本人,多為「新官上任三把火」;而做為部屬和下級,為給新長官留個好印象,所以亦顯得較往日「侍侯」舊長官時顯出分外听話和積極。爾今崇禎為帝,那些個閣僚臣工們,亦較在先熹宗朝時顯得積極;具體表現在參加每日例行早朝,便極少或根本沒有請假不到,或遲到早退的。這無疑給新帝長了臉鼓了勁。

但這日早朝已開始好長時間了,可偌大的乾清宮卻仍然冷冷清清。崇禎雖氣惱卻又不明原因。他正想讓御前秉筆太監王體乾(不是朕繼位後,御前秉筆太監已換成了穿時就跟自己的徐應元了嗎?)去了解情況時,對方卻扯著公鴨嗓譏諷地道︰「皇上啊,也不用了解啦,事情不明白著嗎?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向低處流’;為人誰不看風使舵,那頭高睡那頭?您老以為過往早朝人到得齊,並山呼萬歲驚天動地;那都是您皇上權威呀?您錯了。臣僚們那都是看魏大總管行動眼色行事呢。今日早朝魏總管到得晚,百官閣僚們上行下效,自然亦均拉著**跚跚來遲了。」

「哼,一個大內總管也不懂朝庭規矩︰既講是‘早朝’,又咋能遲到呢?還竟影響百官上行下效。影響多不好。」崇禎起高腔吼道。「王體乾,你既知這情況,還不快去督催他魏忠賢前來參加早朝——」

「勿用催了。廠臣這不隨後便來了嗎?」伴隨著稍高的公鴨嗓聲,只見魏魏忠賢仗劍欲進金殿,卻被門口侍衛以「任何進臣僚屬下,一律不準自帶武器」為由,欲收繳佩劍,但卻慘叫一聲,被魏忠賢親帶的幾個東廠特務攬腰斬斷。「魏忠賢,汝好蠻橫!今日早朝,你既遲到,還破壞祖宗規矩私帶武器上朝;朕躬侍衛相攔,卻又被爾手下殺了。朕說汝還懂不懂王法?難道你要造反搞宮庭政變嗎?」

「哈,哈——皇上啊,您說得不錯。廠臣就是要造反搞宮庭政變哩。您可知有個俗語叫‘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魏忠賢冷笑一聲咄咄逼人道。「咱誰都不必繼續再裝了。廠臣知道,盡管有先帝遺旨讓您老繼續護臣用臣;可您受了東林余孽身後攢掇,明中鼓噪一心要將咱家扳倒。廠臣15歲入宮為奴,現今60掛零,侍侯您大明兩代三位主子爺,可以說沒功勞也有苦勞。可到頭來眼瞅就欲被扳倒。您說咱家能束手就擒嗎?不能啊不能!既然您不遵先帝遺旨,決心同咱家過不去;那俺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徹底反了他娘的——」

「總管爺,您還同這皇帝佬嗦什麼?還不早將這空筒皇上解決掉算了。」東廠一千總急躁地道。「宮外我早用東廠特務代替了原守衛宮庭御林軍。相繼來上朝的閣臣百官,只能乖乖听命于您九千九百歲——不,馬上就應稱萬歲了;他們誰若不從,就讓他嘗嘗東廠特務手段厲害。」「那你就先派人將皇帝佬兒,暫住‘廢宮’委屈一時。」魏忠賢當即威嚴地道。

「魏忠賢,爾不能——」听了魏忠賢一番「政變造反宣言」,又听他最後宣布,崇禎帝氣羞怒恨地當即叫道。「朕正考慮亦將你視為‘心靈知己——」「總管爺,不要听他花言巧語,那是慣用的緩兵之計——」「是呀,現時不反,還待何時?」人們紛紛鼓噪著——有人便欲上御座上拉扯崇禎;他心一急便當即夢醒了。「萬歲爺,您怎麼了?一定是手壓著了胸口。」躺外間隨時侍侯的小安子走過來關心地問道。他沒答話,但腦子十分清醒。夢中的魏忠賢不一直強調「先下手為強」嗎?對方既往罪行累累,且已磨刀  遲早反叛昭然若揭,朝廷上一定要早做防變準備。于是,一個大膽決定當即浮起腦際——

而這一晚又突然失眠的魏忠賢,在床上輾轉反側,思來想去的唯一問題是︰要不要反了他娘的問題。作為大明帝國網站唯一的總CEO,魏忠賢可以下達摧毀的指令。浪奔浪流夢里滔滔江水永永不休,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但是且慢。」魏忠賢突兀在床上打個冷顫,一激靈想道。「崇禎如果生氣了,要動真格的,後果會很嚴重的。因為軍隊不在咱家手中。」

此時他突兀憶起,就在幾日前,崇禎帝已經任命了屬于他自己的兵部尚書;且這新「兵部」不是別人,卻正是他魏忠賢的老對頭——玉貴妃娘家爹、崇禎的老丈人、原撫遼大將軍、定國王徐遲。他記得很清,正為此一任命,在那日早朝,他曾斗膽動用了《大明律》定的,「朝廷一品大員,對皇帝決策的,‘一票否決’權」。但結果——

三日前某日上午早朝時,于皇宮太極殿。出席早朝的內閣大臣文武百官,按時間早已前來,齊刷刷將偌大的殿堂站滿,立等著早朝主角——崇禎帝到來後按時覲見,啟奏下情,下達上見。但讓臣屬們到齊後專等自己,這可並非一向準確守時恪盡職守,崇禎帝的良好習慣?因此未免引起大家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議——

正當此時,只見御座右後方側門口人影一閃,隨便見在近侍太監徐應元引領下,左右大明朝,嗣後若干年前途命運的兩個男人——當今天子崇禎皇帝和他的老丈人、肱股之臣、前撫遼大將軍、定國王徐遲;兩人正肩並肩,邊親密交談邊走向殿前。過來後,崇禎帝習慣性走上御座,徐遲則立于班前。于是乎,在閣臣和文武百官中,又便引來一陣不易察覺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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