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快回學校,直接去校長辦公室。」董科長說完,就將電話掛斷,臉上陰氣沉沉的。
黃葉濤的辦公室是在教務樓的頂層,整間辦公室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平寬,角落里擺著一盆萬年青,寬大的辦公桌氣勢非凡,在桌前還有幾張沙發和一張墨色茶幾,一座矮櫃擺在沙發後,而在辦公桌後靠牆是一整排的書櫃。
黃葉濤原就是教授,教的是社會學,後來曾到政府部門做過一陣的官,再轉回到金河大,現在已是金河大除校長外最大的副校長。
老校長年事已高,大部分的事都是他在做主,要經過校委會的,一般也沒有人敢忤逆他,而他為人非常嚴謹,所以每個被他叫到辦公室里來的人都是戰戰兢兢的。
從老師到學生,沒有哪一個不把他當成是魔頭級的人物。
當他看到一臉輕松敲了下門就進來的李青寶,眉頭就皺起來。
黃葉濤臉上的皺紋本來就多,抬頭紋更濃,這一皺眉,那整張臉就跟被砍了七八刀的面皮,瞧著很是別扭。
「你就是李青寶?」黃葉濤手里捧著一本黑格爾的書,這時卻扔在桌上,注視著眼前的年輕人。
學校這一兩年里發生的事他大半都心頭有數,跟這年輕人干系倒是不小。
像那鷹嘴山上的巨型野豬,校工籃球隊突然抽風,還有上學期的那內衣小偷的事,跟李青寶都多少有關系。
在黃葉濤的耳中李青寶也算是知名人物了,何況,黃晴還跟他有些糾葛。
「是,黃校長。」
李青寶平靜地回答,在他瞧來黃葉濤還是個公平的人,以前也沒有袒護女兒黃晴的時候,這回找來談話,想必談的也不是黃晴的事。
「你跟黃晴那些破事,我不想管,」黃葉濤雙手交叉擺在桌上,說,「听說你跟刑警隊的丁隊長很熟?」
這話問得突兀了些,李青寶愣了下才點頭︰「跟她算是朋友吧。」
「那好,我想讓你幫我查一個事。」黃葉濤推了下臉上的眼鏡,在抽屜里拿出一張照片,「我想找到這個人。」
照片是黑白的,沒有泛黃,卻也能看出有些歷史了,上頭是個靠著河堤欄桿站著的女人,看模樣倒是極俏麗活潑,扎著一對麻花辮,在開心的笑著,露出一對虎牙,一只手還放在一邊的辮梢上搭著,在她身旁站著的是個年輕男人,板著張臉,很嚴肅的樣子。
抬頭瞧了眼黃葉濤,李青寶才發現,那個男的就是他,只是年輕了好些年,粗一看不大像。倒是氣質,當年的黃葉濤就有種嚴謹治學的氣質了。
「是黃晴的母親?」李青寶小心地問。
「不,是我妹妹。」黃葉濤輕嘆道,「她失蹤快三十年了,這是八一年的照片,我陪她到天生河去玩的時候拍下來的。隔了半個月,她就在學校被人帶走了,听當時的警察說,可能是帶到了香港或者澳門……」
又是澳門?李青寶掐著照片,瞧著黃葉濤那感觸萬千的表情,抿嘴不語。
「噢,對了,她叫黃葉英,」黃葉濤模了下虎口說,「也是突然想起這樁事,心里一直放不下,听李主任說你跟刑警隊的人熟就想讓你幫個忙,找不找得到不重要,你盡力就好。」
雖說金河大的校長級別比丁芸高多了,但並非從屬關系,要繞個七八道彎的找關系來求丁芸,倒不如直接找李青寶。
這案子算是懸案,堆在角落里都快化成灰了,要是找那些關系不一定人家還肯幫忙。
