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春雷哼了聲,就看李青寶走到里屋去了︰「你說這保鏢又沒身板,又沒長相,這帶出去一不能嚇唬人,二不能堵槍眼,要來做什麼?廖菲妃還說是保鏢頭子,我不知廖叔怎麼想的。」
「咱們哪知道呢,萬一李青寶有什麼特別的能力呢?」浦敏抿著茶說。
「再特別又能怎樣?我家那些保鏢可是原來的中南海保鏢退下來的,」木春雷說起家里的保鏢就興奮起來,「個個單手能碎七八塊磚,還能跟雪豹打。」
「就你家養的雪豹,都養成貓了吧?」浦敏抿嘴一笑,「好啦,你別跟李青寶他斗氣了,咱們在這里就好好的等廖菲妃吧。」
他倆今天過來是想跟廖菲妃一塊兒去逛街。
李青寶這在廖成彰的書房里,簡單地說了肖道成那邊的動向後,才听他提起的。
「禪修那邊現在情況不明,小姐就上街,怕是要出事……」
「沒那樣危險,小李啊,有你在,我放心得很呢。」廖成彰老狐狸模樣的眯起了眼。
「話不是這樣說的,比我強的人多的是呢,」李青寶謙虛道,他是怕麻煩,「要不隔一陣子,等風頭過去再說吧,再說今天初五,有啥好逛的?」
「這好些鋪子初五才開呢,」站在旁邊的廖菲妃喊道,「就是出事,我也有本事了呢,不用你保護。」
這叫啥話,就你那半吊子的本事,遇到風雷那種人,不跟談悅一個下場?
得,你真想去,那就去吧,李青寶無奈地點頭答應。
廖菲妃一聲歡呼,就帶著大毛跑出里屋。
木春雷一瞧她模樣就知廖成彰那頭批準了,笑著起身問︰「廖叔答應了?」
「嗯,晚上吃過飯再回來。」廖菲妃笑吟吟地說。
浦敏提起挎包說︰「那我讓人準備車去。」
「不用了,坐我的車。」李青寶說道。
木春雷臉就一沉︰「你的車?什麼牌子的?我們坐了掉價……」
「先看了再說吧。」廖菲妃打斷道。
木春雷這脾氣也發不下去了,就悶頭跟李青寶廖菲妃往外走。
「你啥時候買車了?」廖菲妃推推李青寶胳膊小聲問。
「嘿,慕容那小子覺著我沒個車在京城不方便,老開你家的車也不太夠身份,這就給我準備了一輛,用我名注冊的,」李青寶說著,就指著前頭他開過來的車說,「喏,普通吧。」
棕色的車身看來可真有些土味,也毫無韓日系的車那種流線感,但卻有種很結實厚重的感覺,那柵窗也給人種大氣的感覺。
木春雷二是二,可是是識貨的,一看眼珠子就掉下來了。
「我擦!賓利慕尚?還是頂置?」
他快要抽風了,他才開奧迪r8呢,這家伙是廖家的保鏢頭子,他開快1000萬的車?這車就是全國都沒幾個人開呢。
「咳,那麼值錢?」李青寶用腳踢了下輪胎,「慕容那小子說是看廖老板也開這車,藍色的,他就給我弄輛棕色的,我說嘛,肯定不便宜,這下倒好,也太惹眼了。」
廖菲妃可是知道李青寶發了橫財的,她不知道那橫財早成流水進左禁的口袋了。
「能讓我試試手嗎?」木春雷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小心些。」李青寶把鑰匙一扔,就跳進車里。
「咱們都上去吧,」廖菲妃喊了聲就說,「快些,小敏。」
浦敏應了聲,坐到了副駕駛位上。
木春雷擰開鑰匙就一腳油門下去,興奮不已。
饒是木家還有些余威,也有些本錢,可他家是絕不可能給他配這種車的,倒不是錢的問題,廖成彰開的車,京城里也沒幾個人會配,跟他撞車,那可要很大勇氣的。
李青寶看廖菲妃按著裙襠,就指指窗外說︰「你不會又去秀水街吧?」
「才不呢,去王府井。」廖菲妃說著,就小聲問,「談悅的事……」
