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度 第二十九章

作者 ︰ 王濡沫

路寧走後,韓若把所有的門所有的窗戶全部打開,看樓下的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那麼多的車,那麼多的人,車往哪里開,人往哪里去?窗外的風肆意吹拂進來,吹亂了她的頭發吹紅了她的雙眼卻吹平靜了她的心。@m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拿起手機,播了一通電話。

「韓若?」對方的聲音遲疑不定。

「陳墨,問你借點錢好嗎?」韓若說。

「多少?」「九塊!」

「干什麼用?」「賭博!」

「你在哪里?」「家里!」

「馬上給你送去!」

掛上電話,韓若走回房間,換了身衣服,畫了點淡妝,去書房找到戶口本和身份證,裝進包里,走到門前,打開鞋櫃,準備挑雙鞋子來穿,鞋櫃的角落里,靜靜的躺著那雙dior的鞋子,那是一暉選擇離開她後為她買的,花了他一個月的工資,她一次都沒有穿過。上次分手的時候她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了還給他,獨獨忘了這雙鞋!她看著那雙鞋,想著那時候一暉的話語「只要你喜歡,我不在乎!」多瀟灑的一句話,好像要把全世界都送給她般,可是,現在呢?曾經的全世界就剩下面前的這雙鞋,踩在腳底下,僅僅是一方土而已!現在,她要放棄這方土,去找尋真正屬于自己的世界!把那雙鞋塞進鞋櫃的最角落,她認真的挑起來,「我人生的第一個願望就是擁有屬于自己的一雙運動鞋」陳墨的話在腦海里響起,她挑了一雙白色的運動鞋,剛剛穿上,門鈴響了。她打開門,陳墨站在門外,一身西裝,腳底居然是那雙白色運動鞋,時間太久的緣故,顏色已經黯然了,有點米黃的樣子,她不置可否的笑笑,再看著他的手上,居然提著昨晚沒有喝完的半圓酒?

「你拿著半圓酒干嘛啊?」韓若疑惑的問道。

「去賭博啊,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賭博為什麼要帶著半圓酒?」

「押注回來以後就把它倒掉!」

「為什麼要把它倒掉?」韓若更疑惑。

「因為…」陳墨看著她「因為以後我不會讓你需要它!」

韓若呆愣了,感動了。

從民政局出來,陳墨把剩余的半圓酒倒在了江里,韓若看著那酒一遇著水就變成涓涓溪流,濃郁的酒味也瞬間溶蝕在這水里。但願所有的憂愁都如同那濃郁酒香,隨大水紛然消散。

她望著身邊的陳墨,這個男人,以後,就是自己的全世界了吧?

她主動挽住了陳墨的胳膊「我們去哪?」

「先給你買個結婚戒指!走!」

韓若低頭笑笑,任由他帶著她走。

陳墨望著身邊熟睡的韓若,思緒泉涌,命運真是個奇怪的東西!他仿佛又看到他剛到這個城市時候的場景,那時候,他背著包,穿著嶄新的運動鞋,揣著父母的期望,帶著自己的向往,像一個正準備出征的將士般信心十足,器宇軒昂的來到這個城市。他理所當然的認為從今以後,這將是另一種人生;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將屬于這個城市,這個城市也將屬于他!可很快的,他發現他的天真與幼稚,學校里同學們談論的東西對于他這個從大山深處走出來的窮苦孩子來說是那麼的遙遠與陌生,ktv,泡吧,專賣店,演唱會……,這些名詞對于他來說就像是一桶冰涼的水,從他的頭上傾瀉而下,他才知道,腳下踩著的不是全世界,只是一雙普通的鞋子,他現在正站在一座巍峨的大山前面,想要征服這座大山,必須要一步一步艱辛的朝前走!這只是一個開始,認清這個,他堅定了一件事︰他要站上面前這座山的山頂上!所以他又回到了過去的那種沉默寡言的狀態,各種兼職,打工,為了生計,為了學費,他不得不從一個工作地點換到另一個工作地點,!他的生活只有兩件事,上課和打工。他把自己完全的孤立起來,封閉起來,可在他這個封閉的世界里,有一個人卻可以來去自如,他就是文一暉。他熱情而張揚,他從不吝嗇他的笑,他的熱情,和其他同學對他客氣而疏遠的態度不同,一暉親切而隨和,他把滿滿的熱情和深深的友情傾注在陳墨身上。很快,他們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當然,大多數時候都是一暉說,說他的快樂,說他的憂愁,說他的理想,說他的迷茫!一暉是個很夸張而又奇怪的人,是的,夸張,他總能把他的一分快樂夸張成十二分,奇怪的是他卻總是把他十二分的憂愁縮減成一分!而陳墨呢,他一般都充當一個忠實的听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一暉開始不厭其煩的提起一個名字︰韓若!在陳墨看來,一暉眼里的韓若簡直就是一個神一般存在的女孩!借用一暉的話說就是「世界上一切美好的形容詞都不足以形容她」,陳墨笑了,這個愛夸張的一暉!

