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李青寶牙疼地說︰「就算是,那把他們給解決了就沒事了。」
秦嶺听李青寶的口氣知道他有一定的把握,懸在心上的一塊大石頭才落地,
把手機一收,將藍牙扯下來,扔在一旁,就看身旁廖菲妃閉著眼已然熟睡,想想這也忙乎了小半夜了,還沒吃東西呢,就回頭跟白媚說︰「先找個地方填填肚子,那些家伙也逃不出多遠。」
開著車進了白都縣城,就看到前頭有幾家食檔亮著燈,這時還在開的,多半都是做夜宵生意的了,也有些是收檔晚的。
把車停在路邊,廖菲妃就睜開了眼,听說要吃東西,口水就掉下來了。
「白都的米粉很有名的呢。」
「知道,那家店更有名。」終究李青寶才是正宗的金河人,他指著前頭排成一條長龍的米粉店說。
這都夜里了,生意還這樣好,看車牌還有好些是專門從金河開過來的,可想而知這家店的東西美不美味了。
「三兩切粉,三個,鹵菜。」李青寶排在隊伍後足足十分鐘才輪到他,他把牌子往里一扔,喊道。
「收到。」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嬸將牌一收,就在砧板上切起來。
鹵好的牛肉,炸好的鍋燒,還有花生,蒜米,再加上蔥花,酸豆角,真正是一碗美味。不光是白都人,就是金河人,早餐都多半吃的米粉。
金河米粉在全國都是有名的,各地都有金河人開的米粉店。
廖菲妃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等米粉一捧過來,她立刻掃起筷子就夾起來往嘴里嗦,一吃下去,臉上都是滿足的神情。
白媚和她都是頭回吃這家米粉店的米粉,吃起來也是兩眼放光。
「這家店我小的時候就常來,那時我有個同學是白都人,就住在這附近,」李青寶攪著米粉,說,「我周六周日沒事就過來這里玩,暑假寒假也有幾年是在這里過的,這家店原來的老板我都認識。現在的老板是前幾年才換的,那調味方法留下來了,味道倒沒變。」
廖菲妃听得睜著眼說︰「那你那朋友呢?還有來往嗎?」
李青寶眼神一黯,說︰「他五年前出車禍死了,就在這白都後面的火龍隧道。那里的燈比較暗,貨車開過來時沒注意到,一個不小心開到另一條車道,把開小車的他當場撞死了。」
廖菲妃知道觸動了李青寶的心事,忙說︰「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都過去了,那小子啊,現在不知在天上享什麼福呢?」李青寶笑說,「他那個性子,又信的天主教,到了天堂,遇到那些天使,還不左擁右抱……」
「天使也有男的。」廖菲妃撅嘴說。
「嘿,男的他就不能抱了?他可是生冷不忌的貨。」李青寶嘿笑道。
廖菲妃可說不過他,歪歪嘴就低頭享受這道美食。
白媚的眼珠子卻在這米粉店張望,看了一會兒說︰「這都十一二點了,這里還有這麼多人?」
「生意好唄,就是凌晨三四點,還有人開車從金河過來呢。這回你吃的是鹵粉,還有湯粉,炒粉,都是一絕,整個金河都沒一家比得上這里的。」李青寶笑說。
「不是,我是說這里這麼晚了,還有這麼多人,」白媚低聲說,「人!」
李青寶一怔,轉頭瞧去身後的隊伍,就看那些人都有些不對勁。
人確實是人,不是鬼,也不是妖,可個個都像是扯線木偶似的,低首垂眼地在排著隊,也跟別的米粉店里那里吵嚷的環境不一樣。
低下頭在吃米粉的也沒個跟身邊的人說話的,這別說是米粉店,就是任何的快餐店看到這種場景,也得覺得納悶吧。
「行尸走肉?」白媚小聲說。
廖菲妃抓著筷子的手一抖,昨天才看的第二季啊,不帶這麼嚇人的。
還聯想到最近越來越多出現在各地吃人事件,還有那黃晴,x1,越想這心里頭就越怵。
但白媚說的不是那個意思,行尸走肉,是一種修士用的法術。
簡單地說是傀儡術的一種,是用來控制符咒木偶的,算是比較牛x的一種法術。
「不像。」對種奇怪的東西都有涉及的李青寶搖頭說。
雖然否定了白媚的想法,可他也知道這米粉很不對勁。
「我去找店長來。」白媚起身說。