她是從慕容那里听到的風聲,知道幫不上忙就在心里幫著祈禱,也不會莽撞跑到天擎山去。
「都解決了,就還有些手尾,那都是後事了,不用擔心什麼。」李青寶微笑道。
「嗯,要我家里幫忙你就直說。」廖菲妃目光看向窗外,很平常地說。
李青寶瞟她眼就點點頭。
到王府井附近下車,木春雷不舍的把鑰匙扔給李青寶,就跟廖菲妃和浦敏往商場里走,李青寶揮手示意田蟒跟上,他轉身去買車。
車里忘記備了,都是前天看那腦殘新聞給鬧的,說什麼喝車里放久的水容易患癌癥,慕容就把水給扔了。
李青寶差點沒罵死他︰「老子是修士,你是妖族,怎麼會患癌癥,你腦子被門夾了?」
走到一家超市買了箱水,出來就看停車格那圍著四五個黃毛,看模樣都不超過十八歲。
「你的車?你是司機吧?」有個打扮得妖冶,這大寒天的,恨不得把胸都掏出來給人瞧的少女問。
「嗯,算是吧。」李青寶不想搭理這些腦殘貨,打開後廂就把水扛進去。
「我就說嘛,能開賓利慕尚的怎麼可能長這模樣,」那少女跟身旁的少男說,「你可能不知道這車吧?我跟你說這車要六七百萬呢,這沒上億的身價怎麼可能開這車?」
那少男眼冒精光︰「六七百萬?我一輩子都賺不到呢。」
「是吧,我就說你跟著我,不定過幾年我爸死了,我能賞你幾十萬,讓你少奮斗幾年。」少女拍著少男的肩膀說。
這少女身上不知打了多少環,耳朵上粗看都有十幾二十個了,還有鼻環,還是粉色的,瞧著就跟頭母牛一樣。
一身都是玩殘了的氣息,李青寶把水放好,就往商場走,才邁步,那少女就喊道︰「喂,把車鑰匙給我,我開著玩一下。」
李青寶當她有毛病,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
這就听到商場里一樓大堂里鬧哄哄的圍了不少人在電梯那,擠上去一瞧,就見田蟒用腳踩著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浦敏站在他身旁,眼楮里都快濕透了,廖菲妃握著拳頭,像是隨時要沖上去捶人一樣,木春雷眼里噴著怒火。
「你憑什麼打人?那婊子騙人,我堂堂華大的教授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中年男怒喊道。
「你模人家小姑娘,你還有理了?」田蟒抬手就是一掌,把中年男的眼鏡打落,「你是想進派出所還是怎樣?」
「進就進!」中年男想爬起來,被田蟒又是一腳給踹翻。
圍觀的人猜不透是那中年男說謊,還是浦敏說謊,總是要有一方說謊才是。那中年男可是教授,這教授一般都靠得住的吧。
才在想著,就看那中年男手腳並用,往圈外一爬,就站起來要走。
李青寶一閃身,擋在他身前,把他嚇了一大跳。
「給我讓開!」教授喊道。
李青寶輕笑一聲,一張手將他拎起來,直接將地上一砸,他立刻暈過去了。
「行了,都別看熱鬧了,都散吧。」李青寶拍拍手說。
那些群眾剛要離開,就看到幾個警察和保安走過來。
「這是怎麼弄的?誰打的人?」警察一看教授暈了,虎著臉就問。
「是我打的。」李青寶指著地上的教授說,「這家伙大庭廣眾的模人家小姑娘,還想跑,我不放翻他,就讓他跑了。」
「他模誰了?誰證明?有人證嗎?」警察看向浦敏廖菲妃那頭問。
「在場的都能做證……」
「就算這樣,你也傷了人,一起回派出所做筆錄吧。」警察粗暴的打斷李青寶的話。
「去就去吧。」廖菲妃扶著浦敏說。
李青寶點點頭,說要去拿車,一個警察陪著他出來,他一出商場眼楮就直了,**的,老子的賓利慕尚呢?