現在,他已經記不清第一次見到韓若是什麼時候了,按一暉的話講應該是在學校圖書館門口那次,可是那次他確實沒印象了,那天,他剛從外干活回來,很累,想趕緊洗洗睡覺,一暉興奮的拉住他「怎麼樣?看見了沒?是不是很特別?是不是所有美好的形容詞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他啞然了!一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沒搞錯吧?這麼特別的女孩你都沒注意?今天和我走在一起的女孩,圖書館門口!」圖書館門口?陳墨想著,哦,今天他出門打工,走到圖書館前的的時候,踫到一暉了,因為他要趕時間,就匆匆道別了,當時好像確實有一個女孩和他走在一起,印象中好像是個長頭發瘦弱的女孩,但是他真的沒注意,為了不潑一暉的冷水「哦,她啊,是挺漂亮的!」

後來有一次,一暉帶著她來到他工作的餐館,他才算正式的認識韓若,看清楚了這個女孩,在陳墨眼里,那是個很一般的女孩,長的不像一暉形容的那麼驚為天人,充其量算是清秀吧。和一暉熱情張揚的性格不同,她很文靜,怯怯的,整個吃飯的時間,她都沒怎麼說過話,一直用一雙眼楮柔柔的看著一暉笑!陳墨當時就想,這是個像水一般沉靜的女孩,而一暉呢,一暉像火!當時他就想到一個成語︰水深火熱!可想完,他又啞然失笑了!

過後,一暉得意的問他「怎麼樣,這回看清楚了吧?兄弟的眼光如何?」他看著一暉驕傲的神情,發自肺腑的說︰「是挺特別的,挺有氣質,和現在大多數的女孩不同,很文靜,兄弟你眼光不錯,福氣也不錯!」說完,他看到一暉愣愣的眼神,他正疑惑呢?一暉一把抓住他︰「她是我女朋友,你兄弟我的女朋友!明白?」他當時一邊為一暉這種神經兮兮的行為嗤之以鼻,一邊為他對韓若的用情至深而感動不已。

後來他又多次在校園里踫到過韓若,但是都是匆匆而過,他和韓若都沒有說過話,只是點頭示意。後來畢業以後,三個人一起進入公司,他理所當然的認為一暉和韓若能走到最後,而他呢,他才走到半山腰,還得奮斗!可誰知道,世事無常變化莫測,因為自己的一時貪念為他和一暉的友情挖掘了一道不可磨滅的鴻溝,曾經的好朋友漸行漸遠。一暉也因為自己的一次失控而為他和韓若的愛情劃傷了一個傷痛的句點,曾經的愛人分道揚鑣。而他和韓若呢?曾經毫無交集的兩人,此刻卻躺在一張床上,命運真是個奇怪的東西!

睡夢中的韓若翻了個身,更緊的偎近了他,他開心的笑笑,攬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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