李主任那里把李青寶跟丁芸的關系說得天花亂墜,倒是讓黃葉濤想要試一試。
「你放心,你跟黃晴的那些事,我會公正處理,我也不會偏幫著她,而你呢,我看工作干得很好,工資也該加一加了……」
甜頭倒是給得不少,李青寶笑了笑把照片收到懷里說︰「我去找丁隊問問,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這是自然。」黃葉濤點點頭。
看李青寶出去,他才沉著臉轉過身︰「事我都辦了,以後我不想跟你再有瓜葛。」
從書櫃後繞出來一個人,妖白的臉孔掛著一絲冷酷,就是那消息了一段時間的肖戟。
「別的人想貼上來幫我肖家做事都沒辦法,黃葉濤,你倒是非要躲得遠遠的……」
「別的人不知道你肖家底細,你當我也不知道?」黃葉濤冷視著肖戟,「我欠肖道成的人情,這回也算還清了……」
「還早著,你當我肖家是什麼地方,人情是說還就能還清的?」肖戟截斷他的話,冷漠的透過玻璃窗看向走向遠處的李青寶。
黃葉濤冷冰冰的握緊手,想要發作,卻還是強忍下來。
刑警隊最近這些天比較忙,光是澳門收賬團隊的事,就讓丁芸忙得焦頭爛額的,收集證據寫報告,再和檢察院那邊合作,還要讓人看著別讓人從看守所跑出來,這些事都得盯著,看到李青寶過來,想跟他喝杯茶聊聊,也算是休息一陣。
「隊里的茶不算好茶,你不一定喝得慣。」
李青寶不挑茶,卻也被廖家的那些好茶給養慣了,丁芸給他先打打預防針。
「喝茶的事可以慢一些,我剛被黃葉濤叫到辦公室,他給我了張照片,說是他妹妹,失蹤了,你幫查查。」
說著將照片拿出來,丁芸看都不看一眼就說︰「你沒看見我這里忙得暈頭轉向的了,你還給我找事?」再一看照片,氣不打一處來,「這都幾十年前的照片了吧?光是這張照片就想找到人?」
李青寶也是無奈,不想得罪黃葉濤,只好說︰「是三十年前的照片了,黃葉濤的妹妹也失蹤了三十年,當時傳言是被擄到了澳門。這不當年澳門還沒回歸,跟澳門警方也沒合作,現在他心血來潮,就想要試看看,你也不能看著人家兄妹分離就撒手不管吧?」
丁芸哼了聲,拿起照片凝視了半晌說︰「我讓聯絡處的人跟澳門警方聯系看看,讓那邊的人幫忙查一查,三十年了,也不要讓他抱太大希望。」
「我也是跟他這麼說的。」李青寶笑了。
擔心何昧再沖廖菲妃動手,這邊事完了,他就跑回金河大,等到廖菲妃放學,就跟她一同回新湖苑。
她是全然不知差點著了何昧的黑手,一路還老說她修煉的事。
「要不咱們去苑里的假瀑布那里?我現在可以把整個景觀都給掀了。」廖菲妃得意洋洋,臉蛋上全是驕傲。
李青寶額角就劃下三道黑線。
「小姐,咱是有錢,可也不能光為了自己試試身手,就把人家的景觀就拆了,這小區里住著的可不光是咱們一家。」
廖菲妃白他一眼︰「那要不放假的時候,去江邊試試?」
這倒成,李青寶笑道︰「也得找個沒人的時候,要不半夜去?」
「夜深人靜,就我們?你想得美。」廖菲妃昂起脖子說。
本來就沒打那種主意,田蟒那些保鏢就不是人了?
說笑間回到別墅,唐叔在和秦嶺聊著天,看到她回來,就站起身接過包,秦嶺說︰「後天就是十一月九號了,廖總安排好了時間,他會陪你一塊兒去澳門。」
去澳門?
