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小孩子吃完了飯,起身將碗筷小心放入竹籃中,抬著小手輕拉住老婦人的手,泛紅的小眼楮仰起看著她,小聲道︰「阿母,我一會兒跟著姐姐離開這里,一兒不能再陪阿母了,姐姐說那個地方不能隨便離開,等我長大了就來看阿母。」
老婦人雙眸一澀,抬起粗糙蒼老的手輕撫了撫他的頭,不舍出聲︰「以後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在嗣才苑要好好學,阿母等你回來,你爹娘的墳阿母替你照看。」她一生無子,丈夫早死,本見搬來的他們一家人租住了她的房子,這孩子她也喜愛的緊,本來也可養著,可她跟嗣才苑比起來,這孩子到了那里比待在她身邊好。
說著頓了頓,老婦人抬起衣袖輕擦了下自己眼角,看向靜靜等著女子,輕拉著一走近,年邁的嗓音微顫︰「還要勞累姑娘以後多多照顧這孩子,他年歲小,不懂事,吾怕大些的孩子欺負。」
女子溫和一笑,輕抬手扶住了老婦人顫巍巍的胳膊︰「大娘放心,吾會照顧他,而且嗣才苑也絕不會發生這等事,吾便是在其中長大,若有欺負之事,苑首向來嚴懲,絕不會姑息。」
老婦人難以置信一愣,沒想到這笑意暖如春風溫和的姑娘竟也是個孤兒,眸底的擔憂微微散去些,皺紋密布的手緊緊握了握她細膩指月復略帶薄繭的手︰「我信姑娘!」
女子笑笑,看向小孩子︰「你昨夜答應姐姐的時辰快到了,還有什麼事要做,吾帶你去。」
一紅著眼楮再次轉身,對著父母墳冢磕了四個響頭,才起來紅著小眼楮低低道︰「爹死前特意囑咐我有個包袱要隨身帶著,還在家里放著,我去取來就和姐姐走!」
女子伸出白皙縴瘦的指尖拉住了他泥髒的小手,俯身搶先拿起老婦人的竹籃,另一手扶著她溫和道︰「我們一同回去吧。」老婦人點了點頭,邊走邊看著一。
天之厲和天之佛目送他們離開墳冢遠些,才舉步不遠不近的緩步跟著,司馬人見狀輕揚馬鞭駕車在他們後面跟著。
天之佛邊走邊不由出聲︰「不知這孩子父母會留下何物。」
天之厲見天之佛好奇甚重,凝眸道︰「按先前推斷,他之父母不會做無用之事。或有能知曉他們身份之事也未可知。」
天之佛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走在前面的女子察覺後面二人,突然停下了步子,轉頭對著老婦人和一說了幾句,老婦人點點頭拉著小孩兒先行離開。
天之佛見狀步子微頓,露出絲微不可見的淡笑,凝向天之厲︰「我們被人戒備了。」
天之厲看她神色戲謔,黑眸凝笑,將被風吹起的發絲撩至她耳後︰「省下我們主動開口。」
女子停步在路中央,負手而立,靜靜望著二人繼續走近。方才在人群中兩人便如鶴立,與眾人格格不入,問話亦別有目的,根本不是關心好奇圍觀之人會有之情形,一路尾隨,他們意在何處?
