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帝理政之大明智妃 第059章 皇帝敲警鐘 閣臣再上疏

作者 ︰ 文苑新兵

第059章崇禎敲警鐘閣臣再上疏

(085)

時間當是「貴妃省親」後的五日後某晚。室外值夜梆打三更。但因事(實際是探听貴妃省親的消息)臨時睡在司禮監官衙的魏忠賢,許是換個新環境睡不習慣;抑或是心中有事不平靜?反正是明覺很困,卻難入眠。人在失眠時思維反倒活躍,未免浮想聯翩——自然想的都是朝廷大事︰本朝治國理政方略;內閣組織人事變動;強軍守防要務;經濟財政命脈,等,等——當然,考慮最多的仍是眼下最最棘手問題︰如何愛護並積極支持東林黨言官們的,忠君愛國積極性,及如何和何時徹底清算魏客及其黨羽,在前朝做奸犯科罪孽問題——

當然,與此同時,大權奸亦沒睡著,當晚他並沒回魏家胡同私宅,而是臨時住在乾清宮西暖閣大內總監官邸,躺在床上輾轉難眠——這幾日魏忠賢好生納悶煩惱︰自十月二十二日起,前後連續三天早朝時,幾個重要部衙官員連上「彈劾狀」,揭出的條條罪狀嚇死人,矛頭直指我老魏。是可忍而孰不可忍!這錯非是現時換了個崇禎執政,若是在前先帝天啟朝時,只要听傀儡皇帝「任憑廠臣發落」一句話,咱家決不會對那幾人面慈心軟手下留情。輕者以「以下犯上」罪名發配邊遠蠻荒地充軍勞役;重則當即以「擾亂朝綱」,由吾東廠審判逮捕下獄——

唉,既然現已今非昔比,那就耐下心拭目以待吧?你崇禎帝若看先帝二分情面,大面訓斥幾句彈劾者,大家輕松過去就算了;就不顧先帝情面,搞點折中,「半斤八兩」不偏不倚咱家亦不追究;但你若掂著斧子一面砍,追究咱家責任的話,听明白了︰咱老魏也不是好惹的。咱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

但等待靜觀幾日後,卻讓一向性急的魏忠賢,未免大失所望,原所予料的後果卻一種也未發生。既未見崇禎帝因听信閣臣彈疏狀,從而派人清查或找自己「談話」?亦沒听說皇上像前次對言官楊所修那樣,因怨閣臣「多事」「破壞安定團結」而加以訓斥;更半斤八兩,雙方各打五十大板草草和事。而是不聲不響不炆不火,干脆冷放哪兒啦;好像之前什麼事也未曾發生過。這怎麼行呢?事情畢竟已發生了嘛,怎能掩蓋得住?幾個部衙小官,什麼背景?身後有誰支持?竟敢以下犯上,將斗爭矛頭直指朝廷大員,是惟恐天下不亂嗎?哼,即便你崇禎帝不輕信「讒言」追究咱家,咱家也不能就此善罷甘休!畢竟一位朝廷大員的清譽要緊。咱家若不追究,似乎承認幾閣臣所告「黑狀」條條屬實呢!更何況決不能慣縱那幾個混蛋閣臣壞作風、壞習慣,得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通過「閣臣彈劾事件」的「冷處理」,魏忠賢真切意識到,時下做為不能佔任何派系的一國之君崇禎帝來說,不僅在「閣臣彈劾事件」上,且在更大範圍,即如何處理魏黨同「東林余孽」關系及態度上的兩難選擇。他內心十分清楚︰如果沒有先帝駕崩前有所托的話,他崇禎早就拿我魏忠賢開刀了。但經深思熟慮後的他,知道此形勢下自己該怎麼辦?那就是屢試不爽的一條戰術——以進為退。就時下形勢和現狀看,現時崇禎之所以不敢輕易對自己下手,是在雙方力量對比上,他還明顯處于劣勢,冷拖著只能對他有利,一旦嗣後他羽翼豐滿,對我老魏就決不會像現在這樣容忍客氣。因此,上策是必須「趁熱打鐵才能成功」。經過深思熟慮的魏忠賢,意識到不能再等了,若再繼續傻等著,無疑于慢性自殺。他必須當即給這位,城府與其年齡極不相稱的年輕皇帝,內心波濤起伏的情感世界加加溫了。

听宮外值夜梆子聲,應已到午夜時分。因昨夜閱覽奏章時間晚了。崇禎帝這晚也沒翻綠頭牌,沒去哪宮讓任何妃嬪侍寢,只讓近侍太監小元子陪著,暫歇在乾清宮。剛躺上龍床,便感到渾身有些熱燥,就沒言聲悄悄出了宮。來在後花園里。

「那里站的是誰?哪個宮的?」剛近假山前,便看到山前有個人影在哪兒佇立,當即一驚拔出腰刀問道。「時已午夜,汝咋還不休息?」

「臣,魏忠賢給皇上請安。」魏忠賢當即近前匍匐在地跪拜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啊,是魏總管?」崇禎帝稍顯驚訝卻不滿道。「起來吧。深更半夜,你這麼大呼小叫,不怕攪得四鄰不安嗎?」

