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伸手踫了下他的胳膊,整個抖動的頻率極高,而且力量極大,想要用力將他給平息下來,怕是還會有什麼副作用,不得已只能又松開手。
「听他說a隊這邊的負責人要找他,找了嗎?」譚風水問。
慕容青這才一拍額頭,翻出雷龍的電話就給他打過去。
雷龍那邊還在琢磨肖戟那房間的事,左看右看也沒能再找出什麼線索,正在打算要不要給李青寶去電話,這電話就打過來了。
「什麼?」雷龍听著慕容青的話,臉色就是一變,倒吸了口涼氣,問清了新湖苑在哪里,開車就往這頭趕。
那邊譚風水、慕容青和蠻蠻都很緊張的盯著李青寶,要知那黃晴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大學生,打了一劑x1下去,就變成暴戾得差點李青寶都擺不平。
要是李青寶的實力也是同樣倍數增長的話,這里三人,都沒信心能壓制住他。
而李青寶現在的感覺絕不好受。
他覺得整個血液都像是被化金訣給化掉的金水,還在咕嚕咕嚕地沸騰著,隨時都會將身體里的肌膚肝髒,甚至連每一塊肉都給燒掉。
心髒的跳動聲音,在耳朵里響得特別大聲,比劇烈運動過後,停下來的響動還要明顯,這讓李青寶像是一個神經衰弱者似的。
一陣清風過來,都能像是颶風一樣,給他感覺是讓他東倒西歪。
在譚風水他們眼中,李青寶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連一動都不動。
雷龍趕來的時候,李青寶還杵在那里,就跟個旗桿一樣。
「是肖戟手中的最後一根?」雷龍掃了眼在地上已完全沒了呼吸的肖戟問道。
慕容青憤怒之下出手,肖戟完全沒有準備,幾乎被他將胸腔全都踏碎,那碎骨直接順著血液流到了心髒里,一下就讓他失去了生命力。
就是比他再強十倍的修士,胸腔破碎都是極致命的傷,除非能夠及時的躺下來,再用靈肌膏一類的東西,在身上涂抹,再用靈氣包裹住心髒,才有活路。
而當時是慕容青、譚風水和蠻蠻陸續趕來,肖戟根本就沒機會能自我療傷,死也就是唯一的下場了。
想他折騰那麼久,最終死掉,那也是最理想的結果了。
白虎還躺在醫院里,申霸也被他殺了,怎麼說都是夠本了。
「有解藥嗎?」沒有回答雷龍的問題,慕容青反問道。
「沒有,我早就說過,沒有解藥……」雷龍說著,慕容青突然往前一沖,就要拎起他的衣領,誰知雷龍像是早有防範,猛地往後一退,堪堪避開後就微笑說,「慕容兄別沖動。」
慕容青微微一愣,他這出手的速度絕對不慢,雖說不是對雷龍要施以重擊,可一般就是築基中期的修士都很難躲開。
這雷龍,門道很深啊。
「那就看著李門主被這x1毀了?」譚風水臉一沉,說。
燭門和水門現在的關系可說是一榮俱榮,一毀俱毀,要借助李青寶的地方還有很多,再說欠他那樣多的人情,也不是說都還清了的。
「也不能那樣說,你們沒瞧見,李門主現在還能勉強扛住嗎?」雷龍說。
慕容青怒瞪他眼︰「**的,什麼叫勉強扛住?你說話能好听些嗎?」
雷龍聳肩道︰「事實如此,你要我說好听話,那也行,但你們不想知道李門主還能挺多久嗎?」
慕容青還想破口大罵,被譚風水擺手攔住︰「雷組長你就直說,李門主還能挺多長時間,那x1的藥效發作,能不能擋得住他?」
雷龍沉吟片刻說︰「x1的藥劑是華廖最頂尖的研究所研制出來的,全球都沒幾個國家能制得出,也沒幾個國家能研發出解藥,但要估算時間倒是不難,你看到李門主的臉色嗎?現在是土灰色,等他的臉完全變成灰色,那最多就還有半小時就要異變暴走,進入‘狂士’狀態……」