李青寶呆了下,今天可都繞著澳門轉了啊。
「小李,你也跟著去,呵呵,你是年後才來的,不清楚吧?全球的華人富豪在每年的十一月九日都會在澳門舉行一次聯誼會,參加的都是各家里的小一輩,這都是二十多年的風俗了。今年參加人數特別多,假我也幫小姐請好了。」
李青寶抓頭心想,這富家小姐的生活可真是弄不懂啊。
金河開往澳門的航班每周只有一趟,廖菲妃李青寶坐的是廖家一位老朋友的私人飛機,從廣州開到金河接他們再去澳門。同行的除秦嶺外,還有譚風水、蠻蠻、軒轅菲和慕容青。
良家暫時交給胡海鵬打理,程山河逃走,那里倒不虞安全。
私人飛機座位有限,田蟒等人只能等一天後的航班再飛澳門。
有李青寶這些高手在,不怕會出事,他們也心安得很。
軒轅菲頭回坐飛機,興奮得小臉一直漲紅,來回在飛機上跑,那標致的空姐勸了幾次都沒法勸住,心想也怪,就是躲亂流的時候,她也是站得穩穩當當的,根本就會撞到頭什麼的。
這私人飛機除去兩位機長副機長,就僅有這一位空姐,座位也只有八張。
寬敞是足夠寬敞,但想要載多些人,卻是不夠,每張椅子都相當于是頭等艙,香檳威士忌飲料都準備得足夠,每一種都是頂級的,想來這私人飛機原來的主人也是個會享受的。
廖菲妃坐上飛機就睡著了,昨天夜里吵嚷著不想去,實在對這種聯誼會沒興趣,秦嶺勸了半天,還是廖成彰打電話過來,她才被迫答應。
換個角度想這聯誼會就是一種相親模式,能參加的全是華人世界里的頂級富豪,別的人就是削尖了腦袋想要拿到一張入場券都不可能。
光是安保都做到了極致,想想也是,若是全球前幾百大富豪里,有幾十位的兒女都在這里,那簡直成了綁架犯的香饃饃。
而想要能通安保跑進去什麼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故事,根本不可能發生,也不允許發生。
李青寶倒是想來瞧瞧,一是為了黃葉濤那事,二是何昧和程山河的事。
何昧不用管他,他既是澳門來的,那來澳門指不定能找到些線索,而程山河那里要能找到線索卻是更重要的事。
箱子里的東西雖說沒丟,但誰知他有沒有拷貝,或是譚風水沒說實話。
所以他借口說軒轅菲想要來澳門玩,李青寶也順口答應下來。
就想看看他說箱子里的東西都在,是真是假,而且在澳門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他跟蠻蠻這兩個金丹修士在做幫手,那保護廖菲妃也穩妥一些。
飛過深圳的時候,李青寶起身要去拿飲料,軒轅菲跑過來,抱著他的腿說︰「大叔,我也要,紅茶。」
「少喝些飲料,紅茶也是,」蠻蠻說道,「不知是不是立頓的,還有農藥殘留,那喝下去可不妥。」
李青寶瞧了眼冰箱里的紅茶,倒是罐裝的,看牌子是全英文的,想來不會有什麼問題,就拿了罐給軒轅菲,笑說︰「就是有些農藥,以菲菲的實力和體質也沒什麼問題吧?」
「不是有沒有問題的事,是不應該喝,你喝了一瓶,那他就賣出去一瓶,那就多賺了一份錢,那轉頭他要補貨,那一瓶可能就是別人喝了,無意中你就傷害到了別人。」蠻蠻很有道理地說。
慕容青睜開眼心想,她倒有些自己的理解。
李青寶笑笑不跟她爭,心想軒轅菲就喝一罐那也沒什麼。
蠻蠻看她都擰開了,一口往下灌,也就不好多說了。