天之佛和天之厲走近,停步在距她三步之遠處,明知故問道︰「姑娘是在等我們嗎?」
女子溫和一笑,掃過二人,直言不諱道︰「兩位不妨直言相隨目的。」
天之佛笑了笑,掃過天之厲看向她如實道︰「吾和夫君想收養方才孤兒,等他拿到包袱便帶他回家,姑娘不必帶他到嗣才苑,剩下許多周折。」
女子見她語氣平和中竟帶著渾然天成的迫人氣勢,分明不是商量,只是告知她一聲,眸光微閃,繼續平靜淡笑︰「觀二位絕非普通百姓,若家資豐盈,闔府安寧,品性無偏頗,想要收養輕而易舉之事,只是還須勞賢夫妻到嗣才苑納名,待甄選之後,讓孩子去府上住幾日,若他也願意,方能最後決定,吾無權擅為此事,既為孩子好,也為二位好……」
話音尚未落,一陣洶涌黑色闇氣突然遮蓋天地之間,雄渾氣勁兒從天之厲身上洶涌而出。
這!這是!女子雙眸難以忍受這股沖擊,急收音閉眸,提功護體。
仍在不斷蓄勢的黑色闇氣中漸漸顯露出了二人的真實面容。
過了半晌,感覺周身不再有逼命壓迫感,女子才緩緩睜開了雙眸,見面前兩人,這怎麼可能?王!……王後!眸色難以置信驟變,女子急俯身行禮︰「屬下見過王、王後!方才不知,無禮處請王降罪!」他們皆見過王後畫像,王則是在嗣才苑親見過,只是他們二人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天之佛頷首笑了笑︰「起來吧!。」
天之厲凝眸略帶威嚴,看向她道︰「虛禮無用。你若今日才來,必治你之罪。」
女子募得才驚醒他方才是刻意審驗,微有些緊張,垂首認真道︰「屬下謹記王之訓誡。」
天之佛出聲道︰「附耳過來。」女子不解提步靠近,天之佛淡笑對她低語幾句︰「一會兒照此說。」
女子明白過來,俯身︰「是!」
片刻後,女子帶著天之厲和天之佛到了孩子住處。恰好孩子拿著深棕色的小包袱斜背在背後,由老婦人帶著跨門而出。見二人,老婦人眸色微閃,急拉著女子到一旁︰「怎麼把他們帶來了?」
女子不自然笑笑,出聲解釋道︰「吾方才與他們言語,才知他們從嗣才苑而來,手中拿有苑首之令,特意為收養一兒而至。」
老婦人不料突然變化至此,一時震驚,本已經皺紋密布的額頭上眉心驟然皺住,看向孤零零站著,身子單薄的孩子,略有些緊張結結巴巴︰「這,這,怎會?一兒,他們,他們對一兒……嗣才苑……」
女子知她擔憂何處,輕握住她的顫巍巍的手溫和道︰「放心,他們是戶好人家,苑首親自核驗過,一兒跟著他們定不會受苦,且不比在嗣才苑差,大娘不必擔心。」
老婦人暗暗看向二人面色,想從他們神色間看出到底是不是心善之人。
天之厲和天之佛發現,靜靜任她打量,微有對視間,淡笑頷首,算是致意。
老婦人听著女子一直勸說,才緩緩收回視線,凝向她︰「看著倒不像是惡人。」
女子知曉她不知內情,眸色不自在閃了閃,勉強擠出絲笑道︰「大娘但可相信嗣才苑,他們絕不會讓一兒受委屈的。」
老婦人微點了點頭︰「我信。」
女子隨即道︰「大娘若無事,和吾一同去送孩子,他們的馬車就停外面的梧桐樹下,大娘去看看,也好放心。」
老婦人頷首和她一同
孩子見她們商量事情,眼楮澄亮帶著絲無父母後的膽怯,緊張捏緊胸口包袱,直到她們走回,才小心翼翼低聲道︰「姐姐,我們現在走嗎?」
女子蹲□子,平視他怯紅的雙眸,溫和道︰「我們不回嗣才苑了,姐姐帶你去另一個地方。」
頓了頓,輕撫他的頭,讓他看向天之厲和天之佛道︰「他們要收養你,以後你就是他們的兒子,他們是你的父母。」
孩子震住,小眼楮定定愣看看二人又看看女子,不是去嗣才苑嗎?
女子見他沒反應過來又笑著重復了一遍。
一兒听了霎時明白過來,小手一緊張,捏緊了胸口包袱系帶,微縮雙眸小心翼翼看著天之厲和天之佛。腦中募得想起了他爹娘死前幾日刻意讓他記住的話。
爹娘死後,會有人收養你,若如此,便不要到嗣才苑,跟收養你的人去吧,爹娘只能照顧你到這時候,爹娘愧對你,以後便把他們當爹娘,好好孝順,切記,包袱一定要給他們……
天之厲和天之佛見他神色似乎有什麼不可思議之事,若有所思對視一眼,他再想什麼?