廖菲妃吃了半碗,就想跟著去,李青寶拉著她的胳膊,搖頭說︰「讓她去看看,你別去了。」
「為什麼?」廖菲妃用筷子戳著碗底問。
「要是有什麼古怪的話,她一個人能應付。」李青寶說。
「你是說我要跟過去了,會是累贅……」
「你自己說的。」
「你……」
廖菲妃郁悶的低頭吃粉,光憑說的,她總說不過李青寶,可有時候她也會生氣的,畢竟咱才是大小姐啊,你不過是個小保鏢。
「我受傷的時候,你可折騰了我一個月呢。」李青寶突然笑說。
廖菲妃眨眨眼楮︰「你是在報復我?」
「怎麼會?你是小姐,我保護你還來不及,報復你,那怎麼可能呢?」李青寶吃了一筷子,笑道。
「哼,口是心非,」廖菲妃才不信他,「你受傷的時候,我可天天去看你,給你端茶倒水,你說吧,我可是小姐呢,你說有哪位小姐會這樣對自己的保鏢,最多給你找個護士就不錯了。」
提到護士就容易想起談悅,李青寶立時咳嗽起來。
「心虛了?想報恩,那也容易,那就把你全身的本事都教給我,」廖菲妃還很警惕地說,「你別想我拜你為師,咱們平輩論交,這樣吧,最多我拜你師父為師,這樣呢,我就算是你的小師妹了。」
「我又不是令狐沖,要小師妹做什麼?」想起令狐大哥的小師妹跟小師弟跑了,李青寶就覺得這兆頭不好。
「那你說怎麼辦吧?」廖菲妃把米粉往前一推說,「你不說,我就不吃了。」
「你想用這來威脅我,我早知道三兩你吃不下,這都吃掉二兩多了,不吃就不吃吧,」李青寶笑著說,就看廖菲妃咬了下嘴唇,眼珠子狠狠的轉了幾下,心里覺得有點不妙,忙說,「不做小師妹,我也教你,你想學什麼我都會傾囊相授,你也不用威脅我。」
廖菲妃那轉著的眼珠子突然停了︰「你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李青寶回避著她那直視過來的目光,笑說︰「我什麼時候對你不好了?」
「難道真像小蓮說的一樣,你這家伙想打自家小姐的主意?」廖菲妃的俏臉微微發燙,卻一點沒紅。
「她那是胡說八道,你信她的話,你不如去信少林寺的和尚不吃肉。」李青寶嗤笑說。
「少林寺的和尚吃肉?」廖菲妃怔道。
「咳,內院的都吃,那幫禪修要是不吃肉,怎麼有力氣?這光吃豆腐要吃得多了,可是會有結石的,」李青寶咳嗽說,「這些話,你听到就行了,別遇到和尚就亂說啊。」
禪修在整個修真界也是一股強大的勢力,當然,少林的禪修還是太少,跟修劍門沒得比,真正的禪修大派是雲台山的明武宗。
那是連修劍門都忌憚的超強門派,但明武宗一般都不下山,特別是近三百年來,明武宗幾乎都縮在了雲台山後的蓮花池,連個球人都看不到。
「哼,我明天讓人去少林寺問問,」廖菲妃不信,「禪修就必須要吃肉,我听譚大哥說,禪修的人心志都很堅定的,連不吃肉都做不到?」
「這不是心志的關系,而是你要是不吃肉的話,身體機能不能調節得那麼好,對于修行沒有好處,」李青寶給她解釋說,「當然,你也可以不吃肉,不吃肉的禪修大德我也認識。但普遍到了金光一現的時候,就不行了,再也無法提升。」
「金光一現?」廖菲妃都快成了好奇寶寶了。
「那是禪修層次的分別方法,」李青寶頭疼說,「跟劍修這些的修士不一樣。」
「噢。」廖菲妃總算是問到一個段落,低頭看著剩下的米粉,想了想,還是吃了起來,這玩意兒味道太香,不吃太浪費了。
白媚這時也回來,後頭揪著個穿白衣的小老頭。
「這就是現在的老板,姓申,叫申耗子……」
小老頭叫屈說︰「媚姐,我不叫申耗子,我叫申好子。」
「都是一個樣,你說吧,你這米粉店里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來排隊的人怎麼都跟行尸走肉一樣?是你用了法術,還是別的原因?」白媚喝問道。
申耗子剛想辯解,就听李青寶冷哼道︰「好好回答,不然把這店給燒了。」
「別,別,我說,我說。」申耗子急道。
申耗子將李青寶和白媚、廖菲妃給領到了地下室里,這里頭擺著香料。這開米粉店最要緊的就是鹵水,可說是各家米粉店都有各自的獨門配方,米粉做的好或是差,看的就是這鹵水調味。
