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兒眸色一冷,再不听她掩飾糊弄,以一種半命令式的語氣說著︰「不行小姐,你快去睡吧,我在這守著就行。」
冉雲昕不禁嘟起嘴,求碧兒通融,可任她如何撒嬌賣萌碧兒就是不許,無可奈何之下,她也只好答應。
可就在她剛想轉身離開之際,冉言皓卻忽然頭冒冷汗,囈語不斷。
冉雲昕箭步上前,但見他竟是臉色煞白,嘴唇紫黑,她將手探上他的額頭,竟是燙得厲害。冉雲昕立即朝碧兒喊道︰「快去找大夫,這恐怕是……毒了!」
碧兒面如土色地听著,來不及驚愕,便急忙跑了出去。
冉雲昕皺緊眉頭地望向他,手忙腳亂地在一旁為他拭汗。
而他的面色卻變得愈加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猛然間,他突然抬起的手模索著握住她的手腕。心忽地漏跳一拍,她隨即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試圖掙月兌,可他卻像是在墜空途中抓住橫生而出的一根虯枝,片刻也不願放手,而她越是用力,他便握得越緊。
冉雲昕無法,只好任由他這般握著,從他手心散透而出的灼熱,將她的手腕燙出紅印,她的心情很是復雜,不知怎的,忽然有種想要抗拒的沖動。
他的口中不停地囁嚅,她將耳朵湊到他的嘴邊,想要听得仔細一些,不成想,卻被他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攔腰一擁,就滑入他的懷里。
在他的高溫傳導之下,她的渾身也變得愈加滾燙起來,她直直地貼在他的胸口,由于高燒而加速的心跳聲听得尤為明晰。
原本她還對這樣曖昧的情景夢寐以求,可如今她卻絲毫也高興不起來,縱然心里清楚冉言皓做的這些只是無意識的舉動,可她還是不免感到不怎麼自在,尤其是在想到元懿弘旭之後。
于是她開始使勁掙扎,終于在大夫與碧兒進來的前一秒,從他的懷里退避三米開外。
這種莫名的感覺是連她自己都不甚明白的,她心中的真實想法究竟為何,現在的她還只是處于「剪不斷理還亂」的階段之中。她是喜歡美男不錯,但喜歡終究只是喜歡。
因此,在大夫們的搶救過程中,冉雲昕再未多說一句話,也再未徘徊往復,只是靜靜地坐在角落里,為他祈禱,亦忖著自己的心思。
碧兒在一旁心生困惑,很想問個究竟,但一見她那副不曾有過的失魂落魄的模樣,竟就始終莫敢開口。
又是幾個時辰過去了,下半夜的月光略顯清冷。大夫們這才從房里走出,這次碧兒並未驚動丞相與夫人,因此只有她們二人在外守著。
冉雲昕立即迎了上去,問道︰「敢問大夫,兄長他……怎麼樣了?」碧兒站在一旁,同樣候著大夫的回答。
「箭上有毒,因為毒素十分頑固,上次未能清除干淨,所以才會導致公子毒,幸虧小姐現及時,要不然……唉,說來慚愧。」那位席大夫搖了搖頭,愧疚地嘆了口氣。
冉雲昕一听「箭上有毒」,便立馬慌了,冉言皓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救了她一命哪!如果不是他,那如今躺在那兒的就是她了。她不敢再往下想,急忙又問︰「那兄長現在情況如何?」
「公子他如今已無性命之憂,但身子還很虛弱,恐怕近日下不了床。而且……」大夫說到最後神色有變,躑躅片刻未能說出口。冉雲昕定定地看著他,卻听他隨即改口道,「沒什麼沒什麼。」
待她再問下去,大夫卻只是支支吾吾地掩飾過去,而後便請命離開了,留下冉雲昕一臉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