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肖幾何最近脾氣穩定下來，也漸漸接受了現實，對如霜的態度如以往一般疼愛。
雖然他還沒有習慣一只手的生活，不過閑下來的時候依然會幫如霜做一些簡單的家務。比如現在，肖幾何給照照泡了檸檬水過來，問，「好久沒有見著你了，最近很忙？」
「都是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忙也沒有忙出個名堂來。」
「說得好像你以前就忙出名堂來了似的。」
照照噗嗤一笑，「我以前怎麼就沒有名堂了？」
肖幾何沉默了一會兒，說，「時間過得真快呀，照照，我現在還記得我們剛見面的時候，你捋著袖子洗衣服，像個鄰家小姑娘。」
「嗯……我現在不像嗎？」照照眨眨眼楮。
「像，像個鄰家老姑娘……」
照照一臉黑線，這個家伙一張毒舌倒是還在，不過她現在也不會跟他多爭執。
抬眼看到他擺在餐桌旁邊的畫夾，隱隱約約看得出來畫的是一個古裝仕女圖，不過……應該是左手作畫，下筆的時候不太流暢，而且——還滴了幾滴墨汁在仕女的肩上，于整個畫看起來完全沒有畫的感覺，倒像是信筆亂涂鴉。
照照看到這里，突然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輕輕低頭，握著水杯抿了一口檸檬水，微酸的，害得她喉嚨也發酸了。
「照照……」肖幾何知道她在想什麼，低低叫了她一聲。
「嗯？」
「你說我是不是廢了？」
照照听得心一顫，一時間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肖幾何學畫多年，畫功在美院一直是數一數二的，像大多數有才華的青年一樣，他在畫畫這方面素來很自負。雖然賣畫的過程經常會有曲折，但是……他從來沒有放棄，也沒有氣餒過。
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他都是樂觀並且積極的。照照總覺得他腦子里充滿了希望，即使是他之前的女朋友離開他，也是醉酒一宿便恢復了。可是這次……會不會是他一輩子的陰影？會讓他難過多久？會阻住他的腳步多久？
幾個月前，她還從來沒想過肖幾何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當然不是，天生我材必有用，你既然還好好地生活在這里，說明上天覺得你是有用的呀。」照照盡量把語氣放得輕松。
肖幾何聳聳肩，「是嗎？我有時候會覺得，這個世界上存活著這麼多人，會不會有幾個就是被上帝遺忘的呢？」
「不會的，你的經歷比我豐富，懂得的也比我多，有求皆苦，無求乃樂。」
照照想了想，繼續說，「听過這樣一個故事嗎？曾經有一個人為了得到美麗的蝴蝶，便買來一雙跑鞋、一只網子，穿上運動服，追逐奔跑了很久，終于在氣喘吁吁、滿頭大汗中抓到幾只。可是蝴蝶在網子里恐懼掙扎，絲毫沒有美麗可言。一有機會，蝴蝶就會飛走。這叫‘追求’。
另一個人也很喜歡蝴蝶，他買來幾盆鮮花放在窗台，然後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品著香茗，望著蝴蝶翩翩而來，心情猶如吸蜜的蝴蝶，這叫‘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