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著兩個人。舒愨鵡
一個高大的黑衣官服的男子,身邊的女子,雲剎和穆炎都很熟悉。
對于這樣的不速之客的到來,雲剎皺了皺眉,忽然站起了身。
瞧見了雲剎的神情,穆炎覺得格外疑惑,但是看到了門口的人的時候也感到格外的驚奇,因為……那兩個人,穆炎還是認識的,既然自己認識,那雲剎必然也認識。
此時的雲剎已經走到了門口。
因為寧紫嬈從來都是看見雲剎戴著銀色的面具,可是如今這個面容普通的男子沒有戴面具,她絲毫沒有將眼前的人看成是雲剎,只是當成了一個小廝,視線依然看著管家,一副認真的樣子。
「管家,給我見見他吧。」
林永浩本來也可以忽略雲剎的靠近,可是雲剎身上的氣質實在是想讓人忽略都沒有辦法忽略,因此很快,他就注意到了雲剎。
「這位是……」他有些不解地看著雲剎地到來,據他的了解,他並不知道這府邸里還有這樣的氣質不凡的小廝吧?
雲剎茶色的雙眸里閃過了一抹笑意,看向林永浩,「林將軍,久仰大名。」
听見他居然知道自己是將軍,林永浩一怔,詫異地看著他。
听見了熟悉的聲音,寧紫嬈驀地瞪大了眼楮,看著眼前的雲剎,她從來不知道那隱匿在面具之下的容貌……竟然是如此……如此平凡!心里微微有些小失望。
「你……你竟然是雲剎?」
雲剎看向她,略帶嘲諷地掃視了她一眼,「怎麼?我月兌了面具,姑娘就不認識了?」
「你……」寧紫嬈呆了,因為這張平凡無奇的臉,當真是讓自己失望了,尤其是自己還曾經幻想過無數次雲剎的臉。她見過雲寒,因為師父和雲寒之間似乎有著什麼秘密,因此她覺得,雲剎必定也擁有著無人能敵的俊美容顏,可是此刻看來,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了。
「林將軍,王妃吩咐過,不管是誰來都不予見王爺。」管家秉著公事公辦的態度,即使林永浩曾經是她家王爺的好友,可是如今一切都不一樣了。
林永浩還想說什麼,哪知雲剎忽然開口了,「管家,讓他們見見吧,好讓他們死心的好。」
對雲剎的吩咐,管家有絲震驚,其實她大可以不去听從的,可是不知道是自己做奴才做的太久了呢,還是雲剎天生有一種使喚人的天賦,她居然不再吱聲,乖乖讓道。
寧紫嬈再也不去研究雲剎的表情,腳步飛快地朝著安陵澈的房間走去,看她的腳步似乎還有些凌亂,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見到那個人會是什麼情況。她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無數的場景,可是當現實擺在了面前時,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很熟悉安陵澈的房間,可見以前的她多麼不知廉恥,闖入安陵澈的房間多少次。
雲剎頓住了腳步,卻是伸手攔住了跟在寧紫嬈身後的林永浩,不讓他進去。
林永浩皺眉,望向雲剎,險些就要拔劍動手了。
「這位公子是何意?」他冷冷問道。
雲剎微微勾唇,擋住他的去路,淡淡聳肩道︰「不是什麼意思,只是讓他們好好相處一下。對了,林將軍也該看看那個女子的真是面目吧?不要被她給騙了的好。」
「你說什麼!」林永浩剛想罵人,前方的房里卻是傳來了一聲尖叫。
「啊……」寧紫嬈嚇得臉色蒼白,一把打開了門,剛要走,誰知道走不了,她尖叫地更加厲害了,「啊,放手放手,太可怕了,放開我!」
「誰抓著你了啊?」里面的人嘶啞著喉嚨問道,「寧姑娘,你衣角被掛著了,要不要本王來幫你解開啊?」
「啊!你不要過來!」寧紫嬈一听到他說要過來,一把抽回了自己的衣角,因為太用力,「撕拉」一聲裂開了,她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非常狼狽。
林永浩急了,一把揮開擋住自己的雲剎的手臂,一個箭步走到了寧紫嬈的身邊將她扶起,「紫嬈,你沒事吧?」