女子見一走神,微動了動他的肩膀︰「一兒,我們走吧!」
孩子募得回神,看了眼女子,未再多想遵循他爹娘所言點了點頭,沉默著和女子老婦人一同走向二人。
天之佛輕手握住了小孩子之手,柔和看了眼他,另一手安撫地模了模他的頭︰「莫害怕。以後吾就是你娘親。」
一股溫熱霎時包著他的手,微涼的小手發暖,覺她手軟軟的,跟娘親的一樣,孩子小眼楮不覺一眨不眨怔怔凝望著她的臉,見她越發溫柔憐惜的眼神,每當他傷心是,娘親都這樣看著他,腦中不多的記憶襲來,小眼楮突然不受控制一濕,淚眼委屈哽咽叫了聲︰「娘親!一兒好想你!」
天之佛見他如此,想起質辛,暗嘆一聲,再如何懂事,也還是個孩子,不由想要蹲□子去抱抱他。
天之厲見狀,伸手阻止天之佛,俯身將他站著泥土的小身子抱在了懷里。
孩子一震,不料如此,淚眼突然驚慌,小手縮在懷里,不受控制輕顫,見他身上印上了泥土印,有些害怕,戰戰兢兢,本能求救看向女子和天之佛。
天之厲見他如此模樣竟跟那會兒剛尋到的質辛一般,黑眸一凝,微用力輕撫了撫他的背,緩慢道︰「吾以後是你父親,叫吾義父或爹都可。」
天之佛走近,無奈瞥了眼太突然的天之厲,伸手輕拉住他的小手︰「莫害怕,他是你以後的爹,衣服髒了就髒了,回去換過就行。」
孩子見天之厲和天之佛眸色溫和都沒有責備他,摟著他的手像極了那會兒他爹還好時抱著他的力道,身子微微放松了下來。
天之厲這才看向老婦人道︰「每年清明掃墓時,吾會派人帶他來見你。」
老婦人一怔,不可置信露出絲掩藏不住的淡喜,對天之厲和天之佛又放心了些。容收養之子祭拜原先爹娘,還有派人,他們想必不是太過苛責之人,方才對一兒也是耐心,一兒或許真是入了福窩了。
天之厲、天之佛抱著孩子和女子看向老婦人告辭後,向門扉外梧桐樹邊的馬車走去。
老婦人站在門扉邊目送四人上了馬車消失,才抬手擦了擦眼角流出的不舍眼淚,轉身蹣跚著回了院里。
馬車平穩地馳往王都,嗣才苑的女子和車夫坐在馬車外,小孩子乖乖坐在馬車內一角,偷偷看了眼溫和凝視他的天之厲天之佛,低頭解下了包袱,抬眸小心翼翼地遞給他們,說了他爹娘那時吩咐的話。
天之厲和天之佛一怔,急壓下詫異,接到手中。天之厲當即解開了泛舊的包袱,見里面僅僅有一件這孩子穿的衣服和一封並未封口信,眸色一凝,不假思索打開,取出信紙。
天之佛暫先柔和凝視著孩子,不時輕聲問他記憶中以往歡喜之事。孩子一開始還小心答著,見她不時贊裳和關心,說著說著,漸漸散去了拘謹,現出了絲孩子該有的活潑。
良久後,
天之厲重新折疊好信紙收入了信封中。抬眸卻見孩子靠著天之佛,蜷縮著小身子抱膝睡著,眸色一凝,當即伸手要去抱到他身邊,少讓天之佛受累。
天之佛急抬手阻止,凝視他搖了搖頭︰「這孩子睡得不安穩,別動,吾無妨!」
天之厲突然看著她的神色無聲笑了笑,翻轉掌心一凝功力隔空灌入孩子身內。孩子霎時沉眠,這才繼續動作抱過他的小身子放在身邊,讓他枕在自己腿邊,拿過疊放旁邊的薄毯蓋在他身上,斜視她︰「有孕的是你,吾的功力還在。」
天之佛一呃,才反應過來,好笑瞥了他一眼,掃過他身旁的包袱出聲問︰「你方才放進去的信中寫了什麼?」
天之厲微收起了笑意,凝視她道︰「只有這孩子生辰和出生之地,其他一字也無。」
天之佛一愣,微皺了皺眉,他父母如此留一藏九,到底是何意?隨即看向天之厲道︰「有他出生地亦算萬幸,省下許多麻煩,派人一查能得到。」
