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寶!」程山河冷著臉看他,「眾目睽睽之下,你把我秘書踹飛?是想在這里動手嗎?」
他倒是一副夷然不懼的臉,想他跟譚風水就是伯仲之間,慕容青再加蠻蠻,敗局已定,也算是能沉得住氣了。
「動手不動手的,我不介意,這些都是凡人,便是死絕了,以他們的生育能力,一下就能生出來,」李青寶輕笑道,「你帶著這些政府的人來砸場子,我倒是想問你想做什麼。」
程山河抬起靠站車廂的背說︰「你一個燭門門主,這譚風水一個水門門主,這位想必是譚風水的妻子,哼,還有一個化形期的妖,想要群毆我一個嗎?」
見他避而不談封店的事,李青寶就往遠處一指︰「再打一場?」
「既然是必輸之局,還打什麼?」程山河突然伸出手說,「咱們也沒太大的過節,廖成彰的女兒我可以不要,講和?」
這個轉折讓李青寶沒法接受,那頭慕容青也睜開眼,一臉疑惑的看著這里。
「大家都是修真一脈,程兄要講和,那倒也不是不可以。」譚風水伸手過去跟他握了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譚風水倒是這樣想的。
程山河想要廖菲妃,無非是看重她的素質,而要殺金狼、慕容青,也可說他古板,屬于那種將修士跟妖族分得太清的修士,非要以斬妖除魔為己任,不將妖族殺光不收手。
無法說服程山河,倒能理解程山河的想法,譚風水很大度的這樣想。
李青寶瞧著那邊全都停下來看這頭的人,想倒也不必把局面搞僵,就也跟程山河握了下手。
「以後各走各道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但願。」
程山河難得的展顏一笑,揮手道︰「小葉,讓人都散了。」
葉秘書才爬起來,還想著程山河幫他出頭,誰料等來這麼一句話,心涼了半截,沒轍的喊著幾個部門的人都離開。
程山河也上了自己的奧迪車,司機載著他離開了良家。
等人都走後,胡海鵬馮千千都發出震耳的歡呼聲,總算是佔了上風,連市委書記也奈何不了良家不是。
李青寶的眉卻是蹙著,他不習慣程山河這種轉變,總覺得不是好事。
「譚兄,嫂子,既然來了,不如進來按摩一下。」慕容青上來說。
他雖是李青寶的徒弟,但譚風水是外門人,那輩分也不能從李青寶那論。
「按摩?」蠻蠻眼里浮起曖昧的光芒。
「咳,嫂子,這里是清水場子,就跟剛才和那些人說的一樣,按摩也都是正規的按摩師,真能讓人放松,也能起到一些松弛筋骨的效果。」
慕容青趕忙解釋,蠻蠻這才松下臉︰「那我也試試。」
本來就請了你的嘛,慕容青心想,堆起笑把人往里請。
李青寶示意胡海鵬守在外頭,怕程山河還有反復,卻讓馮千千進來。
「想好了嗎?要不要孩子?」
被李青寶的問題弄得俏臉通紅的馮千千,搓著衣角,像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
「問你話,要不要孩子?」李青寶追問了句。
兩人都是沒爹媽的孩子,做師父也就能做半個主。要生下來倒也不用怕,兩人在良家的收入都算不錯,李青寶這里還能送份成親的彩禮。
想必以他的身家和出手也不會少了,慕容青跟胡海鵬又是師兄弟,又是主雇,那彩金也不會少。
就是想知道,這破了門規懷了孩子,那生下來會怎樣。
想來李青寶總覺得自己太小心了些,但有的時候頭上懸一把劍,總不能隨便行事的。
「他想要,我……」馮千千低聲說。
「你什麼?我看就生下來好了,沒人養,大家幫你們養著。」李青寶笑著拍下她肩膀,「找幾個好的按摩師給譚風水他倆吧。」
來到包廂里,李青寶瞧見譚風水在卷褲腳,露出一對粗壯的大腳板,就說︰「這泡腳也是有講究的,還得有人幫著洗,按摩穴道,我說慕容,你這里又多了洗腳的業務了?」
「最近開的,想著來這里光是按摩,唱些歌,談些生意,賺的錢太少。」慕容青笑說。
他心里郁悶的是李青寶的那每個月罰五十萬,這一年就是六百萬。
沒辦法節流也只能想著開源了,總是要把賬給填上的嘛。
「菲菲最近怎樣?我有小半月沒看到她了。」李青寶接過服務員遞來的果汁,抿了口問。
「她的資質也算不錯,但跟廖菲妃比還有差距,總是希望她快些修成金丹,卻也擔心是過猶不及,還要上課,也只能慢慢來了,」譚風水說道,「驚濤訣也傳了給她,正在小心地學。」
李青寶想也是,軒轅菲那古靈精怪的孩子,天資其實要平心而論,那比廖菲妃要高。她可沒服金丹,也沒吃納海珠,光憑一己之力就到了快要突破金丹的地步,要是別的門派早就悉心栽培,把她當成是最大的寶貝了。
水門下一代也就她一個人,寶貝不寶貝的也就一樣。
按摩師進來,走到譚風水的跟前就說︰「先生,您身上,手上有什麼物品請月兌下來,我們可以替您保管。」
按摩有一招是拉手指,就是手指上有東西都得褪下來。
譚風水嗯了聲,抬起手掌臉色頓時一變︰「我的納戒哪去了!箱子,箱子還在里面!」
李青寶、蠻蠻、慕容青同時色變。
李青寶原想他是藏在別處,他那時也說是要拿箱子去別處藏,誰知他卻將箱子藏在納戒中,想也對,再能藏好的地方有比納戒更好的嗎?