「狂你**!」慕容青抬腳猛地往雷龍腰間踹去,暴起出手,又準又狠。
雷龍抬手硬擋一下,手臂被腳踹得生生吃疼,人也被踹出去一米多遠,倒是沒有倒下,還能勉強站得住。
「我當你有什麼鬼門道,不過如此。」慕容青冷笑道。
雷龍微微一笑,渾不在意的拍拍手說︰「我就是個凡人,自然比不得慕容先生妖中化形的本事,也比不上譚門主,譚夫人的金丹之威,但是嘛,凡人也有凡人的體面,慕容先生,我讓你一次,讓你兩次,你要再胡來的話……」
「那就怎樣?」慕容青哼道。
雷龍笑笑,把臉偏過一側,不答他這問題,顯然成竹在胸。
譚風水是知道別看修真界一向不把這華廖三大部門看在眼中,可各部門有各部門的厲害之處,a隊也不是拿來擺看的,他們能弄出x1那就是一種本事。
想想要是在軍中列裝,能控制好藥劑,那穩穩強出所有的修真門派。
雷龍沖譚風水一笑︰「譚門主,你看現在怎麼辦?要照我說,李門主這算是毀了,不如為華廖做貢獻,由我帶回京城,交到研究所里……」
「我草,你想做什麼?」慕容青眼都快瞪出來了。
李青寶就算是死了,那也不能被a隊拿去做實驗,要是那樣的話,整個燭門都成修真界的笑話了。
「為華廖做貢獻嘛,廢物利用。」雷龍笑眯眯地說。
這下連譚風水也不滿了︰「雷組長,說話過過腦子,客氣一些不會死吧?」
雷龍笑了笑說︰「我只是提個建議,要怎麼做,那還是要看你們的決定……」
「由不得他們決定!」
突然空中傳來一個聲音,四人都抬頭瞧去,就看一個穿著銀袍的中年人,神色冷峻到骨子里,像是一塊寒冰似的,眼神都能把人給冰住。
他一落下,就將肖戟的尸身只手掃起,眼中滿是痛惜之色。
「讓你回去,你還不听,唉,現在倒好,被人打成這樣,你說我這個做師父的怎生是好……」
顧玄!
所有人的腦中浮起這個名字。
白媚和金狼在京中傳來的消息曾說顧玄已經出關,李青寶也曾懷疑,光憑肖戟一人,他就是番了番的強悍,也無法將白虎和申霸給擺平。
這顧玄一出現,立時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別人不行,那顧玄肯定可以。
青袍五行金旗門的門主,他叫顧玄師兄,月兌不開顧玄也是五行金旗門的人。
但實力肯定要穩在青袍之上許多,不然青袍就不用在許多場合忿忿說要是師兄在就好了。
要知在承德的時候都那樣說,那時可是修劍門許多高手都在的地方。
他都對顧玄有著充足的自信,可見顧玄實力強到什麼地步。
按譚風水和慕容青的了解,顧玄少說也是金丹上層,也就是跟譚風水實力差不多,甚至超過譚風水的強者。
雷龍有他的消息渠道,卻也對顧玄非常忌憚。
顧玄一出場,他就在衣袖里拿出來兩個像是溜溜球一樣的玩意兒,握在手中,看上去那玩意兒像是他的法寶一類的東西,神情也不像原來那樣淡定,眉目間有些緊張。
「誰殺了戟兒?」顧玄抬起頭問。
他的目光一一的轉過在場的人臉上,看到慕容青時,目光一凝。
「原來是你!」
慕容青手中早就抓住了一把黑色的長刀,這時冷笑道︰「就是我,那又如何,殺就殺了,你小爺我不怕你。」
「是嗎?」
顧玄突然手一震,就看眼前出現了一團金色的漩渦,像是能將所有人都卷進去似的。
速度不慢,但慕容青像是不會躲一樣,定定的站在那里發呆,就在快要打中他時,突然一個身影閃在他身前。
顧玄那團漩渦打在了李青寶的胸口上。