天之厲輕嗯一聲,抬手輕攬住她的身子入懷,出聲道︰「回去立刻派劍綾風去辦。」
天之佛輕點了點頭,依靠著他不再說話。
黃昏時,馬車疾馳而入了王都直奔向王宮,天之厲和天之佛發令嗣才苑,調派此女子留下照顧一,在雙天宮西側收拾好側殿,讓這孩子住,一切生活所需都比照質辛。隨即私下非正式告知其他元厲此事,正式收義子尚須等確定他名字之後。
回到王宮第二日入深夜後,雙天宮殿門吱呀一聲低沉響過,一道身影化光而出,直飛向荒神禁地神殿。
鬼邪收到祭司在門外回稟,從睡中醒過來,急起身穿衣,向神殿中走去,見祭台旁站立的天之厲,無奈嘆道︰「又是深更半夜來!擾人清夢!」
天之厲回身,翻掌化出昨日所看之信︰「看看這生辰有何奇特之處。」
鬼邪一怔,勞他費心不明之生辰,募得清醒,接過信打開看去︰「可是你收的義子的?」
天之厲頷首︰「嗯!」
半晌後,
鬼邪眸色難以置信震驚,抬眸看向天之厲︰「四絕命格,這孩子居然是這千年不遇之命。絕父絕母絕妻絕子。這孩子一生下,絕對不出一日就會克死他之父母,將來娶妻克妻,有子克子。」
天之厲並未有多大反應,平靜提醒道︰「這孩子和現在質辛一般大,他之父母剛剛才去世。」
鬼邪眸色不可置信又是一亮,募得反應過來他話中之意失望暗了下去,重新裝好信,遺憾道︰「居然有辦法避過必死之劫,多活了這麼多年,吾倒是想見識一下這孩子父母,可惜死了。」
天之厲知他能解決心底疑問,凝向他將昨日日知悉數告知。
鬼邪听完後見他疑問神色,知他欲問何事,不待他出聲,便道︰「四絕命格非帝王之氣不能壓。一、九、五之名,可見他父母舍去真名湮沒自己存在,這是要借九五帝王之力壓制他之命格。可他們並不具帝王命格,徒有其形只能壓制片時,才會搬遷至現在所居,距離王都較近,便可借王都之王氣合力壓制。可惜隨著孩子長大,命格越硬,他們壓制不住了只能身死。至于你和天之佛恰好遇見之事,吾想偶然與必然皆有可能」
說到此突然看著他莫名嘆息一聲︰「他之父母倒是用心良苦。」
天之厲眉心微動看他問道︰「何出此言?」
鬼邪揉了揉太陽穴,將信遞給他,笑道︰「懂得運用天命之數,他之父母絕非等閑之輩,所以吾猜了猜,他們或許推算出你和這孩子必然相遇之事也不無可能。所以選擇了東郊此處居住。另外,他們其實可以活下來,只要此子誕生時拋棄荒野或是秘密處死,便對他們命數無礙了,精通此道,他們不可能不懂。但擇死門,為這孩子安排好後續之事,悉心教導,這倒是對好父母,也是這可憐孩子的福氣。至于只留生辰和出生地,是要提醒收養者,若無懼此命格,便可遵循出生地尋出這孩子和他們所有相關事情。若有懼,便放棄收養,嗣才苑是最後歸宿。」
頓了頓,挑眉戲謔道︰「你可以考慮放棄收他做義子!」
天之厲不置可否接過信收起,睨了他一眼,不假思索道︰「他是吾和樓至義子,絕不會變。將你藏起來未說的話說完。」
又被他看出來了!鬼邪無奈搖頭,一模鼻子,笑道︰「吾繼續說就是。四絕命格雖是至絕,但物極必反,絕處逢生,至絕是生之始。若不被他命格所克,親近之人反倒可因他添加生機。你做了最精明的選擇。」或許有這孩子在他左右,能為他添得生機,那個未來時空不會成真。
天之厲見他神色已看出他所想,淡淡出聲道︰「四絕命格之事你知曉便可,不能讓孩子知道。」
鬼邪淡笑頷首︰「吾還須告知緞君衡。」
天之厲輕嗯一聲,旋身化光離開。