那當作戒指戴在手上,除非將人殺了,把手指給切下來,拿走納戒,不然的話怎麼能取出箱子?
那納戒在手指上,又怎會無聲息的不見?
「是不是取下來放在家中了?」慕容青問道。
「不會,就是洗澡我都把它戴在手上,好些東西都在里面,不止那口箱子。」譚風水焦急道。
慕容青先讓按摩師出去,蠻蠻就急得來回在包廂里走來走去,左思右想都想不通,戴在手上的戒指怎麼會無聲無息的沒了。
那口箱子關聯極大,不然朱玄武來的時候就能賣他個人情,將箱子給他了。
其中還涉及到軒轅菲父母的一些事,還有些她長大後才能用的東西,都放在了箱子中。
這要是被人取出的話,那可是不得了的事。
「納戒不是認主的嗎?」李青寶低聲問。
「為了擴大納戒里的空間,在請人煉制的時候,就把認主的材料給縮減了……」
譚風水扼腕道,他可萬萬沒想,只要多一些空間,現在卻留下莫大的隱患。
但誰偷走的納戒,先得找出來才是,不然去哪里找納戒都不知道。
「譚兄不要急,你那納戒在來的路上是戴在手上的嗎?來良家的路上,你回想一下。」李青寶好整以瑕地說,他像是想到了什麼。
「是,是,但怎麼會一轉眼就不見了。」譚風水苦笑道。
他懊惱得很,抱著頭感到對不起他的妹妹,也對不起軒轅菲的父親。
「那我就知道納戒哪去了。」李青寶冷聲道,「你還記得程山河跟你握過手的事嗎?」
譚風水一怔,霍地站起身︰「是他,他握手的時候將納戒取了過去,這個狗娘養的。」
平時倒是很有些風度的他,這次實在沒忍住破口大罵。
「咱們分頭去找他,他住在市委一號樓,要不就在市委,我和慕容去市委,你和嫂子去一號樓,總要趕在他將納戒里的東西取出來的之前,先將納戒奪回來。」
李青寶分配了下,就帶著慕容快步往外走。
譚風水和蠻蠻能吃死程山河,他跟慕容青也能撐一會兒,那能挺到他們再趕過來就行。
都是夜里了,開車倒比跑要快些,不用理會紅燈,把油門踩到底,一路飛奔到市委大院。守在門外的武警,還沒來得及喊,車就撞開欄桿直沖到市委書記的辦公室樓下。
兩道身影如鬼魅般的掠到四樓的辦公室,見里頭亮著燈,就听到砰地一聲,那些從崗亭里沖出來的武警都嚇了一跳。
門撞開卻沒看到人,李青寶沉聲道︰「他不在這里!」
「燈還亮著,人卻不在,他跑哪里去了?」慕容青皺眉。
這時就听到外頭的在喊︰「你們是誰,跑到程書記的辦公室做什麼?快來人啊!葉秘,葉秘……」
程山河的秘書在?被踢得頭破血流不去看醫生?
李青寶奔出辦公室來到走廊,就將隔壁秘書室的門踹開,看到葉秘在打電話,一把將他拎起,擲在地上。
「說,程山河到哪里去了?」
葉秘一看是在良家那里踹翻他的惡徒,嚇得快尿褲子了,手瑟瑟發抖,電話那頭一直在問︰「葉秘書嗎?我是公安局于非,听得到我說話嗎?」
啪!