別的像是米粉這粉本身,都是像米粉廠訂的,全金河白都都大同小異,別的材料呢,大半都是在市場里買的,相差也不會太大,主要是對米粉的口味影響不大。
這要做鹵水呢,就要用八角等香料來做,要在解放前還有放罌粟果殼的。
這申耗子的香料里有一味叫回魂花的,這東西不是凡人該有的,這都是像雲台山蓮花池那里靈氣極重的靈地靈池里才能種出來的。
這東西比那罌粟果的香味還要濃,比那大麻什麼的還要容易讓人上癮。
而且上癮後,會有一種副作用,就是李青寶看到的那些人都跟行尸走肉似的,會一再的跑過來買。不但如此,就是吃的時候,那模樣也跟一般人不一樣,都守規律得很。
申耗子不是修行人,但他跟黑道有些關系,才會被白媚嚇到。
看到李青寶那凝重的眼神,就說︰「這位大哥,這些東西都是原來的老板留下來的,原來給我留了半卡車。我每天熬鹵水的時候就放幾顆下去就行了,這些還能夠用好幾十年。可你要問我是從哪里進的,我可是一點都不知道。」
想起自己讀書時來這白都玩,沒事就來這里,這吃了好些年都沒事,也是心下稍寒。
大概是自己是修士的關系,廖菲妃也是修士,而白媚是化形期的妖族,自然也沒什麼。
可想想也讓他有點後怕,看著這好幾十麻袋的回魂花,李青寶厲聲道︰「這東西對凡人的身體就跟慢性毒藥一樣,你拿著這些東西,是想要害人嗎?」
申耗子一時腿軟,就看李青寶手一揮,那些回魂花全都不見了,他登時一驚。
「這幫你處理了。」李青寶說,「我也不追究你以前做的事,我看以後你就轉行吧。」
「別啊,大哥……」申耗子都想哭了,做別的,他要會才是啊。
仗著這米粉店,每年都有一百多萬的進賬,這還想著擴大規模呢,自己又沒積蓄,原來攢的那些錢,前些日子跑澳門一趟,全都扔到賭場里了。
這位大哥,您可不能這樣啊,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啊。
白媚冷笑說︰「這東西本來就不該屬于你,現在幫你處理,那是給你留了情面,別給臉不要臉的。」
「就是,」廖菲妃叉腰說,「你以後要好生做人,知道嗎?不然回頭姑女乃女乃就……」
她說狠話沒白媚和李青寶那樣流利,這想了想,才說︰「就報警把你全家都抓了。」
白媚臉上忍著笑,看申耗子一臉茫然的表情,這也是,都知媚姐是金河黑道老大,這為啥帶出來的人會說報警的話,這還是黑道嗎?
「你說說,這原來的老板叫什麼?住在哪里。」李青寶問道。
他讀書時過來這里,曾見過老板一兩面,可那都是老遠的事,有些記不太清,也不會知道那老板姓什麼。
這回要不是白媚細心,他都不會注意到這家店都是那樣安靜。
「姓吳,叫吳……」申耗子才在想,白媚瞳孔就是一縮,「吳驚波?」
「是,是,媚姐咋知道的?」申耗子奇道。
「原來是他,」白媚說,「那個吳驚波就是銀蛇一族的三大長老之一,我曾跟他交過手,極厲害的家伙,十年前不知所蹤,原來跑到這里來了。這樣想,那連殺七人的案子,他往這白都跑也能說清了。」
李青寶點頭︰「這要逃走,總是要往自己熟悉的地方去。」
申耗子听得愣愣地,這都說的什麼,連殺七人又是怎麼回事?他滿心疑惑,卻不敢問。
「吳驚波住在哪里,你知道嗎?」白媚問他。
「他好像是住在龍城觀附近,我也是听人說,不太清楚。」申耗子不敢把話說滿。
「走吧。」李青寶轉身說,「耗子,以後老實做人,知道嗎?」
「是,是。」申耗子恭敬的把人送走,回地下室,就打開一個小櫃子,看著里頭擺著的幾大碗回魂花,心想,這幾天可得趕緊多賺些了,也得找個好出路才是。
「你把那些回魂花都收到納戒里做什麼?」廖菲妃問道。
「這回魂花不單能讓人上癮,還能做一種不弱于靈肌膏的傷藥,叫回血丹,」李青寶說,「當然,一味藥還是不夠,但要加些別的普通藥材都就行了,成本會大大降低。這里可有幾十麻袋,要都能用上的話,那光是回血丹都能做一倉庫了。你不是想學本事嗎?我教你練丹,就練這回血丹。」
白媚異樣的瞥向興奮的廖菲妃,心想,要煉回血丹,至少要學兩種以上的五行法訣,廖菲妃水行是夠了,師父會教她哪一行呢?