從澳門機場出來,立時就有一輛賓利轎車過來迎接,後頭還跟著兩車寶馬750li,接上廖菲妃等人就往酒店開。
來接機的是個三十歲上下的人,瞧著滿身的肌肉,模樣倒是長得和氣,國語非常標準,一瞧就是經過訓練的。
這聯誼會的主辦方就是澳門當地的巨豪于浩磊,是典型的隱型富豪,連福布斯排行榜都算不出他有多少錢,干脆就不把他排上榜。
實際上于家在澳門已有五代人,比某些澳門富豪來得還早。
先是做漁民,後來開店賣小吃做餐飲,再後來做賭場,涉及到澳門的方方面面,可說小半個澳門都是于家的,只是股權分散,無人知曉。
但于家有個管理委員會,所有的事物都由委員會管理。
于浩磊是第四代,跟廖成彰年輕相仿,鮮少能在電視雜志上看到他,誰也不知他控制著澳門那樣多的資產。
一路上那肌肉司機都沒怎麼說話,基本上是一問一答。
等車開到了入住的酒店,他才說︰「到了。」
推門一瞧,就看到一座四十層高的建築立在眼前,巨大的招牌上寫著凱撒皇宮四個大字。
這不單是澳門的五星級酒店,也是澳門赫赫有名的大賭場。
在這里賺得盆滿缽滿的人沒幾個,輸得傾家蕩產的倒是一排排。
這家賭場兼酒店也是于家的產業,本來這家是在美國拉斯維加斯有名的賭場,在澳門本想獨立開張,卻被逼要和于家合作,而且佔的股份極低,也能看出于家的力量了。
門口並排站著四個穿著跟英國皇家軍樂隊一樣制服的門童,幫著提行李開門,後頭還八個身穿旗袍的精致女郎。
粗一打眼就知道都是經過挑選的,門童的身高一律在一米七二上下,不高也不矮,不會給身材矮的客人以居高臨下的壓迫感,也不會讓人覺得不夠體面。
那些旗袍小姐則全是在一六五以上,腿都露在旗袍外,膚色一律的白皙,腿型也都是細長如竹筷,非常的引人注目,好在十一澳門也不算冷,這里面還有曖氣。
賭場的空調經過特別的設計,里面的氧氣含量比外面高出一倍多,讓人能夠睡不到平常的一半時間就能感到睡眠充足而起床,繼續下樓賭錢。
也容易令人亢奮,而也不會得富氧癥,氧氣含量是恰好到一個比例。
進來一呼吸就讓人頭腦清醒,秦嶺就說︰「你們先入住,我要跟朋友談些事。」
說完,他就把行李交給肌肉司機先離開了。
秦嶺日理萬機,自不會為了陪廖菲妃來聯誼會就拋下工作,來這里也是要做正事的。
「我領你們上樓。」肌肉司機按著電梯門說。
住的是頂層,也就是總統套房,一共就兩間全都包了下來,下面還有四個大套房,也都是準備給田蟒他們的,上樓有直達的電梯,跟普通電梯不在一處上,是在轉角處的角落里。
隱秘性特別好,這點讓李青寶很滿意。
來到總統套房,李青寶指著隔壁的小房間說︰「我住那里。」
這都是早就安排好的,廖菲妃也不在意,何況要說住在同一屋檐下,那在新湖苑都住了一陣了呢,要算得早,那更是快一年了。
譚風水他們住下邊的套房,另一間總統套房是給廖成彰留的,他也快到了。
肌肉司機看了眼李青寶,把行李分別放好就出去了。
坐在皮沙發上,按開電視,跳出來的是葡語頻道,李青寶一時無語,他可不會這種鳥語,換了幾個台,找到探索頻道,才算定下心來瞧。
慕容青走過來說︰「我去找找看我那些朋友,看能不能找得到。」
李青寶嗯了聲,看他離開。
慕容青也住在樓下的套房,想要找到何昧和程山河,需要他的那些狐朋狗友。
廖菲妃換上睡衣出來,她的睡衣自不是跟吳葆葆那種一樣,不用穿,光拿出來都能讓人臉紅。她穿的是帶帽的連體虎皮卡通睡衣,倒是可惜了將她的身材都給遮住了,可也多了一分的可愛,那帽下的臉孔總是那樣的驚艷。
