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度 第十三章

作者 ︰ 王濡沫

送走路寧,文一暉慌忙跑到街角的咖啡館尋找韓若,人早就走了!打她手機,關機!找到她辦公室,一群人疑惑萬分的看著他,告訴他韓若剛剛辭職離開了!他顧不得同事們關切的詢問,急忙跑到公司門口尋找,他失望了,沒有!他懊惱急了,心急如焚,她會去哪里呢?哦,對了,韓笑!電話接通了韓笑說若若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他顧不上跟疑惑的韓笑解釋什麼就匆匆的掛了電話!或許,或許她手機正好沒電了,文一暉給自己安慰,或許,或許……,他像只無頭蒼蠅般毫無頭緒到處張望,他提心吊膽驚慌失措惶惶不安!他想靜下心來好好想想她會去哪里,可是他突然害怕了,他不敢靜下心來想,他慌亂的到處跑到處看!家!對,或許她在家,他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撥打家里的固話,由于太緊張太害怕,他幾次按錯鍵,好不容易打通了,沒人接!他心驚肉跳,或許,或許…。特麼對于151+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或許她正在回家的路上,或許她在生氣,故意不接他電話!想到這,文一暉飛一般的朝家里跑去。

當文一暉風馳電掣的推開家門的時候,當他看到韓若正好好的坐在家里看電視的時候,他那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由于剛才跑的太快,他現在滿頭大汗,努力的平復著急促的呼吸。

她听到動靜回過頭來看他,「回來了?」一如往常的神情,一如往常的語氣,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眼楮盯著電視,手里拿個遙控器頻繁的交換著電視頻道。

「吃飯了嗎?」見一暉沒有反應,她接著淡淡問道。

「還…還沒!」一暉不解的看著一如往常的韓若,不安的接口。

韓若放下手里的遙控器,起身關掉電視,輕輕的走到一暉面前,她靜靜的看著他,怔怔的看著他,淡淡的看著他,仿佛要看清楚對面這個男人臉上的皮膚有多少個毛孔,多少道紋理。

一暉在她的眼神下瑟瑟了,他深深的,淒涼的,無奈的,歉意的看著她,看著她面無表情的臉,淡淡的神情。他想說什麼,動動嘴,嗓子干澀,終究什麼也說不出來;他想抱她,伸伸手,卻又怯怯的縮回去!兩人就這麼站著,無言的寂靜,令人窒息……

「呵呵!」韓若突然笑了,她今天似乎特別愛笑「看你這滿頭滿臉的汗,一定餓了吧,想吃什麼?我們到外面吃去!我請客!你不知道,我今天賺了一大筆錢!」

聞言,一暉再也忍不住了,他慌亂的伸出手去捧著她的臉,急切心痛而崩潰的說「若,對不起,我錯了,是我錯了!別這樣好嗎?你發泄出來,你質問我啊!你打我,你罵我,你哭,你喊,你叫啊!我知道,你一定恨不得殺了我,恨不得拿刀剖開我的胸膛,看看我到底有沒有心!我告訴你,我沒有心,我的心已經被這幾天亂七八糟的事情給攪的渾渾噩噩,斬的七零八落,剁的零零碎碎……」

「今天真是個奇怪的日子!」韓若仿佛沒听到一暉的話語,她依然帶著她的笑「有一個奇怪的人出了一個天價要從我這買樣奇怪的東西!這都不算什麼,你知道最奇怪的是什麼嗎?最奇怪的是等我賣了以後我才發現這樣奇怪的東西壓根就不是我的!你說這是多奇怪的事啊?」韓若邊說變笑,到最後都笑的不能自已了,她笑彎了腰,她笑的蹲到了地上,笑的眼淚決堤而出。

文一暉因為她的話而痛徹心扉,又因為她的笑而心驚肉跳,他蹲子,緊緊的抱著眼前這個瘦弱的,抖動的小小身軀「對不起,對不起!」

許久,韓若掙開了一暉的懷抱,起身走到那張全家福前面,文一暉望向她,韓若如若他初次見到的那樣,冷靜,漠然而疏遠…。

「一暉,」韓若望著牆上的照片,輕輕的淡淡的說「你知道嗎?他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韓笑也不是我親姐。我叫了七年的父親把我丟棄在火車站,是他們收養了我!」

一暉一臉震驚的看著韓若,不敢置信!

「我知道被人遺棄的滋味!」韓若回過頭來,看著一暉說「所以,我理解你的選擇!回去吧,她們在等你!你的東西我都替你收拾好了。」她指了指門邊的行李箱。

而一暉只是不敢置信的,無奈的,歉意的,痛苦的,心疼的看著她!

韓若好像看出了一暉的心思,她對他露出一個比哭還悲傷的微笑「你放心,我不會因為你做什麼傻事!你沒你想象的那麼重要,我還有我姐!」

她低頭看看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眼淚瞬間滴落,她顫抖著右手準備拿掉手上的戒指,文一暉看到她的舉動,快速沖過來,緊握著她的手,阻止她的動作,他看著那枚小小的戒指,瞬間泣不成聲,他突然緊緊的把她攬入懷里「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一直說著對不起,重復說著,因為除了這三個字,他不知道還能對眼前這個他愛之入骨卻又傷之入髓的女子說什麼!