而這領悟第二種五行法訣不是簡單的事,像李青寶那跟吃飯一樣容易就領悟,那是因為他本身就是修行奇才。
廖菲妃在譚風水的嘴里也是奇才,可白媚知道她有些取巧,要不是她先誤食固體丹,李青寶再給她服了金丹,哪里會進境這樣快。
說來,她的福氣倒是不錯,也不知李青寶能不能讓她快速的領悟第二種五行靈氣了。
不過,光是這幾十麻袋的回魂花,收獲就不錯了。
這一麻袋要扔到黑市上拍賣,那少說也得要幾千萬,這合起來就是二三十億的價值啊。也不知那吳驚波從哪里弄來的,就是從那些修行大派里買,要攢到這麼多,也不是容易的事。
轉頭將米粉店賣給申耗子,還連這些回魂花都給他了,可真夠大方的,要是申耗子知道這些回魂花的價值,怕不會暈過去,就是不要命也得跟李青寶他們搏一搏吧。
白媚想著,李青寶就開車來到了龍城觀。
這座道觀在白都名氣不小,在整個金河來說,卻不算什麼,還有更大的道觀,有一座就在那溪山之畔,但那里都是些普通道士。
這龍城觀倒是有個修士,叫胡蔚海,跟燭門沒多大關系,屬于散修。
李青寶推門下車,就看廖菲妃還在鼾聲斷斷續續的熟睡著,就輕推她下︰「到了。」
睜開迷蒙的眼楮,廖菲妃打了個哈欠,才扶著車門下來,伸了個懶腰,李青寶剛想要問她是不是還打算睡一陣,就看她突然一折腰,用力的捶打著腰肢。
「我說你這又怎麼了?」李青寶問道。
「我伸懶腰把腰給扭到了。」廖菲妃嬌喘說。
李青寶和白媚都是一怔,接著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你年紀沒多大,這腰力就不夠了,等到你結婚後怎麼辦?」白媚咯咯地笑道。
廖菲妃俏臉一紅︰「要你管呢。」
李青寶腦中浮起個畫面,他躺在床上,廖菲妃坐在他身上,搖啊搖啊搖著搖著,啪嘰一下,廖菲妃跳下來,用力地捶腰,大叫不行了,我腰扭到了……
「喂,你這色眯眯的模樣在想什麼?」廖菲妃推了他一把,才把他從美夢中給推醒過來。
「啊,這個,我就是在想一些事,」李青寶看著她邪笑一聲,「從你那腰折了給聯想到的。」
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廖菲妃咬著牙瞪他一眼,就看向龍城觀。
這通往龍城觀是條再稍大些的車都開不過來的單向車道,到這龍城觀下,倒是豁然開朗,出現一個山坡,龍城觀就建在山坡的頂上。
山坡上隔得幾米就有一棵桃樹,這一眼掃過去,少說也種了一兩千株。
不是桃花開的季節,不然光想一想,這千株桃樹一起開花,都是種難得一見的好風光。
再邀上幾個好友,帶上家人,開車到這里來,在桃樹下擺上塑料布野餐,想想都不錯。
但這會兒可完全沒有那種閑適的模樣,這道觀的大門緊閉著,上頭有個巨大的太極符,上頭呢,月亮被烏雲給遮去大半,星光也不大能看到,半黑不白從牆外往里看,能看見些油燈光在閃動。
有幾棵桃樹上還停著烏鴉,嘎嘎地叫著,舉目看去,這整個山坡,也就李青寶三人,有種讓人發毛的感覺。
好在三人都不算是普通人,這來了這里,就是要找那吳驚波,就是廖菲妃,也提著膽子,想為售樓部里那枉死的四個售樓小姐出氣。
哪里會被這種氣氛給嚇住,看李青寶往觀門走,就跟白媚快速的跟上去。
啪啪啪!
