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宮廷的時候,元沂便睜開了眼楮。
睡在他身邊離著有半臂遠的謝嫻也醒了,她閉著眼楮,裝作呼吸均勻的沉睡。
「福寶。」
元沂低聲喚了一聲,福寶便趕緊從外面走了進來。
兩人低低的說話聲傳過來——
「殿下,外邊還有人等著元帕……」
「本王的身上不能有傷口,他們會疑心……」
「福寶知道該怎麼做的,只是殿下,那位謝小姐,不,王妃那……」
「無妨,你以後只當她是真王妃一般尊敬就行了……」
謝嫻听著心里緊了一下,感覺似有灼人的視線看過來,她閉緊了眼楮一動也不敢動。
不一會福寶便從偏殿里出來,手上拿了一方月白色、上面上沾著血跡的元帕。他的左手手臂似乎有些不便,但是掩飾得很好。
殿外的人自有福寶去對付,但是齊王元旭那兒……
「謝小姐,你醒了嗎?」
元沂清冷的聲音響起,謝嫻眼睫眨了一眨,像是剛剛從睡夢中醒過來,還帶著初睡醒的迷蒙和慵懶。
元沂見她醒來,點了點頭,「等你妝罷,我們二人同去見一見我的二皇兄。」
資德行宮,落花閣。
「這里是因為落花很美才叫落花閣的嗎?」
歌兮仰頭看那一樹快要開敗了的梅花,她穿了一身淡藍色的長裙,原本拖地的裙擺被她裁去,但是卻也被她穿出了一種利落的美感。
「你不喜歡落花?」元站在她身後,與她只有小半步的距離,歌兮甚至還能感覺到他身上傳過來的熱度。
「花開有花開的歡喜,花敗也不一定是悲傷,」歌兮伸手接住接頭飄落的一片花瓣,「你知還有一種說法。叫做每一次的凋零,都是為了下一次更美的盛放。」
她說話間唇間含笑,粉頰微紅,比枝頭的花蕊更具三分顏色。引得元微微低頭。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馨香,道,「是這樣麼?」
自從那天之後,兩人之間便有些不同了,好似多了些東西,好似少了些骨子里的防備。
歌兮往前一步,避開了他的親昵,他也不生氣,只倚靠著樹干看著她攀折一枝帶著露水的梅花。
「淘氣,花好好的在枝頭上。你又將它折下來。」
「你知道什麼,」歌兮眼波流轉,折下梅花來對他一笑,「這叫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它還是一首曲子呢。我唱給你听。」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歌兮在梅樹林間輕輕走著,飄零的花瓣撫過她的臉頰,落入她的間。
她的歌聲婉轉動听,行走在花樹之間,便像是誤入了凡塵的仙子。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她站定。眼楮亮晶晶地閃著光,「好听嗎?」
元眼中只剩下了眼前的一個女子,他走過去,伸手將她髻上的花瓣拿下來,道,「朕知道了。」
歌兮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十分訝異。「你知道什麼了?」
元俯去,食指在歌兮唇瓣上輕輕按壓,「朕一定聯系你的花期,不讓你凋零。」
歌兮仰起頭,眼里閃過一絲不屑。「顏色鮮艷能幾時,我不能永遠都是這番模樣。等著鮮花成了枯焦的干花,皇上你又當待我如何?」
「歌兮,你又不信我了。」元輕聲嘆了一口氣,卻是不容置疑地將她擁入懷中,「歌兮我年長你那麼多,要枯焦也是我先枯焦,等我成了一個糟老頭你還喜歡嗎?」
歌兮沒有說話,元又嘆道,「看來你是不喜歡糟老頭,那我還是這番模樣最好,最得你喜歡。」
他的調侃,卻帶上了一種看透生死的無奈。
歌兮心里一痛。他們都知道的,他們兩人只是不說出來,元他,斷沒有變成糟老頭的能,他沒有那麼長的命……
一顆眼淚毫無征兆的掉了出來,元捧起她的臉,吻干了她臉上的淚珠。
「不哭,歌兮啊,不哭……」
「想我元做事,多有荒誕無稽,多有肆意妄為……是我不曾後悔,因為最高處的風景我看過了,江山美人絕頂之尊,我也都受用過了……只是到了如今,我仍然是後悔了。」
他擁著歌兮喃喃,「我後悔了歌兮,我後悔了……若是我的時間能再多一點,若是我的身體能再好一點,若是現在我不是個皇帝的空殼……歌兮,我會給你這世間最尊貴的身份,會將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你眼前,惜……」