韓若輕輕的推開他,文一暉滿面淚痕的望著她,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感受著那枚戒指在她手上的溫度,不舍離去。

「以後,」韓若平靜的開口「別再跟我說對不起了,我們…我們沒關系!」然後她快速抽回她的手,取下戒指,取下除夕夜媽,哦不,阿姨送的手鏈,拿出那張支票,一同交給文一暉,「你走吧,再見!」然後看都不看他一眼。

而一暉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緊緊的握著韓若交給他的東西,痴痴的看著她!他覺得他的腿有千斤重,萬斤重,他挪不動!

看一暉沒有反應,韓若突然爆發了,她那假裝平靜故作堅強強忍心痛的圍牆,終究抵擋不了暗潮洶涌決堤而出的崩潰情緒!她把所有的不滿所有的憤怒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宣泄,她幾乎是大喊出來的「快走啊!你還在等什麼!等我可憐兮兮的求你別離開我!等我告訴你。

不管你怎麼選擇我依然在這個小屋里等著你回來!還是等我給你個離別的擁抱或擁吻?或者是在等我祝你婚姻幸福早生貴子!」她急速的朝大門走去「你走!你走!但願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你,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她大力的打開門,用盡了她儲存了24年的力氣,大聲的喊出「走!」

文一暉艱難的挪動雙腿,他像個打了敗仗的將軍即將走上行刑台似的,委屈,不甘,無奈,落寞的挪動雙腿,當走到門前時,他停頓了一下,但是終究,他邁出門去。

文一暉剛出門,韓若就使勁的快速關上門,像逃避什麼似的!

「 !」這聲關門的聲音,直撞擊到門里門外的兩個人的心上!這薄薄的一扇門,隔斷了兩人,也斬斷了深深的一段情!倆人不約而同的頭靠在門上,淚流滿面,身子緩緩的滑落下去……

當韓笑懷著不安和疑惑趕到妹妹的住處時,文一暉依然癱坐在在門旁邊,耷拉著腦袋,雙手緊緊攥住頭發,她的心咯 一下,果然,出事了!

文一暉听見動靜,緩緩抬頭,看向來人。

韓笑望著文一暉,驚呆了,他頭發凌亂,眼楮紅腫,表情痛苦而且淚流滿面!韓笑驚跳了起來,慌忙跑過去「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若若呢?」

「在里面,」文一暉怏怏的答復,又低下了頭,回到剛才的動作!

韓笑還想說什麼,門卻開了,韓若面無表情「姐,進來吧!」。

韓笑疑惑的望望妹妹,又望望一暉,妹妹依然面無表情,而一暉也依然毫無動靜,她惴惴不安的走進來,她剛進門,韓若就把門鎖上了,看都沒看地上的男人。

「吃飯了嗎?我看看冰箱有什麼,隨便做點吃,咱姐妹好久沒一起吃飯了吧!」韓若平靜的朝冰箱走去。

韓笑快步走到冰箱前,和韓若面對面,單刀直入「怎麼了?吵架了?」

韓若依然面無表情「沒有!」

「誰信啊!到底怎麼了,下午一暉慌慌張張的給我打電話問我有沒有和你在一起,我就有點納悶,還沒問呢他就掛了電話,我越想越不安,就趕忙跑過來了,到底怎麼回事,你別賭氣,好好的跟我說說,這都快舉行婚禮了,鬧什麼情緒啊!」韓笑一邊把妹妹拉到沙發上坐下,一邊斥責妹妹!

「姐!」韓若突然嚴肅的鄭重看著韓笑「沒有婚禮了!」

韓笑看著妹妹認真的表情,她才感覺事情嚴重了,韓若不是個不講道理,無理取鬧的人,肯定不單是吵架那麼簡單「原因呢?總有原因吧!」

「原因很簡單,有個女孩懷了他的孩子!」

韓笑驚跳起來,狐疑的朝大門的方向看了看,回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妹妹,當看到韓若認真的表情時,她小心的勸解「這,看的出來一暉他非常愛你,有些事情,還是糊涂點好,若,你別這麼快否決他,你給他個機會……」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就…就因為一個歡愉之後的產物,就放棄一段長達4年的感情?」韓笑艱澀的質疑。

「姐,那不僅僅是一個歡愉之後的產物,還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是生命就有生存的權利!我們誰也沒有權利拋棄他!」

韓笑心疼的,理解的看著韓若。

韓若看到姐姐的眼神,再也抑制不住滿腔的委屈,「所以姐,什麼都別問,什麼都別說了好嗎?」就緊緊的抱著姐姐失聲痛哭!

門外的文一暉听著門里傳來的隱約的哭聲,他知道,是他該離開的時候了……

良久,韓笑撫著躺在她腿上的韓若的頭發,妹妹的情緒雖然有所平復,但她的眼角依然掛著淚,韓笑知道,她還有很長的一段痛苦過程要走「若,相信我,會過去的,時間會撫平一切的傷口,我知道這個過程會很疼很疼!沒關系,有姐姐在這里呢,姐會一直陪著你!」

韓若感動的偎緊了姐姐,淚珠滾落了下來。

這一夜,韓笑沒有回去,她們姐妹倆又相擁著在一個被窩里,互相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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