「就你開賓利慕尚?你別開玩笑了。」陪著李青寶拿車的警察笑了笑,可看李青寶那能噴火的眼神,怔了下就問,「你不是開玩笑?」
「有這樣開玩笑的嗎?」李青寶瞪他說。
「這里有監控,等到了派出所,我們調出監控來看就知道了,對了,把你的行駛證拿出來看一看。」警察說。
「我放車上了。」李青寶木然道。
「……那就不好辦了。」警察說。
這才開沒一天呢,就被人偷了,回想起來那幾個腦殘黃毛作案可能性最大,就跟警察提起來。
「先回派出所做筆錄再說,到時你要不放心可以做個畫像。」警察耐心地說。
他瞧出李青寶不是說笑後就深知案情重大了,近千萬的車,這抓了都能判個好幾年了。好在是偷不是搶,這偷和搶的判罰還是有區別的。要是搶個上千萬,能直接槍斃了。
沒法子只能先到派出所再說。
廖菲妃那仨都是背後有爹心中不慌的貨,到了派出所淡定得很,倒是那教授,一到派出所就醒來了。本來還說送醫院的,這都省了。
他一醒來就大聲喊冤︰「您瞧瞧,這是我的工作證,我可真是華大中文系的教授,這是珍珠還真的,我以我的人格做擔保,我絕不可能做出那種事。」
浦敏還在啜泣,這好不容易跟廖菲妃逛個街還被人模了,心情能好才怪了。
李青寶倒在路上把事情弄清楚了,廖菲妃他們上電梯,浦敏站最後,那教授就伸手順著她腿往裙底模了把。
這浦敏雖不是童子了,可也是個那方面經驗不豐富的女孩,對身體還是很看緊的,又比較敏感,這一模她就喊出來了。
廖菲妃轉身先將那教授給踢下電梯,就和木春雷扶著浦敏繞下行電梯下來。
田蟒也趕了上來,那教授想跑,被他踹了腳,就強行按他在地上了。
說來這事也容易辦,就是調商場的監控就行了,可命不好,那監控前幾天壞了還沒找人來修,又是大堂。在大堂里偷東西的一般都逛商場的人身上的東西,不會偷商里的東西。
這商場就沒上心,想過幾天再找人來修也好。
誰知恰好就趕上出了這麼回事,要那商場知道被模的是浦家的人,怕是跳樓的心都有了。
廖菲妃要幫浦敏出頭,把事情說完後,就瞪著要辯白的教授說︰「教授又怎麼了?教授就有人格保證書了?那些學術**的教授還不都是跟魚一樣一串串的,教授做的壞事比普通人多得多了……」
那做筆錄的警察看到教授窘迫的臉孔,忍住笑說︰「這位小姑娘,你說歸說,可別一下就打擊一大片啊,好教授還是有的。」
「當然有,可是壞的多嘛。」廖菲妃瞪那教授一眼說。
她倒是成長了些,要是擱以前,這教授早被她一拳打得連渣都不剩下了。
李青寶就攔了那教授一下,把他推倒在地,他也醒過來了,看著沒什麼傷,就是有內傷什麼的,那也是他倆的事,警察就幫著他處理那賓利慕尚的丟車案。
在那警察瞧來,這事嚴重得多了。
這可是王府井派出所的轄區,在轄區里丟了千萬名車,那不是打臉嗎?
把監控調出來,就看到那黃毛少女先將車給弄開,再擠到車里,把車發動……李青寶心想這丫頭還真有點本事,沒鑰匙也能發動車?