把電話機拍碎,李青寶就陰沉著臉說︰「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說出程山河的下落,然後我饒了你,二是你硬扛著不說,我把你從四樓上扔下去,放心,我保證你不會死,但絕對會摔個半殘,下半輩子就在醫院里渡過。」
葉秘臉都快擠成一團了,那是被嚇的,凶惡的人他也遇到不少,可敢沖到市委書記辦公室來找人的卻是半個都沒有。
真不把政府當政府了?
「你說不說!」李青寶看他還在發愣,頓時勃然大怒,一腳踏下去,半棟辦公樓都搖晃起來。
嚇得葉秘的臉跟青豆似的,好半晌才說︰「我,我幫程書記整理東西,燈是我開的,但他,他早就坐車去流北了……」
李青寶一腳把他踢暈,流北,程山河跑流北去做什麼?
流北是金河郊區的一個鎮,在溪山往北大約二十公里的地方,那地方的特產是香棗,整個鎮上光靠種棗樹都撈了不少錢。
「給譚風水打電話,我們現在趕過去。」
李青寶說完,看下邊幾名武警在往上沖,還有兩人在看著寶馬車,就撐著欄桿跳下樓。
那倆武警全副精神都在車里,拿著手機想讓交警隊幫查車牌號,警也報了,手里的槍也對著車里,正準備拉開車門進去看看。
這些惡徒膽子能大到開車沖哨,視這市委如無物,這都是些什麼人呢,那可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可誰想到,這車門才剛拉開,一個身影從天而降。
他倆都嚇得把槍一舉,還沒來得及開,被那身影一腳一個踢飛到崗亭里。
接著又是個身影跳下來,那些沖到一半的武警目瞪口呆的喊︰「人又下去了,你們倆上去,我們下去。」
「通知譚風水了。」
擠到車里,李青寶就快速的倒檔把車開回到道路上,一踩油門,噴出一通白煙,一眨眼就往溪山那頭開去。
心想這夜倒好,來來回回的也走了幾趟,想吳葆葆和鈴鐺都睡著了吧。
這再路過寧海居都快凌晨一點了,溪山那頭自是寧靜得只剩下蛙叫蟲鳴,繞著溪山開,趕到流北已是快凌晨一點點。
耽擱時間這麼長,也不知那程山河把箱子拿出來打開了沒。
遇到個不用認主都能打開的納戒那可是件不容易的事,光是納戒里裝了些什麼,那好奇心都能催使人把東西都倒出來。
進到流北鎮,整個鎮中也只剩下幾家燒烤攤還在開著,一些穿著拖鞋的村民在攤位上喝著啤酒,吃著東西,看到一輛寶馬車,車頭還有些凹陷的開過來,都瞪大了眼。
寶馬車不算是稀罕物,可這樣呼嘯過來,揚起一堆的灰塵,還是大半夜里,都以為是飆車族了。
「流北這麼大,那姓葉的也沒說清楚,要找人可不容易。」慕容青犯愁說。
接著轉頭就看一輛奧車開了過來,並肩開到車旁,搖下車窗就看是譚風水和蠻蠻。
「咱們分頭找,他跑到北流來,想必是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問問那些吃燒烤的看有沒有生臉孔。」蠻蠻喊道。
李青寶就把車停在道旁,走向燒烤攤。
「陌生人?有,你們這四個不就是……」一個喝得大醉的村痞傻笑著說。
早已不耐煩的蠻蠻一掌將他打暈在地。
頓時好些村痞都站了起來,慕容青喝道︰「誰他媽敢動,老子今天就滅了誰。」
說著,他將手機拿出來︰「田九,我在流北,你給老子滾過來。」
那些村痞不是那麼容易嚇到的,本來還蠢蠢欲動,听到田九的名字,全都縮回去了。
統一黑道不就是為了收集消息嗎?