捧著一桶冰淇淋就坐在李青寶的身邊,盤著腿邊吃邊瞧。
「惡!這都什麼啊!」瞧著一對河馬在交配,廖菲妃都快吐出來了。
「這都是科學,動物科學,要從動物上來感受到人類自己,」李青寶抱著臂說,「你不要戴有色眼光看人家,人家也是有感情的。」
「是,那拍的人呢?人家在做那種事,也給拍下來?也不怕別人害羞?」廖菲妃用勺子捅了幾下冰淇淋說。
「那也是為了研究,誰沒事蛋疼成天呆在那里去等河馬干那活?」李青寶嗤笑道。
「你總有道理,說不過你。」把冰淇淋一放,廖菲妃剛要轉身回房,就听到房門彈開的聲音,回頭瞧了眼,只見廖成彰站在門外。
「爸!」廖菲妃撲過去抱住他。
「好了,別把你爸抱得那麼緊,你爸都快喘不過氣了。」廖成彰慈愛的模著女兒的腦袋。
「原來還想等你的飛機到了,跟我們一塊兒過來的,于家那個人催著要走,我也就沒辦法了。」廖菲妃攤開雙手無奈說。
「等不等也不重要。」廖成彰呵呵一笑,就看向站起身的李青寶。
「老板。」李青寶笑著說。
「我跟李青寶談些事,你先回房吧。」廖成彰往走廊一指,對廖菲妃說。
「又背著我談事,就不能當著我的面談?」廖菲妃不爽道。
「呵,下回吧。」廖成彰笑笑,就帶著李青寶走到走廊的另一頭。
掏出一根雪茄點燃,在煙霧中,廖成彰才緩緩地說︰「聯誼會就是相親會,也是給下一代溝通打好關系,看上清兒的人很多,你要加把勁才行了啊。」
啥?雖說有些心理準備廖成彰會談些重要的事,可怎都想不到會談這個,上回是透了些口風,可也不至于這麼著急把女兒往外推吧?
含糊表態就跑回套房里,回想廖成彰那曖昧不明的模樣,李青寶差點以為他要爆自己菊花。
廖菲妃抱著雙腿坐在沙發上,廖成彰讓她回房也就說說,她也沒听,眼楮沒看著電視,而是瞧著一張傳單。
「明天才是聯誼會,你想去下面玩?」
傳單寫著賭場的一些活動。想要留住客人,不光是要讓人賭得舒服,空氣控制調適得好就行的,賭場中一般都有些特別的表演。
有的是讓一些半過氣的明星來唱歌,表演魔術,月兌口秀什麼的,有的甚至是讓當紅的明星過來。而大氣的賭場甚至還有抽獎活動,抽出來的都是價值百萬以上的豪華車。
廖菲妃眼前的傳單邀請的是客人到下面的賭場去參加活動,自然參加了活動,那說不得到了賭場里都得賭幾把。
那一賭下來,指不定就不輸光就不行了。
「每年過來,我爸都不讓我去,要不我們偷偷溜去?」她倒完全不在意李青寶跟廖成彰說些什麼,心思全都跑到了傳單上。
卻也是,自從十四歲以來,都快年了,每年都不是住凱撒就是住金帝,哪間都是頂間的賭場。在澳門除非是那些不上檔次的旅館,否則哪一家酒店都會有賭場。
而每回來都只能待在房間里,等到隔日去于家的別墅參加聯誼會,完了就坐飛機回內地。
想想也憋悶得很,這回廖菲妃說什麼也要去下面的賭場見識一下。
「你真想去?」李青寶笑問。
小賭怡情,還能鍛煉人的控制力,慕容青那頭還沒消息,他也想下去放松一下。
澳門的大賭場李青寶沒見識多,國內的賭場他見過幾回,最大的也是在有人罩著的情況下,在郊外弄一別墅,把賭具弄在里面,再找人過來賭錢。
跟這弄得金碧輝煌的大酒店里直接開賭場,那可差得太遠了。
這里也沒警察來抓賭不是嗎?除非是開作弊器,想要弄賭場的錢。