「李先生,你這車裝了無鑰匙控制系統,那賊肯定是拿了破解器……」
警察瞧出李青寶那眼楮里的疑惑就解釋說,李青寶一拍手︰「我想起來了,那賊拿了個腰包,一直貼著我的車。」
先前沒注意到的事也回憶起來,警察點頭說︰「那可能就是破解器,但也有疑點。您這車全國都沒幾輛,那些通用破解器只能破解普通轎車,要破您這車那破解器得定做,我看,我還是找個人問問吧。」
「還有專家?」李青寶笑問。
他起初有擔心,現在倒是定下心來。千來萬的東西,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就一盒靈肌膏的價格。
再者這是在京城里發生的事,有廖家和金狼會在,掘地三尺都能將那賊給抓出來。那也不是普通的車,想要處理也棘手得很。
「您瞧這監控,就幾條街就不見人了,我啊,不單要請那位大神出來,把那破解器的事給問一問,還得問問他看這車要往哪里走,」警察笑說,「他呢,也不能說是專家,或者說他哪方面都是專家,是咱們局里的大探長呢。」
李青寶笑了起來,給他說得他也想見見那探長了。
廖成彰倒是收到了消息,他想想也沒給市局局長打電話,理在廖菲妃這邊,那也不會給人家施壓。就讓田蟒注意些好了,倒是浦家那邊,要安慰下。
那也輪不到他,廖菲妃跟她那浦叔叔說句好話就行了。
「嘎!」
快半小時過去,李青寶身後的門推開,進來個英挺得跟棵白樺樹一樣的男人。他轉身一瞧就愣了下,這男的身上的靈氣超強,最少也得是金丹修士。
「楊隊,您可算來了。」那坐在電腦前的警察趕緊起身說。
楊隊瞥了李青寶一眼,就笑問︰「兄弟丟的車?」
「啊,嗯,」李青寶應了聲,楊隊就伸過手,「楊破符。」
「啊……」李青寶呆住了,楊破符一握手就小聲說︰「別戳穿我。」
李青寶呆呆地點頭,好半晌才回過神,激動的看著這位年近半百的中年修士。
楊破符在修真界可是個傳奇人物,號稱是警察修士,看他年紀不到五十,可實際卻有一百多歲了,在民國的時候就是沈陽出名的神探。
在他手中破掉的案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在警界的聲望超高,當然,他也改名換姓過。
而在修真界,他的地位也奇高,那是因為他雖然強悍無匹,可一直都公平持正,也不管修真界那些門派間的糾葛。
這楊破符可說一直是李青寶的偶像,他少時听慕容停提到他,還曾想過也跟他一樣做個警察修士,好些年沒听到他的消息了,沒想到他還在做警察。
而且看那小警察的崇敬目光,他做得很成功。
「破解器可能是跟風老四那里做的,」楊破符一听是賓利慕尚就說,「全京城只有他有那本事。嘿,這家伙原來是個黑客。」
李青寶問道︰「楊兄……」
「咳!」
「楊大哥,」李青寶忙改口,「破解器是他做的,那那些偷車的呢?」
「那是皇上皇的人,」楊破符一說,小警察就驚道,「那最新出來的偷車集團,可我這里怎麼查不到他們的數據?」
「嘿,那些家伙的臉孔才進到市局的電腦里,你這里要慢上一拍,等著吧,過不得一小時,數據就會向你們解開。」楊破符起身道,「小兄弟,跟我去拿車吧,我知道他們把車停在哪里。」
李青寶忙說︰「楊大哥請。」
那邊還在記筆錄,教授抵死不承認,廖菲妃和木春雷要到發 的邊緣了,李青寶路過時,指指外面,示意要去拿車,這邊看情況一時還結束不了。
走到外頭,一輛黑黃線條的法拉利停在那里,車頭裝成了警燈,引擎蓋上噴涂著大大的警字,連牌照都是警牌。
「上車吧。」楊破符笑說。
李青寶跳到車里,楊破符將車發動,他就問︰「楊兄,久仰了。」