歌兮看著他的眼,「我不需要那些,我不需要……」
忽然間她很用力地抱住元,「我要你,元,我要你。」
元心內劇震,繼而是狂喜,這些日子他日日在她面前說些情意綿綿的話,她何曾回應過?而她今日開口便是我要你,又怎麼能讓他不欣喜如狂。
「你說什麼……」
歌兮軟軟地趴在他肩頭,什麼話也沒有說,但是身體已經做出了邀請。
有時候,性不一定就是愛,但如果有愛,那麼必定也會體現在性的方面。
情到濃處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元听著在也按捺不住積攢了多日的情愫,一把橫抱起歌兮。
花枝在歌兮的指間掉落,靜靜無聲。
落花閣之中,兩個人激烈地糾纏在一起。
華裳褪盡,兩人終是坦誠相見。沒有羞澀與生澀,但卻有著濃濃的情意。
歌兮坐在元懷中,雙腿纏著的他的腰。兩人的吻由激烈轉成了纏綿,元吻著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吻著她的鎖骨,吻一路向下,含住了頂端的茱萸,歌兮的口中溢出了輕輕的嘶啞的呻|吟。
這聲呻|吟最大的刺激了元,他有些急不耐地扶住歌兮的腰,讓她緩緩坐下。
「嗯……」
她輕聲哼了一聲。雙手勾住元的脖頸,熱情地回吻他,如同他先前一樣,吻他的眉他的眼。狠狠撬開他的唇齒,兩人的舌如同靈蛇一般纏得緊緊。
元動得越的激烈,他的額角上有了一層薄薄的汗意。
「歌兮,」他的聲音暗啞帶著濃烈的*,「你……動一動……」
歌兮沒有話說,只是更加貼他的身體,雙腿纏他纏得更緊,隨著他的起伏她也扭動著她的縴腰。
「歌兮,你真棒。」
元欣喜的吻她的唇,更猛烈地沖擊那一處的柔軟。
以往性|事都沒有這般的令他激動和心醉。大抵是因為感受不同罷,只因為身下的女子是他所愛,而他也是許久許久都未體驗這種單純的男女愛戀了。
快感在兩人的水|乳|交融中妖異攀升,最終兩人一起攀到頂峰。
元擁著歌兮嬌弱的身體,兩人一起躺下。一起回味方才那場歡愛的余韻與甘甜。
元的吻溫柔地吻著歌兮的面頰,欣喜憐愛地輕聲呼喊著歌兮的名字。
歌兮懶得連一根手指頭都不願意動彈,身體滿滿是暢快肆意之後的慵懶,她趴在元的懷里,听著他的聲音似遠似近,最終迷迷糊糊地睡去。
睡過去的那一刻,她還能感覺到他的吻落在她的鼻尖。輕柔又寵溺。
資德行宮之中的所有風吹草動都是在齊王眼線的監控之下。連日來元與歌兮的恩愛自然也是瞞不過這些人。
當所有的線報都匯總到阿大那兒時,阿達總是將這些都剔除了之後再呈給元旭。是他瞞得越多心里卻是不安,也不知道這究竟幫了小主人還是害了她。在親眼在暗處看到兩人親昵的相處之後,阿大不得不出面提點歌兮一番了。
「小主人。」
阿大穿了一身便服,容貌雖只有中人之資,但通身的氣度不容小覷。
歌兮看了看四周。他約見到這個地方是資德行宮的馬場,視野寬廣,不易被人偷听。
「我已經說過,今非昔比,我已經不是十三騎的小主人。以後別這麼叫我了。」
阿大卻是堅定異常,「一日為主,十三騎便對小主人有一分主僕之義在。」
歌兮不願與他爭執,「你約為出來,不是為了敘舊的吧。有什麼直說好了。」
阿大斂神,便直言道,「小主人,您與正德帝需保持距離,你二人如此……十分不妥。」
歌兮聞言似笑非笑,挑了挑眉,「他是我的夫,我是他的後妃,我二人親密乃是天經地義,又有何不妥?」
阿大臉上便有了一絲凝重,「當然不妥,小主人的夫君該是主上。主上雖沒有宣諸于口,但是他若心中無小主人,斷不會如此行事。小主人,屬下勸您,不要以為一時意氣而惹怒了主上,最終將他的心丟了。」
歌兮失笑,「你又怎麼知道我是一時意氣,難道就不允許我與皇上真心相戀嗎?」
「倘若如此就更不應該了,」阿大雙目一凝,殺意一閃而過,「有道是一女不侍二夫。」
「哈哈,真是荒謬!」歌兮笑了一陣看著他,「元旭難道算我的夫?他是與我拜過天地還是喝過合巹酒?阿大,你回去吧,再不要因為這種無意義的事情找我。我與元旭,早就恩斷義絕了。」
「小主人!」
阿大眼中閃現過掙扎,「你若是執意如此,我只得將你與正德帝的真實情況上報主上了。」
歌兮頭都沒有回,「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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