雲剎勾唇冷笑,「不是口口聲聲說愛著安陵澈的嗎?怎麼,他變成這副模樣了,你倒是避之唯恐不及啊?」
寧紫嬈被他這麼一說,臉色瞬間變得無比蒼白。她囁嚅地想要開口,可是還未開口,再次被雲剎的冷漠話語給打斷。
「寧姑娘,請你不要隨便說什麼感情,你根本不配,不是嗎?」雲剎視線落在她的臉上,茶色的眼眸里猶如有無數寒冰,讓人一觸即凍。
寧紫嬈咬了咬下唇,狼狽地爬起來,惡狠狠地瞪了雲剎一眼,雖然有些不干,可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話語來反駁地好。
林永浩似乎看不下去了,轉過頭對著雲剎就吼道︰「你知道什麼?你和她熟嗎?你可知道,她為了阿澈……」
「閉上你的嘴。」雲剎冷冷地掃視了林永浩一眼,只是一眼,那一眼寒澈如冰,只要被那樣的眼神看上一眼,就只覺如墜入無盡的冰窟里,沒有盡頭地冷。
林永浩當真是被這樣的眼神給煞住了,他常年在沙場征戰,從來沒有那麼一刻被這樣的眼神給震撼過的。
「喲,怎麼這麼熱鬧?」花如雪剛回來,就發現自己錯過了好戲。看著這滿院子的人,以及安陵澈大開的房門,便知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不過令她詫異的是,雲剎居然會也在這里。
她走到了寧紫嬈的面前,發現這個女子有些狼狽,視線落在了扶著她的帥哥身上,這個帥哥身上穿著官服,自己上次進宮好像有見過他,這個人……她記得好像是將軍什麼的,年紀輕輕就是將軍了,很不錯了。
「這位將軍怎麼也在我家?」她疑惑地挑眉,不過因為一時記不起人家姓什麼了,叫什麼了,只好尷尬地說一句將軍。
林永浩本來不打算理會花如雪的,可是在見到花如雪的容貌後,眼里閃過了濃濃的驚艷,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美的女子,這就是五王妃?上次雖然在宮廷里獻上了一舞,可是因為隔得比較遠,他根本沒有瞧清楚這位王妃的臉,只知道那天人之姿的舞蹈絕非是普通人所能舞出的。
「微臣參見五王妃。」林永浩發現自己這麼大咧咧地打量花如雪,實在是有些失禮,忙收了視線行禮。
不過花如雪卻沒有看他,而是望向了雲剎,發現他也正目不轉楮地看著自己,她有些不解,但是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一副身為主人的樣子呵呵笑道︰「既然二位來此,必定是客人,不如到廳里坐坐,管家快備茶,怎麼能夠如此怠慢客人呢。」
雲剎的雙眸一閃,微微勾唇,轉身就走。
看著雲剎的離開,花如雪微微有些不解,剛剛他們在談論什麼,似乎很激動的樣子,自己還真的是錯過了好戲呢。
將兩個人請進了客廳的時候,寧紫嬈的表情還是有些詭異,臉色還是蒼白著,視線更是空洞了幾分,看來她是見過了安陵澈,如此失望了吧?
「寧姑娘是在傷心呢還是什麼呢?」花如雪忽然出聲讓她回神,「不過呢,不管是什麼,現在他的正牌王妃在這里,你就最好給我收斂點啊。」
听到花如雪那不可一世的聲音,寧紫嬈皺眉,抬眸,瞪向了花如雪。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在糾結著什麼,只是覺得,她是輸了,輸給了這個女人。因為這麼一個想法在腦海里一閃過,她忽然裝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忽然起身走到了花如雪的身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扁了扁嘴巴說道︰「姐姐,雖然我知道阿澈變成這樣你一定很難過,可是……可是讓我一起留下來照顧他吧。」
她這麼一句話讓整個大廳陷入了一片死寂。
林永浩更是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了她,一臉不敢相信,這個女子……她剛剛明明如此恐慌害怕,此刻這般表現又是為了什麼?