「嘿,什麼久仰不久仰的,我很出名嗎?」楊破符曬然一笑,駛出派出所。
「楊兄過謙了,你可是我小時候的偶像啊,」李青寶終于忍不住說,「我小時候的志願就是長大後做楊兄一樣的警察修士。」
「哈哈,過獎了,小兄弟,」楊破符爽朗的笑道,「我這活可不好干啊,過一段時間就得改名換姓,還得找醫生整容。不比你們在外面那麼快活。」
「可你做的事我很欽佩,當年修真界的大盜胡胡就是你給抓住的……」李青寶說。
「哎,都是過去的事了,提他干嘛,」楊破符拍著方向盤說,「我也是愛干這個,嘿,別的我也干不來。」
在全國做了快一百多年的警察,在京城都做了五十多年,對于京城的黑道,他如數家珍,哪里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最先傳到他耳里。
就是混在京城的修士妖族听到他的名頭,也無不逃得遠遠的。
不為什麼,就因為楊破符這三個字代表著做錯事會被抓住,還會被泄去靈氣,妖氣,一身修為全都散盡。
「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呢。」楊破符笑問。
「我叫李青寶,是燭門的門主。」李青寶不好意思地說。
楊破符怪異地看他一眼,說︰「你就是那個跟四佛寺,修劍門都打過的李青寶?」
「啊,楊兄也知道了?」李青寶更不好意思了。
「嗯,現在四處傳言灌天邪劍在你手里,我也不想知道是不是真的,省得我起了邪心,倒是李兄弟你要小心吶,這打灌天邪劍主意的人可不少。」楊破符好心地提醒道。
「我知道的,謝謝楊兄。」
「喏,到了。」
楊破符把車打橫停在一間修車廠前,跳下車就喊︰「豹子,給我滾出來。」
從修車廠里跑出來個戴著手套和帽子,穿著吊袋牛仔褲的漢子,看到楊破符就一臉憨笑,月兌掉手套就要上來握手。楊破符皺眉道︰「把你爪子挪開些,有事問你,你最近是不是收了輛賓利?皇上皇那邊送來的?」
「這個……楊哥,我開的是修車廠不是做黑的啊,哪里有什麼賓利,您瞧瞧,這來修車都是些韓國車,連日本車都沒幾輛……」豹子憨聲說。
「別跟你楊哥打馬虎眼,看到那位沒,燭門門主李青寶,我說你這小子,真想死了不成?」楊破符罵道,「那輛賓利就是他的車,把車交出來,我也不二話,皇上皇那邊問你拿的錢,我給你拿回來。」
豹子听到李青寶的來頭就是一驚,他做這種事哪能不跟金狼會打交道,哪能不知金狼跟李青寶的交情。
「這……那許妹子那……」
「我不說了皇上皇那頭,我幫你把錢拿回來,少廢話,昂!」楊破符說。
「就在後頭,李門主請跟我來。」豹子這才說。
李青寶跟著豹子往里走,就看豹子拿出個遙控器一按,那掛著起子扳手的牆角往上升起,露出一塊比前頭修車廠更大的場地,里頭並排停著七輛豪華車,他的那輛賓利慕尚就在正中央。
「我拿著這車就覺得燙手,」豹子說,「能開這種車的哪是好惹的人。那許妹子也不知腦子被燒壞了還是咋的,硬是塞給我,還問我拿了一百五十萬……」
「一百五十萬?」楊破符皺了下眉。
「一百萬。」豹子縮縮脖子說。
「嗯,等會兒我就去找皇上皇,」楊破符掃視了下這另有乾坤的地方說,「我說你成啊,現在規模越來越大了,這些車都不是正經路子來的吧?」
「這……楊哥,咱當著真佛也不說假話,多半都是皇上皇的,」豹子說,「您要覺得不對,那您幫我把錢收回來,我就把車交給您。」
「我有那工夫?」楊破符笑道,「好啦,你做你的生意吧,李兄弟,車你就開走吧。」
「楊兄,這事可真是多謝你了……」
「都是修真一脈,客氣什麼,」楊破符拍下他肩說,「要不你跟我去皇上皇那瞧瞧?」