「嗯嗯!」廖菲妃使勁點頭,一臉希冀的瞧著他。
「那咱們小心點。」李青寶指著窗戶說。
廖成彰帶了兩班保鏢過來,想從走廊走那是不可能的,保鏢都直接站在了走廊里,只能從窗戶走。這落地窗一推開,廖菲妃就縮了。
「太高了!」
四十層樓的頂層怎麼說也有一百多米了,要從這里逃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忘了?」李青寶手掌一張,中間出現一張紙鶴。
「我來,我來!」
譚風水教她的時候,也順便教了她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這操縱紙鶴的口訣也傳了她。
听她輕啟朱唇緩慢的念了一句,紙鶴全身一抖,跳到空中,迅速變大。
李青寶拉著她一躍就上了紙鶴背脊,她繼續念誦口訣操縱它往樓下飛去。
幸好這路人也沒哪個沒事就抬頭往空中看,這凱撒在周邊也算是較高的地方,才沒人注意到,不然早就有人嚷了起來。
「啊」
廖菲妃操縱得還不熟練,差點帶著紙鶴一頭就撞在了對面大廈的玻璃牆上,一個戴著眼鏡的ol捧著杯水正站在落地窗前,就正好看到,目光瞬間呆滯,手里的水杯砰的一聲砸在地上,碎成幾瓣。
「注意些,你這是帶我往坑里跳呢!?」李青寶喊道。
兩人在紙鶴上倒是挨得近,這紙鶴變大也只是堪堪能坐下兩個人,廖菲妃坐在前頭,李青寶就在後頭扶著她的腰。
這種接觸都不會給他們帶來什麼異樣的感覺,可是廖菲妃興奮的駕著紙鶴亂飛,李青寶的手也不听使喚的慢慢往上靠。
眼瞧著就快到胸部了,廖菲妃回頭怒瞪︰「你想干什麼?縮回去。」
李青寶板著臉說︰「你還不著陸,我這心髒病都快嚇出來了,抱一下有什麼關系?」
「你……去死!」
那手還想要往上,廖菲妃臉一紅,徹底怒了,帶著紙鶴就是一個翻轉,全虧李青寶有準備,不然這一下就一個倒頭栽直接掉地上了。
好不容易紙鶴歪歪扭扭的旁邊的小巷里,那紙鶴受不了折騰,他倆一下來,就直接燒沒了,想要留著下回用都不可能。
「瞧你干的好事!」李青寶瞪她說。
「怎麼嘛,這紙鶴又不貴,下回我賠給你就是了。」廖菲妃反瞪回去,掉頭就往酒店走。
巷尾坐著個手里拿著棒棒糖的小蘿莉,目瞪口呆的瞧著李青寶,好半天才舌忝了下棒棒糖,搖著小腦瓜說︰「怪叔叔……」
追著廖菲妃回到酒店,就往地下賭場走。
凱撒皇宮的地下四層都是賭場,第一二層都是公眾區,第三層是vip區,第四層是超級貴賓區。
這想去哪區,最簡單的就是賭場的公關請不請你去,再就是房卡,能住總統套房的那自然是能去超級貴賓區的。
李青寶先換了十萬的籌碼,他現在在凡人中也算得是身家巨富了,反倒是經濟受廖成彰控制的廖菲妃只換了兩千籌碼。
「梭哈?德州撲克?」廖菲妃搖搖頭,直接往輪盤走去。
輪盤賭桌前早就坐滿了人,大半都是外地的游客,不少都來自內地,操著各地的方言,也有日本韓國美國來的,總之是個大雜燴。
荷官是個靚麗的女孩,只是擺著一張臭臉,像是所有人都欠了她錢似的。
李青寶听人提過為了保障就業率,這賭場里的荷官都必須請澳門籍的當地人,幾乎可算是公務員類型的鐵飯碗,所以個個都趾高氣昂得很,也不怕丟了工作什麼的。
李青寶的籌碼往桌上一擺,就有人讓開了。
這都是有數的,人家都拿著十萬籌碼了,你那里賭完了,只是坐著在看賭,憑什麼不走?