李青寶整個人像是一團爛泥,啪嘰一下癱倒在地上,顧玄看著他的臉色慢慢由土灰色變成了淡金色,低頭若有所思。雷龍和譚風水這才喊道︰「姓顧的,你別給臉不要臉,再不走,你就別想走了。」
「就憑你倆?」顧玄抬頭不屑地一哼,將肖戟托起,躍到空中,「下回再踫上,你們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就看他一轉身,化成一道金光,一下就不見了。
慕容青和蠻蠻早扶起李青寶,卻真就像是在扶一個喝醉酒的人,死沉死沉。
「骨頭全都碎了……」慕容青愕然說。
他手慢慢地模過李青寶的胳膊腿和後頸,入手處連骨頭的感覺都沒有。
「快給他抹上靈肌膏……」蠻蠻喊道。
譚風水和雷龍也轉身過來,譚風水倒是注意到李青寶臉色的變化,就問雷龍︰「他現在是怎樣了?」
「很難說,我也模不大清楚,按理說他被注射了x1,又中了那顧玄一招,那金旗門的金行法訣,中了後可會快速的讓藥劑起作用的,可偏就是沒用,你看李門主那臉上的神色,哪里像是要快發作的樣子?」雷龍苦笑道。
那x1藥劑的研發,他也參與了,前期工作和後期的臨床試驗,他都看過,可誰也不曾有過像是李青寶這樣的現象發生。
瞧他臉上慢慢有了血色,雖說骨頭都碎了,但那骨碎跟x1沒多大關系,而李青寶雖然還在昏迷中,可那血色,是人都能看清,呼吸也正常起來。
要說這是怎麼回事,雷龍還真說不清。
「先把他扛進去再說。」譚風水說道。
「可他現在骨頭全都碎了,要是再挪動出什麼問題……」蠻蠻猶豫道。
「就是骨頭碎了才不怕,這都碎了,再挪能出什麼問題?」譚風水說。
想想是這個理,蠻蠻就和慕容青托著李青寶將他送到客廳里的沙發上。
廖菲妃終于回過神來,看李青寶被托進來,就緊張的跑到沙發邊,看著他。
「小姐,沒多大事,我師父命大著呢。」慕容青勉強一笑說,他可是知道李青寶很在乎廖菲妃,想他就是這樣了,也不願意廖菲妃擔心,才這樣說。
「他都這樣了,你們剛才還說骨頭全碎了,你當我是聾子沒听到?這還沒事?」廖菲妃氣得瞪他一眼說。
「抹上靈肌膏,好得快,小姐,你要真關心我師父,你就幫他抹?」慕容青笑說。
廖菲妃剛要將靈肌膏接過,雷龍就眯眼笑說︰「全身骨頭都碎了,骨盆,軟骨,大腿骨……」
廖菲妃手一抖,靈肌膏差點兒摔碎,啥,骨盆?要給他抹**了?
她可不想,可看著李青寶那閉著眼,真就還剩下半條命的樣子,咬咬嘴,像是思考了許久似的才說︰「我幫他抹胳膊和小腿,別的地方,慕容,你來抹。」
慕容青一笑︰「成,都听小姐的。」
廖菲妃將李青寶的袖子卷起來就嚇了一大跳,就看他的皮膚都成了赭紅色,看著跟豬肝似的,還有些浮腫,跟那平時白白女敕女敕的手臂完全不一樣。
「怕了?要不我來?」蠻蠻譏笑道。
「我才不怕。」廖菲妃瞪她一眼。
算來蠻蠻能說是她師母,可她偏就不太喜歡這師母。
將白色的靈肌膏剜出來一些在手指上,蔥玉的手指頭在李青寶的胳膊上慢慢的擦上,再用手掌慢慢的抹勻。
大毛也跑過來了,這條靈性還不壞的狗,眼楮都帶著淚,趴在沙發旁邊,看著躺在沙發上生死不知的李青寶。
「小腿。」廖菲妃手上有靈肌膏,就喊一聲,讓慕容把李青寶的褲腳給卷上來。
這一拉更讓她吃了一驚,那小腿都腫成個胡蘿卜了,要不就跟個冬瓜一樣,總之是那種圓錐形的長條狀物,那上面還些星星點點的斑點狀東西。
其中還有一處讓廖菲妃看得更是心驚,那就是從小腿肚到他的膝蓋上,有一處繞著半圈的刀疤。
「這是怎麼留下來的?」廖菲妃怔怔的問慕容青。