這流北鎮上最大的黑道頭子就是田九,但他再強,連金河幾大幫會都排不上,找人牽線才拜在慕容青門下。
這時還正在炕頭上跟個半老娘兒們,一听到慕容青的聲音,一個機靈就滾下坑頭跑了過來。
「慕容大哥……」田九諂媚著臉,就看慕容青那駭人的眼瞳轉過去。
「你找人問問,有沒有什麼陌生人來到流北,就這幾個小時,這都夜了,要有車什麼的開過來,肯定會引人注目,給十分鐘的時間!」
田九趕把吃燒烤的村痞都集中起來,一問,那些人就七嘴八舌的說起來。
譚風水和蠻蠻都很詫異慕容青在金河黑道上的能量,李青寶倒歪嘴拿起幾串烤牛肉遞給他們︰「急也急不來,邊吃邊等。」
想也大半夜沒吃東西,本來想著泡腳按摩松弛下的,也沒得松弛。
倒一連串的出事,只得左右奔波,從市委到這頭,差不多也打了個對角線了。
月復里空空如也,再不吃些東西,說來也不是要緊事,可要跟程山河打的話,也得填飽肚皮才是。
燒烤攤老板的手藝倒還不錯,料下得足,不咸不淡,肉也不是用別的動物的肉拿來充數,也有烤羊肉的攤子,都是當地人。
不像是市里,烤羊肉的都是維人,這維人想插到流北都難,這里很排外。
田九還算給力,一下就將情報問出來了,跑過來就跟慕容青說︰「說是在鎮東北的那家老龍旅館里……」
「走!」李青寶把簽子一扔,上車就開去。
老龍旅館是專門給過路司機住的,下面就是飯堂,上頭就是住房,門前有些砂地鋪成的地,充當停車場。
老遠就看到程山河的奧迪車停在那兒,李青寶下車就沖一躍破窗而入。
里頭還在斗地主賭錢的貨車司機都嚇了一跳,他可不管那些,轉頭就一間間的找過去。
找到第三間,就看到地上擺著一口箱子,可不正是水門的那口箱子,還有些零碎在那里,程山河卻不見蹤影。
隨後趕來的譚風水一看,就忙扶住箱子打開來。
總以為箱子里裝著什麼法寶或是些要緊的東西,卻不過是一冊冊的線裝書,李青寶訝異地問︰「少了些什麼?」
「箱子里的東西倒沒少,」譚風水將箱子蓋上,掃了地上的東西一眼,「少了些別的東西,倒也不算要緊。」
莫非那些冊子是法訣?想也沒法多問,李青寶就說︰「把東西收拾起,先回去吧,等那程山河回來再說。」
想程山河總不能躲一輩子,他是市委書記,總要回來處理政事才是。
誰料第二天就听到新聞,說是程書記遠逃海外去了。
李青寶滿頭黑線,心想,你也太能了吧,這就跑了,還逃海外,就扔下市委書記不干了?
譚風水和慕容青听到消息,也是哭笑不得,還想跟他算賬,卻連算賬的機會都沒了。
這倒也是個不錯的結果,事情就讓它這樣平靜下去吧。
趕回雜物科上班,李青寶能猜到董科長的表情,可誰知一看他,卻是半張臉都捆著繃帶,一下失笑,想那馬經理下手也夠狠的了。
「喲,董科長這是去埃及進修了吧?」李青寶笑嘻嘻地說。
董科長抬起眼就狠瞪他一下,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你告訴活動中心的人的?你等著!」
李青寶把耳朵伸過去︰「什麼?」
「我說你害我的!」董科長大叫一聲。
這回聲音倒是清楚了,科里的人都怪異的瞧著他,他這副模樣是李青寶害的?李青寶啥時又跟他扛上了?起了好奇心,就有人問︰「李哥,董科說你害的,咋回事啊?」
「這事不好說,那天呢,我去寧海居健身,那里一般人進不去,我認識那里的經理,就帶我進去了。這健身健得累了,就想去沐浴室,誰知……」李青寶眨了眨眼,曖昧地笑說,「看到董科長跟個女的在鋤大地呢。」
「啥?在沐浴室里鋤大地,這啥意思?」那小子腦子木訥了些。
旁邊就有人拍他腦袋,笑說︰「你蠢啊,這都不知道,鋤大地嘛,那男的跟女的鋤大地,還有干啥呢?」
那小子這才反應過來,看著董科長就嘿嘿直笑。
董科長在雜物科也沒干多長時間,那威望還沒建立起來,不像原來的李科長,這被人調笑想板著臉訓人那也得有人當回事才是。
他怒瞪了李青寶一眼,拍了下桌子,轉身就出了科室。
李青寶歪歪嘴,笑道︰「那女的是咱們體育學院的,叫孔楠楠……」
那是馬經理回頭跟他說的,這名字倒也很好听,他也沒多想。
「李哥,那孔楠楠家出了事,她爸說是個詐騙犯,就住在寧海居的,被警察帶走了,听說案件的金額特別大,西北那邊有個市政府都被騙得焦頭爛額了,現在正趕過來催賬……」
李青寶一愕,那個孔楠楠是孔暄的女兒,這倒沒想到。
那孔暄都六十七八了,孔楠楠才二十出頭,倒也算是晚婚晚育的模範了。
可轉念一想,就是孔暄的女兒又怎樣,還能同情她嗎?靠著孔暄坑蒙拐騙這些年她也享夠了,還能住在寧海居沒把她趕出來就算不錯了。
「那個孔楠楠是個大sao貨,」前頭拍那小子腦袋的校工說,「听說跟保衛處那邊的人也經常胡搞,看北大門的都跟她有一腿。這校里都傳著說她那里緊得很呢。」
這里頭的校工都桀桀的怪笑起來。
李青寶嘿笑幾聲︰「她既然那樣,你們怎地不沾一沾?」
「怕有病啊!」幾個校工都搖頭說。
真是大實話啊!李青寶舒心的看著這些同事,都是實誠人嘛。
砰!