廖菲妃坐在李青寶的身旁,瞧著輪盤在轉,就說︰「你下哪個?」
輪盤賭有很多種方式,最簡直的就是押顏色,紅或黑,再不就是押大小,再猛一些就是押數字。
這幾十個數,要是中你押的數字,那賠率可高得驚人。
廖菲妃和李青寶都是來這里消遣的,不是來賺錢的。
「隨便吧,」李青寶把一萬籌碼押在了四號上,「就這個。」
澳門跟香港人一樣,一般四、十三、十四、二十四,這些數字都是不吉利的。
四是跟死諧音,那就不用說了,十三則是來自基督教的說法。
總之賭客一般是不會下這幾個數字的,來自內地的賭客對帶四的字也不感冒。
廖菲妃扔了一百塊籌碼在十三上。
荷官瞧了這對看起來金童玉女模樣,又不像情侶的人一眼,等所有人都押好,才轉動輪盤。
那些賭客的眼楮都盯著輪盤在看,沒法子,他們好些都眼里帶著血絲了,一看就是熬夜在賭的,別看有富氧在,那連熬七八天,也沒辦法眼楮不帶血絲。
啪地一聲,一片驚叫。
那顆珠子落在了四號上,荷官一怔,瞧著李青寶,把他贏的籌碼推過來。
這桌輪盤賭是不限制籌碼的,李青寶就是要下一百萬,她也只能收著。
整個賭場就這一桌,其它的大眾廳里的賭桌都限制最小下注十塊,最高不超過一千。
在vip廳和超級貴賓廳又有別的上下限,這樣才能保證不會大輸大贏,而利潤都受到控制,那樣的話,賭場才會穩賺不虧。
李青寶這一大贏,就有些狂風浪蝶跑過來。
個個都穿得花枝招展,體態各異卻都該露的都露著,化著濃妝,貼上來就叫︰「老板,要不要去樂一樂?」
「老板,看你旁邊的位子還空著,要不我陪陪你?」
賭場里也管不住這些妓女過來,有時她們在還能拖住賭客,也算是起到了一些公關的作用。而出了賭場外頭更多,李青寶來的路上就看到那路邊站著一長排。
都是些風塵女子,只要眼神一對上,她們就會沖過來死活也要拉著去房間里。
背後還都有黑道在撐腰,很多人都拿她們沒辦法。
要是不從的話,那說不定還會被打,還要弄得全身上下所有的財物一點都不剩。
李青寶瞟了這些妓女一眼,揮手說︰「都滾!」
每一個長得像人的,都快能進動物園或是科研所去了。
見的漂亮女孩多了,眼光自然就高起來了,不說別的,這身邊還杵著位國色天香的禍水級的呢。
廖菲妃冷著臉,看那些妓女臉色一變,碎碎念著離開,才好一些。
誰知突然就到個稚聲稚氣的聲音在腳邊響起,她低頭就見個大約十來歲的小女孩抱著李青寶的大腿,那手都快模到大腿根里了︰「叔叔,叔叔,那我賠你好不好?」
李青寶一怔,心想這女孩這樣小,這澳門的黑道也有些過分了吧?
才想著,那女孩突然往他襠部一抓,小臉兒露出驚訝的表情,在李青寶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大喊著往賭桌外跑︰「怪叔叔,大香蕉,好大的香蕉……」
李青寶滿臉尷尬看著廖菲妃瞥過來的目光,更是覺得無地自容,就這麼被個小女孩偷襲了,還是修士呢。
「大香蕉?我看就是根牙簽吧。」突然從身後傳來一句英語。
李青寶緩緩轉身看去,就看個白人跟幾個朋友一臉奚落的瞧著自己。
「fxxkyou!」豎起中指罵了句,李青寶就將籌碼全都下在了十三號上。
「我媽!」白人擠過來抬起拳頭就要往李青寶的頭上砸。
他那幾個黃種人朋友趕緊拉住他︰「杰克,不要亂來,這里是賭場,你要鬧事的話,會進警局的。」
「呸!」杰克往地上吐了口痰,「我就等他出酒店!」
那邊荷官看廖菲妃的籌碼也下在了十三號上,心頭冷笑,這種不吉利的數字也下,她以為運氣會一直在那男人身上嗎?
