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傾城,殘暴女丞 087 寶湘身世,驚遇君照

作者 ︰ 奈何今兮

風息眸光微轉,目視她,順著她的目光所向,淡若流水的視線,落在寶湘身上。

定了定,眼眸微微一暗。旋即從容自若地笑睨她,眉梢眼角的柔情,能將所有的不安撫平。

雲意指尖微勾他的,眼底也氤開了笑。心神大定。剛才不過事出突然,才感覺驚慌。如今想來,寶湘也許只是在試探而已。她不能自亂了陣腳。

雖沒有易容,但臉上的妝容十分濃重,就連她看了也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不信寶湘真個長了雙火眼金楮,從相似的輪廓斷定她就是原雲意。或許,是什麼時候落下了線索,讓他給逮住了?

京中傳來消息,一切風平浪靜。她還詫異這死太監這麼安分沒找茬,卻原來是離開大禹國來了扶蘭國。他此來,究竟是何目的?偏偏是這個時候。恰好就讓他看見。看來要打消他的疑慮,只怕很難。

思量間,只見寶湘施施然站起來,舉著酒杯笑道︰「外臣在此恭祝蘭皇和皇後大婚之喜。」說完自飲一杯,目光在雲意身上轉了轉,輕笑一聲,意味深長,「看著皇後,外臣竟覺得眼熟。仔細瞧來,驀然想起我大禹國的左相大人。說起來,左相大人與蘭皇陛下還是舊相識呢。就在前不久,陛下還為左相大人興師北上,于萬軍之前一番表白,簡直令人深受感動。可惜,外臣當時未曾親見,實在是遺憾。」

此言一出,殿中頓時鴉雀無聲。

扶蘭國朝臣怒目相向,這閹人,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偏還是在皇上大喜之日。這不是擺明了讓皇上和皇後難堪麼?況且,竟還將皇後與那聲名狼藉的原雲意相提並論,實在可惡至極!

當即有官員冷哼,挖苦道︰「大禹國無人了麼?竟派一閹人前來。無怪乎不懂得禮數。」

寶湘彈了彈指甲,滿不在意一笑,仰頭看著風息︰「蘭皇陛下做的,雜家就說不得麼?」

「沒什麼不可說的。」風息輕笑,冰壺辦澄澈的臉上,尊貴清傲,如睥睨華山之巔。

「朕與大禹左相乃知己,與皇後是結發之情。都是情,在朕心中,兩者無分輕重。何況寶公公乃名門之後,自不會是那等搬弄口舌是非的小人。許是皇後當真與左相大人有幾分相類。諸卿家不得無禮。」

頓了頓,無視寶湘愈發陰沉的臉色,嘴角微楊,意味深長,「當年上官琦將軍威名赫赫,又是先太子倚重之臣,寶公公身為上官將軍之子,如今又深得新帝倚重,緣分二字果然玄妙!」

「啪」寶湘手里的杯子應聲而碎,陰戾之氣令周圍的人恨不得退避三舍。

眾人驚異不定地望著他,雲意也頗感驚訝。寶湘的來歷素來神秘,連她也沒能查出所以然。

原來,竟是上官家?上官滿門忠烈,乃是開國功臣之後。上官琦更是當年戰功赫赫的名將。不料在先太子謀反案中備受牽連,上官一族被株連。一代名將隕落,家族幾乎覆滅。

寶湘竟然是上官琦之子?名將之後,淪落為內庭太監?何等的悲哀!又是何等的諷刺。

本來就頗為瞧不起寶湘的眾人此刻臉上更是毫不掩飾的鄙薄。古人最重名節。也許在這些人看來,寶湘苟且偷生,自甘墮落為太監,實在有辱門楣,令人不齒。

然雲意看來,生命何其可貴。寶湘能忍辱負重活到今日,卻是比死更需要勇氣。這點,倒令她頗為欽佩。

沉默到窒息的瞬息,寶湘眼珠一轉,驀然一聲輕笑,那笑狂縱哀涼,笑顏也淒艷到了極致,「蘭皇陛下果然神通廣大,竟連雜家的陳年隱私都給扒拉出來。雜家佩服得五體投地!」手微松,碎裂的杯子「啪嗒嗒」掉落地上,他漫不經心往四周掃了一圈,所至之處,皆紛紛退避。

他施施然回到座位,臉上依舊是懶散的陰柔的笑意。

經此插曲,宴中氣氛詭異到了極點。很快便散了。

承華殿。

紅燭高燃,鮮花簇擁。

滿室花香,雲意環顧,不知風息哪弄來的玉簪,欲開未開,卻已清香撩人。目光游移,不覺轉到千年紫檀木床上,大紅色的和歡被,上面繡著百子千孫的紋樣,臉上不禁浮起一絲熱氣。