敲了幾下觀門,就听到嘎地一聲,觀門打開一條縫,露出張清透的臉蛋。
「你們找誰?我們這里不留人住宿。」小道士說。
「我找胡蔚海,讓他出來,我是燭門門主。」李青寶開門見山地說。
都是修士,不用拐彎抹角的,要是那胡蔚海知道做人,那也不用麻煩他,讓他指出吳驚波的住處就行了。
「我去問問師父,請稍等。」小道士不敢怠慢,忙說。
等他進去,過了大約十分鐘還沒見他出來,這龍城觀也沒多大,十分鐘都快能繞一圈,了,就給白媚廖菲妃使個眼色,三人跳上牆頭,翻牆入內。
沿著牆頭走到主殿的屋檐處,再繞到觀主住的地方,才到那里,李青寶就听到一連串急促的呼氣吸氣聲,再側耳一聲,就听到個女人壓抑的申吟,頓時咧嘴一笑。
廖菲妃小臉緋紅,她就是不食人間煙火,也知道這是咋回事,何況她還是個正常的大學生,就是從未以身試法,可也听同學說過這些東西。
白媚媚然一笑,小聲說︰「沒想到胡蔚海還真是不忌諱,這滿觀的道士,也不怕徒子徒孫說閑話。」
「他怕什麼?」李青寶笑道,「他是修士,不是正統的道士,就是道士也分派。天師道就能結婚,全真道是不能結婚的。」
「這倒是。」白媚點點頭。
就看那小道士這會兒才跑到屋檐下,之前也不知他干什麼去了,看他模樣,倒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敲門︰「師父,有幾個人來找你,有個說是燭門門主。」
「什麼燭門門主?燭他媽個屁,不見!」胡蔚海罵道,「你他媽是不知道你師父在做什麼嗎?給我把人轟走!」
小道士臉蛋紅得跟猴子**似的,喃喃說了句︰「我知道你在做什麼呀,你在玩女人嘛。」
說完,轉身要走,李青寶突然從屋檐上跳下來,把他嚇了一跳。
「壯士,饒命啊!我還是童男,求你放過我吧!」小道士沒骨氣,撲通一下就跪下來。
「草,拍武俠片呢,還壯士,」李青寶哭笑不得,繞過他,一腳把門踹飛,「胡蔚海,你行啊,連老子來了,都敢不見。」
門一開,就看到里頭有張在酒店里算是超大號床的床上躺著兩條白花花的人,一條胖得快跟肥豬一樣了,另個身材還算不錯,被那肥豬壓在身下,做著俯臥撐。
兩人都是一驚的模樣,接著那肥豬動作快如狸貓,一拉床單把那女的給蓋住,轉身拿起浴巾把身一遮,一臉笑意沖李青寶走過來。
「我當是誰,原來是李老弟啊,這大駕光臨我這小小道觀,為的何事?」
「去你媽的,剛才還想叫你那小徒弟把我擋在門外,這下又稱兄道弟,你當我李青寶是什麼了?」
胡蔚海臉上煞氣一現,冷笑道︰「你媽批的,老子叫你一聲老弟,那是給你臉。你二話不說打斷我這里快活,我還沒找你麻煩。你燭門小門小戶的,我這龍城觀也不大,可也不是你李青寶想來就來的。阿三!」
阿三就是那小道士,他早就偷著逃走了,這里眼看就要打起來,他是連門都沒入的打雜小道士,被誤傷什麼的,那可真就冤枉死了。
「還想叫人?」李青寶雙手一振,冷聲道,「老子今天來是想問你一個叫吳驚波的住在哪里,你要好好說就算了,要不好好說,也別怪我不客氣。」
「草,你還真想打?」胡蔚海也不是吃干飯的,「大家都是築基後期,你以為你就能強過我?來吧!」
這時,白媚和廖菲妃從屋檐上跳下來。
胡蔚海這眼楮一下就抹不開了,臉上堆著笑說︰「怎麼?這再來一妖一修,是想要色誘我嗎?實話說,老子就吃這套,李老弟,你要讓這倆花姑娘給我爽爽,那咱們有話好說……」
砰!