「再好不過。」李青寶也不願意那偷車妹子不受些懲罰就算了。
楊破符前頭開著法拉利,李青寶後頭開著賓利,從修車廠出來就一路直行,快到三環的時候,左轉進了一間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沒有往停車格走,直接往一道牆那開,到牆邊才停下來。
楊破符和李青寶下車,前者就在那牆前一抬腿踹去。
一陣嘩啦啦的響聲,只見里頭是個巨大的倉庫,改造成了客廳的模樣,鋪著地毯,七八個人喝醉了躺在沙發上,那叫許妹子的少女坐在一台液晶電視前玩實況足球,都被這動靜給嚇得跳起來。
「楊……楊隊……」
許妹子的身子在發抖,她算是修真界的邊緣人,卻也知道楊隊是警方的傳奇人物,他都出馬了,她估計這回是栽到家了。
等她瞟見李青寶時,更是跳起來。
「這位大哥,我可不是真想偷您的車,實在是您的車太可愛了,那麼好的車,要不偷一把,我這心里不舒服啊……」
「草!你這叫啥邏輯?」李青寶罵著走過去,那沙發上剛起來還睡眼惺忪的少男想要攔住他,被他一腳踢得撞在牆壁上。
許妹子立時打了個寒戰,就是再腦殘也知道眼前的是什麼人了。
「李兄弟,給我個面子,這事就算了吧,你車也拿回來了,」楊破符突然開口說,「這小妹妹也怪可憐的,他爸是個修士,娶了他媽,年輕的時候就被人殺了,他媽也跟別人跑了,這些年就在社會上混,不容易啊。」
「那是她的問題,一樣悲慘的身世,也有人學好。」李青寶皺眉說。
「也是你的問題,」楊破符按住想要動手的李青寶,「她父親是死在你義父手里的……」
「什麼!」李青寶愕然道,「楊兄,你是說,她父親是……」
「是慕容停殺的。」楊破符看許妹子也怔住了,就擺手說,「都坐下吧。」
那些不相干的少男在許妹子的眼色下,都跑到另一間房里去了。
「楊兄,你這不是在開玩笑吧?我義父就那練氣期的本事……」李青寶撓頭說。
現在他倒沒了要懲罰許妹子的心思了,看許妹子瞧自己的眼神復雜,也不好說什麼。
「呵,許琪的父親更差,只能說是剛入門,」楊破符提起桌上的酒瓶,將瓶蓋擰下,喝了口,一抹嘴角的酒沫說︰「這事跟我也有關系,當時我本來能勸住他倆的,被人叫去津門,趕回來時,就只看到慕容停跪在地上,許琪的父親倒在血泊中。」
「楊哥,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為什麼以前不告訴我?」許琪用力的攥著拳頭,全身在不停的發抖。
「不想你瞎想,你以為你能跟那些妖族和修士來往是什麼原因?」楊破符橫她一眼說。
「那,那我媽還活著嗎?」許琪問道。
「去年死在美國了,」楊破符說,「好了,李兄弟,你也不要怪她了,這事就算過去了,許琪,你呢,以後也別搞什麼皇上皇,有事可以來找我。」
楊破符拎著酒瓶轉身要走,李青寶也站起來,就听許琪說︰「你義父殺了我父親,我要報殺父之仇……」
「草,太狗血了,來吧,你要殺你就殺了我,看你有那本事沒有。」李青寶手指一勾,將一旁地上的改錐送到許琪手旁。
楊破符搖搖頭說︰「你殺不了他,現在沒人能殺得了他,連我都不行。這樣吧,你想殺他,我可以介紹個人,你去做那人的徒弟,說不定二三十年後有一絲機會。」
李青寶︰「……楊兄。」
「哈哈,我只是提出個建議,這要打起來可不好看。」楊破符笑道。
「我答應!楊哥,你介紹那人給我。」許琪踢開改錐說。
李青寶一愣,冷然一笑︰「我等著你,小姑娘。」
楊破符搖頭一嘆︰「我晚些來找你許琪,還有,你先把賣賓利慕尚的錢還給豹子。」