「還有沒有下注?」
喊了聲,就听杰克說︰「我不下,我詛咒他輸個精光。」
「輸你老母!」李青寶歪嘴道。
杰克盯著李青寶,眼里閃動著怒火,要不是保安已經往這里走過來,就算是進警局,他也要揍他一頓。
「咱們走吧,杰克,去外面等著他,這個下賤的華廖人。」一個黃種人拉著杰克就往外走。
「華廖人下賤?你們豈不是更下賤,東南亞的黃皮猴子!」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李青寶就看慕容青傲慢地攔在杰克一干人前。
「讓他們走。」
听到李青寶的話,慕容青才冷笑著站開道,那黃種人走過時,怒瞪著他,想要伸腳去踩他,卻被他一偏腳將他勾了個狗吃屎。
「等著,華廖人!」黃種人爬起來就去追杰克。
「听口音像是菲律賓的華裔。」慕容青坐下後說,「跟個黃皮猴子雜交了幾代後就忘了祖宗了,這種人要我說就把他們殺了得了。」
輕松地說著殺人的話,旁邊的賭客都為之側目,那邊輪盤也轉了起來。
「殺他們就跟殺豬殺狗一樣,沒的髒了自己的手,就由得他們自生自滅吧。」李青寶輕笑道。
珠子定定的落在十三號里,所有的賭客都驚住了。
這可是一把贏了幾百萬啊,那荷官也傻眼了,就是她再傲慢,也知道這回麻煩大了。
果然,有經理過來拍她的肩膀,跟賭客說︰「不好意思,這位荷官到點要下班了,換一位荷官。」
新來的荷官是個中年婦人,少說也有四十歲了,眼楮一睜就精光四射,一瞧就是在賭桌前干了半輩子的。
李青寶把籌碼收一收說︰「換個地方玩吧。」
廖菲妃點點頭,她也小賺了一筆。
這時,一個美艷的女孩走上來說︰「您好,我是賭場的高級公關,賭場想請您和這位女士去超級貴賓廳。」
這賭場四周都有監控,自然馬上就模清了李青寶和廖菲妃是于董事長請來的客人,住的是總統套房,那負責日常事務的經理就嚇了一跳,心想要不是高手,那就是真的是尊貴的客人,就讓公關請兩人去超級貴賓廳。
「要不去瞧瞧?」李青寶笑問。
「嗯,去長長見識。」廖菲妃嫣然道。
這回算是長見識了,還贏了一把,心里很高興,就拿出一千塊籌碼給了高級公關。
來到第四層高級貴賓廳,這里倒是安靜得很,只能听到些窸窸窣窣的推籌碼的聲音。每種賭法都只有兩張桌子,空間也比上面要小,那是因為有好些空間都隔成了包廂。
能進包廂里賭的才是真正的超級貴賓。
在四層大廳里,大半都是些頭發半禿的老頭,身旁一準跟著一到兩個艷麗的女孩,左擁右抱好不快意。
慕容青也跟了下來,低聲跟李青寶說︰「我那幾個朋友找到了,現在都潦倒得很,花了些錢才打听到消息。」
李青寶的腳一頓就問︰「說來听听。」
「跟譚兄猜的差不多,多半是風門的人,他們的老巢是在澳門外的瀚海島上……」慕容青說著看有人往上走,就閉嘴讓那人走過才繼續說,「瀚海島說是島,比個礁也大不了多少,一般只有漁船靠那邊停,停的也少,幾乎沒什麼人煙。」
「晚上過去瞧瞧。」
李青寶見廖菲妃熱情高漲,不想這時就走。
腳步聲並未讓賭客們稍停下來,人人都看著賭桌,要不就在吃身邊女伴的豆腐。
「這里的女伴並不是上面的妓女,都是高級的伴游。」看李青寶的目光往那些女伴上看,高級公關就說。
換個明目,本身條件稍好些,挑客人些而已,李青寶咧嘴一笑,不以為然。
就跟一些商品相似,換了個包裝,就賣得貴一些了,其實拆開看都是一樣的東西。
難道這些高級伴游,把衣服月兌了能有不一樣嗎?
廖菲妃挑中了一張德州撲克的桌子,李青寶挨著她坐下,慕容青就背著手站在兩人身後,打量著四周,不一會兒目光就凝在了一個瘦高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