李青寶快如奔雷,一個高抬腿,接著就踏在胡蔚海的胸口上,巨大的壓力傳過來,跟一座城市壓在他的胸腔上似的,他一時喘不過氣,剛要開口,刷刷地幾個巴掌扇在臉上。
動手的是廖菲妃,她這懷里揣著一股氣呢,正愁沒地方發泄,這胡蔚海口不擇言,撞槍口上了。
「我說,李老弟,有話好好說……」還是好說,可形勢變了,胡蔚海被打得嘴角溢血,這才注意到不說李青寶,就那後頭的那妖,看模樣也是高深莫測得很,極有可能是化形期的妖。
就算他稍強于李青寶,可也不是那妖的對手,再加上這修士看來也不弱啊。
形勢比人強,李青寶也比他要強,這出乎胡蔚海的意料,一時變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肥臉上滿是笑容,勉強得很,可也知道這時要再忤逆,接下來就是死路一條了。
「大家都是築基後期,你說得不錯,可也有強弱之別,」李青寶號稱最強築基,比這整天把工夫花在女人身上的胡蔚海不知強出多少,「說吧,吳驚波住在哪里?你知道他是銀蛇一族的人嗎?他是不是跟個火貓一族的在一起?」
胡蔚海強笑說︰「我知道他是銀蛇一族的,可是現在妖族和修士都和睦相處,李大哥,你要斬妖除魔,也不用找他下手吧……」
「我要做什麼用得著你來操心嗎?」李青寶一瞪眼說,「那個火貓呢?」
「那女的叫冬月,」胡蔚海感到胸口上的力道一強,忙說,「秦冬月,確實是火貓一族的,半年前才來的,跟他一同住在這山坡後的一間茅草屋里……」
「小媚,你去看看。」李青寶說了聲,又問,「他們到了化形期嗎?」
「還沒,吳驚波快到了,好像這幾日就是月兌皮化形的日子,他說是要找些血吸,還問我認不認識醫院血庫的人……」胡蔚海說著一驚,「該不是他們跑到金河去……」
「草,你這才反應過來,媽的,真笨得跟頭豬一樣。」李青寶抬起腳,看了床上抖得快跟篩糠似的女人一眼,說︰「你是這龍城觀里的信徒?」
「是,是……」女人緊張地說。
「你也信這頭肥豬的話?」李青寶嗤笑道,「你腦子也白長了。」
李青寶、白媚、廖菲妃走後,胡蔚海才敢從地上爬起來,撫著胸口好久才把氣息平下來,回想著剛才的事,他心有余悸地想,那李青寶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厲害了,差點把老命給丟了。
再看那床上躺著的美女,想要再度尋觀,可突然發現那下面怎麼都硬不起來了,嚇得他費了好大的勁,最後絕望地大哭起來︰「我草你媽李青寶,你做的什麼手腳?」
李青寶可沒做手腳,是他被嚇過頭了,自然就變成這副德性了。
「是那屋子?」
遠遠就瞧著那山坡下有間用毛竹和茅草蓋成的屋子,上頭還搭著稻草,門外有口石磨,搭著幾個桿子,像是用來晾衣服的,粗一看,像是時空穿越,回到了幾百年前。
一條土狗躺在外頭,李青寶一眼就瞧出那不是一般的土狗。
就吳驚波和秦冬月的妖氣來說,又沒到化形,無法隱藏,這四周別說是狗這樣靈敏的生靈,就是蟲蟻都會被嚇得逃到地下去。
那是條妖狗。
屋里的燈光傳出來有些昏暗,還是能看到兩個身影在里面,一個似乎躺在床上,在翻滾著,另一個站在床前,像是在等待什麼。
「小姐,你跟著我,小媚,你繞到屋後,」李青寶安排著,「直接把屋子轟開。那吳驚波好像是在月兌皮,胡蔚海那邊也說了,他這幾天就要月兌皮化形,一定要阻止他進化形期。」
白媚點頭就悄悄地住屋後去,李青寶和廖菲妃躡手躡腳的過去。