許琪小臉兒一黑,悶頭答應。
信息量太大,沖擊得她半晌沒能回過神來。
楊破符大笑著跳到法拉利中,再不看李青寶一眼,呼嘯離開。
李青寶趕回到派出所,木春雷在跟個警察吼︰「事情還沒弄清楚嗎?這都兩個小時過去了,你們的警察是怎麼做的?這目擊證人那麼多,板上釘釘的事,還要……」
「啪!」做筆錄的警察一拍桌子,「怎麼做警察還輪不到你的來教,給我坐著。」
木春雷一振衣袖就要大怒,就看外頭進來一個人,立時變成笑臉︰「子時哥,你怎麼來了?」
進來的人跟饒貴勇有七八分相似,嘴唇上留著胡須,看著有點像是二戰時的蘇聯軍官。
「我怎麼來了?我听貴勇說你們在這里出了事,順路就過來瞧瞧。」饒子時打量著警察說,「你是這派出所的?王子棟在不在?」
「您,您認識王局?」那做筆錄的警察一下就驚住了。
那可是分局局長,比派出所長還高兩級呢。
「嗯,王子棟呢?不在吧,我給他打個電話……」饒子時傲慢地說。
廖菲妃瞥他眼就說︰「饒子時,這件事理在我們這兒,他要做筆錄就讓他做,不要你充好人撈人情。」
饒子時自是早就看到廖菲妃了,他過來就是想要送個人情給廖菲妃,誰知她還硬不拿這人情當回事,他就有些色變了。
「廖菲妃,我這是幫春雷,你要在這里耗那由你,貴勇找春雷有事,我不能讓他跟你在這里磨。」饒子時拿起手機就走向走廊。
「姓饒的,你回來。」廖菲妃沉聲道,「你饒家的人情我要不了,你也別給王子棟打電話,這位同志,我們的筆錄還要做多久?」
饒子時拍馬屁拍到馬腿上,轉身就看李青寶那臉上奚落的笑容,登時一怒︰「你笑個屁笑?你也是王府井派出所的警察?是不是不想干了?我看你這身警服穿膩了吧?」
李青寶笑而不語,就當听了幾聲狗吠,走到里面听那警察說︰「做完了,那這位教授……」
那教授早听得臉色大變了,饒家廖家什麼的,他是不懂,可也知道這都是四九城里的世家子,平常逃得遠遠的都來不及,哪里還敢惹上去。
「我認錯,我不該把手模到這小姑娘的大腿上,我……」
教授說著就听木春雷一聲冷哼︰「認錯就行了?你自己到華大遞辭職信吧。」
「啊?」教授張著嘴蠕動了幾下,還是沒能說出什麼話來。
形勢比人強,拼爹那也得有爹可拼才是,一個學校里教書的,就是認識一些政府里的人,人家听到你是得罪了這些世家子,還不早就逃得遠遠的了。
這回教授算是栽了個狠的了,浦敏早止住了眼淚,回頭只是狠碎了教授一下,就由廖菲妃扶著走了。
饒子時自討沒趣想要跟上去,被李青寶一攔︰「你是什麼人?憑什麼跟上來?對不起,小姐不歡迎你,你還是滾吧。」
饒子時老臉掛不住,哼了聲就走了。
浦敏被她爸拎回家,听到李青寶是保鏢頭子,冷瞪了他眼,自然是認為李青寶這工作沒做到家,實際呢,這事得怪田蟒,李青寶那時是去買銥雲去了,田蟒卻是跟在廖菲妃她們身後的,他一時大意讓那華大教授鑽了空子。
李青寶幫他頂缸,受了浦敏父親一頓白眼,田蟒過意不去,要請他喝酒。李青寶沒答應,他要趕到軍醫院去陪談悅。
饒是用了靈肌膏再加修劍門的靈藥,那肩頭被雲隱子整個給捅穿的傷勢一時還是好不了。談劍鋒沒手術也在病房里陪女兒,看到李青寶自沒好臉色給他瞧。
「事都听悅悅說了,你說你這男友是怎麼做的?她被人擄走,你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到底是她父親,她的事你瞞著我做什麼?」
李青寶訕訕的撓頭,那修真界的事談劍鋒知道的不多,要把恩怨情仇都說給他听,他還不得讓談悅離得他遠遠的。