花如雪更是有些詫異地看著這個演戲還真不會演的女子,不過也好,既然她要留下來照顧那位丑王爺,那她當然不能如此客氣了!
「哈哈,妹妹如此說的也好,你必定是王爺的青梅竹馬,照顧王爺這重任交予你也正好了。」花如雪心里那個興奮,尤其是想著日後的日子可以整整這個女子,那心情絕對不是用心花怒放可以來形容的。
可是寧紫嬈卻是煞白了臉,尤其是听見花如雪說照顧那位王爺時,心里猛地一沉,天啊,整天對著那張恐怖的臉,還不如讓她整天看著雲剎那張平凡無奇的臉好呢!
可是……她不能輸,絕對不能輸給這個女人!寧紫嬈一咬牙,繼續裝笑道︰「是啊,照顧王爺也是我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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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呵!還真不要臉!花如雪暗自翻了個白眼,心里卻在想著,怎麼折磨死這個女人,她可沒忘記,這個女人知道自己是貓妖的身份,上次還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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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把她留下來的?」天剛黑,雲剎就興師問罪來了。
花如雪的房門大開,因此他暢通無阻地從大門走入,也絲毫不避諱這是女子的房間。
花如雪淡淡舉起茶盞,掃視了他一眼,淡淡挑唇,「怎麼,你這麼激動做什麼?難不成你對她有什麼非同尋常的感情?雲剎,你的表情很奇怪哦!」
好不容易佔一次上風,花如雪豈是那麼容易就放過的。
雲剎皺了皺眉,抬掌,掌風一掃,身後的門啪地一聲關上了,他抬步走到了花如雪的面前。
「我激動?」
「難道不是?」花如雪其實的確是在試探他,因為今天他面對寧紫嬈和林永浩的時候,那神情如此奇怪,她豈能不懷疑,若是平時,雲剎肯定是風輕雲淡的,如此便能肯定他的秘密肯定跟安陵家有關!
雲剎勾唇,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你想試探我?」
「這都被你發現了?」花如雪也不急著拍開他的手,抬著下巴,和他對視,「雲剎,如果你不願意告訴我你是誰,那我只好親自去找呢,找到一個讓我自己覺得可信的身份。」
「你若知道你會後悔的。」雲剎皺眉,警告她,「如雪,你如此好奇我做什麼?你對自己的身份不是也好奇不已,如此是不是證明在你心中,我比你自己更重要?」
這小子!花如雪的眼眸一沉,一把拍開了他的手,站起來與他對視,「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你怎麼可能比我自己重要?我和你非親非故,你就別這麼不要臉了好不好!」
「我們拜了堂。」雲剎繼續搬出理由。
不過這個理由對于花如雪來說,簡直是不具有任何的理由,她嗤之以鼻,「雲剎,那個拜堂,我從來不承認,我和你,依然還只是陌生人。」
「哦?也對。」雲剎一臉淡定,似乎沒有發怒,可是如果仔細看他的雙眸就會發現,他的眼眸里波濤暗涌,似乎隨時能夠爆發怒火。
「很好,那現在我可以立刻讓你和我成為熟人。」他靠近她,微熱的氣息噴灑在花如雪的耳邊。
花如雪冷冷掃視他一眼,後退一步,盡量不和他靠近,「那就不必了。你該好好想想怎麼對安陵烈動手,听說安陵烈已經做著準備,準備在狩獵場對安陵澈動手,哦,其實你早就料到了對不對?」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因為早就料到了,所以特地找來一個人當成安陵澈的替身,只是我不能明白,你用什麼辦法讓他們都信服這個人就是安陵澈,他們又如此深信不疑,簡直是奇怪極了。」
「因為他的胎記。」雲剎淡淡回答她,「他不是也告訴了你,臀部的胎記,像一條龍的胎記。」
「難道是真的?」花如雪一怔,呆愣住了。這個人什麼意思?她以為自己想通了這整件事,結果發現,似乎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反倒好像是……
「不是真的也可以變成真的。」他說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看向她,「怎麼,你此刻在想什麼呢?」
花如雪搖頭,皺眉,「你找來的人真有這麼厲害?你為什麼要殺安陵烈,你跟他有仇嗎?他完全不認識你,哦,也對,他沒見過你的真容。」
她兀自分析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人只要見過你的真容必定都會大吃一驚,不然你如此隱藏自己的真面目是為何?雖然搞不懂,不過你是和安陵家有仇嗎?」
「如雪。」他靠近她,在她還沒來得及逃跑的時候,不由分說抓住了她的腰際,將她拉進了自己,「太聰明的貓可不好,會很不好。」
花如雪暗罵該死,這小子玩陰的,只是這房間太小,自己要逃還真不是那麼好容易逃跑的。她努力表現地不是很慌亂,表面淡定地看著他,「我忽然不希望你把答案告訴我了,因為你告訴我了都不刺激了,雲剎,你的秘密我會全部解開的。」
雲剎雙眸一閃,現在的她不知道她有多麼吸引人嗎?