妖狗的嗅覺自不必說,那秦冬月也不是擺看的,她是火貓一族的,那听覺也強悍得很。
白媚還好,大白兔的肉掌不下于火貓,靜悄悄的靠過去,沒惹起妖狗的注意,但李青寶和廖菲妃還沒到屋前,那妖狗就叫了起來。
屋門一開,秦冬月跑出來。
她的穿著跟北城信河的目擊者說的一樣,紅衣紅裙紅色的高跟鞋,不同的是,她盤著頭發,頭上還戴著朵小紅花,整個像是從紅色的染缸里給拎出來的。
模樣倒是清麗端正,但那眼楮是藍色的,臉也是圓臉,嘴上還有幾根胡須,還有些淺淺的撓痕。
「修士?」秦冬月一怔,就感到身後龐大的妖氣逼近,剛要轉身,突然,那妖氣像是火燒,將整個茅草屋都燃起來。
一條身影狼狽地從屋里沖出來,正是那吳驚波。
就瞧他肌膚上褪出了一大半的皮,還有些拖在肉上,看著格外的惡心人,全身上下只有襠部有些碎布擋著,其它的地方都露在外面。
吳驚波眼神惡毒地盯著緩慢從後頭走出來的白媚。
「你進化形了?」
「當初你就該殺了我,那就不會今天死在我手里了。」白媚淡淡地說。
「波哥,你認識他?」秦冬詌uo兜饋 br />
「哼,一頭大白兔,當年我修行時遇到她,想要喝她的血,被她逃掉了……」
吳驚波還在說著,突然眼神一變,看向猛地從地上飛起來的白色水花。
「你既然叫驚波,讓你死在驚濤訣下,也是理所當然。」李青寶一笑,手指往上一勾,數條水花像是銀蛇般撞向吳驚波。
他驚得變出原型,一條碩大的銀蛇,就想從草叢中溜走,可那驚濤訣要是那樣容易逃過,也不會被稱為水行法訣里最厲害的幾種之一了。
就看吳驚波才竄出不到十米遠,就出現一道水牆,將他擋住。接著水牆像是波濤似的沖他的身體一撞,每一顆水花就像是一顆水彈,而每一道波浪就像是一道有形的利刃。
才被撞得幾下,吳驚波身上就出現了無數血痕。
他大聲喘息,剛想掉頭,又是一道波浪沖過來,直接將他斬成數道。
看著抖動不停的蛇身,廖菲妃怔住了,這樣使用驚濤訣,她可從未想過。
秦冬月直接跪了,想逃也逃不掉,光是李青寶這拈手而來的驚濤訣她都萬萬應付不了,白媚和廖菲妃還沒出手呢。看她跪倒在地,廖菲妃沖上去啪啪啪像對胡蔚海一樣,先是幾巴掌。打得秦冬月悶頭不語。
想要反抗,那是死路一條,說不定讓廖菲妃出出氣,還能有條活路。
這火貓一族的妖都是識時務為俊杰的,再說吳驚波又死了,她也活了一百多年,哪不懂該怎樣做,討饒的事也做過不止一回了,門清得很。
「你殺了公司的員工,我也要殺了你。」廖菲妃氣憤的握著拳頭。
看她那拳頭上波動的靈氣,秦冬月心驚膽戰,心想那男的修士就算極厲害了,看她那靈氣,像是比那男的還要厲害些,這要打上來,也不用什麼法訣了,直接一拳就要她命了。
辯白只會更加激怒廖菲妃,她干脆跪在她身前用力磕頭。
廖菲妃看著她,心潮狂涌,殺人她可沒做過,這就跟警察一樣,頭回遇到殺人的時候,總是會猶豫不決,很難下決心。
雖說恨死這死妖怪了,可真要動手殺她,她可是難下手得很。
「要不把她關起來,每天生氣的時候就抽她幾鞭子好了?」白媚看出她不想讓秦冬月死,就提建議。
李青寶橫她一眼,這都什麼餿主意?這不成虐囚了嗎?再說,找地方關起來,是那麼好找的?要讓丁芸知道了,她不跟你拼命才算。
她雖說是知道很多修真界的事了,可有些底限還是不能踫的。
「那要不就將她的手腳切去好了,也讓她受個教訓。」白媚再提意見。
這主意是越來越餿了,手腳都切了,那不成了個 轆了?