突然一聲響,把這些校工都嚇了一跳,回頭一瞧,見孔楠楠橫臂插腰帶著幾個五大三粗的站在門口。
「喲,孔大小姐?」李青寶撇嘴笑說。
孔暄被抓了,那家財都查了都不夠賠的,想被趕出寧海居也就這兩日的事,風光也風光不了多久,帶著些平日的跟班過來想要搞事,叫她一聲也大小姐,那也是調侃她。
「姓李的!」孔楠楠指著李青寶說,「你們給我打他!」
那幾個體育學院的人就往里沖,李青寶抓起一把錘子,沖著最前頭的人腦門就砸過去。
那人別看高壯可也不笨,用腦袋去撞鐵錘,跟雞蛋踫石頭差不多,忙就一偏頭,那鐵錘就砸在他的肩膀上,疼得他感覺手肩胛骨都快斷了,垂著手臂往後退。
剩下幾人也都愣住了,到底還都是大學生,不是社會上的混子,打架沒點光棍勁,總是以多欺少的多,跟那狼群差不離,打隊頭狼,剩下的就樹倒猢猻散了。
這連頭狼都不用打,只要看著沖在最前頭的人,先拍倒,那余下的那些人,還敢再沖上來,那不是腦子殘了,那就是天生蠻人。
「你敢拿錘子砸人!我要告你!」孔楠楠怒道。
被撞破那種場景,只怕要是平常都躲著李青寶都來不及,可她偏還要帶著上門來打人,那她也不是個一般人了。
本來那些校工都嚇了一嚇,倒不是怕這些學生,真要打,這些體院的學生,別看身材高,可還比不了這些成天都在做體力活的校工。
可要是打了學生,那上頭知道了,那可不是樁好事,鐵定是會拿這些在學校里算是最底層的校工來做替罪羔羊。
「告啊,你去告啊,我告訴你,你老子孔暄都被關起來了,寧海居也要被收了,你就快沒地方住了,我看你多半就要辦退學,以後怎麼辦?去做站街女?還是到發廊上班,反正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你本來就是個浪蹄子嘛……」
李青寶的話說得太狠,孔楠楠咬著牙,像是要吃了他似的。
那些體院的學生做她跟班,一半是瞧她有錢,那能混吃混喝的,都不用自己付賬,二就是她那身體也能隨便玩弄,也算是大家的公眾炮友。
誰知一听李青寶說,她家里敗落了,錢也要沒了,那就算了,連炮友都要收費了,靠,那還幫她出個屁頭。
這念頭一起,就有人往外退了。
眼瞧著李青寶也不是個善茬,那要打起來,說不定還得受傷,估計這孔楠楠連醫藥費都給不起了吧。
「你……」孔楠楠指著李青寶,狠狠一跺腳就走了。
「李哥,你咋知道她爸叫孔暄的?」有個校工就問。
「你看報不看報?都登了,最近就一個詐騙犯被抓,還是姓孔的,那不是那sao貨的老子是誰?」另個校工就瞪眼道。
這在雜物科里,能讀書看報也是一種能耐啊。
好些人都高中沒畢業呢,那在學校都是胡混,識字率說起來高,估計都不超過二十個。
「好了,她走了就好,那董科長啥的,回頭說不定要整我,你們就幫著我說說話。」李青寶笑說了句,就出去了。
偶爾偷得浮生半日閑,在這金河大捯飭得很美的道上閑逛倒也是種美事,望著左右相伴而行的學生,總有種回到校園的感覺。
道的兩旁都種了些小花,不到膝蓋高,開著的花也不大,都只有手掌一半大小,還有些向日葵,太陽花,含羞草,要听學校的學生說,那都是前幾屆學生會的人種的。
算是一種教育吧,由學校組織著栽上,後來也沒搞過什麼太大的綠化,光這些都讓人覺得很舒服了。
快走到體育館時,想起黃晴,李青寶就掉頭往回走。
跟她算是苦大仇深,那要是撞上的話,那可真是不好說話。
要太得罪得狠了,那黃校長要出面,也不好辦,秦嶺的面子再大,也不能胡用。
一轉頭,就看到個神父在道上走,李青寶當下就呆住了。
金河大雖說不管學生的信仰,但一般也沒和尚尼姑往里轉,就是道士也是從來都看不到,突然冒出來個神父,是來做什麼的?