「這事……不好說,你還是等師父醒了再問他吧……」慕容青顧盼而言,像是不想說這件事。
廖菲妃點點頭,不再追問,拿起靈肌膏就像是擦胳膊一樣的往他的小腿上抹去。
等抹得七七八八,剩下要再抹她就讓慕容青來,再跑到廚房里,讓唐叔做一些粥。
想著要是李青寶醒來的話,那是不能直接吃飯的,靈肌膏再強也不是一下就能復原,那要不就成了起死回生丹了。那在復原期間,李青寶也只能吃一些流食。
她還打了個電話給家里的私人醫生,讓他趕緊過來,還讓他帶一些葡萄糖什麼的,給李青寶吊上。
等一切忙完,她跑過來正好慕容青再給李青寶抹**,廖菲妃一看,臉就臊了個通紅。
「咳,小姐,我以為你沒那麼快呢。」慕容青趕緊拿起一塊布給蓋在李青寶的身上。
雷龍好笑的瞧著這一幕,心想這廖家的大小姐,倒跟李青寶這修士關系不大一般,這個信息,可能對a隊也有些用。
「雷組長,你看李門主這條命是撿回來了吧?」譚風水問道。
怕李青寶還有反復什麼的,譚風水要在雷龍這里確認才是。
雷龍瞅了沙發上的李青寶一眼,臉色紅潤,皮膚肢體上的問題也在慢慢的消褪,要說沒問題,那也能這麼說,可x1的藥性那樣強,就因為被顧玄打一記那就全都沒事了?
這他不肯確認,看廖菲妃的目光也在看過來。
他權衡一下,才說︰「我不能保證李門主就沒事了,x1雖說沒有潛伏期的說法,但要說是轉頭就沒事了,那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現在李門主身上發生了什麼,我也無法確認,就只能權且當他是沒事了……」
這話說得太官方,譚風水的眉皺起來說︰「雷組長,要連你也無法判斷的話,那李門主這身上的藥……」
「不會有潛伏期,」雷龍硬著頭皮說,「就當他真的被顧玄那一記打得煙消雲散了吧。」
他能不在乎譚風水和慕容青,可廖菲妃要是跟她爸廖成彰胡說的話,那a隊明年的預算都成大問題。
特別是在國家預算不足的情況下,a隊和龍組很多都是在外頭拉的贊助,其中有一些就是來自于京泰。
「謝謝了。」譚風水皺眉說。
他知道雷龍說話藏著腋著了些,可他也不能再多問什麼,再問下去,看雷龍的模樣也問不出什麼來了。
慕容青將李青寶身上給抹了個遍,兩盒靈肌膏都用光了,這東西成本也不便宜,李青寶就樓上房間里還有六盒,其它的都送出去了。
要等到明天骨骼的復原情況不好的話,那就要再抹一遍。
「來,譚兄,幫把手。」慕容青喊道。
兩人就抬起李青寶將他扛到樓上的房間里,雷龍想跟進去,被廖菲妃一擋︰「雷組長,你可以走了。」
雷龍一怔,看廖菲妃那敵視的眼神,搖搖頭說︰「李青寶的事跟我沒關系……」
「是沒有關系,可那東西不是a隊的嗎?要是沒有那東西的話,他怎麼會被注射?」廖菲妃的邏輯很復雜,不是雷龍能懂的。
看廖菲妃非常堅持,想自己在這里也幫不了李青寶,就抱拳告辭。
廖菲妃轉身拉開門,走進了李青寶的房間。
……
「來,吃藥了,乖啊!」廖菲妃抱著藥碗,手里拿著湯勺,盤腿坐在李青寶的床邊,勺起一口,放在嘴邊,吹了幾下,遞到繃著臉的李青寶嘴邊。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李青寶張嘴剛說,湯勺就直接杵到了他嘴里,他還沒反應過來,那藥就直接下去了。
「你想燙死我啊!」李青寶嚷道。
「喂,你這頭骨,嘴骨……」廖菲妃歪著腦袋說,「是叫嘴骨嗎?這才剛好,身上的骨頭還沒好,你就不安份了?我告訴你,這藥可是我讓慕容找人開的方子,真正的養氣歸元的,你要不吃,那好,我不喂你了。」
