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光倒流,她根本不可能把李如曼找到媽媽的病房里去的。現在,她一想到胡桃桃身體里可能裝著媽媽的肝髒,就隱隱作痛!
葬禮結束之後,照照直接回家了。
兩天之後,她自衛恆那里得知,胡桃桃的肝移植手術成功,她的情緒壞到極致。她不是希望胡桃桃繼續忍受病魔的折磨,生不如死。而是——她單純地不希望媽媽的肝髒被移植到胡桃桃身上,一個她最愛的人的一部分被放到一個她非常討厭的人身上,這樣的組合,自己完全沒有辦法接受。
更何況——現在胡桃桃的存在只是不間斷地提醒她,媽媽的離開……
世事多變,大喜之後必有大悲……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照照腦子里亂得像裝了一幾十團亂麻似的。
這幾天都沒有辦法睡覺,一閉上眼楮滿腦子里都是媽媽的身影,哭得一臉是淚。她太傷心了,身邊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地不再提到她媽媽,可是——那深深的傷痕是存在她心底的,只要腦子里觸及到那些回憶,心中的傷口便會破開,血流成河。
直到她這個做心理師的男朋友好幾次的開導勸解,照照才能稍微從悲傷中解月兌出來,生活慢慢地走入正軌。
這天,胡桃桃身體大好,李如曼讓家里人都過去聚聚,順便接胡桃桃出院。
照照知道許晉騰不會去,坐在餐桌邊上等他回來吃飯。
照照輕舒一口氣,「怎麼?真的不去你媽媽那里啊?」
「當然不去」,許晉騰挑眉直接到餐桌邊坐下來,「家里媳婦等著我吃晚飯呢,怎麼能到處亂跑?」
「可是——胡桃桃出院了啊。」
「她出院跟我沒關系,這個世界上,凡是會惹我媳婦不高興的人,我都會避而遠之的。」他還耐心地幫她盛湯。
照照揚唇淺淺一笑,「謝謝你。」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
「晉騰,我是不是讓你很為難了?」照照不答反問,一臉鄭重的樣子。
「沒有,我讓你為難了嗎?」
照照笑著搖搖頭,「也沒有。」
「那就好——今天中午的時候跟雲總裁去商場,看到了一樣東西應該很適合你,所以就買回來了。」許晉騰說著,從包里拿出一個暗玫瑰紅色的小盒子,放在桌布上,示意她,「打開看看。」
照照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的小盒子就緊張,該不會是……戒指吧?
她打開來,卻是一條鑽石項鏈,鉑金的鏈子,掛著一個鎖狀的小飾品。整個飾品上都瓖著鑽,映著燈光亮閃閃的,夸張的奢華,像是——某個明星即將要戴著它去走紅地毯似的。
他很少這樣鄭重地買禮物給她,照照笑著,「好漂亮啊……我好像在雜志上看到過這種樣子的。」
「喜歡就好。」
她雙手托著,對著燈光細看,「真是很精致啊——天啊,這應該很貴吧?」
「不,你值得更貴的東西。」
一句話軟軟綿綿說得她心都要碎了,沒想到他平常不開口,一說起來,竟然是個中高手……她自怫不如。
「謝謝你。」
「不要對我說謝謝」,他將項鏈掛到她脖子上,滿意地點點頭,在她額頭上柔柔地吻了一下。
照照依在他懷里,突然余光瞟到他包里另外一樣東西,那是……照照迅速起身把那樣東西拿出來,竟然是——雲家的戶口本!