那神父偏來向著李青寶走過來,他戴著金色的十字架,在陽光下倒有些神聖的範兒,再加上他那張臉孔,本來就長得很端正,就多了一種威嚴肅穆。
年紀倒也不大,也就三十多四十,不然,李青寶會以為他是來找自家孩子的。
「你好!」
突然站到李青寶的身前,伸出手,李青寶一蟣uo蹲×恕 br />
「我認識你?」
沒握他的手,自打譚風水的納戒被程山河一握手就弄掉,對握手這種事,李青寶就不大習慣了。
他手指上還戴著兩個納戒呢,一個是納虛通戒一個是普通的納戒。
「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你是燭門的門主李青寶。」神父微笑道。
李青寶瞳孔一縮,雙眼微閉,凝光如神的瞧著他,靠,一個神父知道我的來歷?
「我也是修士,這衣服只是打扮得好看而已,」神父笑說,「我叫何昧,是來自澳門的修士。」
澳門?是賭場派來的人嗎?
「你猜得不錯,我是賭場派來的人。孔暄被捉了,但他的賬還是要收回來,那些人沒用,也只能派我出手了,」何昧很風騷的甩了下頭發,「誰讓我是澳門十家大賭場的總收賬人呢。」
李青寶差點沒吐出來,干咳了聲︰「那你找我做什麼?」
「那賬本來能收回七成的,你從中干預,害得賬沒法收,我不找你找誰?」何昧往遠處的藝術鐵椅處一指,「坐著談吧?」
金河大的草坪上都有些藝術鐵椅,做成的形狀都很古怪,有些只能坐單人,有些卻能坐雙人或是四人。何昧挑中的是張能坐四人的鐵椅,和李青寶各坐一頭。
兩人都謹慎的保持著距離。
李青寶瞧了眼他手里握著的聖經,冷笑道︰「修士也讀這種異教徒的東西?你這是用來裝扮,還是真跟那些異教徒混在一起?」
「修真界有修真界的矜持,修士不能跟天主徒混在一起,那是比妖族還要嚴謹的法則,我自是用來裝扮而已,這樣好看些,也能隱瞞我的身份。」何昧笑道。
他笑起來天生就有些好令人信服的模樣,但在李青寶眼中不過是在掩飾什麼。
「我插手收賬的事,是那些家伙先嚇著了我的人,」想起活動中心的槍聲,李青寶的臉很冷,「你要找我,想把賬賴到我頭上,我奉陪到底。」
「不不不,」何昧搖頭,「我不想從李門主身上找什麼好處,賬嘛,還是要找孔暄收,但想請李門主幫我一個忙。」
李青寶瞧不出何昧的實力高下,一時倒也不便跟他動手,何況這是金河大,廖菲妃、單小蓮都在這里,有個閃失,吃虧的是他。
「什麼忙?」李青寶沉聲道,「我不一定會答應你。」
「你考慮一下就好,」何昧笑道,「我想請你幫我安排一下,我要跟孔暄見一面。」
「以你的本事,要不知不覺的進拘留所見孔暄不難吧?」李青寶冷笑道,「這也要請我幫忙?」
「不難是不難,但我想光明正大的見他。」何昧站起身遞上一張名片,「上面有我的電話,李門主考慮一下再說吧。」
慢步離開,李青寶瞧他的背影,看著上頭的電話,冷哼了聲,收到懷中。
「咦,那不是個神父?」從背後傳來廖菲妃的聲音。
李青寶轉頭瞟了眼,就上去說︰「那家伙是個修士,打扮成神父是想招搖撞騙,你別搭理他。」
「我有說過要搭理他嗎?對了,」廖菲妃興致勃勃地說,「我已經難控制驚濤訣第一層了,譚大哥說我天賦很強,要不改天我練給你看看?」
嚇?這麼快?我靠,就是超音速飛機也沒這個速度啊,譚風水不是拔苗助長吧?