廖菲妃假意生氣,將藥碗往床頭櫃上一放,就起身要走,順手還要將李青寶的靈肌膏也給順走。
「喂,喂,小姐,我吃還不行嗎?你別拿我的靈肌膏啊。」李青寶喊道。
廖菲妃眨眨眼說︰「我拿了嗎?」
「你快放下,我吃,你快喂我。」李青寶沒好氣地說。
他現在腿骨還沒好,手臂上的骨頭也沒好,想下床都下不來,想要整治廖菲妃那更不可能,報復嘛,那也得等這骨頭全都好再說。
「讓我喂我就喂?我怎麼說也是大小姐,你不過是我的小保鏢,請字不會說嗎?一點禮貌都沒有。」廖菲妃哼道。
「是,是,是,小姐,請你喂我吃藥。」李青寶張開嘴含糊不清地說。
「這還差不多,」廖菲妃笑嘻嘻的拿起藥碗,遞到李青寶的嘴邊,「來,一口喝了它。」
「……小姐,這藥很燙的呢。」李青寶看著還在冒熱氣的藥碗,額角劃下三道黑線。
「怎麼?還真要我一口一口的給你吹涼了,再喂你?你有那個福份嗎?」廖菲妃假意要將藥碗往李青寶的臉上給蓋去。
「我喝,我喝!」李青寶抬起下巴就去就那藥碗,一臉苦逼樣。
誰讓平時欺負小姐太多了,這下報應來了吧。
听著慕容青的轉述,李青寶沉吟半晌才說︰「當時我是全身都燙到了一個極限,想要動一動,完全沒想到會擋在你身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哪里,也不知道顧玄來了,我只知道全身很燙很痛,想要發泄。可能是他那個漩渦帶來的壓迫,讓我想要以痛止痛吧。」
慕容青想想有這個可能,就說︰「但沒想到你會救了自己一命,也救了我一命。」
「誰讓你是我徒弟呢,做師父的不救徒弟,給門里留個希望,還能做什麼?」李青寶自嘲似地一笑,抬抬手,示意他將澄汁拿過來。
在床上躺了半個月,也僅是雙手和上半身的骨骼恢復了,到底傷得太徹底,太重,可說是沒有一處完好的,骨頭都碎成粉末狀了,要都能拿出來的話,直接都能當做骨粉來補鈣。
六盒靈肌膏就還剩下一盒,下半身的骨頭還沒完好,怕是用光也很難能讓骨頭全都長回來。
「打了電話給左禁了,」慕容青說,「他那里要價一千萬一盒。」
「這個錢串子……」李青寶有些肉疼地說,「給他,讓他用順豐,來十盒再說。」
慕容青點頭笑道︰「他要用ems,那也沒辦法。」
李青寶橫他一眼說︰「顧玄的事,你要小心一些,肖戟死在你手里,他那性子怕也跟青袍差不多,睚眥必報,你少不得要跟他打上一場。」
「按理說我跟他的實力就在伯仲之間,就是他強如譚大哥,那也不會一招就能制止我,那日為什麼他一出手,我就愣住了,至今我沒想明白。」慕容青皺眉說。
「怕是他有什麼異術,將你給定住了,」李青寶抿了口澄汁說,「這五行金旗門,是特別擅長金行的幻術法訣,青袍和黑袍都沒用,那不代表這個顧玄不會,你要小心為是。」
慕容青微微頷首,就听到廖菲妃進來的聲音,起身說︰「媚姐說明天過來,金狼也會同來,我先告辭了。」
廖菲妃目送他走出門外,坐在床邊看著有些精神的李青寶說︰「你這才剛好,就跟他談什麼事?有什麼事不能等你全好了再說嗎?」
「沒什麼大事,我讓他小心些顧玄,」李青寶笑說,「小姐最近可是很關心我呢。」
「我那是覺得你為咱家出錢出力賣命,還給我擋住了肖戟,救了我的命,我是感激你,」廖菲妃警惕地提醒他,「你不要胡思亂想,把我的想法給弄錯了,知道嗎?」
「知道,知道,」李青寶笑吟吟地說,「小姐不想效法古人以身相許,我是知道的,我也不想自薦枕席……」