這是風息和她的大婚之夜……

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雲意忙起身,打開窗子,寒冷的風一下子吹進來,滿頭長發飛舞,如銀的月光灑在她臉上,身後有人輕輕攬住她的縴腰,手指的熱度隔著薄薄的衣料,異常灼人,雲意不禁顫了顫,「風息。」

「當心著涼。」披風兜頭蓋了下來,將他和她一起裹在其中,黑暗中,他的呼吸拂過眉間、鼻子、嘴唇,雲意心跳得厲害,喉嚨間生出一絲焦渴。

唇上忽然一燙,雲意不禁屏住了呼吸。黑暗中,感官更加敏銳,听得他胸膛微微震動,如珍珠般的笑聲滑了出來︰「呵,雲雲這樣會透不過氣來的哦!」

雲意重重哼了聲,將他推開,一把掀開披風,光亮涌入眼楮,側眸看他,恰對上他盈滿月色的雙眸。

如水的眼波,仿佛氤氳著潺潺春意,不禁心頭一悸。

「雲雲害羞了?」他貼在她耳側,修長的手指輕輕梳理她被風吹亂的發。

雲意輕吸了口氣,許是兩世為人第一次嫁人,心情竟莫名地緊張。「風息,你的身體可好了?」之前一直堆積心頭的疑問,總算有機會出口。

風息神色微微頓住,將披風攏在她身上,擁著她坐在窗前。

「雲雲不必擔心。」

「金瓖玉說、上次媧族祭壇動用的邪術,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反噬?」

雲意擔憂地望著他,若非金瓖玉告之,只怕她一輩子也不知道眼前的男子為自己付出了那麼多。

「金瓖玉喜歡夸大其詞,他的話,只能信五分。」風息笑說,眸子明瑩,如同墨玉。

見她並不相信,風息輕輕嘆了聲,道︰「別擔心。我真的無礙。因被肖炎背叛,我的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險境。甚至差點失去性命。然而,我遇上了獸族的祭司。那人看似不修邊幅,卻是十分精通上古的巫蠱之術。」

雲意想起那個神神叨叨的糟老頭,不禁放寬了心。點頭道︰「我看過那本冊子。這才確定了他救的人就是你。本想離開獸族,無奈軒轅……幸而你來了。只是,臨淵怎麼也出現在婚禮現場?」

風息目光輕閃,唇邊滑過一絲笑意︰「我離開獸族王庭,得知你身在獸族的消息。恰好遇上他,他、也在尋你。便特意命人將消息傳給他,順勢還替他破了獸族設下的陣法。」

雲意聞言,不禁仰臉笑睨他。風息好狡猾,竟利用臨淵去大鬧婚禮。

風息低頭吻她額頭,「他連那人是不是你都分辯不出,也怪不得別人利用他!」

悲催的臨淵……雲意才想著,身子陡然騰空,「雲雲。今夜,你只能想我。」暖昧纏綿的話語落入耳中,臂膀收緊,窗子砰然合上。

一陣天旋地轉,風息的臉壓在下來,光影搖曳,他風姿特秀,寒冰似白皙的面孔近乎透明,清俊不可方物。

雲意目不轉楮,他的眼底開滿了桃花。那樣灼灼如火……讓她不禁閉上眼楮……

漫天花雨頃落,暗夜漸生香。

*

同樣的月色下。獸族王庭。

軒轅沉著臉,坐在燈下。里間忽而傳出動靜,他霍然站起,一名醫者打扮的老者走了出來,他連忙上前,語氣難掩急切︰「如何?她可醒了?」

醫者微頷首,「醒了,只是似乎情緒有些不穩。王若是——」話沒說完,軒轅已大步沖入了里間。

屋子里,小粟正虛弱地靠在床頭低聲抽泣,驚覺有人闖入,她驀然抬頭,見是軒轅,神色滯了滯,猛地抱住他嚎啕大哭︰「嗚嗚王。我以為自己死定了,嗚嗚……」

軒轅將她推開,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犀利的目光直探入她眼底︰「說,她呢?」

小粟有些茫然,軒轅不耐收緊,「啊!」小粟痛呼,眼淚直流。「王,你弄痛我了!」

眼前分明是楚楚可憐的面容,軒轅卻毫無憐香惜玉之情,盛怒的神色,不耐地低吼︰「快說,你把雲意弄去哪兒了?」

小粟美麗的臉皺成了一團,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肩膀似乎要被捏碎,她疼得連連哭叫︰「不知道,我不知道!」