就是妖怪,那能活下去的機會也少得很,這頭把吳驚波殺了,銀蛇一族回頭報復都是個事,人家畢竟是三大長老之一。
再把這秦冬月折磨一通,火貓一族再過來。
李青寶頭疼啊,看廖菲妃還像是跟秦冬月有殺父之仇似的瞪著她,就說︰「得了,干脆些吧,你下不手,我幫你下手,反正我手里死的妖怪沒一百也有八十了,多一個不嫌多,少一個不嫌少,火貓一族要找麻煩,也都沖著我來。」
真是仇人多了不怕燙,李青寶走上去,看著秦冬月抖動的身子,說︰「你也是,干啥不好,跟個蛇妖混在一起,那些家伙不吸血不吃人肉,日子都是沒法過的,你能有好?我吃得你們這一族的人,是不大吃人肉的吧?喜歡吃魚?」
……是人都知道貓愛吃魚好吧?白媚嘴一歪,就看那秦冬月的肩膀動了下,厲聲道︰「還想反抗?」
「得,你也別嚇人。」李青寶轉頭說,「這樣吧,你閉上眼,我動作快,不帶疼的。」
秦冬月苦笑,閉上眼死也是死啊,有區別嗎?
「我想說一件事,」她猶豫了會兒,這生死關頭,也不得不全都交代了,「我知道吳驚波的藏寶室在哪里……」
李青寶眼楮一亮,他搓起手來︰「這怎麼好意思呢?你先說說,他那些東西值多少錢?」
廖菲妃的臉一下就黑了,氣道︰「你這個錢串子,她一說錢,你就不幫我動手了,記住,你是我的保鏢。」
「這話怎麼說的?」李青寶拉過她說,「我先把地方給騙出來,轉頭再幫你把她殺了。」
……夠月復黑的,廖菲妃一時無語。
「你說吧,他的藏寶室是在金河市里,我可以帶你們去,但你們要保證不能殺我,也不能傷我,」秦冬月說,「他的那些東西價值絕對能讓你們吃驚。」
李青寶越想心越熱,從那幾十麻袋的回魂花都能看出,這吳驚波的眼光不錯,能看上眼的東西更是不賴,能叫藏寶室的,那更沒得說了。
「那現在就走吧。」李青寶指著地上的蛇身說,「這里就別管了。」
秦冬月還想把吳驚波入土安葬,听李青寶這麼說,也不敢多想。
回到龍城觀外停車地地方,胡蔚海在那里等著,一看到李青寶就失聲痛哭︰「李兄,李門主,李爺,李大爺!」
「我草,你這是怎麼搞的?你是干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看胡蔚海還要說,李青寶就板起臉說,「好好說話,你這哭喪呢?」
「我,我,李爺,能借一步說話嗎?」胡蔚海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不能當著大伙的面說?」李青寶皺眉道。
「我,這個,我,我,我不舉了……」胡蔚海遲疑了半晌,才忸怩地說。
「……你不舉關我什麼事?你要去找醫生啊!我又沒這方面的問題,這樣吧,我幫你找人問問,看咱們金河這治療男性病有什麼好醫生,回頭我給你電話啊,行了,給老子閃開!又不是我動的手腳,你纏著我做什麼?」李青寶真是哭笑不得。
胡蔚海一听這話,心先放下了,就琢磨說︰「那我這會不會是心理毛病……」
「心理個屁,這才多久,就有心理毛病了?你要不要我幫你找個精神病科的醫生看看?」李青寶好笑道,「得了,滾吧,老子還要回市里呢。」
「是,是,李爺慢走,兩位姑娘慢走,秦小姐慢走。」胡蔚海揮手道。
廖菲妃听得是想笑不好笑,坐在車里,才想著胡蔚海那副快要哭天搶地的面容,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些笑意。
「他要是真不舉,可就麻煩了,」李青寶呲牙說,「那家伙夜夜笙歌,旦旦而伐,是屬于沒個女人躺床上連覺都睡不著的貨,嘖嘖,這下好了,找個女人也就是曖床單。」
廖菲妃不可能搭他這個話,听他自言自語,話語里有些羨慕的樣子,就撅嘴不悅,心想,你也想夜夜找不同女人曖床?
吳驚波的藏寶室是在金河市物流中心里租用的一間倉庫,用的是他名下一家皮包公司的名義。像這種快化形的妖族都是入世極久的,多半都有些自家經營的行當,畢竟在凡人的世界里,也要賺錢花,要吃飯的。
守倉庫的是個老頭子,年紀瞧著也少說有七十往上了,李青寶來的時候,他還在門衛室里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