廖菲妃听得俏臉微紅,瞪眼說︰「你還亂說?什麼以身相許,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呵呵,我話還沒說完呢,那既然大家都不想,那不如給我幾億吧?我這缺錢花呢。」李青寶涎著臉說。
「流氓!無恥!」廖菲妃指著李青寶的鼻子就怒道,「我家賺錢容易嗎?幾億,說給就給你呢,你真是鑽以錢眼里了!」
說完,廖菲妃氣乎乎地就走了,連本來過來是想告訴李青寶單小蓮蘇麒麟要來看他的事,都給忘了。
李青寶等她出門,臉上才浮起一抹苦澀,抬頭看著白淨的天花板,嘴角微微一翹,浮出個古怪的笑容。
……
金狼低頭垂手站在房間里不敢看李青寶的雙眼,雖是化形期,可在李青寶這築基後期的人眼里,他都覺得矮了一截,在樓下時看到廖菲妃,還趕緊稱呼了一聲小姐。
梟雄氣短,以前在肖家門下,雖說規矩多,不被當成人看,倒總是黑道梟雄的氣迫不減,入了廖家的門,這黑道妖首的氣勢,早就被白媚和慕容青給壓下去了。
同是化形期初段,他未必有自信能打過白媚和慕容青中的任何一人。
听著白媚嗚咽的哭聲,還有李青寶細聲安慰,心頭不禁想,何時才能跟他們一樣親近。
「還死不了,」李青寶模著白媚那精致的小臉說,「你哭個球啊,再哭老子都給你哭死了。」
白媚嘟起嘴,哭聲嘎然而止,頭一抬就說︰「做師父的快死了,還不許做徒弟的哭,你這算是什麼鳥師父。」
「你師父就是這個鳥樣,」李青寶笑說,「你又不是頭一天認識我了,知道我不把生死放在心上,怕就是怕死之前嘛,嘿嘿。」
白媚媚然一笑,她哪不知道李青寶的心結,就是金狼在,不好拿這個開玩笑。
「陪我坐坐,金狼,」李青寶喊了起,金狼的頭立時抬起,看過來,「門主。」
「顧玄回京城沒出什麼妖娥子吧?」
「沒,我一直安排人在監視他,好像……」金狼猶豫了會兒說,「他在想辦法救肖戟。」
李青寶一愣,看向她,白媚微微點頭說︰「顧玄找了好些人,說是想要救回肖戟……」
「這事,」李青寶模著下巴說,「我救廖菲妃的時候,用的是金丹,但廖菲妃那時死了沒多久,還能救回來,肖戟呢,這都死了二十天了吧?還能救回來?那不成奇聞了嗎?」
「金旗門有些門道,」白媚說,「也不一定就救不回來,但是平時顧玄傲慢得很,得罪了不少人,有的人不願意幫他這個忙……」
「你先等等,也不一定就救不回來,你說說用什麼辦法救?」李青寶問道。
這倒奇了,死人還能救得活,那除了元嬰期的地仙外,李青寶還真想不出有誰有那個能耐,可現在金丹上層都是鳳毛麟角,元嬰地仙,那是傳說中的事了。
「師父在想元嬰地仙的事?」白媚眨眼一笑說,「那事可真不好說,不過顧玄想的法子不是這個,他想的是要用劍氣回魂術……」
李青寶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劍氣回魂術,這說得輕巧,那玩意兒凶險至極,一個鬧不好就連人帶尸體一起玩完了。
要知修士差不多有九成是劍修,這劍修就是將靈氣修成劍氣,而這劍氣來自靈氣自然就帶有靈性,這劍氣回魂術,就是由七位強悍的金丹上層的修士,將全身劍氣全都灌到要被救者的體內,讓那劍氣一下全化成靈氣。
由于被救者再強也不會超過其中一人,等于七倍的劍氣灌入體內,這樣多的劍氣同時進入,會讓被救者的靈氣再度恢復,這一恢復就帶著靈魄也回來了。
這種救法只見于古書之上,根本無人能實現。
就說這金丹上層吧,就是修劍門能不能找出七人來,那都不好說。
這顧玄差不多成修真界公敵了,他能找出七個金丹上層?