「臣惶恐,請皇上寬恕臣驚擾聖駕和鄰舍之罪。」魏忠賢再次叩首謝罪道。「起來,起來。」崇禎帝厭煩道。「朕不過順口一說,喊個‘萬歲’何罪之有?哪來那麼多俗禮。」

「夜深風涼,皇上咋沒安歇?」魏忠賢假意關心道。「要不要臣叫小梁子給皇上送件衣服?」

「不必了,朕不冷。昨晚披閱奏章太晚,故在乾清宮安歇,偶嫌燥悶,故而出來走走。」崇禎帝敷衍一句,卻又不無懷疑問道︰「總管也咋還未歇息?是有心事失眠?」

「啊?是——不。」魏忠賢被對方道中心病,一時慌亂道。「平白無故,臣會有什麼心事哩?也是嫌屋里熱燥出來走走,正巧遇見皇上。」

「哼,沒有心事?朕卻不信。」崇禎帝故戳對方隱痛處道。「前幾日多個閣臣上疏彈劾大總管,提了那麼多嚴重尖刻問題;難道就沒在你內心掀起點小小漣漪?」

「咀長別人身上讓他說去。」魏忠賢強按不滿情緒,倒故做輕松道。「臣謹遵皇上關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言者無罪,聞者足誡’訓教。閣臣彈劾臣的問題,多為道听途說,毫無根據;皇上又未憑此治臣之罪。故臣對彈劾者並不計較。」

「呵,呵,沒想到你倒挺會為自己開月兌哩!」崇禎帝冷笑一聲道。「難道彈劾你那麼多問題,倒均系空穴來風,無中生有?那不等于誣告了嗎?可于朕看來無風不起浪,沒草不沾布袋;那些彈劾者是吃飽了撐的?依朕看倒有不少事實。這里今晚就咱二人,沒有第三者知道,你倒說說自己的真實想法。」

「臣對先帝是忠心一片,對皇上您更是一片忠心。」魏忠賢信誓旦旦道。「此心對天可表。」

「既如此,除了近幾天直接上疏彈劾的閣臣外,那滿朝官員為什麼對你非議這麼多呀?」崇禎帝步步緊逼道。「你倒是給朕一個講得通,讓人信服的理由呀。」

「萬歲,忠心需要理由嗎?非議需要理由嗎?」魏忠賢顯然激動了,便不管不顧他人感受,滔滔而言道。「皇上熟經懂典,應比臣更明白,自古以來誰都知道,這世上人無完人,事無全是;只要做事,就有非議。臣于先神宗帝四十年進宮;先光宗時任王才人娘娘宮中膳食太監。那段時間不說有功勞也有苦勞吧?自先熹宗帝天啟元年,先帝信臣,讓俺做司禮監秉筆太監,大內總管,兼管東廠和錦衣衛,確保皇宮和京都和順安全。這麼多年下來,為大明興旺發達,朝廷長治久安,臣可謂‘嘔心瀝血,肝腸寸斷’,‘鞠躬盡粹,死而後已’。天啟初年,臣曾派兵,抗金撫遼,鏟除外患;天啟中期,臣更派雄師肅川滇邊境部族叛亂。可以不自夸地說,在整個熹宗朝前後七年時間,應算得上國泰民安——」

「好了,好了。這些歷史大事朕均經歷過,無須你再逐一盤點。」崇禎不耐煩搖手打斷道。「且難道這均系你魏總管一己功勞?其他臣僚將帥不說,你將先帝置于何地?再說哩,在你歷數的‘功勛’中,可能還遺漏了重要一條︰那就是你亦曾借清理‘黨爭’之名,殘酷鎮壓了東林黨人,一手制造了大批錯案冤獄;使大明朝一個階段里,出現了人才缺檔。至今尚未恢復元氣。」

「東林黨人盡是一群,披著學術外衣的亂臣賊子!」魏忠賢消極反駁道。「不決心剿滅,朝廷不得安寧。」

「他們中多數系忠君愛國仁人志士;即便少數被爾等稱為‘狂徒’者,也僅是行為失當問題。」崇禎帝據理力爭道。「俗話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何況經察那些被爾等陷獄者,只是言詞過激,其實並無反心。」

「這——這雖然也是事實,可當時並未查清。」魏忠賢理屈詞窮道。「何況‘清黨’亦是先帝詔旨。為臣不得不遵。」

「汝還想推卸責任嗎?」崇禎帝似有點惱怒道,「事後許多事實證明,先帝一時處事不明,都系听爾等讒言所致。你應明白︰為人為臣若被人非議,必有難服人之處。」

「臣不敢。」魏忠賢再次一揖稍稍後退道;卻又反攻為守地︰「可——可皇上您——您亦有被臣子非議過啊!」

「誰人非議朕過什麼?」崇禎帝冷冷問道。

「說——說——」魏忠賢先吞吞吐吐,後卻轉話鋒道︰「說皇上您——您心太軟。」

「你希望朕心腸硬起來嗎?」崇禎帝瞟一眼對方,下意識問道。「皇上聖明。」魏忠賢答非所問道。

「唉!做人難,做臣子難,做皇上亦難,做不被非議的皇上更難!」崇朕帝低頭想道。

「皇上——」魏忠賢還欲說什麼。「你走吧。」崇禎帝仰頭看著晴空星月,冷冷道。

「皇上——」魏忠賢躬身一揖欲走,卻又遲疑道。

「住咀!朕命你馬上走——」崇禎帝及于吼道。魏忠賢後退著沒趣而去。崇禎帝亦悄然回宮而去。

司禮監官衙,魏忠賢和衣躺在床上,胳膊枕于頸下,黑暗中大睜兩眼,久久難以入眠。乾清宮內室龍床上的崇禎帝,亦大睜兩眼。難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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