「那啥,能不能改天,我這還有事。」李青寶說。
「你等著!我的話你不听!」廖菲妃氣上來,用腳一踢李青寶的腿轉身就走。
她現在的力氣可真是不小,李青寶抱著腿直接倒在草坪上打了好幾個滾,才爬起來。
沒防備啊,被她偷襲,她又沒個數,拉開褲腳,都腫了一大塊了,這叫怎麼回事嘛。
在遠處何昧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冷笑了聲,才快步往校外走。
模出靈肌膏自己給自己擦,一面哀嘆,怎麼攤上這麼個小姐,真是上輩子沒修好福,早知道那修橋鋪路的事都一股腦全上了。
才抹了幾下,一只手就伸過來︰「我幫你。」
「你怎麼來了?」
看著穿低腦長裙,一矮身就白花花一片,春光無限的吳葆葆,李青寶愣住了。
「給你送糖水來的。」吳葆葆的手法很巧妙的在他的小腿上來回的搓動,盡力讓藥均勻地在腿上分布。
周圍走過的男生都瞪大了眼,別看都是大學生,那未經人事的還有不少,越是這種,就越對吳葆葆這種美艷絕倫,三十出頭的少婦不可自拔。
連下片都是fa系列的,到處都是吞咽口水的聲音。
「你這打扮是打算充當現代蕭mimi,迷死人不償命嗎?」李青寶板著臉說。
「那也只迷你一個人。」吳葆葆甜笑一下。
四周倒斃一片,直接秒殺那些不知事的少男。
「你再看我,我就把你吃掉。」李青寶盯她看說。
「那就讓你吃,我就是個雪糕,你就吃了我吧。」吳葆葆聲音柔軟的媚笑說。
李青寶敗下陣來,拉著她站起來。抹了靈肌膏,腿倒不太疼了,她不提廖菲妃,他也不想去提,跟她並肩往校外走。
也快是飯點,就近喝了糖水,吃個飯才是正經。
「鈴鐺那邊要模擬考了,你要抓緊,盯著她些,多復習一下。」來到校外,李青寶就說。
「她的事你幫我看著,我也看著,咱倆都看著,還怕她不好好學習?」吳葆葆軟聲道。
那天李青寶有事走了,她枯睡了一夜,倒是越想越是麻癢,讓她不要過來送糖水,她倒是大清早就爬起來,做好了糖水就開車往這里趕。
網吧的工作辭了,拿著兩千萬,也該找些事做,給他送糖水,也想和他商量一下。
來到大門對面巷子里的一家專做擔擔面的面館,坐下後叫了兩碗加鹵蛋的,就听她提起工作的事。
「要看你怎麼想,我的意思是分散投資,你上回吃過虧,就不能把錢都放在一個籃子里,」李青寶給她籌劃,「五百萬存銀行吃利息,五百萬分散到股市和債市,剩下一千萬拿來做生意,就算是蝕本,也不傷筋骨,能保障下半輩子吃喝不愁。我也想過了,那房子的房契,轉頭我讓馬經理拿給你,過戶到你名下。」
錢是有了,但李青寶出手就將個兩百萬的房子給她,吳葆葆還是心里曖洋洋的。
伸手握住李青寶的手,十足誠心地說︰「要沒遇上你,我這輩子可真不知道怎麼辦。欠那高利貸,說不得以後和鈴鐺就真的要去場子里做事,也不知還不還得清,弄得幾年下來,我們都身子也殘了,心也冷了,以後就……」
「都過去的事,一再地提也沒意思,我既然遇上了,不能不管。」李青寶握了下她的手,笑說。
「嗯。」吳葆葆繞到他那頭,跟他並肩坐,無骨的倚在他的肩膀上,便是這不算寬厚的肩膀,就是她最大的依托。
李青寶瞧這媚若無骨的佳人,按住她的大腿,滑膩異常,不想也能猜想到那裙下的旖旎,乳液一樣的白皙。
吳葆葆被模得全身酥麻,輕輕嚶嚀聲,就推開他的手說︰「快送面來了……」
「他送他的面,我模你下面。」李青寶邪魅一笑,卻轉頭突然瞧見何昧跟在廖菲妃身後往校外走,立時起身說,「你先吃,我還有事。」
如一陣煙般的出了面館,吳葆葆心下失落喃喃道︰「總有事呢,那什麼時候才能沒事呢。」
何昧的跟蹤很有技巧,但還是被田蟒發現了,他示意兩名保鏢上去攔住他。