軒轅大怒,手下用力,听得細微的「 嚓」聲,小粟的肩骨已碎裂,小粟不禁大聲尖叫,想要掙月兌他的鉗制,軒轅見她情緒失控。忙壓下心頭怒火,放開她。

小粟連忙縮到角落,渾身瑟瑟發抖,慘白的臉上淚汪汪的眼楮驚恐地盯著他。

軒轅面沉如水,看著眼前瑟瑟發抖的小粟,想到那天的婚禮。不禁動了殺機。

臨淵那時已準備要將小粟帶走,小粟因為害怕才自己揭開蓋頭。他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王後早已被掉包,可笑他還滿心歡喜,毫無所覺。

若非臨淵來搶親,他也許就娶了小粟。

臨淵大怒,幾乎要血洗王庭。出動了獸族暗中栽培的高手,才將他逼退。

那一戰,驚心動魄。那一天,他從天堂跌入地獄。

他派人尋遍了獸族領地,絲毫不見她蹤影。好容易才等到小粟蘇醒,想不到,她竟然說不知道……那他,該去何處尋她?

他恨不得率兵前去大禹國,將她搶回來,好向天下人宣告,她的他的王後。是他的女人!

然他不能。她的身份一旦暴露,定然死無葬身之地。他不要她死!

「那天,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沉聲問,眼底冰冷攝人。

小粟害怕地縮了縮身體,顫聲道︰「我不知道。她說不想嫁給王。讓我代替她。之後,她就走了。」

此言無疑毀了他最後一絲希望。軒轅手一動,差點一掌掃過去。幸而,尚有一絲理智,深深吸了口氣,轉身大踏步離開。

驚駭之極的小粟一下子癱軟在床。王,原來是這樣可怕的人。

*

宮,並沒有雲意想象中可怕。

從前她生活在大燕國時候,在後宮見多了宮斗,那些爾虞我詐,步步驚心,真是令人嘆為觀止。卻也讓她對後宮莫名產生了一絲恐懼。

可是,風息的宮並不這樣。他的後宮,只有她一個女人。而且,他給了她足夠的自由。

花前月下,溫柔纏綿。倏忽數日過去。當雲意走出宮門,忽然有種恍如隔世感覺。

風息給她締造了個美好的世界,但是雲意知道,她不能因此沉倫。

「原雲意!」華麗的馬車停在眼前,寶湘的臉從車子里探出,笑吟吟盯著她瞧。

他沒走。雲意知道,但他太狡猾。風息派出的人竟也沒能殺死他。

雲意今日還是女裝打扮,臉上抹著艷妝,穿著白底藍花的儒裙,披著猩紅的斗篷。她刻意收斂了氣息,看起來與尋常的官家女子沒甚區別。

她佯作迷惑地打量了好一會,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大禹國的使臣。本宮眼拙,竟沒認出大人來。大人那日在婚禮上,曾言本宮與你國左相大人相貌相似,怎麼?過了這麼多天,大人還是沒轉過彎來?」

寶湘眯著眼,盯了她半晌,勾唇一笑。「左相大人好演技。天下人都給你騙過去了。」

雲意神色一冷︰「使臣大人若再胡攪蠻纏,休怪本宮不客氣。」

寶湘不以為然,肆意地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游移,「雜家從不知道,大人穿上女裝,竟是這般艷冠群芳。嘖嘖,要是給先皇看了,只怕又要勾起不少愁腸吧!」

雲意臉一沉︰「來人!」身後的兩名護衛一言不發,拔劍就往寶湘飛身刺去。

寶湘不懷好意一笑,忙縮回車廂里。車上那名頭戴斗笠的馭手,馬鞭一卷,一股雄渾之力排山倒海沖來,連雲意都感到心驚。

兩名護衛被逼退,那馭手已調轉馬頭,馬車飛快駛離。

雲意冷冷一笑,原地站了會。繼續往熱鬧的街市逛去。

天氣愈寒,然而街上依舊熱鬧非凡。街邊商鋪林立,攤販雲集,還有不少雜耍。陣陣叫好聲從中傳出,雲意偶爾也上前湊一下熱鬧。

不知不覺逛了大半個時辰,雲意正要找地方歇歇腳。正要步入茶樓,里面驀然沖出一人。她連忙閃到一邊。

一名小二追了出來,一把揪住那人的後衣領,狠狠拍了那人頭頂一掌,口中罵道︰「死乞丐,偷東西竟偷到芸香樓來了。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那人掙扎不休,小二怒火更盛,一把將人推倒,好一頓拳打腳踢。那人痛得滿地打滾。

從只言片語得知,此人偷偷溜進茶樓偷吃了什麼名貴的食物。挨打也是活該。不過到底壞了興致,雲意打算換個地方,那人恰好就滾到自己腳下,恰恰扯住她的裙擺。

雲意蹙眉,低頭一看,那人也恰好抬起頭。臉上髒污亦難掩熟悉的輪廓。

「李君照?!」雲意失聲驚呼,伸手將他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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