鬼邪目送他消失後,若有所思走回臥房,質辛之影命格之絕當真是千年難見。八字皆對陰辰,絕上加絕,四絕之處,八方無生,但願此絕能開生門。你深夜至此,看來此事也是不想讓天之佛知曉了,吾便瞞著。
十五日上午,去查探的劍綾風從這孩子出生地歸來,直接進入了雙天寢殿書房。
「屬下見過王、王後!已經全部查清。」
天之厲和天之佛看向他道︰「是何情形?」
劍綾風將一個檀木盒放在二人身前︰「里面是屬下寫定的手札,和拿回的證物。王子生父生母皆姓劍,兩家祖輩世代精通玄風推命之術,幾千年中歷代皆有人為神殿祭司,但至後,兩家皆衰落,到王子曾祖父外祖父已湮沒無聞,再無成為祭司之人。王子生父母在五年前生下此子不久後搬離原住處,遷居到王都東郊之村,一直未曾取名,只有乳名。」
天之厲見他將最主要信息說出,已足夠,盒中詳細稍後再細觀,抬眸道︰「下去吧,有事再傳你。」
「是!」劍綾風退身離開了寢殿。
天之厲打開檀木盒,邊取出其中手札邊對天之佛道︰「既未取名,此事便須你吾負責了。」
天之佛接過證物︰「此事倉促難定,想幾日再言。」
頓了頓,看向天之厲接著道︰「名字定後,正名、昭告天下、拜師不妨一同進行。」
天之厲頷首輕笑了笑,伸手隔著衣物撫向她月復上︰「吾亦是此意。此事不急,中秋節後再擇良日,尚有一個多月夠你用。但莫忘了他,連他的名字也一並想想。」
天之佛見他迫不及待神色,好笑一聲,按住他作弄的手︰「還早著呢!生下再取也不遲。先為一兒取名。」
天之厲凝視她笑著搖搖頭︰「一兒和他的我們都須想。提前準備好,有備無患。不知這個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吾多想幾個,男女都有,不管你生下是男還是女,都不怕了。」
天之佛見他這般好奇期待眸色,輕笑一聲,拉著他一同垂眸去看手札。
冰塵宮外,一道藍色身影光行而飛,落身入門後,便習慣叫了一聲︰「吾回來了,劫塵!」
正在處理事務的劫塵繼續處理完了最後一事才起身,向大廳走去,見他神色斂思,出聲問道︰「發生何事?」
咎殃端起茶杯連喝了幾杯後,才抬眸看向她道︰「給大哥查探我們那個新佷子的劍綾風回來了,吾剛在路上踫到,你猜那孩子姓什麼?」
劫塵走到大廳中央的桌邊坐下,搖了搖頭︰「不知,你說吧。」
咎殃嘆息一聲,落坐在她身邊︰「姓劍!劍布衣的劍!」
劫塵紅眸一轉,凝視他道︰「姓劍如何?」
咎殃支著額頭對望她雙眸,邊嘆邊道︰「不如何!吾只是听大哥收的義子父母全無,是個孤兒,想起那個窮酸布衣也說他是孤兒。如今曉得這佷子姓劍,又和劍布衣一樣,感慨下世間相似的事情總有不少。」
劫塵見他茶杯空了,拎起茶壺又緩緩添滿︰「多日事忙,尚未見過這個佷子,明日無事我們去看看他。」
咎殃接過她遞來的茶杯,搖了搖頭,凝視她道︰「這孩子父母剛喪,又完全來這陌生之地,心緒不穩定。吾問過嗣才苑照顧的女子,這孩子雖做事穩重,不像質辛那般大小的孩子能做出來的,但還是個孩子,見生人總有些害怕,等他和大哥大嫂徹底熟悉了,我們再尋他們都在的時候去見,別嚇著他。」
劫塵募得想起質辛剛被尋回異誕之脈時亦稍相似的情形,這般小的孩子,凝視著手中茶杯,不覺輕嘆了一聲︰「嗯!」
作者有話要說︰後天晚上10點左右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