 
「是嗎?那我拭目以待。」
「還有,你要聚妖旗又是為了什麼?」花如雪語氣徒然一轉,聲音冷了幾分,「雲寒和你是什麼關系?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可以去找他問他。」
「不許去找他。」一听她說要去找雲寒,雲剎的雙眸驀地一冷,瞪向她,「警告你一次,別找他。」
「為什麼呢?」花如雪歪著腦袋,想說什麼,卻是听見了門外有響聲。
「誰?」花如雪一把推開了抓著自己腰際的雲剎,走了出去,卻是見門口被遺落下來的匕首,她疑惑地撿起地上的匕首。
雲剎走到了她的身邊,掃視了一眼她手上的匕首,二話不說地就搶了過來,「這東西不適合你用。」說著一把收進了袖中。
花如雪在拿到那把匕首的一剎那,便有些詭異的回憶從腦海里洶涌出來,當手中的匕首被人搶了後,她才驀地回過神來,「你干什麼,還給我!」
「他剛剛來了?」雲剎冷笑,「既然是他來過了,這東西必定是他想給你的,想讓你想起什麼嗎?」
花如雪詫異地看著此刻的雲剎,表情陰沉地有些恐怖,她不解,更加疑惑,的確,剛剛拿到那東西的確是想起了一些事情,關于雲寒和這之前的花如雪的事情,她只是想要知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
「雲剎,我的事情你管不了,還給我。」花如雪皺眉,想要搶回來,那可是一把武器,自己本來就沒什麼武器。
「不行。」雲剎的話語不容置疑,忽然抬步就往外走,還未走兩步,忽然腰際一緊,他暗自罵了一聲該死,那個丫頭不知道何時伸手從背後抓住了自己。
「雲剎,交不交出來!」花如雪覺得自己面對這個人的時候,當真是夠有耐心的,可是此刻,顯然自己沒法有耐心了,尤其是這人總是這麼不講道理,莫名其妙,自己需要好好教訓一下。
「如雪,放手。」沒想到這個丫頭會如此大膽,他低沉了幾分聲音,命令道。被她抓住腰的那一剎那,只覺得心突地好像漏跳了一拍,這種感覺很奇怪,可是又莫名地美好。
花如雪哪里會听,一只手抓著他,另一只手抓住了他拿著匕首的左手,試圖搶回來,渾然沒發覺他們之間的動作多麼親昵。
雲剎無奈地轉過身,忽然就將匕首攤開在手掌心里,花如雪剛要搶,卻見他忽然握住。
花如雪瞪圓了眼楮,因為那把匕首如此鋒利,可是雲剎就這麼握住了。下一刻,就見他忽然攤開了掌心,碎屑紛紛落下。
那一刻,驚駭住她了。
「這東西,是他為你造的,那我必定毀之。」雲剎那毫無溫度地聲音響起,心里其實有氣的,尤其是看見她居然為了那個人的東西和自己動手,雖然這樣親昵地動手他很樂在其中,可是卻不能磨滅心里的怒火。
花如雪震驚地看著他,詫異至極,那一刻,她的腦海里閃過了一句話,這丫的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