「好了,說你也說夠了,你以後對她好些就是了,我那邊還要去會診一個重要的病人,你陪著她吧。」談劍鋒起身背著雙手就出了病房。
談悅吐下丁香小舌說︰「老談要問我,我可不敢瞞著他,好在我也沒吃虧,他也不會太生氣。」
李青寶擰了下她的鼻子說︰「都是我的錯,以後你去廁所我得貼身保護才行。」
「你想看我上廁所的樣子?」談悅一臉驚恐,「你不怕臭嗎?」
「咳……」李青寶模了下她的小腦瓜,「不說這個了,你的傷怎樣了?」
「恢復得很快,醫師都說是醫療奇跡了,」談悅眨眨眼說,「奇跡不奇跡的嘛,要是我把我的經歷說給他听,他才認為是奇跡呢。」
李青寶呵呵一笑,談悅就說︰「那些和尚尼姑被蘇淑帶去哪里了?」
李青寶一怔,才說︰「異事科那邊有想法要把他們招安,不願意的就直接把他們的靈氣放了……」
「像用針刺破氣球一樣?」談悅問道。
「差不多吧,」李青寶能猜想到異事科的法子,無非就是將靈脈給毀了,「你覺得殘忍?」
「嗯,他們也是被愚弄的人呢。」談悅嘆道。
「一半一半吧,要是他們不想被愚弄,那就離四佛寺紅衣庵拈花宗遠一些,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承擔責任。」
那些人交給異事科,算是給異事科幫忙的報酬,李青寶也無法去替他們求情。胡亂求情,蘇淑面子上也不好過。
談悅沉默了會兒,握住李青寶的手說︰「我擔心你會變得越來越血腥呢。」
「胡想些啥呢。」李青寶一笑,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們要不來惹我,我才難得跟他們計較呢。」
談悅甜甜一笑,頭倚在李青寶的肩上不說話了。
開車回香山別墅,饒子時厚臉皮也在屋外的草坪上坐著,饒貴勇也趕了來,這饒家兩兄弟都不是什麼好貨,饒子時比那饒貴勇還差勁些。
李青寶瞥他們一眼,就被他們叫住。
「喲,李大保鏢。」饒子時皮笑肉不笑地喊。
「滾!」李青寶冷臉吐出一個字,轉身就往里屋走。
「草,老子叫你一聲是給你面子,你以為你一個干保鏢就怎樣了?那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我告訴你,就算廖菲妃瞧不起我,這四九城里,老子一句話也沒你待的地方……」
饒子時惱羞成怒破口大吧,饒貴勇想拉住他哥,就听廖菲妃說︰「打狗還得看主人,饒子時你要敢胡來,哼。」
饒子時這下臉更沒地方放了,回頭瞪了廖菲妃一眼,轉身就走。
饒貴勇追上去說︰「哥,你就不能忍著點?這是在廖家,我來這里找廖成彰有事,那是爹讓我來的,你這是要壞爹的事?」
「爹讓你來,你來了就來了,我自罵我的,我在外頭罵,那屋里頭還能听得到?我說貴勇,你怎麼現在越來越膽小了?你那膽子是給狗吃了?」饒子時瞪著弟弟說。
「哥,你听到那廖菲妃說的話了嗎?你不知道廖成彰最寵她女兒嗎?你這一鬧,她要回頭張嘴去跟他爸說什麼,我這事還能不能辦了?」饒貴勇都要哭了。
他爸交代的事對饒家來說很重要,可說是饒家這以後能不能興旺就看他這一趟了,本來饒貴勇的父親是打算親自來的,可轉念一想,有的時候讓這下一輩的人來,廖成彰不定還能講些情面,讓饒貴勇把這事給辦成了。
誰知饒子時要看那保鏢不順眼,你不順眼就不順眼吧,那保鏢腦子有問題,沒有眼力勁,張嘴就罵人那也算了,可你跟他對罵什麼?廖菲妃說的話對啊,這打狗還得看主人,宰相門前七品官,人家能做到廖家的保鏢頭子,跟廖菲妃廖成彰的關系會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