在大庭廣眾之下,也不能做得太明顯,那兩名保鏢就拿著手機往在耳邊打算裝著打電話的樣子撞何昧一下,再借故生事,把他拖住,給廖菲妃走遠。
誰知一靠近,就要撞上的時候,何昧突然一閃身,兩名保鏢倒撞在了一起。
兩人都是一臉錯愕,剛要抓住他,就看他一溜煙就跑到了對街。
「你跟著她做什麼……」李青寶突然出現在何昧的身後,冷冷地說。
「她跟你關系不一般?」何昧倒也沒意外,只是淡然問道。
「不由你管!」李青寶一下插出金劍,大地像是多了一個散著金芒的太陽。
何昧萬想不到李青寶會在這里動手,心頭一駭,如離弦之箭就往遠處的無人地奔去。
他不像李青寶,他害怕被戳穿身份,那在內地就沒法混了。
李青寶追得更快,一前一後投往無人地。
那是後面村莊的一塊野地,化肥下得狠了,這幾年長不出東西,得將養一些時日,才能讓野地再肥沃起來,這處連個看田的村民都沒有,正好在兩個山坳中間。
「轟!」
一聲巨響,仿若如雷轟頂,何昧駭然轉身,看著空中砸下的金劍。
就他收到的消息,這李青寶不過是築基後期,想跟自己實力相差不多,誰想會殘暴成這樣。
連劍訣都沒使,光憑著金劍之威就打得他狼狽至極。
這金劍早不是原來那把,新鑄的反倒沒原先的威力強,只是李青寶的進鏡太快,倒是本身的實力提高了,不再光靠金劍自身的力量了。
這迎頭砸下,堪堪躲開,就感到大地一震,無數的綠草從地上攀援而上,想要纏住何昧的手腳。
萬草齊昂,如在昂頭爭食的細蛇,驚得何昧眼里現出不解之色。
那金劍用的明明是火行法訣,這又是木行法訣,這李青寶到底是鬧哪樣!
這還沒完,就看李青寶手一揮,那金劍一下傾灑出無數的鐵水,就沖著何昧灑下。
每一滴鐵水的溫度都超過千度,只一滴就能讓他貫體而亡。
他不斷的閃躲,卻也無法還擊,手里握著把淡青色的細劍,只能打出一團團的綠光,劍訣都使不出來。
「停,停!」何昧大喊道。
李青寶根本不理他,打他的主意就算了,踫他的女人,那就觸及了他的逆鱗,非要弄死他不可。
何昧苦不堪言,上下都在圍攻,他想著再撐下去也沒辦法撐多久了,那情報根本就是瞎扯,要說李青寶還在築基後期他信,他還沒有金丹的壓力。
但他,他娘的快是最強的築基修士了吧?
自認本事不弱的何昧,這時只剩下逃走的心了。
轟!
地上被砸出個大坑,李青寶凝神一瞧,那何昧連影子都沒了。
遁術,又是風行遁術!
瞧著吹動地面緩緩恢復的青草搖動的清風,李青寶皺著眉。這何昧跟程山河什麼關系?
遁術這種五行秘法是不太會外傳的,哪門哪派拿著都要奉為至寶,而偏偏何昧用的又是風行,這種不算是正五行的偏門,不跟程山河有關系,打死他都不信。
倒不怕他跟程山河有什麼關系,擔心的是他跑哪去了。
回到金河大的面館,吳葆葆早已離開,服務生遞上她留下的字條,說晚上請他到寧海居,做頓好吃的給他。
李青寶抿嘴一笑,將字條扔掉,開車趕到良家。
早已通過電話,慕容青迎他進到包廂,就說︰「人手都散開了,他要是還在市里,不會找不到。」
別看都是些小妖和黑道在手下,那何昧的本事比他們強得多,但也無法全都躲開,出來吃飯都會被盯上。
「澳門那邊賭場能找個築基後期的修士來收賬,倒是本事不小。」坐下後,李青寶就說,「你跟澳門那邊有聯系嗎?」
慕容青早年曾在澳門豪賭過,也認識一些人。
「早幾年就斷了聯系,剛才電話過去,號碼都掉了,現在那些人都不知還在不在澳門,要不放心的話,我去一趟?」
「不急,等把何昧找出來再說……」
說著話,電放響了,一听卻是董科長的聲音。他被打成豬頭,那聲音都變了,要不仔細听的話都听不出是他。
「黃校長找我?」李青寶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