照照瞪直了眼楮,「你從哪里來的?你媽不是一直把它藏著不讓我們結婚嗎?你從哪里找來的?」
「我媽今天來辦公室找我了。」
「她……她把戶口本還給你了?!」
「對。」許晉騰不打算隱瞞什麼,點了點頭。
照照整個人呆若木雞,僵僵地站在那里,緊緊攥著那暗紅色的小本子,濃重的悲傷再次涌上來,「我明白了……晉騰,你媽把它給你,是因為——我媽媽捐肝給胡桃桃!這是交易!」
「照照……」他沒有反駁,只是心疼地看著她。
「天啊……」她突然低下頭,嗚嗚地哭出聲來!媽媽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早就說過的……不結婚也沒有關系,她不在乎的。「我不結婚,晉騰,對不起……我不能結婚。因為我媽媽救了胡桃桃,你媽才同意我們兩個的……這是我媽媽用生命換來的,這場婚事這麼重,我承受不起。」
「我明白,你不用說,我都明白的。」許晉騰輕輕抱她,用手指將她的眼淚抹去,「別哭了,這麼幾天,你都要把這一生的眼淚都流完了。照照,你媽媽這麼做也是希望你能過得幸福,要理解她的苦心啊。還有孩子呢,你肚子里的寶寶,就算是為了他也不能哭。否則,他在肚子里感受到你的悲傷,也會難過的。」
照照也用力擦眼淚,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堵也堵不住似的,總越擦越多。
「一切都听你的好不好?你不想結婚,我不會逼你,也不催你。」
「嗯」,她一邊抹淚一邊點頭。
許晉騰也覺得心疼,自從白秋出事,她這幾天難吃難睡,別人懷孕的時候都是長得圓圓胖胖的,她呢,倒瘦了幾斤。
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照照依在他懷里,又問,「胡桃桃出院了,雲伯伯說的話還算數嗎?」
「什麼話?」
「接受法律制裁的話。」照照說。
「算數。」許晉騰想也不想,直接回答。
照照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
……
時間過得真快,又是一個月,樂彤的肚子看起來已經很大了。這天,如霜約照照和樂彤兩個孕婦到家里來打牌。
照照其實不喜歡牌桌子上的娛樂活動,可是——樂彤孕假的時候不知道跟誰學的,上了癮,一有時間就去。還跟照照說,「這是很好的娛樂活動啊,對于孕婦來說更好,只要坐在這里,輕輕松松就可以打發一天時間,多好。」
如霜說,「你以為照照像你啊,這段時間懷著孕,還一直在看注會的書呢,好學上進得不得了。」
「這種差別以前在小學的時候我大人們就看出來了,我天生是個不愛學習的,照照呢,學習優秀又得老師器重。哼,不過那又怎麼樣?我們現在不還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
照照只得點頭,「說得沒錯。」
她還在學校的時候就考過了兩門課程,今年報考了三門課,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所以出來跟她們混混時間休息休息。如果這三門課考過去,明年再考剩下的科目,拿證之日指日可待。
「來吧來吧,坐到桌子上來。」如霜準備好小吃零食,招呼她們幾個坐到牌桌子上。
照照的水平僅僅停留在會打的階段,果斷是來送錢的,肖幾何呢,用一只手動作比平常又慢了一些些,于是……幾個人打一輪的時間別要打好幾輪,一晃眼便是晚飯時間。
照照提出請大家吃海鮮自助,雖然她自己沒有什麼食欲,不過——跟她們一起談天說地也是一樁樂事。
兩個女孩子樂得開心,倒是肖幾何說,「我們有兩個人,怎麼能讓你請?」
說到這里,照照和樂彤同時呵呵了,撫著自己的小肚子,「難道我們不是兩個人?」樂彤還加了一句,「看我肚子這麼大,有可能是沒有照出來的雙胞胎哦,你們確定要跟我比人數嗎?」
肖幾何說,「那也不能讓你們破費啊,要不然這樣,為了聊表心意,我送你們幾幅畫好不好?」
「畫?」照照、樂彤和如霜都用無奈的表情看了看肖幾何的畫架。
說實話,這段時間雖然他用左手習畫已經漸漸熟練並著迷了,而且畫功也有所長進。可是——跟他以前畫的那些美好仕女圖根本沒有辦法比好不好?以前的畫可是衣褶飄舉,線條遒勁,具有天衣飛揚、滿壁風動的效果,可謂是巧奪天工。
可是現在的畫,嗯,怎麼說呢?就是那種……從左面看上去,美人的衣服有點亂;從正面看上去,美人的五官有點亂;從右面看上去,美人的發型有點亂……總歸整幅畫總一句話總結︰怎一個亂字了得!
樂彤還好奇地走上前細看,不知死活地問了一句,「這古裝美女衣服上怎麼有兩個蛋蛋啊?」
肖幾何果然臉青了,「那是香囊!」
「香囊下面怎麼有幾根毛毛啊?」
「那是絲絛!」
肖幾何要瘋了,不過,他還是很大度地原諒了樂彤的冒犯,並且——小心翼翼地在如霜的幫助下,把他最近畫的幾幅「得意之作」用畫框裱起來,還用盒子裝了送給照照和樂彤。
兩人都笑呵呵地接受了,倒是如霜笑眯眯地湊到照照和樂彤耳朵邊上說,「他最近被左手作畫的風格迷住了,著了魔一樣,天天畫,畫了就送人,你就忍忍吧。」
「我會拿回去掛在牆上的。」
如霜神秘地點點頭,「也好,拿回去提神醒腦。」
「哈哈哈哈——」幾個女孩子笑成一團,肖幾何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你們在說什麼啊?」
「沒什麼沒什麼。」
然後,大家一起開心和諧地吃海鮮自助去了。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
照照才下車,管家就上來,說,「趙小姐,雲家大小姐過來了,說找你有事。」
嗚嗚嗚,今天的評論沒有60條,小詩果斷以淚洗面。不過還是感謝親們的支持,明天爭取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