李青寶不信,所以白媚才會說他現在在到處求人。
「肖道成那里的情況呢?」
「他就肖戟一個兒子,死了他哭了好幾天,」金狼說,「現在整個人頹廢得像是那些文藝青年,我看是沒救了。」
文藝青年多搞基,李青寶突然想起這句話,要是肖道成猛地轉了性,那就是京城權貴中的一個大笑話了。
還好沒**呢,李青寶想著咧嘴一笑問︰「這顧玄倒是重情義,還想將徒弟給救回來,不怕冒這樣大的風險。」
「他哪里是重什麼情義,」白媚撇嘴說,「我听到的消息是說肖戟可能是他的私生子,那肖道成的老婆當年給他戴了綠帽。師父,你想想呀,那金旗門好歹也是一個強門大派,雖說不復當年勇了,可為什麼托身在肖家之下,還要收肖戟為徒弟。他跟你情況又不一樣,你是看上了……」
「咳!」李青寶一咳嗽,招手要過澄汁,趕緊抿了口。
「反正情況不一樣,」白媚說,「無端端的做人走狗,那要沒有緣由誰信呢?」
李青寶點頭說︰「這樣就說得過去了,那顧玄為什麼沒時間來找慕容麻煩,為什麼要急匆匆要救回肖戟……」
嘎地一聲門開了,廖菲妃露出半個腦袋︰「還沒說完呢?你該吃藥了。」
「那我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師父。」白媚知情識趣的擠了下眼,就帶著金狼和慕容青先出去了。
廖菲妃捧著個飯店里喝湯用的大碗進來。
「咋又變這麼大個了?」李青寶腦袋一下就聳拉起來。
「那藥效不夠嘛,我看你還是恢復得慢,就跟了醫生,說是光打針沒用,這吃藥也沒用,那就要加大劑量,」廖菲妃指著大碗說,「我扛上來可不容易,你不吃完別想我走。」
「你說我不吃完你就不走?」李青寶詭異地一笑。
「是啊。」廖菲妃還傻乎乎地答應。
半小時後,廖菲妃看著大碗說︰「我收拾一下……」
「我這還沒吃完呢,你就要收碗嗎?你不說我不吃完,你就不走嗎?」李青寶壞笑道。
「你這就還有一口了,你吃不吃關系大嗎?我就知道你話里有話,哼,」廖菲妃白他一眼說,「你想讓我陪著你就直說好了,干嘛硬要留一口呢。」
「那樣就沒理由讓你留下來了,」李青寶微微一笑,「沒有理由,你真就會留下來陪我?」
廖菲妃撅起嘴,看著這個胡攪蠻纏的男人,突然伸手在他臉上掐了把︰「想感動你家大小姐?我可沒那麼容易中計。」
說完,她捧起大碗,哼著首美國鄉村民謠出去了。
這個小傻瓜,李青寶笑著搖了搖頭。
李青寶的床被推到窗前,第一縷陽光就正好灑在他的床單上,讓他睜開眼就能看到窗外花園,倒是廖菲妃別出心裁想到的,她還為此樂呵了半天。
在李青寶瞧來,這就是典型的不想讓他睡懶覺嘛,好在骨盆都好了,還剩下小腿骨和踝骨足掌那些地方,抬起身趴在窗台前看看日出也不錯。
「喏,你要的片子。」廖菲妃跑進來,將筆記本遞給他。
「我英文不好,你拿原版的給我看干什麼?」李青寶黑著臉說。
讓她給找幾部好萊塢大片,她倒好,直接讓人從洛杉磯給寄dvd,還順手幫李青寶買了個超極本,可偏偏李青寶的英文就像是出國三年就在唐人街打轉的留學生一樣,听得懂一些,反應就慢上好幾拍,全听懂那是根本不可能。
李青寶還特別跟她提出要看哪幾個字幕組的,她倒好,全沒放在心里。
「就當鍛煉英文了,」廖菲妃看他還要計較,就瞪眼說,「要不你自己上網去找字幕,你手又沒斷,我家的網可是200m的光縴,為了你看高清的,我讓人從美國寄來的dvd呢,正版呢!」
李青寶被她噴了一臉口水,擦著臉還聞到些香味,心里一蕩,傻笑看著她。
「你這表情是干什麼?把你家小姐當成是發廊小妹了?」廖菲妃抬腿就要踢他。
李青寶在床上打了個滾才算躲開。
隨著李青寶的傷越來越好,廖菲妃的脾氣也越來越壞,那剛受傷時的溫柔,可完全都不見了。
「我走了,上班去了。」廖菲妃看他只能上半身在滾,也想笑,嫣然一下說,「乖,回來給你喂藥。」
听到喂藥李青寶的臉就發苦,這位大小姐,起初把藥量加到一個大湯碗就算了,那起碼還是人類的承受極限內,這兩天干脆直接提著木桶上來了。
這要擱別人身上,提木桶都上不來這樓頂,可廖菲妃的力氣不是白說的,提著二話不說就上來了,往床一頓,李青寶頭回差點沒暈過去。
喂豬呢?那藥是潲水吧?
被她爬上床掐著鼻子,一勺一勺的硬是將一木桶給喝下去了,李青寶的肚皮都撐得快跟孕婦一樣了。
第二天還來。李青寶也學乖了,干脆自己來吧。
雙手掃起木桶就仰著頭倒,咕嚕咕嚕的喝下去。
那藥還真不算苦,在中藥里算是排位靠後的了,不然李青寶更有罪受。
想上廁所,這房間里有,也只能用手撐著地,爬著去,本來廖菲妃是想幫他找個護士,可一找護士他就想起談悅,這事他都沒跟談護士說,不然她非得從京城飛過來不可。
等她去上課,李青寶才算解月兌,先上射手網找了個字幕,才拿起手邊的澄汁,邊喝邊看美國大片,還不忘給白媚打電話,讓她趕過來。
算算快一個月了,這躺床上啥事不干,就是在慢慢恢復靈氣,李青寶這也快慢慢變成神經病了。
金狼回京城去了,那頭總要有個人盯著顧玄。
劍氣回魂術能不能成功,李青寶也在關心。
白媚留下來,慕容青去京城,這是李青寶給他倆的安排。
「喲,師父,你還想摘花呢?」白媚進來時,李青寶趴在窗台上,用手去摘花盆里的茉莉花。
「來,幫你師父一把。」李青寶從窗台上挪回床上說。
「干嘛呢?是要送花給我?」白媚媚眼如絲地一笑,是個男人都心跳。
「你在胡想什麼?」李青寶好笑地瞪她眼說,「我是想看看我的無由生木訣恢復得怎樣了。」
白媚笑著將茉莉花摘下給他。
就看李青寶將花放在掌心,默念法訣,只見茉莉花如慢鏡頭般的長大,一下花瓣就暴漲一倍,大出李青寶的手掌,再看那花枝也由不到五厘米,變成一條長長的花藤長鞭。
「還成。」李青寶將手一揮,就看那茉莉花變成無數的花瓣,散落在房間里。
「你拿這招騙女孩肯定不錯,」白媚嬌媚一笑說,「你讓我打听雷龍的下落,他一直都在希爾頓的總統套房住著沒挪窩。」
李青寶微微皺眉,這a隊跟一般的修士和妖族不一樣,他們算是政府機構,這出差什麼的都有規定的,哪能一直都住在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里不動彈,那住宿費還想著別人幫你報銷?
「你親眼看到他了?」李青寶問道。
「嗯,他每天都在套房里,我讓人在對面用望遠鏡監視他了……」
白媚說著,就看李青寶銳利的目光掃過來,頓時一愣︰「安排不妥?」
「那雷龍不是修士,但實力卻不在修士之下,這種凡人的門道他更是門清得很,我估計你安排的人去第一天,他就知道了。」
李青寶對雷龍的印象很深,能做0組組長的人,哪一個是混飯吃的?
「那……」白媚蹙了下眉說,「把人撤回來?」
「既然人都去了,那就在那里呆著吧,把人叫回來,那不是欲蓋彌彰了?」李青寶說,「白虎那邊呢?」
白媚有點泄氣,沒想到一個凡人本事倒不小,她的安排一下就暴露了。
「白虎的情況很差,修劍門那里還沒派人過來。」白媚說,「不過,金狼那里收到風,說是朱雀要來了。」
「朱雀……」李青寶手指輕扣著床板,說,「朱雀來了的話,想辦法跟他聯系上,讓他過來和我見一面,我有些事要跟他說。」
「是。」白媚點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